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

     「感……感知？！精神系的能力？」
     「不會吧……」
     「那個可以用自身精神力擴散領域，可以窺視遠處，那個能力？」
     「對。」
     「如果是感知的話，這樣平瀾確實是可以偷看我的牌。」
     「能使用精神系的妖魔，可是非常稀少。瀾瀾真的有那個能力嗎？」希茉伸手在封平瀾面前輕輕地左右移動，卻看見封平瀾的頭隨著希茉移動的手一起左右移動，「而且，我們剛剛看到的景象是有顏色的，不算是感知吧？」
     「那個的話，應該叫【感視】。」冬犽補上一句。「據說感知是看不見顏色的。」
     「我不信！」璁瓏不信邪，對封平瀾豎起食指，「平瀾，這是什麼？」
     「嗚……」封平瀾學璁瓏豎起食指，但是他似乎無法靠自己把其他手指縮起來，只好用另一隻手壓著其他手指，豎起食指。
     「這個呢？」璁瓏豎起四隻手指。
     「嗚嗯~」封平瀾按著大拇指，豎起四指。
     「這個呢！」璁瓏有些崩潰的抬起腳。
     「嘿咻！」封平瀾絲毫沒猶豫的也抬起腳，還對璁瓏動了動腳趾。
     「他真的看得見……」璁瓏終於相信了。
     「那剛剛，君主來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個！」希茉驚覺到。
     「之前那個，我聽說是叫做【視域分享】的能力，同樣是精神系的能力。」奎薩爾伸手摸了摸封平瀾的腦袋，時不時用手梳理封平瀾凌亂的短髮，「擁有這能力的妖魔，可以把自己眼睛所見到的景色分享給身邊的人。不過，封平瀾現在早已經看不見，加上我們那時候看見的視景像是倒退的，恐怕封平瀾是把【感視】和【視域分享】這兩個能力混在一塊使用的。」
     「嗚嗚~」封平瀾像隻小貓般的舒服蹭了蹭奎薩爾的手掌。
     「把兩個精神系能力混合使用！？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啊！」璁瓏感到非常驚訝，「先不說視域分享，一般妖魔光只是使用精神系能力就快累死了，更別說把能力混合同時使用。」
     「問題是，封平瀾不是一般妖魔，他是虛魔之子。」奎薩爾提醒一下。
     「擁有精神系能力，又能把能力混合使用的妖魔可是非常棘手，也難怪那群滅魔師要把平瀾的眼睛給搞瞎。因為會使用精神系能力的妖魔主要都是用眼睛鎖定獵物，眼睛一旦瞎了就沒辦法攻擊。」百嘹終於理解滅魔師的目的，「如果平瀾是自己人，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戰力。若是敵人，會是超級棘手的暗殺者。就算我們再怎麼強，包括奎薩爾，恐怕也會被平瀾一瞬間殺了吧？」
     「確實……」
     擁有精神系能力的妖魔，可是非常棘手又難纏，能力強大且不說，能在敵人不曉得自己的存在下擊殺敵人，敵人更沒有時間去尋找自己的隱藏處，可是非常麻煩。
     不過擁有著精神力的妖魔可是少之又少，幾乎是全幽界不超過十個以內，親眼見到的妖魔更是沒有，只是聽過傳說說速。
     「對了！奎薩爾，你昨天說，瀾瀾的眼睛是你害的是什麼意思？」冬犽想起昨天手忙腳亂的時候奎薩爾一開始說的話，百嘹他們聽見冬犽的話也很驚愕的盯著奎薩爾。
