美麗的炫彩羽翼在陽光的照射下,在空中照映出宛如極光般的美麗的彩虹。
     奎薩爾那雙紫色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陰冷的冷光,兇狠的瞪著封靖嵐。
     「好吧。」封靖嵐毫不畏懼用手抓住奎薩爾抵住自己喉間的劍將它移開,擦掉嘴角的血跡,背靠著已經被撞倒的樹身上,「你想知道的真相是什麼?」
     「封平瀾……到底是什麼人?」
     「我弟啊。」
     一個冷光擦過封靖嵐的臉頰,封靖嵐的臉上立刻裂出一道紅痕,流出血液。
     封靖嵐很冷靜的看著奎薩爾用劍插在他臉頰邊,看著奎薩爾發出戰慄的殺氣。
     「喂喂喂。」封靖嵐滴下一滴冷汗,「我可沒說錯啊……」
     「封平瀾到底是不是滅魔師?」奎薩爾陰冷的蛇瞳瞪著封靖嵐,有著敢繞遠路回答就立刻殺了他的氣勢。
     「最初不是。」封靖嵐似乎被奎薩爾的氣勢震撼到,立刻回答奎薩爾的話。
     奎薩爾聽了封靖嵐的話,手上的劍一揮,避開封靖嵐脖子的大動脈深深劃過一刀,封靖嵐脖子立刻噴出血。
     「封平瀾雖然也是滅魔師家庭出身的,但是封平瀾的體質沒有滅魔師那明顯的力量。」封靖嵐感覺到奎薩爾的威脅,立刻補充解釋,「也就是說,封平瀾只不過是滅魔師之中的普通人而已。」
     「滅魔師有分別?」奎薩爾問道。
     「有。依照我們滅魔師家族的規矩,有著強大力量可以對抗妖魔的孩子都是被重視的。」封靖嵐伸出食指輕輕戳著奎薩爾的劍身,移開又在抵著脖子上的劍,「沒力量的孩子,只有被捨棄。」
     「因為封平瀾沒有滅魔師的力量,所以我們父母沒給封平瀾灌輸關於滅魔師和妖魔的事情,讓他獨自一人度過普通人的生活。」封靖嵐擦掉臉上的流出來的血,他撕下手臂上的袖子,隨意的綁著脖子止血,「說難聽點,就是任他自生自滅。」
     「封平瀾出身以來就沒有所謂的滅魔師的體質,所以我們父母帶著我離開台灣,把封平瀾扔在台灣,給同樣毫無力量的親戚照顧。」
     「直到遇見你們後,他居然能破壞掉我在十二年前封印你們的封印陣。我感應到封印著你們的術法被破壞了,我有在那棟洋樓放出使役一直監視那裡。因此我回收使役,親眼見到封平瀾因為流鼻血,血流不止的滴在地板上讓封印咒文受到干擾,他又將血抹在變成石像的你身上,強制破壞了封印的源頭。」
     「那之後,我就懷疑封平瀾到底有沒有滅魔師的力量,就想調查他現在的生活。因為那時我人在國外要處理事情,不方便回來台灣調查封平瀾,就派使役跟蹤他。可我又被封平瀾狠狠嚇了一跳,他居然和你們六個S級的妖魔訂下契約,讓你們留在人界找主子。」
     「雖然滅魔師是不和妖魔訂下契約,但是也不代表不能和妖魔訂下契約。就算訂下契約,一個滅魔師和一隻S級的妖魔訂下契約就已經是極限了,但是封平瀾一人卻同時和六隻S級的妖魔訂下契約,這已經超越滅魔師的極限了。」
     「於是我一直調查封平瀾,測試封平瀾究竟是不是滅魔師,可是不知為什麼,就是一直無法測試出來。到現在封平瀾到底有沒有滅魔師的資格,我完全不知道。」
     封靖嵐的話落下,奎薩爾一聽到封平瀾被父母捨棄時,讓他的心冷了。
     『封平瀾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封靖嵐和他父母拋棄在台灣,出國了。』
     『在封平瀾被扔在台灣之後一刻,他的父母似乎從來沒有關注封平瀾的生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那傢伙……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突然回想到海棠曾經說的話,又想起封平瀾那寂寞的神情,讓奎薩爾恨不得要殺了封靖嵐。
     「如果你要殺我們的話,你可以帶領其他滅魔師來殲滅我們吧?」奎薩爾硬是壓制體內的殺意,「為什麼那時候你還要操控封平瀾的意識,在飲料裡下藥封印我們妖力?」
