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

     一早，奎薩爾整理好衣裝後，就踏出房間離開了。
     奎薩爾想要前去雪勘那裡，想要向雪勘匯報他們前去天空城的一切報告。
     走了一段路後，奎薩爾在走廊的分叉十字口偶然撞上剛好路過的神威和神夢，三個妖魔露出一絲驚愕的神情。
     「早。」奎薩爾最先開口道安。
     「早。」神威淡淡的回應奎薩爾。
     「早安。」神夢膽怯的向奎薩爾道安。
     神威牽著神夢的手，直直走過奎薩爾的面前，朝著餐廳前去。
     「你去找櫻靈公主嗎？」奎薩爾疑惑的問。
     「公主和紅竹皇子他們都在餐廳裡。」神威淡淡的回答奎薩爾的問題，「雪勘君主和你的同伴也都在那裡。」
     聽見神威的話，奎薩爾愣了一下，之後跟上神威的身後一起前往餐廳。
     奎薩爾和神威並肩前行，而被兩人夾在中間的神夢渾身陣陣發抖，似乎非常害怕奎薩爾。
     神威斜著眼悄悄看著奎薩爾的側臉，看著奎薩爾側臉上的中毒黑斑已經消去大半，奎薩爾的神情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副作用，神威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來到餐廳大門前，奎薩爾直接打開大門，裡頭喧囂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多個視線直直盯著奎薩爾他們看。
     「奎薩爾、神威，你們來啦？」看見來者，雪勘對他們招招手，「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我有事要向君主您匯報……」奎薩爾走進餐廳了。
     「匯報的事之後再說，你的身體好了嗎？毒沒有發作吧？」看著奎薩爾臉上的黑斑，雪勘仍是不放心的問。
     「我真的沒事了。」奎薩爾來到雪勘身邊坐下。
     一想起昨日回到皇宮裡，當然免不了感動的回歸場面，只是除了奎薩爾……昨天差點被雪勘扭斷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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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
     「奎薩爾、冬犽，歡迎回來。」雪勘走上前對奎薩爾的冬犽說道，「你也是，墨里斯。你沒受傷吧？」
     「是，只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墨里斯低頭回答。
     「平安回來就好，其他都不重要。」雪勘伸手拍拍墨里斯的肩膀，「辛苦你了，之後就和奎薩爾還有冬犽好好休息一會吧。」
     「是，君主。」
     「那麼，奎薩爾……」雪勘似乎有什麼話想對奎薩爾說，但一抬眼就看見奎薩爾臉上那黑斑，嚇得雪勘愣住了，「你的臉怎麼了？塗了黑色口紅嗎？」
     「……並沒有。」奎薩爾無言至極。
     「君主，奎薩爾他是中毒了，所以才會變這樣。」冬犽稟告雪勘。
     「中毒！？」雪勘驚愕的瞪著奎薩爾，伸出手抓住奎薩爾的腦袋，毫不憐惜的用力扭轉奎薩爾的腦袋，「有沒有怎樣？！」
     「痛！」突然被雪勘這麼一扭，奎薩爾拉到了脖子上的傷口，讓奎薩爾不禁吃痛一聲。
     一聽見奎薩爾超級罕見的喊痛，雪勘再次嚇得縮回手。
     「君主，奎薩爾的脖子也受傷了，請您別那麼粗暴！」冬犽連忙上前檢查奎薩爾的傷口，也不忘匯報奎薩爾的傷勢，「毒已經解了，只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為什麼會中毒？！」雪勘似乎非常擔心奎薩爾體內的毒會復發，非常擔心的問。
