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薩爾一睜眼,就看見四周白色一片一無所物的空間裡。
「那個孩子的身份,你知曉得嗎?」有個男子突然出現在奎薩爾身後,開口質問。
奎薩爾回頭,就看見一張與自己神似的樣貌,奎薩爾愣住了,愣了幾秒後便馬上知曉自己的所在,「你是說阻撓你的神之力的孩子嗎?」
「嗯。」
「那孩子叫神夢,是中國古老的夢之神獸和妖魔夢魘妖的混血兒,是神魔之子。」
「居然是神魔之子!」羽蛇神驚愕一下,「我差不多快有三千多年沒聽見這稱呼了,都快忘了。難怪那孩子可以阻撓我的力量……」
「神魔之子很罕見嗎?」奎薩爾不明所以的問。
「非常罕見,簡直比虛魔之子還要稀有。」羽蛇神向奎薩爾解釋,「我想你應該知道,神明和妖魔都是死對頭,恨彼此來不及了,更別說有子嗣。」
「我不知道。」奎薩爾搖搖頭,很誠實的說,「雖然我知道神魔之子這存在,但我實際上才初遇。」
羽蛇神無奈扶額一下,「神獸雖然是一種獸,但嚴格來說也是一種神明,是擁有自我意識理性,不聽於他人命令更不能把祂們當做寵物畜生看待的神。」
「神與魔打從人界還沒出現人類時,就已經是個死敵的存在。遇到彼此就會大開殺戒,是容不得彼此存在的孽緣。」
「雖然神魔之子打從古老就已經存在了,在人界的二十萬年前,人猿已經開始進化成為人類那個時代,神魔之子可是滿世界都是。」
「停!暫停!」奎薩爾聽見一個非常驚悚的數字年數,連忙伸手打斷羽蛇神的話,「雖然很失禮,可否告訴我你今年貴庚?」
羽蛇神東張張,西望望,看起來不像是裝傻還是想轉移話題,像是在回想自己的年齡,想到之後給奎薩爾報了有三位數後面加了一個萬字,讓奎薩爾直接空了一張臉。
說真的,羽翼蛇的貴庚徹底嚇到奎薩爾,差點讓奎薩爾下跪喊一聲古老數百萬年老祖宗了。
奎薩爾他知道自己活不過一萬年……不,兩千年都難!
「我和你真的有血緣關係嗎?」奎薩爾超級懷疑的問。
「就憑我們彼此長相,毋庸置疑的。」羽蛇神一點慌亂的模樣都沒有,「如果要說,你也算是神魔之子吧?因為你是我的兄長,魁扎爾科亞特爾的後裔,哪怕你體內已經沒有神族血脈了,我們仍是有著萬分之零點一的血緣。」
「……你兄長是魔鬼嗎?如果你們真的是雙胞胎,時隔幾百萬年的遺傳基因到我這一代,幾乎可以震撼全幽界……甚至神界了?」奎薩爾非常難得的吐槽。
「我們還真是雙胞胎呢。」羽蛇神聳聳肩說道,「若不是封靖嵐告知了你的存在,否則我也不曉得我兄長的後裔仍是存在著。當時初次與你見面的時候我也感到非常驚訝,沒想到魁扎爾兄長大人的長相,你足足有八成相似。」
「……」奎薩爾頓時覺得自己心臟虛脫,馬上轉移話題,「然後呢?在那個滿世界都是神魔之子的時代發生了什麼事嗎?」
「神魔之戰。」羽蛇神簡短說道,「魔族為了掌控神族地位,利用神魔之子掀起戰爭。」
「……怎麼和封平瀾現在的處境很神似?」奎薩爾皺起眉頭。
「這是當然的,如果說虛魔之子是可以毀滅人界與幽界的存在,那神魔之子就是毀滅神界與魔界的存在。」羽蛇神的語氣宛如是說天氣很好似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一件非常嚴重的事。
「等一下,神夢她可是妖魔的混血兒啊?」奎薩爾反駁,「一個妖魔的混血兒,怎麼可能能毀掉魔界……」
「妖魔也是一種魔族,在幽界的妖魔裡絕大部分都是與神族對立的魔族而墮落的妖。」不等奎薩爾說完,羽蛇神打斷奎薩爾的話,「那些墮落成妖的魔族,都是在神魔之戰時被神族給剝奪與神族匹敵的魔力,然後被流放在幽界的魔族。幽界,可說是流放魔族和犯了錯誤被剝奪神力的神族,終生囚禁的牢獄。」
「當年,我的兄長魁扎爾科亞特爾,他就是一時犯了錯誤,才被剝奪神格,墮落在幽界裡成為羽翼蛇,才會有現在的你。」
聽到一大堆宛如世界誕生人類之前的近乎虛無的歷史,奎薩爾的腦裡一片大空白,讓他的腦細胞系統無法收容大量信息而無法正常轉動。
「那你的意思,那個神夢和虛魔之子一樣,都是能毀滅世界的恐怖存在嗎?」奎薩爾的思想緩緩轉動。
「可以這麼說。」羽蛇神語氣非常淡定,「這也要看那孩子有沒有野心了……」
「我想應該沒有。」奎薩爾猜測說道,「那孩子個性膽怯,在幽界裡到處被妖魔霸凌,讓她非常怕生。別說是要激怒她的復仇心,反而讓她非常害怕任何妖魔遇見她。」