     「……方便啊。」封靖嵐沉默一會,臉上露出發現玩具般的臉孔,「封平瀾是我弟弟,有那麼好的傀儡可以使用,我幹嘛不用白不用啊?」
     奎薩爾臉上瞬間變得很陰冷,一劍刺穿封靖嵐右側胸膛,把封靖嵐的身體釘在樹身上。
     「咳!嗚唔!」封靖嵐咳出一口血,痛得呻吟一聲。
     「為什麼要這麼做?」奎薩爾咬牙切齒的問,「封平瀾一直都把你看得很重視,一直期盼著你會回來看他,一直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談話,一直渴望你可以看他一眼……明明是有血緣的親兄弟,為什麼你卻還能把自己的親弟弟當做道具的使用!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滅魔師嗎!!?」最後一句話,奎薩爾幾乎用吼的。
     「呵呵……人類是個很自私,又很善變的種族,你不知道嗎?比起妖魔,人類比妖魔更可怕多了,只是你沒有緣分見證那種人類而已。」封靖嵐努力喘息,壓下胸膛的劇痛,緩緩說著,「人類為了自己的野望,就算身邊是最親的親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利用,毫無價值後便會捨棄。對這些慾望無盡的人類來說,有個再怎麼親密的人也只是棋子,失去了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芝麻小事而已。」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你們是非常重視封平瀾的,就算你們之間的羈絆出現裂縫,也不會扔下他的。」封靖嵐嘲諷的笑了笑,「我明明對封平瀾施下【傀儡咒】的咒力波紋非常明顯。照理來說,在你們還沒喝下飲料時,以你們S級妖魔的實力應該能察覺到封平瀾身上被施下的咒力波動才對。我萬萬沒想到,你們居然沒質疑封平瀾就這麼喝下去,還認定封平瀾是背叛者。雖然出乎我預料,但是總算達成我的目的了。」
     聽了封靖嵐的話,奎薩爾的殺意瞬間爆發出來,抽出釘著封靖嵐的長劍,往封靖嵐的腹部刺下再次把封靖嵐釘在地上,另一把劍橫掃過來,朝封靖嵐的脖子揮去。
     封靖嵐的腹部被奎薩爾刺穿,讓他痛得忍不住掙扎,見到奎薩爾打算斬下他的頭,封靖嵐也只能閉眼任奎薩爾宰殺。
     突然間,封靖嵐脖子處的衣裳裡掉出一條玻璃珠項鏈,是一粒非常漂亮的星空玻璃珠子。
     玻璃珠像是要阻止奎薩爾似的出現,奎薩爾腦裡瞬間回想起一段過往的記憶,阻止了奎薩爾要斬下封靖嵐人頭的動作。
     那個星空玻璃珠……我見過……好像是叫……【骨灰玻璃珠】……
     啊……那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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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薩爾想起在某個夜晚……
     那時候的夜晚,奎薩爾像往常照慣例夜晚外出搜索雪勘皇子的下落,回到洋樓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奎薩爾影遁回到房裡,感覺到在隔壁的封平瀾還未入睡。
     封平瀾還未入睡時照平常發現他回來的話,奎薩爾會感覺到封平瀾興奮躁動起來,之後在房裡胡言亂語一堆。可是,奎薩爾感覺到封平瀾並沒有那種興奮的感覺,反而是很平靜又很安寧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奎薩爾感到是死亡的寂靜。
     因為感覺到一種死亡的寂靜,雖然很不想去看封平瀾,但是奎薩爾對封平瀾這異常寂靜感到非常奇異和擔憂,於是影遁到隔壁去。