     「是因為……」
     「雪勘君主，非常抱歉。」不等冬犽把話說完，神威來到雪勘面前，鞠躬道歉，「奎薩爾會中毒，全都因為我的關係。」
     「嗬————————」突然間，眾妖魔聽見響亮的倒吸一口涼氣聲，轉頭一看，就看見雪勘、百嘹、璁瓏和希茉嚇得倒退好幾步，一臉震撼的瞪著神威。
     「你們聽見了嗎？」雪勘問了問身後的百嘹他們。
     「聽見了！」百嘹很罕見露出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神情。
     「我也聽見了！」璁瓏露出好像看了恐怖片一樣非常驚悚的神情。
     「我聽得非常清楚！」希茉點頭如小雞啄食一樣狂點頭。
     「神威喊了奎薩爾的名字！！！！」雪勘他們四妖魔驚悚大喊。
     「嗬——————————」
     聽完雪勘他們的驚呼聲，一旁又傳來一陣抽吸聲，知情的妖魔們又轉頭一看，輪到櫻靈公主、神雪、神流、神武和神夢一臉驚愕的瞪著神威，彷彿看見一種絕對不可能發生的驚奇事件。
     神威覺得自己的立場尷尬極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好了好了，各位。」紅竹皇子站出來打破尷尬，「一路上發現太多事，這過程有點長，我們之後再慢慢說吧。」
     「現在大家都累了，要先好好讓他們休息。」紅竹皇子看著奎薩爾，「尤其是你，奎薩爾。雖然毒已經解了，但還是稍微再休息一陣子比較好，別再勉強了。」
     「是。」聽了紅竹皇子的話，奎薩爾摸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脖子，只好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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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舒服就直說，別強忍！」雪勘叮嚀奎薩爾，「你這傢伙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個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說沒事，信你才有鬼！」
     被雪勘這麼一說，奎薩爾只好閉嘴不多說了。
     「神威大人！」
     見到神威的出現，站著櫻靈公主和紅竹皇子身後待命的一群妖魔一致向神威鞠躬，雖然他們看起來很正常，但雪勘他們看得出他們舉止中有一絲畏懼。
     神威牽著神夢來到空著的椅子前，拉出一張椅子讓神夢坐上去後，自己才坐下來。
     「全都逃出來了嗎？」神威看著他們身上幾乎都包滿了繃帶，皺起眉頭的問。
     「是……」有個妖魔心虛的說。
     「有話直說。」神威淡淡的說。
     「……有部分倒戈了。」
     「多少妖魔倒戈了？」神威看起來沒生氣反問。
     「不多，六十二。」
     「公主的妖魔軍勢力總有七百七十六，倒戈了六十二個，還有七百一十四嗎？」神威計算了一下戰力，「無妨，反正遇到他們的話殺了就是，背叛櫻靈公主的傢伙都別放過。」
     「是……」
     看著神威掌控妖魔軍勢力大局的模樣，讓雪勘他們愣住了，一臉茫然的互相對望。
     「雪勘君主，怎麼了嗎？」看見雪勘他們的神情不對勁，櫻靈公主不明所以的問。
     「你們不是說，神威並沒有眷屬自己的妖魔軍嗎？」雪勘疑惑的問，「為什麼神威好像掌控了非常龐大的勢力？」
     「神威確實沒有屬於自己的妖魔軍。」神夢抬頭看著雪勘，「但是神威有著可以掌控著櫻靈公主麾下所有妖魔軍一切勢力的權利，是公主給予的權利。」