     「我見到封平瀾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遮臉一半的木製面具。」奎薩爾一臉愧疚的伸手摸著封平瀾被繃帶包著的眼睛，「我殺了滅魔師之後，就打算把封平瀾的面具脫下來想看他的長相。但是我不知道面具裡面的眼睛部分有鐵刺，我把面具摘下來後，就不小心害他眼睛傷得更重。」
     「呀！」被奎薩爾隔著繃帶摸著眼睛，封平瀾有些慌張的抓著奎薩爾的手，聽見奎薩爾愧疚的話後，封平瀾緩緩的抓著奎薩爾的衣服努力站起來，伸出小手拍了拍奎薩爾的臉，對奎薩爾搖搖頭，「唔！嗚嗚~」
     「你不怪我害你眼睛受傷？」奎薩爾似乎理解封平瀾想表達的含義。
     「嗯嗯！」封平瀾用力點點頭，忽地雙腳無力，軟了雙腳朝奎薩爾的身上倒去。
     奎薩爾眼明手快接住封平瀾倒下的身體，把他抱到腿上坐下，輕輕地摸著封平瀾包滿繃帶的雙腳，「腳還痛？」
     「嗚……嗯嗯！」封平瀾一臉傷心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嗚……」
     「好好休息，很快會好的。」奎薩爾安慰封平瀾。
     「嗯嗯！」封平瀾努力振作起來，拍了拍奎薩爾的手，指著紙牌，「呀嗚！」
     「你要玩？」
     「嗯嗯！」封平瀾點點頭，伸出手想要拿起一張牌來瞧瞧。
     奎薩爾拿起一張牌給了封平瀾，封平瀾拿著牌左轉看看，右轉瞧瞧，非常好奇的模樣。
     「平瀾都能看見我們的牌，我們還能玩嗎？」百嘹因為剛剛封平瀾開外掛被偷看了牌，報復般的伸手揉捏著封平瀾的臉頰，「作弊的小頑童。」
     「咕嗚唔~~~」封平瀾鼓著臉，想要抵抗百嘹的揉捏，可是卻低不了，反而被百嘹揉捏得更歡。
     「別鬧他。」看見封平瀾開始揮舞著雙手想要抵抗百嘹，奎薩爾立刻阻止百嘹。
     百嘹抬頭盯奎薩爾一眼，低聲對封平瀾說道，「你爸爸。」
     聽見百嘹的話的奎薩爾瞪著百嘹，然而封平瀾抬頭盯著奎薩爾，說道，「把……拔……」
     空氣凍結幾秒，之後奎薩爾把封平瀾塞進冬犽懷裡，起身把百嘹抓出房外教訓一頓。
     因為房間被設下隔音結界，房裡的妖魔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瀾瀾，你知道我是誰嗎？」在空閒之際，冬犽對懷裡的封平瀾說話。
     「嗚嗚！」封平瀾搖搖頭。
     「我叫冬犽。」
     「嘟…呀？」
     「冬、犽。」
     「豆…芽？」
     「噗！」璁瓏忍不住噴笑。
     「沒關係，慢慢來。」冬犽拍了拍封平瀾的腦袋，「剛剛一直抱著你的那個人是奎薩爾。」
     「庫…薩…餓？」
     「奎、薩、爾。」
     「庫一…薩…爾？」
     「奎要唸快點。」冬犽耐心的叫封平瀾發音，「奎！」
     「奎！薩！爾！」封平瀾非常準確的發音。
     「瀾瀾好棒！唸對了！」冬犽非常開心的稱讚封平瀾，「奎薩爾聽見後一定很開心！」
     「嘿嘿~」封平瀾害羞的低著頭，似乎非常期待奎薩爾開心的模樣。
     「然後剛剛捏你臉，欺負你，被奎薩爾抓出去的那個叫百嘹。」
     「百啦？」
     「百、嘹。慢慢來，別急。」冬犽抱著封平瀾對著璁瓏和希茉，「他叫璁瓏，而她叫希茉。」
     「左羅？喜茉？」
     「什麼左羅啊？我叫璁瓏！」璁瓏不悅糾正。
     「瀾瀾，我叫希茉。希、茉。」
     「洗…茉？」
     「希。」希茉仔細發音，好讓封平瀾學習。
     「西…喜…吸……希……希茉！」封平瀾努力發出幾個音調，找到正確音調後再次說道。