「如果能一直持續這樣,不激發她的潛能就好。」羽蛇神無奈歎氣,「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我的神之力會被阻擋,原來那孩子是繼承夢之神獸的妖。」
「你知道為什麼她會阻擋你的神之力,不讓你托夢給封平瀾嗎?」奎薩爾反問羽蛇神。
「為什麼?」羽蛇神陷入很好奇。
「因為你持續托夢給封平瀾,讓封平瀾日日夜夜睡不好,所以封平瀾才讓神夢阻擋你的托夢。」奎薩爾說了原因。
「……」羽蛇神靜了幾秒,「所以,是我的錯?」
「嚴格來說,是沒錯。」奎薩爾無語的說,「我聽封平瀾的現在契約主說,封平瀾曾經告訴她有個自稱羽蛇神的神明常常侵犯他的夢,總是讓他睡不好,直到認識了神夢,也就是五年前讓她擋下你的力量,當做修行呢。」
「……我也就偶爾托夢而已啊。」羽蛇神抬頭望向空白一片的天空,雖然面無表情,但奎薩爾很明顯看出羽蛇神非常無語又無奈,「我也無法頻繁使用夢鏈接,因為會很費我的神力,更何況這也不是我擅長的能力……」
「算了,反正你們也遇到封平瀾,我就不繼續托夢了。」羽蛇神聳聳肩說道,「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了,就這樣吧。我們以後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那神夢……」
「那個神魔之子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羽蛇神一邊走遠,一邊對奎薩爾說道,「只要那個孩子心裡沒有任何復仇心,神界和魔界就不會出事。」
「羽蛇神。」奎薩爾叫住羽蛇神。
「還有事?」羽蛇神回頭。
奎薩爾瞇眼盯著羽蛇神,舉起手指著自己的臉,問起打從一開始他看見羽蛇神時愣住幾秒的原因,「你的臉……怎麼了?」
羽蛇神啞口無聲一會,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那道顯眼紅痕,「被某個弟控撓的。」
「啊?」對於羽蛇神的回答,奎薩爾仍是滿頭問號。
「你也快醒來吧。」羽蛇神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既然找到了封平瀾轉世,你就別再想不開,你的同伴都很擔心。」
羽蛇神的話一說完,奎薩爾四周的景色倏然被染上一片黑暗,之後逐漸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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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迷蒙狀態,奎薩爾感覺到有誰拿著潮濕的手巾給他擦臉,動作非常小心又輕盈。
奎薩爾動著自己的眼皮,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實在是太過沉重,一直撐不開。
幫奎薩爾擦臉的人看見奎薩爾的眼皮在動,便停下手,待在一旁看著奎薩爾不斷顫動的眼皮。
大概過了一分鐘,奎薩爾終於睜開了眼睛,模糊不清的視線像是得了近視一樣,讓奎薩爾看得不禁瞇起眼睛,又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楚。
「醒了?」聽見一旁的聲音,奎薩爾轉頭一看,就看見自己最掛心的神威坐在身邊,一臉淡然的看著他,「封平瀾……」
「你中毒了,休息一會吧。」神威將手上的手巾疊折起來,「我看見你在冒冷汗,所以幫你擦個汗。」
「我……中毒了?」奎薩爾似乎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中毒。
「神夜跟我說,我在沙魔妖蝎身上攻擊時突然暈了過去,紅竹皇子為了把我從沙魔妖蝎那裡拖走差點被攻擊了。」神威看著眼前的營火,跟奎薩爾解釋,「而你為了保護我和紅竹皇子,一時大意鬆開了沙魔妖蝎的尾巴,結果被沙魔妖蝎的尾巴給蟄到了。」
「啊……」奎薩爾發出一聲,想起那時候的事,「那你還好嗎?沒被傷到吧?」
「先關心你自己吧。」神威冷漠的說。