     影子隆起一現身,卻看見封平瀾坐在床上背對著他,手上還拿著手機,似乎在看什麼。
     奎薩爾看著封平瀾的背影,訝異封平瀾沒發現他的存在,之前每次一現身,封平瀾就會立刻察覺到,可是現在封平瀾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
     奎薩爾放輕腳步靜聲走到封平瀾身後,探頭看著封平瀾的手機,就看見手機熒幕顯示著一些非常漂亮的星空玻璃珠子,美得連奎薩爾都看呆了。
     奎薩爾立刻回神,以為封平瀾因為很喜歡這些玻璃珠才看到忘我了,奎薩爾轉頭看著封平瀾的側臉,卻發現封平瀾臉上並沒有那種喜歡,反而一臉無盡的悲傷以及一絲的……羨慕。
     看見露出這樣神情的封平瀾,奎薩爾頓時瞪大眼睛愣住了,不明白封平瀾為什麼會露出這表情。
     在奎薩爾愣住時刻,封平瀾似乎回神了突然轉頭,結果和奎薩爾差五釐米的距離,面對面的互視彼此。
     『哇啊啊啊!!!好疼!』封平瀾嚇了一跳,身體反彈的往後跳,不小心跌出床外倒在地上。
     奎薩爾也被封平瀾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他只是瞪大眼睛和震了一下身體而已。
     『奎…奎薩爾,你回來啦?嘿嘿~歡迎回來。』封平瀾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跌疼的後腦,對著奎薩爾傻笑。
     奎薩爾發現封平瀾勉強勾起的微笑,很明顯正在掩飾剛剛的表情。
     奎薩爾拿起封平瀾剛剛驚嚇時掉在床上的手機,看著手機上的熒幕,看著那些星空玻璃珠下面的名稱和介紹,看見名稱寫著【骨灰玻璃珠】,之後隨意看了看下面的介紹內容。
     『奎…奎薩爾,那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啊?』封平瀾看見奎薩爾拿著他的手機,有些心虛的問。
     奎薩爾理所當然沒回應封平瀾的話,只是沉默的看著手機上的東西。
     『喔!已經凌晨一點了!奎薩爾,很晚了。我要睡了哦~』封平瀾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一堆胡言亂語的話,似乎有種要奎薩爾離開他的房間的催促感。
     『你看這東西幹什麼?』奎薩爾忽然開口問。
     『欸?啊……隨意看看而已啦~因為很漂亮啊!你看,是星空的珠子耶~看起來像真的,對吧?』
     『根據上面的介紹文述,這是用人類死後火葬的骨灰製作出來的。』奎薩爾鋒利的紫瞳斜眼看著封平瀾,『你們人類難道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拿死人的骨灰做首飾,不怕逝者無法安眠嗎?』
     聽了奎薩爾的話,封平瀾緩緩垂下頭變得異常安靜,劉海遮住了封平瀾的雙眼,看不見他的表情,似乎對奎薩爾說的話有很大的意見。
     『我們人類……不像你們妖魔一樣長壽……』封平瀾緩緩開口,『人類對妖魔來說,是壽命非常短的種族。』
     『人類正因為壽命最多可以活過一百多歲,但是有些人類在屬於他個人人生上遇到災難也會意外身亡,結束了他下半人生的生活。甚至有些人類一出身就夭折了,或是無緣無故感染了無藥可醫的病菌而丟了性命。』
     『確實,人類在你們妖魔眼裡就只不過是一隻手可以戳死的螻蟻。但是人類也是很堅強的種族,會堅強的一直突破困難,努力活下去。』
     『奎薩爾,你的話我要糾正一點。』封平瀾抬起頭看著奎薩爾,眼神露出非常悲傷的神情,『你說“拿死人的骨灰做首飾,不怕逝者無法安眠嗎?”這一點,逝者的親人或朋友也是有想過,但是為了能把逝者留在身邊,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對逝者一點的小任性。』