     「瀾瀾好厲害！」知道封平瀾唸對了她的名字，希茉非常開心的摸了摸封平瀾。
     「嘻嘻~」封平瀾開心的不得了。
     「然後，他是墨里斯。」冬犽最後指著還昏倒在地上的墨里斯。
     「莫…里…死？」
     「……你安息吧。」璁瓏跪坐在墨里斯面前，雙手合十的祭拜墨里斯，「平瀾居然把你的名字唸成死字。」
     「靠！」墨里斯倏然跳起身子，握拳朝璁瓏的腦袋上揍下去。
     「臥槽！你不是昏過去了嗎？！」璁瓏詫異的躲開攻擊，退離墨里斯好幾步遠。
     「在你們討論封平瀾擁有精神系能力的時候就清醒了！」
     「還裝死！」
     「我嚇傻了。」墨里斯起身蹲在封平瀾的面前，糾正封平瀾，「我叫墨里斯。【墨】和希茉的【茉】一樣讀音，【斯】要唸輕些，不要低音。」
     「茉…墨…墨里…斯……墨！里！斯！」封平瀾嘗試發音。
     「嗯！很聰明！」墨里斯滿意的拍了拍封平瀾。
     「嘿嘿~」因為墨里斯的稱讚，封平瀾又樂了起來，順帶一提，小影人因為玩逗貓棒玩累了，自己在書桌一邊，操控影子化成一個四方形的形狀，當做被子般的蓋在身上睡覺，「(¦3[▓▓] 」
     「什麼事那麼開心？」奎薩爾進房就聽見封平瀾的歡笑聲，後頭跟著全身冒黑煙的百嘹。
     「瀾瀾，快去叫奎薩爾。」冬犽在封平瀾耳邊說，然後抱起封平瀾放到地上。
     封平瀾快速朝奎薩爾爬去，雙手抓著奎薩爾的褲管撐起上身，抬頭盯著奎薩爾，「庫…庫一……奎！薩！爾！」
     奎薩爾錯愕的瞪大眼睛，非常驚訝的看著封平瀾，彎下身把封平瀾抱起來，「誰教你的？」
     「多…豆…芽！」封平瀾指著冬犽。
     「瀾瀾，我叫冬犽。」冬犽哭笑不得的糾正。
     「豆…都…嘟…洞？」封平瀾繼續努力學習發音，可就是唸不準。
     「你似乎太久沒和人說話，所以不知怎麼說。」奎薩爾打住封平瀾的努力，擔心他太過努力會影響傷勢，「在你會叫出我們的名字之前，你就用你曉得的名字來稱呼我們吧。」
     「嗚？」封平瀾不明白奎薩爾的意思。
     「就像我叫瀾瀾你一樣。」冬犽上前簡單解釋給封平瀾聽，「你叫封平瀾，但是我叫你瀾瀾，像這樣。瀾瀾你可以叫我冬冬或是犽犽。」
     「犽犽！」封平瀾迅速決定冬犽的小名。
     「瀾瀾乖~」冬犽拍了拍封平瀾的腦袋。
     「茉茉！」封平瀾開心的朝希茉揮手，希茉也開心的揮手。
     「里里！」墨里斯頓時黑了臉。
     「噗哈哈哈哈哈！！！」璁瓏幸災樂禍的在地上抱腹大笑。
     「蟲蟲？」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聲同時響起。
     「我叫璁瓏！！！」璁瓏崩潰大喊。
     「龍…瓏瓏……」封平瀾委屈的鑽進奎薩爾懷裡，奎薩爾一個利眼朝璁瓏掃去。
     「對不起。」感覺到奎薩爾的殺氣，璁瓏立刻道歉。
     「嗚……百百？黑黑！」封平瀾轉頭看著百嘹，驚愕的看著百嘹身體冒著黑煙。
     百嘹走到封平瀾身邊，在封平瀾耳邊輕聲說道，「你爸爸幹得好事。」之後一溜煙的逃到冬犽身後去。
     「被奎薩爾的雷電電了？」冬犽替百嘹治療傷口。
     「嗯。」
     奎薩爾聽見百嘹的話，兇狠的瞪著百嘹，結果被一雙包滿繃帶的小小雙手拍了拍他的臉，低頭一看，看見封平瀾也抬頭看著他。
     「薩~」稚嫩的軟奶音在奎薩爾面前響起，宛如剛出生般的小貓發出喵喵叫聲般的可愛，這聲音宛如有軟化魔力似的傳入眾妖魔的耳裡，身體都不自覺的軟化了。
