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

     看著不斷大哭的封平瀾，奎薩爾猛地想起一百年前，封平瀾還是人類的時候中了逆齡咒，返還年幼的時候。
     那時候的封平瀾見他不見了，害怕的不斷哭喊著，每次喜歡和他討摸頭，喜歡賴在他身邊。
     奎薩爾安靜的看著眼前的踡縮一團，雙手不斷揉著包著繃帶的眼睛，一直哭喊的封平瀾，與那人類的封平瀾重疊一塊。
     不久後，奎薩爾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柔摸著封平瀾的後腦。
     「嗚啊！嗚嗚嗚……唔嗚……」因為被奎薩爾觸碰一下，封平瀾嚇得驚喊起來，之後又繼續哭泣。
     奎薩爾無視封平瀾的哭喊不斷摸著封平瀾的頭，希望這麼做可以讓封平瀾冷靜下來。
     過了一陣子後，封平瀾的哭聲逐漸變小，最後沒了聲。
     封平瀾哽咽著聲，抽著鼻子，感覺到後腦被人溫柔撫摸，忐忑不安地抬起頭，看見奎薩爾一臉面無表情卻不失溫柔的正在撫摸著他的頭。
     因為不斷揉著眼睛的關係，眼睛上的繃帶已經鬆脫了，血淚從封平瀾半睜著的眼瞳流出，染紅了鬆脫的繃帶，奎薩爾頓時看見封平瀾那被血染紅而毫無光澤，甚至還留著之前戴著的面具裡面鐵刺留下傷口的雙眼，不禁吃了一驚。
     雖然雙眼被血染紅，還有一個鐵刺留下的窟窿，但是奎薩爾依然看得出封平瀾的右眼是黑色，左眼閃著一絲灰銀的光，似乎是銀灰色的。
     居然是異色瞳！
     奎薩爾驚愕著，不自覺的被封平瀾那異色瞳給吸引，像是被勾了魂似的，頭不斷朝封平瀾的異色瞳所處靠近，想要看得更清楚。
     「呀！」看見奎薩爾不斷靠近，封平瀾驚恐的喊了一聲，把自己的異色瞳藏埋在膝蓋上。
     「呃！抱歉。」被封平瀾喊了一聲，奎薩爾立刻回神，為自己剛剛的失禮感到抱歉。
     奎薩爾繼續伸手撫摸封平瀾的頭，看著封平瀾再次抬起頭，一臉不安的盯著他。
     見到封平瀾不在排斥自己，奎薩爾挪到封平瀾身邊，一手攬著封平瀾的肩膀，另一手穿過封平瀾的雙膝蓋下方，公主抱的把封平瀾抱入自己懷裡。
     「咕嗚！呃嗚……」封平瀾僵著身子慌張的掙扎，卻被奎薩爾環著身體無法動彈，不安的情感再次溢滿心頭。
     感覺到封平瀾的不安，奎薩爾一手把封平瀾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另一手動作生疏的拍著封平瀾的背後，安撫說道，「沒事的，在這裡沒人會傷害你的。」
     「嗚……」封平瀾抬頭看著奎薩爾，看見奎薩爾說的是真話，不安的情緒也逐漸消失，安心的靠著奎薩爾休息。
     封平瀾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似的，靠著奎薩爾不到十秒就立刻陷入夢鄉。
     「冬犽，趁現在。」奎薩爾對站在不遠處的冬犽說道。
     「好。」
     冬犽輕步走到床邊把床底下裝著藥品的盒子拿了出來，之後走到封平瀾面前坐下，見到封平瀾已經完全熟睡，冬犽動作非常輕盈又迅速的重新為封平瀾治療。
     封平瀾睡得非常沉，加上冬犽的動作非常輕盈，完全沒感覺到冬犽正在替他重新包扎傷口。
     「好了。」冬犽輕聲細語，「雖然傷口裂開了，但是沒大礙。」