     聽了神夢的解釋，雪勘他們錯愕的瞪著櫻靈公主，沒想到櫻靈公主居然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把那麼龐大的權利交給神威，似乎完全不怕神威會背叛她。
     「嘿嘿……」櫻靈公主心虛一笑，「倒不如說，我把爛攤子扔給神威管理。因為我不擅長管理這樣大局，心計完全比不上任何人，只能任神威管理了。」
     「在我們還未成為公主的契妖前，這些妖魔軍都是神威一手打理。」神雪解釋，「直到我們成為公主的契妖後，神威才把軍力分配給我們管理。除了偶爾會檢察妖魔們有沒有偷懶之外，他幾乎都服侍在公主身邊。」
     「欸？難道……神威是櫻靈公主第一個契妖嗎？」冬犽詫異的問。
     「是啊。」櫻靈公主無奈笑了笑，「其實當初，我本來是想讓神威成為紅竹哥哥的契妖的，但是哥哥他一直執意不肯收契妖，所以就讓神威跟著我了。」
     「為什麼紅竹皇子你不收契妖？聽說你連妖魔軍護衛都沒有。」雪勘不明所以的問紅竹皇子。
     「一來，我對皇族內的奪取王位毫無興趣，不想渾這攤水。」紅竹皇子苦笑的搖搖頭，「二來，我非常弱。說實話吧，我連小櫻都打不過。只會一些低級的劍術和武術，其餘都很廢。收了妖魔軍護衛的話，我看只有暗殺者，沒有真心想要守護我的傢伙在吧。」
     「可是，哥哥你很擅長制毒和解毒啊！」櫻靈公主替紅竹皇子打抱不平。
     「……但總比那些天生帶有劇毒的弟弟們，加上你天生超凡的能力，哥哥已經是最弱的了。」紅竹皇子溺愛的揉了揉櫻靈公主的頭髮，「如果要說我唯一的強項，就是可以剋死封血的毒性。」
     「只要我還活著，封血的毒絕對殺不死你們。也因為這樣，封血才要派刺客來殺我，不管怎麼說，另外三個弟弟都已慘死在他手中了。」紅竹皇子露出一絲悲傷的神情，「就連他們的毒，也比不上封血了……」
     「雖然這麼有點不禮貌，可否問件事？」雪勘問出自己心裡一直隱藏的問題，「另外三位的皇子，他們是什麼植物係妖魔？」
     「我不曉得你們知不知道人界裡的那些毒性植物……」紅竹皇子低頭想了想，「我是虛欞國的大皇子，封血是二皇子。三皇子叫曼陀羅，他是在人界裡的一種植物，名叫天使的號角的毒性植物花。」
     「天使的號角？」希茉歪著頭，很顯然不明白。
     「天使不是那個……」璁瓏豎起食指，一直指著天空。
     「天使的號角，別名叫做曼陀羅的毒花。」神威看不下去的解釋，「那種毒花可以讓中毒人的精神系統產生幻覺幻聽類的失常。」
     「啊！原來是曼陀羅啊！」雪勘他們恍然大悟，「等等，原來三皇子的名字就是代表他的種族啊……」
     「你們先下去吧。」神威對著身後的妖魔們說道，「你們轉告你們部隊的同伴，現在讓他們好好養傷，別給雪勘君主添麻煩了。之後的事再說。」
     「是！」聽見神威的話，妖魔們一直答道，之後離開了餐廳，「櫻靈公主、紅竹皇子、各位大人們，屬下們先告退了。」
     「好，你們好好休息吧。」紅竹皇子對他們揮揮手，「待會我再去幫你們看傷勢。」
     「洛可、陌鯉，管教那群傢伙受了傷別亂來，否則傷口裂了我們不管。」神雪對著她軍隊裡的正副軍隊長說道。
     「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可以向我們的妖魔軍拿，別客氣哦。」雪勘在那群妖魔離開前，連忙說道。
     「……非常感謝您們。」沒想到身為卑微的禁衛軍的他們會被皇族妖魔友善看待，讓他們心裡感到非常暖心。
     「接著說吧。」紅竹皇子看著櫻靈公主的妖魔軍離去後，接著話題說，「四皇子叫那佩魯斯，他是一株叫做舟形烏頭的毒花。」
     「沒聽過……」雪勘他們一致搖搖頭說道。