     「為什麼只有他是叫單名……」
     奎薩爾嘴角微微彎起，原本冰冷面癱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用額頭抵著封平瀾的額頭，低沉穩重的聲在封平瀾極度負距離面前，輕聲說道，「瀾。」
     聽見奎薩爾呼喚他的單名，封平瀾像是興奮過度的小狗忽地撲向奎薩爾，緊緊環住奎薩爾的脖子，開心的蹭了蹭，「嘻嘻~」
     在這時候，奎薩爾身上的妖魔氣息已經大量附上封平瀾，把封平瀾身上特殊的氣息開始掩飾起來，染上奎薩爾身上的妖魔氣息。
     一會後，奎薩爾把封平瀾放到地上，讓他和冬犽他們一起玩耍。
     冬犽打算要教封平瀾一些基礎的知識，從奎薩爾的書桌上拿起一張紙和一支筆，打算趴在地上教封平瀾知識。
     封平瀾看見冬犽手上拿張紙和筆，好奇心又在發作的爬到冬犽身邊，探頭看冬犽要幹什麼，冬犽好笑的拍了拍封平瀾的小腦袋，開始教他基礎知識，封平瀾很認真的趴在冬犽的身邊聽教學，過程中還嘗試過說話練習發音。
     奎薩爾從自己的床上拿起枕頭，扔到地上後把封平瀾抱起放到枕頭上，以免一直趴著讓他感到不舒服。
     「薩~喜耶喜耶！」封平瀾開心的道謝。
     「瀾瀾，是謝謝。不是喜耶喜耶。」如果讓封平瀾用錯誤的詞語來說話，怕是之後會留下不好的習慣，於是冬犽開始糾正封平瀾的話。
     「嗚~喜…洗…額……些謝……謝謝！」封平瀾發音正確後，再次對奎薩爾道謝，「薩~謝謝！」
     「不客氣。」奎薩爾拍拍封平瀾的頭，坐在他身邊看他學習知識。
     百嘹拿起被扔在一邊的撲克牌坐在封平瀾面前，把全部數字一招順序排列後，一張一張的教他數字。
     逐漸的，六妖魔全都圍在封平瀾身邊，時不時也插嘴教封平瀾一些簡單的知識，在這圍著封平瀾的期間，百嘹他們五個也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自身氣息附上封平瀾，也幫忙掩飾封平瀾身上的獨特氣息，然而封平瀾本人完全不知情。
     六妖魔時不時看著眼前一直期盼著重逢的小小身影，看見封平瀾身上傷痕累累的傷口，讓他們覺得心被剮了一刀痛得不行，暗地的握緊拳頭，立誓絕對要再次守護他，不可再出任何差錯。
     封平瀾似乎察覺到六妖魔潛意識發出來的威嚴，疑惑的抬頭一看，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圍在他身邊的六妖魔，心裡一直警惕的心莫名的鬆懈。
     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六妖魔身影，彷彿在守護他般的呵護，與以前一群滅魔師手上拿著一堆刑具圍著他，狠心的虐待他的那時候感覺完全不同。
     即安心，又可靠，又溫暖，不是那種恐懼，絕望又冰冷的包圍。
     封平瀾想起那黑暗的回憶，恐懼的情感倏然侵蝕封平瀾的身心，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看見離自己最近的奎薩爾，便挪了挪身子蹭到奎薩爾大腿邊窩著。
     「瀾？」看著封平瀾把頭埋在自己的大腿邊，奎薩爾疑惑的挪開腳，看著把臉埋在枕頭上的封平瀾，非常擔心的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似乎發現封平瀾的不對勁，冬犽他們也開始湊過來，非常擔心的看著封平瀾。