     封平瀾緊閉眼睛,努力收起臉上的悲傷神情,不想和奎薩爾繼續聊這話題,可是奎薩爾看起來還不想離開他房間似的,一直盯著他看。
     『奎薩爾,你也累了吧?快回去你房間休息吧。』封平瀾有些催促奎薩爾離開。
     『……你好像很希望我趕快離開你房間似的。』奎薩爾平淡的盯著封平瀾,舉起手機,把熒幕上顯示的骨灰玻璃珠畫面對著封平瀾,『那你為什麼要看著個?』
     『……啊哈哈哈~我在想哪天你們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以把你們的遺體拿去火化,再把你們的骨灰拿來做玻璃珠戴在身上~這樣你們就會永遠在我身邊了~』奎薩爾似乎執意要知道答案,封平瀾為了不要給奎薩爾知曉他的真實想法,只好冒著生命危險,故意踩了奎薩爾的地雷,『因為我不像奎薩爾你一樣可以吃人類~不然的話,如果我家人和朋友死去的話,我就可以吃了他們,把他們消化在我肚子裡,永遠和我融合一體,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突然間,奎薩爾手閃過一道雷電,手上拿著的手機被雷電電爆了,手機殘骸破破碎碎的掉在奎薩爾腳邊。
     封平瀾的太陽穴滴下一滴冷汗,視線盯著地上的手機殘骸,不敢看奎薩爾的表情。
     『說話給我小心點。』
     說完,奎薩爾影遁回房裡,不再理會封平瀾。
     奎薩爾回到房裡的一刻,奎薩爾忽然間像是聽見封平瀾的聲,不像是他親口說出的聲,像是他的心裡的聲。
     如果我死了,奎薩爾肚子餓了要吃我的遺體也沒關係……
     就算我不在這世上……也沒人會發現的……
     因為……沒人會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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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薩爾盯著封靖嵐脖子上的星空玻璃珠,回憶到過往的記憶。
     封靖嵐沒感覺到預料中的劇痛,便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奎薩爾瞪著美麗的紫色眼瞳瞪著他。
     封靖嵐之後發現,奎薩爾並不是瞪著他看,而是瞪著他脖子看,便順著奎薩爾的視線低頭看去,就看見脖子上的星空玻璃珠。
     似乎發現封靖嵐轉頭的動作,奎薩爾便立刻回神瞪著封靖嵐,之後轉動劍身,用刀背勾起係上玻璃珠的鏈子,鏈子被掛在刀背上,把玻璃珠從封靖嵐的脖子上奪走。
     「!」封靖嵐發現玻璃珠被奎薩爾奪走了,恐慌的立刻伸手抓住釘著他腹部的劍用力拔起,另一隻手朝玻璃珠伸去,朝奎薩爾大吼,「還給我!!!」
     奎薩爾趁封靖嵐還沒把腹部上的劍拔出來時,拳頭用力一錘劍柄尾端,把劍刺入土裡更深。
     「咕呃!」因為奎薩爾的劍正好貫穿封靖嵐的筋骨把他釘在地上,加上奎薩爾一拳用力錘下,讓封靖嵐吃痛起來。
     奎薩爾不理會封靖嵐,用三隻手指拿起掛在劍上的玻璃珠,湊近鼻子一聞,果不其然聞到封平瀾一絲的氣味。
     「還…給我……」封靖嵐不顧腹部疼痛,也不管空手握著劍鋒割傷流出血的手,奮力的拔掉腹部上的劍,「把平瀾…我弟弟……還…給…我……」斷斷續續的說,最後終於把劍拔掉了。
     奎薩爾訝異的看著封靖嵐拿著他的劍支撐受傷的身體努力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他走去,奎薩爾把玻璃珠握在手掌中,似乎不打算把玻璃珠還給封靖嵐。
     封靖嵐緊握著奎薩爾的另一把劍,不顧腹部的疼痛朝奎薩爾揮砍過去,奎薩爾立刻舉劍防禦,用非常迅速的速度回擊回去,封靖嵐很狼狽的防禦,但還是很快的全身傷痕累累,奎薩爾毫不留情的舉腳朝封靖嵐受傷的腹部踹去,讓封靖嵐倒回地上。