     「舟形烏頭……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冬犽舉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撇眼看了神威一眼，馬上想起來，「啊！我想起來了！舟形烏頭具有讓心臟跳動率變慢和血壓降低的功用，但是服用太多會窒息死亡。我記得那株花和薰衣草長得有些相似！」
     「薰衣草？」紅竹皇子抬頭想了想，「唔……確實有些相似。不過薰衣草的花比較小巧，舟形烏頭的花比較大。」
     「冬犽你是怎麼知道的？」雪勘好奇的問。
     「嘿嘿，一百多年前，平瀾曾經告訴我的。」冬犽不好意思的說，「當初在人界裡的時候，我想買一些花的種子種在我們居住的花園裡。我想了解人界裡的植物是怎麼樣的，所以在人界學校的圖書館裡看了一本關於花的百科全書。」
     「那時候的我把舟形烏頭誤看做是薰衣草，平瀾看見後嚇得連忙和我解釋，還教我如何分辨薰衣草和舟形烏頭。」
     「原來如此。」雪勘了解的說。
     「人界的那些毒性植物對我們妖魔來說作用其實並不大，對人類來說是非常致命的劇毒，一不小心會沒命。」奎薩爾對雪勘解釋，「所以那時候封平瀾才驚慌失措的阻止冬犽。」
     「你知道？」冬犽訝異的看著奎薩爾。
     「我偶然路過圖書館。」奎薩爾聳聳肩。
     「最後一個五皇子叫多古拉斯，是一種叫水毒芹的毒花。」紅竹皇子介紹了最後一個皇子。
     「水毒芹……有什麼作用？」雪勘很顯然不曉得這些植物特性。
     「可以破壞中樞神經，讓人喪失意識以及肌肉激烈收縮，最終死亡。」紅竹皇子解釋道。
     「櫻靈公主……您不是毒性植物吧？」雪勘心裡有些慌的問。
     「不是。」櫻靈公主苦笑的搖搖頭，「我就只是一棵非常嗜血的櫻花樹而已……」
     「但我更好奇一點。」奎薩爾皺起眉頭，「既然是親生血親，為何你們的植物種族全都不一樣？」
     「……你只說對一半。」紅竹皇子無奈歎氣，「我們雖然全都是血親，但我們六個全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妹。」
     「但很莫名其妙的，在這六個兄弟妹之中，就只有我繼承父皇的血脈，然而弟妹們都繼承了他們母后的血脈。」
     「原來如此。」奎薩爾了解的點頭。
     「那，你們的母后呢？」百嘹好奇的問。
     「……我的母后被封血的母后暗殺了。」紅竹皇子苦笑的說，「我父皇知道後，就斬殺了封血的母后了。」
     「另外三個皇弟們的母后也不在了。」紅竹皇子用手低著自己的臉頰，一臉複雜的看著窗外，「在皇弟們被封血殺死了之後，也被封血殺了。」
     「櫻靈公主的母后也是被封血殺了嗎？」雪勘大致猜到櫻靈公主的母親下場。
     「並沒有。」櫻靈公主低著頭，聲音非常失落的說，「我的母后……是被我殺死的。」
     「啊？！」猜錯的雪勘，包括奎薩爾他們一臉錯愕又詫異的喊道。
     「我也說了，我是一棵非常嗜血的血櫻樹妖。」櫻靈公主露出想哭又想笑的難看笑容，「血櫻樹妖……是以尸為食，以血為水的妖樹。你們應該知道有些雌性動物生下孩子後，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活下來，就會讓孩子吃掉母親活下來生存的吧？」
     一聽見櫻靈公主的話，雪勘他們覺得自己的手腳變得非常冰冷，完全沒想到櫻靈公主的誕生是如此驚悚。
     「……我的母后生下了我，剛出生的我只能以自身的生存本能，把母體的血液吸乾，腐蝕了尸體……」櫻靈公主無法面對雪勘他們，情緒有些失控的低著頭捂著臉。
     紅竹皇子移開自己的椅子，快速轉過櫻靈公主的椅子面向自己，伸出雙手一把撈起櫻靈公主往懷裡抱，安撫櫻靈公主的情緒。
     「沒事的，小櫻。」紅竹皇子輕聲安撫櫻靈公主，「緋櫻母后並沒有責怪你，緋櫻母后在要生下你之前，要我代替她照顧你。」