被神威冷漠的話給堵住了嘴,奎薩爾心裡實在不好受,但也不再多說什麼。
奎薩爾轉頭看向其他人,發現冬犽他們都已經睡著了,就只有神威在守著,「現在什麼時候了?」
「凌晨。」
「為什麼他們會讓你守夜?」冬犽和墨里斯先不說,奎薩爾不相信紅竹皇子和神夜還有神羽會讓神威不睡覺守夜。
「我們沒有任何人在守夜,只是我睡不著才醒著。」神威淡淡解釋,「大家從天空城裡逃了出來之後,就馬上騎著戰馬遠離荒地沙漠的範圍,直到跑來這裡,你因為中毒從戰馬身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所以我們才停在這裡暫時休息。」
「是嗎?」奎薩爾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抱歉,牽累你們了。」
「……該說抱歉的是我。」神威的聲音聽起來顯得無力又愧疚,「那時候要不是我老毛病發作,你也不會中毒。」
奎薩爾看著神威的側臉,雖然神威看起來面無表情,但能看出神威心情非常鬱悶。
「……一報還一報嗎?」
「什麼?」聽見奎薩爾的喃喃細語,神威轉頭看著奎薩爾。
「……想起你前世的事。」奎薩爾轉頭看向神威,「前世的你,曾經為了救我,中了毒死了。」
聽了奎薩爾的話,神威把頭轉回營火,看著火焰燒著樹枝。
「我想,你有資格知道,前世的你為什麼會死。但你也不想知道原因吧?」奎薩爾望著夜空淡淡說道,「接下來的話,你就當做是我的自言自語吧。那些痛苦想向人訴說的話一直悶在心裡不說,真的很難受。冬犽他們也和我一樣,就算跟彼此說了,仍是舒緩不了那股近乎窒息的悶氣。」
神威沒說什麼,就只是靜靜地看著火焰。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封平瀾雖然是中毒死的。但是,封平瀾他不只是中毒而死,甚至被我們冠上背叛者這冤罪,含冤而死的。」
「因為,我們曾經辱罵他是背叛者,憎恨過他利用我們,甚至對於中毒的他無視不理會,惡言惡語傷害了他。可他卻不回嘴,任我們憎恨他……不,是我們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讓他在我們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下,含冤而死了。」
奎薩爾的眼角流出一道淚痕,心中的疤痕逐漸擴散,心裡傳來的傷痛讓奎薩爾覺得陣陣刺痛,同時也讓奎薩爾覺得有種釋懷的感覺。
「封平瀾他…是滅魔師的人……雖然他是在滅魔師家族裡誕生的,但他完全沒有繼承滅魔師任何一滴力量。在滅魔師裡,在他的家庭裡,沒有繼承滅魔師力量的他被滅魔師視為廢物,他的血親更是將他捨棄,扔下他一個離開了家,整整十幾年都不曾回來探望他,就連個關懷的消息都沒有。」
「他自己…獨自一人生活……獨自一人打工賺取生活費,以自己那極端的智慧在學校裡獲得全校榜首獎學金,好讓自己可以繼續上學獲取知識。」
「直到他遇見,曾經被滅魔師封印在一棟荒廢已久的洋樓裡的我們。他的命運被改變了,而我們的個性,隨著他的開朗、關懷,以及他的愚蠢給改變了。」
「我們的主子那時候還沒被封為君主。在遇到封平瀾的十二年前,我們的君主被滅魔師抓走,而我們則被滅魔師封印起來。失去君主契約的我們在人界活不了多久,於是和封平瀾訂下暫定契約,讓我們可以在人界裡存活去尋找君主。」
「破除我們封印的封平瀾,這個明明不是召喚師,也沒有繼承滅魔師力量的他,居然能夠一次和我們六個訂下契約。」
「如果是一般的召喚師和妖魔訂下契約,必定會要妖魔給予一點代價束縛著才可訂下契妖。可封平瀾卻沒有,他毫無需求的和我們訂下契約,給予我們自由之身的任意我們擅自行動。」
「在一起生活的時刻,雖然鬧起不少讓人無言又愚蠢的鬧劇,但是不否認的,那時候真的很開心。」
「外出回歸的時候,封平瀾會對我們說歡迎回來,然後對著我們說他在學校幹了什麼的一些事,不然就是他惹出來的禍都要我們幫他善後。」
「大概過了大半年的生活時光,我們逐漸都被封平瀾的存在吸引了。封平瀾給予我們不同在幽界生活感受,同時也讓我們覺得就算找不到君主,我們這樣和封平瀾一起生活下去也不錯。」
「可老天由不得我們……在封平瀾成為我們的主子沒多久,悲劇發生了……」