     「他的眼睛……」奎薩爾遲疑問道。
     「他的眼睛現在已經失明了，但是有痊愈的可能性。」冬犽伸手溫柔摸了摸封平瀾的側臉，憐惜的看著傷痕累累的封平瀾，「傳說中的虛魔之子恢復力比我們一般妖魔強大許多，加上平瀾身上的咒術解開後恢復力會更快，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為了能讓平瀾盡快恢復視力，我會繼續用能力治療他，這樣恢復就會更快。」
     「封平瀾身上的咒術，我的使魔已經解開了。」奎薩爾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小影人，低頭看著沉睡的封平瀾，「有那麼漂亮的異色瞳，看不見的話真的很可惜。」
     「異色瞳？」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奎薩爾身邊的百嘹他們聽見奎薩爾說的話。
     「剛剛我看見了，在他哭的時候。」奎薩爾換個姿勢抱著封平瀾，好讓封平瀾可以更舒服睡覺，「左眼是銀灰色，右眼是黑色。」
     「哇！」璁瓏感到驚訝，「這傢伙要是恢復記憶的話，他的中二病不就每天發作了？」
     「說到記憶。」百嘹坐到奎薩爾身邊，指著封平瀾說，「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把記憶還給他？」
     對於百嘹的問話，其他人只是轉頭看著奎薩爾，明顯同樣很疑惑。
     「……我打算在等他長大一些，才把記憶還給他。」奎薩爾緩緩說道。
     「為什麼？」
     「封平瀾他現在看到我們都怕成這樣，很明顯被滅魔師虐待到有心裡陰影。我們不確定若是現在把記憶還給封平瀾的話，會不會導致他的記憶混淆。」
     「就算真的能讓他恢復記憶，但對於一百年前，除了希茉之外，我們曾經對封平瀾冷漠又憎恨，以及怎麼對他惡言惡語的態度讓他想起。依照他那個性說不定在見到我們之前，他會選擇離開。那時候他到處亂跑被其他妖魔看見的話，會被殺的。」
     「加上封平瀾現在這副模樣，要是把記憶還給他，也只是給他增加壓力和前世所受的傷害，這樣對他心靈影響很大。」
     「一百年前的封平瀾一直都是孤單一人，都沒有家人關心他……如今他重生，卻受到滅魔師的虐待變成這模樣。兩生兩世都沒有出生在他最期望的家境裡，那就由我來照顧他，一直陪伴他直到長大……這樣也可以彌補一百年前所犯下的錯誤。」
     「最後一點算是我的自私念頭。」
     聽了奎薩爾的話，冬犽他們感到非常驚愕，仔細想一想，奎薩爾所說的並非沒道理，可說是為了封平瀾的安全與了解封平瀾的個性才判斷的。
     「要是被君主發現的話，該怎麼辦？」冬犽最擔心這件事。
     對於冬犽的問話，眾妖魔們同時沉寂了，個個轉頭看著奎薩爾。
     「如果到那時候，君主就拜託你們了。」奎薩爾淡淡說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璁瓏驚愕的瞪著奎薩爾。
     奎薩爾沒有直接回答璁瓏的疑問，只是一手攬著封平瀾那纖細又弱小的身體，一手摸著封平瀾的頭，一臉誓死想要守護封平瀾的模樣。
     「難道說……要是被君主發現的話，你要獨自一人帶著封平瀾離開這裡嗎？！」墨里斯失控的大吼，「你想背叛君主！？」