     「緋櫻母后早已經猜到，繼承她血脈的你，在生下你那一刻一定活不了，所以自願的將自己一切化作你的力量，保護你活下去。」
     「這是緋櫻母后能為你做的唯一母親該做的事。所以，你別再自責了好嗎？這不是你能控制的。」
     「唔嗚……」櫻靈公主抱緊紅竹皇子，非常難過的低聲哭泣，「我知道……」
     「這…這樣的事，確實是誰都無法控制的……」看見櫻靈公主哭了，雪勘有些驚慌失措的安撫櫻靈公主，「就像奎薩爾一樣，他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誕生，成為羽翼蛇啊。」
     「……我怎麼莫名其妙中槍了？」雖然雪勘說的沒錯，但奎薩爾猛地覺得自己心臟被雪勘射了一槍。
     「噗！」聽見奎薩爾很無辜的發言，冬犽他們忍不住偷笑。
     「比例嘛！」雪勘慌張地對奎薩爾解釋，之後轉移話題，問了問神夜他們，「那你們是怎麼成為櫻靈公主的契妖的？」
     「我們之前都只是公主的禁衛軍而已。」神夜轉頭看向神威，「是神威從七百多人中將我們給挑選出來的。」
     「我不是。」神雪舉手回答。
     「我也不是。我原本是曼陀羅皇子的奴隸。」神羽搖頭，「直到曼陀羅皇子死後，無處可去的我被虛欞國裡的妖魔欺辱，是神威把我帶到櫻靈公主身邊，讓我成為公主的契妖。」
     「神夢可以作證！」神夢高舉著手，「那時候神羽一直被大家叫做賤奴，之後神威非常生氣的重新給神羽取了新名字！也就是神羽這個名字！」
     「啊，確實沒錯。」神夜猛地想起，「之後有妖魔當著神威的面叫神羽賤奴，結果那些妖魔都被神威用精神力廢了手腳，讓他們無法用雙腳行走和用雙手吃東西，當個真真實實的廢物了。」
     聽了神夜的話，雪勘他們非常驚訝的看著神威，可神威卻閉目養神，完全沒理會他們的對話。
     「神威的名字的櫻靈公主取的，神羽和神夢的名字是神威取的……」雪勘整理一下邏輯，接著轉頭問神夜、神武、神流和神雪，「那你們四個呢？」
     「我們都是世家妖魔。我和神流還有神武因為被家族歧視，所以與家族斷絕關係，捨棄了原本名字，成為公主契妖之後在我們的請求下，讓公主給予我們新名字。」神夜解釋道，「神雪因為遭到外界妖魔的襲擊，導致族人大量死亡，在逃亡的過程中誤打誤撞來到虛欞國，結果被神威發現後救了下來。」
     「為了不讓狩獵者追殺，我只好隱名埋姓了。」神雪聳聳肩說道。
     「為什麼要取神這個字呢？」希茉很好奇的問。
     聽了希茉的問話，眾妖魔包括神夜他們一致轉頭看向櫻靈公主。
     櫻靈公主原本難過的神情一掃而空，莫名其妙和紅竹皇子突然偷笑起來，一起轉頭偷笑，不看其他人。
     「你們應該去問神威。」櫻靈公主窩在紅竹皇子懷裡指著神威，一邊忍笑一邊說，「雖然名字是我取，但以神字命名的，是神威的主意。」
     聽了櫻靈公主的話，眾妖魔一臉錯愕又訝異的瞪著神威，等著神威的解釋。
     神威睜開眼睛，眼神非常無語的斜眼盯著櫻靈公主和紅竹皇子，似乎很哀怨。
     「神威，為什麼你會給我們取神字的名啊？」神夢拉了拉神威的袖子，好奇的問。
     「……沒什麼。」神威擺明不想回答。
     「因為某人覺得很孤單，想要一些兄弟姐妹。」紅竹皇子捂著嘴解釋，「所以就在小櫻收契妖那一刻，某人就用精神力傳達意念給小櫻，請求小櫻給他們取個神字名陪他。」
     眾妖魔腦袋空白一片，接著開始轉動腦筋思考紅竹皇子的話，然後頓時恍然大悟。
     神威轉過腦袋不看其他人，很想裝死逃避現實。
     「弟弟啊！」神夢突然爬上神威的身上，大聲喊道。
     「為什麼我是弟弟？」神威一臉汗顏的盯著神夢。
     「神夢，今天五十歲。」神夢一手大開，一手握拳，「神威，今年二十三左右吧？所以是弟弟！」
     「……你知不知道五十歲的年齡，我可以喊你一聲媽了？」神威臉色非常難看的說，「其他人我都可以喊他們曾曾曾到不知幾代爺爺奶奶了。」