「就在某一天,封平瀾幫我們探查到君主被滅魔師囚禁的所在,而我們因為找到君主感到非常高興不已,忽略了封平瀾的感受。」
「在我們處於興奮狀況中,封平瀾的兄長突然來找他,那時候的封平瀾根本不知道他兄長是滅魔師,也不曉得當初封印我們,抓走君主的滅魔師,就是他兄長。」
「當封平瀾從他哥那裡得知一切事情真相,才意識到他哥是滅魔師,在他要通知我們之前,已經被他哥操控意識了。」
神威看著樹枝快被燒完了,便將手邊的樹枝一枝枝的扔進火裡,對與奎薩爾的話完全沒插話。
「封平瀾被他哥操控後,命令他在我們的飲料裡下了藥,封印我們的大半妖力,甚至還強制與我們解除契約。妖力被封,契約被解,我們已經無法繼續逗留在人界太久,便馬上前往君主被囚禁的所在強闖進去,把君主救了出來。」
「那個時候,在我們被仇恨掩蔽了雙眼,沒能及時發現封平瀾被滅魔師操控的波動,親眼看見封平瀾因為被滅魔師利用,什麼都不相信他的視為背叛我們的叛徒。」
「我用最後的妖力,帶著冬犽他們離開了,離開了封平瀾。」
「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只好硬闖滅魔師的據點把君主救了出來,但由於滅魔師人數過多,加上妖力被封印大半,我們幾乎已經絕望了。」
「但在那時候,封平瀾他偽裝滅魔師的裝扮出現了,他不計前嫌的帶著他一群召喚師與妖魔的同伴,奮不顧身闖入滅魔師裡,為的就是要救我們。」
「然而我們……仍是不相信封平瀾,但封平瀾甚至為了讓我們逃出去,與他一直思念的兄長為敵。甚至為了救我,將自己的身體作為肉盾,幫我擋下了他兄長本該想殺了我抹上劇毒的劍。」
「即使我不知道那把劍已經被抹上了劇毒,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把抹上劇毒的劍,直直穿過封平瀾的胸口。」
「趁著可以逃出的縫隙,我用影子將冬犽他們和封平瀾拉入影子裡,來到一座森林裡。對於身受重傷的封平瀾,我們棄之不顧,把他扔在森林,帶著君主離開了。」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封平瀾了……」
似乎說到心裡最悲痛的話,奎薩爾的眼淚完全止不住的狂流,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神威聽著身後的默默抽泣聲,什麼也不說的任奎薩爾發洩。
過了一會,奎薩爾稍微冷靜下來後,繼續說著。
「救出君主後,我們便和君主重新訂下契約,在人界修養一會後便回幽界招募戰力,想要將君主的兄長拉下皇位,幫助君主登基成王。」
「在我們把君主的兄長拉下皇位並處決後的隔天……封平瀾因為毒發身亡了……」
「我們不曉得封平瀾已經死了,君主成王後,我們一直協助君主做事,過著為君主而戰的生活。但希茉她……因為思念封平瀾,一直很不開心,並在君主的逼問下把封平瀾的事告訴君主。並且,我們因為希茉擅自把封平瀾的事告訴君主,和希茉爭執了。」
「她不是很膽怯的嗎?看起來很怕你。」神威忍不住問奎薩爾,很顯然他把奎薩爾的所有話都聽進耳裡了,「不像是會和你們起爭執的人。」
「呵……希茉確實很膽怯又怕生,但那時候她為了袒護封平瀾,她堅決相信封平瀾並沒有背叛我們,她一個女孩子壯起膽子,狠狠把我們五個男的狠罵一頓……」
「這就是越是溫柔的人,生氣越是恐怖嗎?」神威深有感觸的說,櫻靈公主便是如此。
「然而希茉在君主的准許下,讓她回去人界見封平瀾。可見到之後……卻只見到封平瀾的骨灰。」
「無法接受封平瀾已死的事實,希茉失控了。她回到幽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殺了我。」
「啊?」神威徹底愣住了。
「因為我之前要她不准去見封平瀾,不准她與封平瀾來往,也不准她去打聽封平瀾的消息,更不准她把封平瀾的事情告訴君主。因為我的命令,害了希茉不能見到封平瀾最後一面,害了希茉心魂重創崩潰。」
「心靈崩潰的希茉失去了理智,雙眼露出憎恨的殺氣,不顧君主和冬犽他們的阻撓,一心想要殺了我。」
「阻止希茉失控後,卻從希茉那裡得知封平瀾已經去世的事情,我們起初完全不相信,便和希茉連帶君主一塊去人界,去找封平瀾那群召喚師和妖魔的同伴,去問清楚事情真相。」
「結果見到那群召喚師後,同時也見到被封平瀾的滅魔師兄長火化……一大罐的封平瀾骨灰瓶。」