     封靖嵐因為傷口被踹讓他痛得不得捂著傷口縮著身體,很難受的喘氣。
     「還給我……」封靖嵐咬牙撐起身體,瞪著奎薩爾,「把他還給我……這是他的唯一東西……」
     「你能明白封平瀾從小一直孤單長大,完全沒從你們身上得到什麼的感受嗎?」奎薩爾冷聲質問封靖嵐,閃著銀色冷光的紫眸瞪著封靖嵐,「你能明白封平瀾每次在房裡把自己踡縮一團,很不安的一人睡覺嗎?」
     聽了奎薩爾的話,封靖嵐頓時愣住了。
     「封平瀾一直想和你跟父母說話,可卻沒聊到一分鐘就結束通話。你知道封平瀾那時候強忍悲傷的模樣嗎?明知道你們早已經拋棄了他,但是他一直抱著不可能存在的期望,就只期盼能和你們說說話。」
     「沒錯,我們確實傷害了封平瀾,尤其是我更是傷他最深。因為到最後死了,封平瀾依然死在我們還在憎恨他的那個時候。我們這群生活在幽界被親屬捨棄的妖魔,這百年以來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的背叛和追殺,所以才不願相信任何人類或妖魔。」
     「來到人界,是封平瀾……封平瀾是第一個開啟我們心房的人類,是我們值得相信的人類。我們也相信封平瀾和我們在一起生活的每個時光,都是他最為珍貴的人生時光。」
     「你呢?給封平瀾些什麼嗎?對封平瀾的存在不理不睬,也不曾打電話給他。到最後呢?把他當做傀儡操控他在我們飲料裡下藥封印了我們妖力,讓我們憎恨他,粉碎了我們和封平瀾之間的羈絆!」
     「你摧毀了封平瀾唯一的容身之處,毀了封平瀾心中唯一的保護!你不斷摧毀封平瀾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之外你還給了他什麼!!!」奎薩爾憤怒大吼,把手上的劍扔出去,插在封靖嵐臉頰邊的土地上。

     封靖嵐微微移動身體,身體大字型的倒在地上,一臉茫然若失的模樣看著天空,聽了奎薩爾的話後,眼淚不斷從眼角流出,劃過頭髮裡的頭皮,滴落土地裡。
     奎薩爾看著流出眼淚的封靖嵐,走上前把手上的玻璃珠輕輕放入封靖嵐的手掌裡,抽掉插在土裡的劍和拿掉封靖嵐拿著的另一把劍,把雙劍藏入影子裡, 之後收起背後非常漂亮的炫彩羽翼轉身離開。
     「你不殺了我嗎?」封靖嵐無力的問奎薩爾。
     「你身上有【庫庫爾坎】的力量波紋,估計活不了五十歲。」奎薩爾停下腳步,偏過頭盯著封靖嵐,「你和【祂】做交易了?」
     「……嗯。」封靖嵐輕輕回應,「為了實現封平瀾對我許下的第二個願望……」
     「第二個願望?」
     「我沒能為他做些什麼,我問他有什麼願望想實現……他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我不要在對你們出手。另一個他說……希望來世可以和你們再一次相聚。」
     「什!」奎薩爾錯愕的瞪大眼睛。
     「他真的很喜歡你們啊。居然連死後都想要和你們在一起……」封靖嵐眼淚依然不停流落,但是又無奈的望著天空,緊握著手中的玻璃珠,「恐怕他已經孤單到想去死了吧……」
     奎薩爾沉默的聽著封靖嵐說話,可以理解到封平瀾的心情,因為奎薩爾曾經也有那種感情,經過了百年成長也渡過了那種孤單的時期,習慣了孤獨一人。
     「你接下來要怎麼辦?」封靖嵐問奎薩爾。
     「……完成封平瀾的願望。」奎薩爾輕聲回答,「等到封平瀾重生後,去找他。」
     「是嗎?那麼這個……你拿去吧。」封靖嵐伸手探入自已懷裡的衣服,似乎在摸索些什麼。
     封靖嵐從懷裡拿出一個非常普通的玻璃瓶,和封平瀾寫信給奎薩爾他們的那個玻璃差不多一樣,只是瓶口綁著一粒圓形的透明鈴鐺。
     奎薩爾上前接過瓶子,看著瓶子裡有許多細小像是螢火蟲般的光點在瓶子裡悠悠蕩蕩的飛來飛去,奎薩爾同時在他拿過瓶子時發現上面的透明鈴鐺並沒有發出任何聲。