     「嘎啊！？」聽見神威的話，神夢頓時石化了，精神受到打擊的爬下神威身體坐回自己位子，把自己的身體踡縮一團，喃喃自語著，「我已經可以當神威的媽媽了……我已經可以當神威的媽媽了……」
     「呵。」看著神夢的模樣，神威輕笑一聲，「老年人啊。」
     「神威，為什麼我們都沒發現，原來的你是那麼幼稚的。」神夜很無言的看著最近表情越來越豐富的神威，突然覺得他們認識的十年以來都不曾看到這樣的神威。
     「神威一直都是那樣子的哦。」櫻靈公主從紅竹皇子懷裡下來，坐回自己的位子，「只是他一直為了要捍衛我的存在和尊嚴，所以一直冷著臉。又或者說，神威只對和他感情非常好的妖魔才會表露他真實的情緒。」
     「神威也常常和我唱反調……」神夢幽幽的抬起頭，「每次我和神威鬥嘴都鬥不過他時，他就會對我扮鬼臉。」
     「神威從小到大一直都和我鬥嘴。」紅竹皇子一手撐著自己的臉，一臉奸笑的說，「沒你們親眼看見那麼冷酷無情。」
     「哼！」神威冷哼一聲，別過頭不理會紅竹皇子。
     「……我們怎麼完全不知道？」神夜他們看起來受打擊了。
     「我才成為公主契妖四年，不知道是正常的。」神羽歪頭想著。
     看著神威很尷尬的模樣，神夜他們臉上露出吃味的神情，開始想要調戲神威。
     「神威小弟弟啊……」
     「閉嘴，爺爺奶奶們。」
     「……」聽了神威的話，神夜他們全都跑到櫻靈公主的腳邊，佯裝很悲傷的嚎啕大哭，「公主！反了！神威真的反了！他到底懂不懂敬賢尊老啊！」
     櫻靈公主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紅竹皇子更是忍不住大聲開笑，「就這樣你們還想和神威鬥嘴，恐怕鬥不過。」
     「多謝誇張，千歲老祖宗。」神威冷著臉對紅竹皇子說道，「我這鬥嘴功都是經過快滿千歲的你鍛煉出來的。」
     神威的話一說完，紅竹皇子哈哈大笑的聲音猛地斷了，全身石化的僵住身子。
     幾秒後，紅竹皇子擠開趴在櫻靈公主大腿上的神夜他們，自己趴在櫻靈公主的大腿上，真的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小櫻啊！年齡大了真的錯了嗎？！」紅竹皇子毫無形象的飆淚大哭，向櫻靈公主訴苦。
     「神威……」櫻靈公主簡直快笑倒了，一手揉著紅竹皇子的頭髮，非常無奈的打住神威，「放過他們吧。」
     「哼。」神威冷哼一聲，移開視線不再看著那群裝哭的同伴們，哪怕紅竹皇子真的哭得非常淒慘，神威也知道那是裝的。
     看著神威他們的互動，奎薩爾他們心裡非常心酸，嫉妒、羨慕、後悔、期望、渴望、失望……各種不同的負面情緒不斷從心底衝了出來。
     其實他們在一百多年前可以和封平瀾這麼玩鬧的，可不知是奎薩爾他們的孤僻關係，還是封平瀾的個性太過瘋癲的關係，他們常常把封平瀾所說的話當做耳邊風不理會，完全不奉陪封平瀾瘋癲的個性。
     「不說正事嗎？」神威抓起自己一撮的長髮，非常無聊的卷著髮尾玩起來。
     「說！當然要說！」紅竹皇子看起來非常傷心的朝神威大吼，「別再討論年齡了！年齡這東西不只是女人的地雷！」
     「就算活了千歲，但智力還是三歲不能在多了。」神威淡淡的說。
     「嗚嗚嗚嗚嗚嗚——————」聽了神威的話，紅竹皇子簡直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哭了，整個餐廳不斷迴響著紅竹皇子的虛假哭嚎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餐廳裡迴響眾多妖魔的歡笑聲。
     唯有奎薩爾他們，露出苦笑又羨慕的神情看著神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