     「嗚呀！」被墨里斯的大吼給驚嚇到的封平瀾立刻驚醒，非常害怕的在奎薩爾懷裡掙扎。
     「沒事！沒事！別怕！沒事的！冷靜點！」奎薩爾趕緊抱著封平瀾，輕拍著他的背後安撫他，之後兇狠的瞪墨里斯一眼，開口安撫封平瀾，「沒事了，沒事了。」
     封平瀾顫抖著身體縮在奎薩爾懷中，忐忑不安的東張西望，卻看見百嘹他們圍在他身邊，感到非常害怕的把頭埋在奎薩爾的懷裡。
     奎薩爾不斷撫摸封平瀾安撫著，希望他可以卸下警戒。
     「咕嚕~~~」忽然間，一聲打鼓聲從奎薩爾懷裡響起。
     同樣聽見打鼓聲的百嘹他們頓時愣著，盯著已經肚子餓的封平瀾。
     「嗚呃……」封平瀾發出虛弱的低嗚聲，渾身無力的靠著奎薩爾。
     「虛魔之子吃什麼？」希茉見到封平瀾已經餓了，非常著急的問。
     「只有一樣。」百嘹豎起食指，「妖魔的血肉。」
     「你怎麼知道？」璁瓏不相信。
     「傳說說的。」
     「也不一定是吃妖魔的血肉啊。」墨里斯淡淡說道。
     「為什麼？」其他妖魔異口同聲問。
     「封平瀾在吃我給他的餅乾。」墨里斯蹲在封平瀾面前，指著奎薩爾懷裡正狂啃著餅乾的封平瀾。
     封平瀾手拿著被墨里斯撕開包裝的餅乾，幾乎是把餅乾連同包裝紙一起塞進嘴裡狂啃，看起來像是饑餓到極限的餓死鬼般，十分狼狽。
     「平瀾，不可以這麼吃！」冬犽驚恐萬狀的抽掉封平瀾手中的餅乾。
     「呀啊！嗚啊！嗚嗚……」看起來十分饑餓的封平瀾伸出雙手，試圖奪回餅乾。
     百嘹他們愣怔的看著封平瀾非常饑餓的模樣，又看了看冬犽手中幾乎被啃爛的餅乾包裝紙，包裝裡的餅乾早已經變成碎渣。
     看到這樣的封平瀾，眾妖魔看了同時心疼一陣，希茉更是哭了出來，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那麼狼狽不堪的封平瀾。
     「墨里斯，你還有餅乾嗎？」冬犽把手上的餅乾扔進垃圾桶。
     「有。」墨里斯從戰服的口袋裡拿出一包比較大包裝的餅乾，遞給冬犽。
     冬犽撕開包裝，拿出一塊圓形的大餅乾，遞到封平瀾嘴前。
     「呀！呀啊！」
     封平瀾心急的伸出雙手要拿冬犽手上的餅乾，可冬犽卻驚愕的縮回手，不給封平瀾拿到餅乾，封平瀾猴急的掙扎要搶奪，要不是奎薩爾死死抱著他，他恐怕直接撲倒冬犽身上。
     「平瀾，不可以！安靜點！」冬犽伸手阻止封平瀾，可見封平瀾依然還是處於饑餓狀態，完全聽不見他的話不斷伸手想要搶奪餅乾，見到這樣的封平瀾，冬犽幾乎快哭的大吼，「平瀾，聽話！」
     「嗚呃！」聽見冬犽的怒吼，封平瀾立刻僵住身子，之後嘴巴大張的，像是目瞪口呆的盯著冬犽。
     紅色的眼瞳變得非常濕潤，不斷溢出淚水劃過冬臉頰，淚水從下巴滴落到戰服的褲子上，冬犽哭了。
     百嘹他們也瞪大眼瞳盯著冬犽，非常理解冬犽現在的感情而不多說多餘的話。
     冬犽用袖子擦掉眼淚，抽了幾下鼻子，語氣非常溫柔的對封平瀾，問，「平瀾，你乖乖聽完我說的話。」
     「嗚……嗚啊！」封平瀾呆愣的點了點頭。
     冬犽拿起餅乾，事先告訴封平瀾一些事，「這餅乾，我一定會給你吃。但是，你要慢慢吃。不要著急，不要捏碎，不要塞進嘴裡，不要用吞。你要一口一口慢慢咬碎，然後吃下去。知道嗎？」