「我們從召喚師他們那裡得知封平瀾死前是著那麼過的……封平瀾中了劇毒,獨自一人承受劇毒的折磨。」
「得知真相的我們全都奔潰了,後悔了……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非常後悔。後悔當初,我本該知道我的目光早已經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了,但是為什麼……在他需要我的陪伴的時候,我卻總是把他扔給冬犽不顧?」
「我為什麼要孤傲的無視他需要的陪伴,對於他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絲關懷,為什麼我不放心自己的孤傲,自己的好勝心,鑽牛角尖的不去直視他?」
「我本以為就算我不理會封平瀾,不需要我的關懷他也可以活下去。可我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我這一推開,完全把他推入死亡的深淵,永遠回不來了……」
「真希望那時候希茉可以把我給殺了……」
奎薩爾翻了個身,背對著神威,用袖子擦掉滿臉的淚,沉默一會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百年前,封平瀾為了救你中了毒而死,現在你為了救我也中了毒,算是扯平了。」聽見身後不斷細細作響的抽泣聲,神威無奈的安慰奎薩爾,「但你也沒必要為了贖罪,連自己的命都搭上去。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封平瀾,這樣不值得。」
「但你們始終都是同樣的靈魂……」奎薩爾苦笑的說。
看著奎薩爾對封平瀾真的非常執著,神威感到非常無奈,「封平瀾是中了什麼毒?沒有解藥嗎?」
對於神威的話,奎薩爾沉默幾秒,「沒有解藥。封平瀾那時中的毒,是【弒魔毒】。」
聽見奎薩爾的話,本來打算把樹枝扔進火裡的神威僵住了動作,睜大眼睛非常震撼的轉頭看向奎薩爾,「你確定?」
「是那群召喚師說的。」奎薩爾握緊拳頭,眼淚流得更兇,非常懊悔又悔恨的說,「滅魔師本來是想要毒殺我的,結果被封平瀾用自己身體替我擋下了。如果封平瀾沒有給我擋下那把劍,死的絕對是我。」
「……那之後呢?」神威接著把手上的樹枝扔進火裡。
「那之後,我們把封平瀾的骨灰接回幽界,就用櫻花的樹苗來種植封平瀾的骨灰,就是在皇宮花園裡的那棵。那棵櫻花樹是封平瀾親自種的,封平瀾死了之後那棵櫻花樹才只是剛生長成為樹苗而已。」
「為了能讓櫻花樹苗成長茁壯,我們幾乎費了一切精力很細心又小心翼翼的照顧它。因為那是封平瀾唯一留在世間的東西,我們不想失去它。」
「封平瀾過世幾個月後,我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故,導致我發生了短暫失憶近有五十幾年。在那整整五十多年,我的記憶斷斷續續,不怎麼記得了那時候的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五十幾年還說短暫嗎?」神威幾乎見怪不怪了,「你發生了什麼事故?」
「我們六個,都有一個裝著封平瀾骨灰帶在身上的小瓶子。那時候,我帶著封平瀾的骨灰出宮了,在路上,我遭到一大群妖魔刺客襲擊。」
「我為了保護封平瀾的骨灰,一直防禦戰鬥,想要趁機逃跑。可是,敵人人數實在是太多,我應付不來,結果……封平瀾的骨灰被敵人擊碎了。」
「最後,精神崩潰了?」神威很顯然猜到結果。
「嗯。那之後,我就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我曾經去把那群襲擊我的妖魔所屬幽國軍全滅了。」
「啊,這我有印象。」神威覺得很熟悉,「我曾經從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那裡得知的。之後呢?」
「滅了那群襲擊我的妖魔後,我回到人界,去了我們曾經和封平瀾生活的洋樓裡,我在那裡遇到了封平瀾的兄長,從他那裡得到一條用封平瀾骨灰所製的項鏈。」奎薩爾脫下自己脖子上穿著百年不曾脫下的項鏈,將項鏈遞給神威,「就是這條。」