     奎薩爾輕輕晃著瓶子,但是透明鈴鐺還是沒發出鈴響。
     「那裡面的光點,是封平瀾的記憶。」封靖嵐咳了一聲,把嘴裡的血吐了出來,「至於那個透明鈴鐺,是可以尋找封平瀾的鈴鐺。」
     「可以尋找封平瀾的鈴鐺?!」奎薩爾訝異的打量透明鈴鐺。
     「人類死後都會進入六道輪迴裡重新投胎,所以我才會去找掌控死亡與重生的【羽蛇神的庫庫爾坎】,告訴祂我的目的,付出一半的壽命作為代價讓封平瀾進入人道投胎重生,所以他給我那粒透明鈴鐺,方便之後可以找到重生的封平瀾。」封靖嵐盯著奎薩爾,接著說,「封平瀾的記憶,我去找【記憶女神的謨涅摩敘涅】,把封平瀾的記憶抽了出來,收入瓶子裡保存起來,之後見到重生後的封平瀾,把這個前世的記憶還給他就行了。」
     「這個鈴鐺要怎麼找封平瀾?」
     「你把這個鈴鐺一直帶在身上,那個鈴鐺是不會發出鈴響的。如果那個鈴鐺突然能發出鈴響和光芒,鈴鐺響得越急促,光芒越亮,代表轉世的封平瀾就在你附近。」
     「你讓轉世的封平瀾觸碰那個鈴鐺的話,鈴鐺就會停止鈴響,代表他就是轉世的封平瀾了。」
     「如果沒停止鈴響的話,代表他不是封平瀾了嗎?」奎薩爾大致了解了。
     「對。」
     「我知道了。」奎薩爾把瓶子收起來,之後轉身離開,「先謝謝你了……」離了封靖嵐有一小段距離後,輕聲的向他道謝。
     「奎薩爾·柯亞特,你真的不殺了我嗎?」封靖嵐叫住了奎薩爾。
     「看見那粒玻璃珠的出現,就好像封平瀾出現阻止我一樣,他不希望我殺了你。」奎薩爾止下腳步,「就當做懲罰你,讓你還能活著的時間裡,嘗嘗封平瀾已經不在這世上的滋味。」
     「還真是很殘酷的懲罰呢……」
     「封平瀾他……死後……有在害怕嗎?」
     「……他是笑著離開的。」
     聽了封靖嵐的話,奎薩爾鬆了一口氣,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奎薩爾離開後,從樹林裡走出另一個人,走到封靖嵐身邊蹲下,「原來你壽命活不過五十了嗎?」
     「謙行……」封靖嵐看著來者。
     清原謙行小心扶起封靖嵐,轉身背對著他,把封靖嵐背起來,離開那裡。
     「據點裡的滅魔師已經全滅了。」清原謙行背著封靖嵐下山,「沒想到那位妖魔君主居然發了那麼大的火,下手完全不留情啊。」
     「你以為妖魔君主是很好惹怒的嗎?」
     「你接下來要怎麼辦?讓總部知道這裡的據點被滅了,絕對會找你興師問罪的。因為你是這據點的首領啊。」
     「我累了……謙行,幫我個忙,我想詐死……」
     「知道了。你的父母怎麼辦?」
     「讓他們嘗嘗同時失去兩個兒子的滋味。要不是他們拋棄了我弟,我弟也不會孤單一人……」
     「那你隱居在我家吧。」
     「嗯。抱歉了,謙行。」
     清原謙行背著封靖嵐下山,突然間覺得背後一陣濕漉漉的,聽見一陣細小的抽泣聲從背後傳來,清原謙行保持安靜的背著封靖嵐離開。
     封靖嵐沒照封平瀾還活著的時候對他說的話去做,他沒把父母的記憶刪除掉。
     因為就是他們父母關係,父母因為封平瀾沒有繼承到滅魔師的體質才會被拋棄,要不是他們父母重視強大的力量,封平瀾絕對可以和他們一起生活,封靖嵐也不會失去一個弟弟。
     封靖嵐緊緊握著玻璃珠,不肯鬆開它,然而封靖嵐另一隻手的手腕綁著滅魔師證明的手鏈墜子,因為和奎薩爾對戰的關係繩子斷了,掉落在地上,封靖嵐也沒理會。
     清原謙行也沒停下腳步撿起手鏈,因為他知道封靖嵐不想在當滅魔師,不需要那條手鏈了。
     就這麼留下了手鏈,離開了山上,離開了台灣,過著封靖嵐剩下的壽命時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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