     「嗯嗯！」封平瀾理解的點點頭。
     見到封平瀾點頭，冬犽便把餅乾遞給封平瀾，封平瀾小心翼翼地接過餅乾，果真的聽冬犽的話，一口一口的吃著餅乾咬碎後吞下，雖然沒有那種餓死鬼般的狂啃餅乾，但是現在封平瀾算是狼吞虎嚥的吃著餅乾，速度非常快。
     見封平瀾狼吞虎嚥的吃餅乾，冬犽也沒阻止，因為冬犽瞬間知道封平瀾已經饑餓許久，能聽進他說的話已經很不錯了。
     封平瀾吃完一塊餅乾後，冬犽立刻遞給他新的一塊，封平瀾又迅速的吃完，直到冬犽把最後一塊餅乾給了封平瀾，封平瀾也很快的吃完，還沒覺得飽的朝冬犽伸出手。
     「嗚啊……」封平瀾向冬犽討食。
     「墨里斯，你還有餅乾嗎？」冬犽問墨里斯。
     「沒了，我就只帶了兩包。」
     「平瀾還沒飽啊。」冬犽著急的看著朝他伸手的封平瀾。
     「我身上倒是有糖果。」
     「糖果太硬了，平瀾吃不了吧？也不曉得平瀾能不能吃別的食物。」冬犽非常苦惱又著急的看著封平瀾，「該怎麼辦？」
     奎薩爾看著懷中依然很饑餓的封平瀾，便默默地豎起食指，嘴裡露出尖銳的獠牙，在指尖上咬破皮膚，指尖立刻溢出血珠。
     封平瀾抽了抽鼻子，聞到空氣傳著一股血味，被吸引的盯著奎薩爾手指上的血珠，不自覺的張開嘴巴想要舔舐血珠。
     奎薩爾把手指塞入封平瀾的嘴裡，封平瀾猴急的抓著奎薩爾的手腕不斷用舌頭舔著，甚至不斷吸吮著想要吸食更多血，直到把血珠舔乾淨後，封平瀾還是意猶未盡的舔著奎薩爾的手指，像是還未長齊牙齒的幼犬般，無力的啃咬著奎薩爾的手指。
     見到封平瀾的動作，奎薩爾抽出手掀開袖子露出手腕，用自己的獠牙在手腕上用力一咬，紅色血液倏然流出。
     「嗚啊！呀嗚！」封平瀾著急的伸手抓著奎薩爾的手腕拉到自己嘴前，開始努力舔舐奎薩爾的血，太過著急吸食反而讓自己蒼白的臉龐染上了驚悚的血色。
     「慢點，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別急。」奎薩爾拍了拍封平瀾的頭。
     聽了奎薩爾的話，封平瀾也慢下速度，但也用著不慢的速度吸食著血液，似乎餓得太過久，封平瀾的食量非常的大，一直沒停息的不斷吸食血，奎薩爾也因為失血逐漸覺得頭開始暈了起來。
     奎薩爾一手抱著封平瀾，另一手被封平瀾抓著死死，奎薩爾把頭靠在床上，稍作休息。
     「奎薩爾，你沒事吧？你的臉很蒼白。」看見奎薩爾臉色開始蒼白，冬犽非常擔心的問，掀開袖子打算用風刃劃破皮膚，「不然，讓平瀾吸我的血吧。」
     「不了。」奎薩爾輕輕地搖搖頭，堅持讓封平瀾繼續進食，「反正，一百年前我總是吸食封平瀾的血，這當做是報恩吧。」
     眾妖魔看著封平瀾進食，直到封平瀾的進食越來越慢，把奎薩爾手上溢出來的血舔乾淨後打了一個飽嗝，便鬆開奎薩爾的手。
     冬犽伸手按著奎薩爾的手，治療奎薩爾手腕上咬出血的傷，留下兩個牙洞的疤痕。
     看著封平瀾的蒼白臉頰上染上的奎薩爾的血，冬犽進入洗漱間拿了一條濕毛巾，幫封平瀾擦臉。
     封平瀾看見冬犽拿著濕毛巾靠近他，害怕的不斷鑽進奎薩爾的懷裡，感覺到封平瀾的不安，奎薩爾撐起眩暈的腦袋拍了拍封平瀾的頭，抱緊並安撫他，冬犽開始用濕毛巾輕輕地擦拭封平瀾的臉，把臉上的血擦掉。