神威伸手接過項鏈,捏著珠子輕輕轉動,仔細看著珠子上白點繁星的墨藍色相間的星空珠子,「很漂亮,好像星空裡的銀河。」
「這條項鏈和皇宮裡的那棵櫻花樹,是我的精神支柱。每一次我又失憶的時候,君主他們都會被我帶到櫻花樹下,這樣我恢復更快。」
神威把項鏈還給奎薩爾,看著奎薩爾把項鏈穿回脖子上,拎著鏈子看著星空珠子。
「如果當初我把透明鈴鐺破壞時連同這珠子破壞的話,你會直接崩潰了吧?」
神威一句無意識的話,嚇得奎薩爾連忙把珠子塞回自己的衣服地下收好,一臉驚魂未定的瞪著奎薩爾。
「……我只是說如果。」見到奎薩爾強烈的反應,神威無言的說。
「你把透明鈴鐺破壞了。」奎薩爾仍是心有餘悸的說。
「要不是你們太煩人,我也不會把那東西毀掉。」神威冷哼一聲。
「……抱歉,因為我們太激動又高興了。」奎薩爾自知理虧的道歉,但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神情盯著神威,「因為你平安轉世了。」
「但我是虛魔之子。」神威無奈歎氣。
「我們不在乎。」奎薩爾輕輕搖頭,「只要你沒幹什麼壞事,就算全世界與你為敵,我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
聽見奎薩爾的話,神威愣神的盯著奎薩爾,一時沒能反應奎薩爾是如此毫不猶豫又說出誓言一般的話,讓神威覺得自己一直被冰凍,但早和櫻靈公主他們相處融了大半的心臟,又被融了一角。
「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見到神威愣住模樣,奎薩爾有些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麼。
「……沒事。」神威回神轉過頭,之後側躺下來準備睡覺,「我睏了。」
「晚安。」見到神威要睡了,奎薩爾也不再打擾神威休息,對神威說了一大堆話後心裡發洩了許多,自己也閉眼睡覺了。
奎薩爾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沒幹,意識透過影子傳輸到遠方,似乎和什麼東西引起一絲共鳴,幾秒後,由於奎薩爾身體還未完全康復,很快就熟睡了。
確定奎薩爾睡著了,神威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奎薩爾的睡顏,心裡繁雜一會,只好閉上眼睛睡覺了。
一大早,眾妖魔逐漸清醒了,見到神威和奎薩爾還沒醒,只好等到他們睡醒了才趕路。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左右,神威睡醒了,在神威睡醒的一分鐘後,奎薩爾也醒來了。
見到兩人幾乎同時睡醒,讓眾妖魔訝異一下。
「奎薩爾,你沒事了嗎?」冬犽有些擔心的扶起奎薩爾。
「好多了。」奎薩爾搓了搓自己的臉。
冬犽檢查一下奎薩爾的傷口,又看了看奎薩爾臉上的黑斑已經淡化了許多,奎薩爾神色也恢復了不少,冬犽也放下心了。
「走吧。繼續趕路了。」奎薩爾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開始催促眾妖魔。
眾妖魔全員上了戰馬後,就馬不停蹄的朝著幽國奔去,一路狂奔就奔了整整四五個小時。
風景宛如穿梭一樣與自己越過,直到戰馬群踏入領域裡後開始減速,戰馬群減速後換了普通的速度,朝著領域中央的大皇宮奔去。
一抵達皇宮門口,眾妖魔全都下了戰馬,回頭一看,就看見眾多妖魔都聚集在大門口,彷彿是迎接他們歸來似的。
「小櫻!」看見已經哭成淚人的櫻靈公主,紅竹皇子開心不已的大喊。
櫻靈公主提起自己的大袍裙擺直奔向紅竹皇子和神威,雙手大大一張飛撲過去,一左一右地把紅竹皇子和神威抱住了。
「歡迎回來……」櫻靈公主哽咽著哭聲,開心不已的歡迎著她最珍視的家人回歸。
「我們回來了。」紅竹皇子揉了揉櫻靈公主的頭髮,安撫櫻靈公主。
TBC
- Jul 28 Sun 2019 05:03
妖怪公館的新房客——挽回【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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