     「唔嗚……」封平瀾害怕的躲開。
     「平瀾乖乖。」冬犽輕柔的安撫封平瀾，「沒事的，你的臉髒了我幫你清洗，別怕。」
     「嗚……」知曉冬犽沒有惡意，封平瀾便不掙扎的任冬犽替他擦臉，但還是畏縮著身體。
     很快的，冬犽已經把封平瀾臉上的血擦乾淨了。
     封平瀾看了看冬犽，在看了看奎薩爾，畏縮的朝冬犽和奎薩爾像是道謝般的點了點頭，「西西！」
     冬犽和奎薩爾愣怔一下，互相對望一眼，不明意義的低頭看著封平瀾。
     封平瀾抬著頭，不斷來回盯著他們，再次重複一句，「西西！」
     「平瀾，你想說什麼嗎？」冬犽疑惑的問封平瀾。
     「西西！」封平瀾再次對冬犽和奎薩爾點了點頭，但是奎薩爾和冬犽還是聽不懂。
     「平瀾，你是不是要說“謝謝”？」希茉低頭看著封平瀾，似乎猜到封平瀾想說的話。
     聽見希茉的話，封平瀾歪了歪頭，抬起頭盯著奎薩爾，又盯著眼前的冬犽，努力蠕動著嘴唇，試圖說話，「洗欸…吸……喜耶…喜耶……」
     雖然發音不准，但是奎薩爾他們確實聽見封平瀾向表達感謝的話，對於封平瀾初次開口向奎薩爾和冬犽表達感謝，讓他們驚喜萬分的瞪大眼睛看著封平瀾，冬犽更是開心的對著封平瀾燦笑，「不用客氣，因為平瀾是我們的朋友哦~」
     「不錯嘛~」百嘹稱讚封平瀾，「居然會道謝，有禮貌。」
     「我給了你餅乾吃，為什麼沒有向我道謝？」墨里斯指著自己，哀怨的對封平瀾說。
     「喜耶喜耶……」看見身材高大壯實又一臉兇狠的墨里斯，封平瀾害怕的向墨里斯道謝。
     「嗯！不客氣。」墨里斯心滿意足的雙手環胸。
     奎薩爾看了封平瀾許久，發現封平瀾對於他們說的話理解一清二楚，好奇的問封平瀾，「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嗎？」
     「嗯嗯！」封平瀾用力點了點頭。
     「你不會說話？」
     「嗚嗚！」封平瀾用力搖了搖頭。
     「你有名字嗎？」
     「嗚嗚！」封平瀾再次用力搖了搖頭。
     「你從今天開始叫封平瀾，知道嗎？」
     「呼…一……啊？」封平瀾發出單音節的話，似乎在學習叫自己的名字。
     「封、平、瀾。」奎薩爾一字一句的唸出來。
     「嗚…皮…啦？」
     「封。」奎薩爾唸出姓氏。
     「嗚…咕……呼…夫…唔……」封平瀾努力發出雙音節的詞。
     「看來，平瀾只能發出單音節的詞語，雙音沒辦法呢。」冬犽看出封平瀾的缺陷，擔心的對奎薩爾說。
     「嗚……」聽見冬犽的話，封平瀾誤以為冬犽因為自己不會說話而感到不悅，在奎薩爾懷裡僵住身子紛紛顫抖。
     「冬犽並沒有責備你，是在擔心你。」察覺到懷中的孩子害怕，奎薩爾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著。
     「平瀾，你不會說話沒關係哦~」冬犽安慰封平瀾，「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我叫你瀾瀾，好嗎？」
     「啦…啦？」封平瀾歪頭。
     「瀾、瀾。」冬犽慢慢咬出音，讓封平瀾跟他音調學發音。
     「啦…拉……拉嗯……」封平瀾困難發音。
     「你可以唸快點。」冬犽提示他，「在唸一次，瀾！」
     「爛！」封平瀾發音是對，但是發出第四聲的音調。
     「聲音低一點，要輕輕地，聽我唸一次。」冬犽糾正封平瀾發音，再次發音，「瀾。」
     「啦……瀾？瀾瀾？」
     「對了！瀾瀾好棒！」冬犽開心的揉了揉封平瀾的頭，然而封平瀾猛然把頭埋在奎薩爾懷裡，不看冬犽。
     看著封平瀾把臉埋在奎薩爾懷裡，冬犽一頭霧水的盯著奎薩爾。
     奎薩爾低頭看著封平瀾，伸手撥開封平瀾那藏在蒼老色頭髮下的耳朵，發現耳朵變成紅彤彤的顏色。
     「這傢伙在害羞。」奎薩爾好笑的揉了揉封平瀾，「大概是第一次被稱讚吧。」
     「咕嗚！」封平瀾頓時紅了整臉，一直把臉埋在奎薩爾的懷裡。
     「原來如此。」理解封平瀾的行為後，冬犽揚起溫柔的笑容。
     「哦吼~好久沒看見這傢伙害羞了。」璁瓏開始嘲弄封平瀾。
     「不過這傢伙比以前好很多了。」墨里斯吃味的看封平瀾，「要是以前，他一定會得意忘形。」
     「呵呵~看見這樣的他，之後的生活肯定不會無聊了。」百嘹開始計劃之後的惡作劇。
     「瀾瀾很可愛。」希茉微笑看著害羞的封平瀾。
     忽然間，封平瀾震了一下身子，猛地從奎薩爾懷裡抬起頭不斷東張西望，之後把頭轉到房門的方向一動也不動，好像在看著房門。
     「怎麼了？」發現封平瀾的異狀，奎薩爾疑惑的問。
     同時也發現封平瀾異常動作的百嘹他們朝封平瀾頭轉的方向看去，又很疑惑的看了看封平瀾。
     突然間，奎薩爾他們六個的視線猛然一轉，他們本來是看著封平瀾的，但是他們的視線像是的時間倒流般的不斷快速倒退，從奎薩爾房裡倒退出去，接著是走廊不斷倒退的視景，最後來到了種植櫻花樹的花園就停下。
     奎薩爾他們看見在花園裡，不斷凌亂飄散著櫻花雨的巨樹一旁走廊上有個妖魔走路非常迅速的經過，在他們要看清是誰之前，視景倏然靠近那妖魔身邊，顯示了那妖魔的身份，是妖魔君主。
     就在奎薩爾他們知道是妖魔君主後視景忽地消失，他們用力眨眼一下，看見現在的視景在奎薩爾房裡，才得知恢復正常。
     「剛剛是怎麼回事？！」璁瓏驚愕的問。
     「我的眼睛剛剛……」墨里斯用力眨眨眼，不知該怎麼表達剛剛發生什麼事，「好像倒退了。」
     「像是時間倒流般，從奎薩爾的房間裡倒退出去。」希茉揉著眼睛，說著自己眼睛看見的事。
     「然後從走廊不斷倒退，來到花園。」百嘹東張西望著奎薩爾的房間，接著說。
     「看見了平瀾的櫻花樹。」冬犽揉著視線不穩的眼睛。
     「我看見君主經過花園。」奎薩爾最後說道。
     「怎麼回事？」璁瓏一片混亂的問。
     「我們也不知道啊！」
     「嗚啊！嗚！」
     突然間，本來很安分的封平瀾忽然在奎薩爾懷裡掙扎起來，掙脫奎薩爾後非常驚慌失措的鑽進床底下。
     「瀾瀾？」看見封平瀾的異常，冬犽擔心的低頭看著床底下，「瀾瀾，怎麼了？」
     「嗚嗚……」封平瀾躲在床底下最裡面抖著身體，像是害怕些什麼。
     「叩叩叩」
     突然間，房門忽然被敲響。
     「誰？」
     「是我。」
     「君主！！！！！！」六妖魔同時驚愕起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