     「瀾瀾，怎麼了？」封平瀾沒有理會他們，依然把臉埋在枕頭上，不肯抬起頭。
     「瀾瀾在哭。」對聲音非常敏感的希茉忽然說道。
     六妖魔同時靜下聲，果不其然隱約聽見一絲哽咽聲從封平瀾身上傳出。
     「瀾？」奎薩爾手上觸碰封平瀾，卻發現封平瀾的身體正在顫抖，奎薩爾立刻把封平瀾抱起，擁入懷裡，「瀾，怎麼了？」
     封平瀾把臉埋在奎薩爾的懷裡，雙手無力的緊抓著奎薩爾的衣服，彷彿像是求救般的無助。
     「嗚…唔嗚……好…可……嗚額……怕……」斷斷續續的聲從封平瀾的嘴裡說出來。
     「什麼？」
     「嗚嗚…額唔……好…可怕……嗚呃……」封平瀾的哭聲逐漸變大，但是沒有大鬧哭喊，就只是壓抑著哭聲地哭泣著。
     「好可怕？什麼好可怕？」璁瓏一頭霧水，不明意義。
     奎薩爾感覺到封平瀾更用力抓緊他的衣服，顫抖更是明顯。
     忽然間，奎薩爾手腕上的印記與封平瀾鎖骨上的印記同時發出暗沉的紅光，在這一刻，奎薩爾感覺到有一股不屬於他的感情湧入他的心裡，感覺到那情感發出一股非常冰冷，又黑暗，沒有任何光線，單單這樣的三種情感，就讓他自己莫名感到恐懼又絕望。
     突然間，奎薩爾腦裡閃過許多畫面，更明確來說是記憶，但奎薩爾發現那些記憶並不是屬於他的，每個從他腦裡快速閃過的記憶，奎薩爾簡直一目不忘的全看得一清二楚。
     那記憶以自己的視角所看的，全都是一群數十個戴著面具的人，男女難辨，或者都有。
     那一群戴著面具的人手上拿著許多刑具和武器，心狠手辣的不斷朝自己揮來，然後血液飛濺四處。
     奎薩爾用力晃了晃腦袋，把記憶腦裡的記憶全都揮飛出去，神經反射的低頭看著不斷顫抖的封平瀾，不知為什麼很肯定剛剛那陌生的情感和記憶，都是來自封平瀾的，「瀾，剛剛的記憶……是你的嗎？」
     「什麼記憶？」
     「你們沒看見嗎？」奎薩爾詫異的看著百嘹他們。
     「什麼？」百嘹他們互相對望，完全不明白奎薩爾的意思。
     「就只有我看見嗎？」奎薩爾看了百嘹他們淡淡反應，就明白他們不曉得，「剛剛我腦裡閃過陌生的記憶，似乎來自瀾的。」
     「平瀾的記憶？怎麼樣的記憶？」
     「……他被滅魔師虐待的記憶。」奎薩爾戰慄說出。
     「什……」百嘹他們驚愕的瞪大眼瞳，非常震驚的盯著封平瀾。
     封平瀾默默無聲的哭泣，非常恐懼又無助的抓緊奎薩爾，像是在對他求救似的。
     奎薩爾同時也想起一百年前中了逆齡咒的人類封平瀾，那時候心智已經幼兒化的封平瀾因為害怕曾經哭鬧過，成長後的他也放棄哭鬧，對於讓自己恐懼的事物默默承擔起來，不依靠別人幫助。
     奎薩爾狠狠地咬緊牙關，心疼的把封平瀾抱緊，低沉的聲音立誓的對封平瀾說道，「沒事了。你已經不再一個人在黑暗之中，現在有我們陪伴你。」
     懷裡的哭泣聲逐漸變小，顫抖著身體抬起頭，雖然雙眼被繃帶包著，但還是能看見封平瀾一臉恐懼又無助的模樣。
     「那群虐待你的滅魔師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也不會再回到那裡。」奎薩爾摸了摸封平瀾的頭，「留在這裡吧！我們會保護你！永遠的！」
     雪白的繃帶倏然染上紅色，但是蒼白的嘴唇被牙齒咬著，倔強的不肯發出哭聲。
     「你已經自由了，瀾。」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封平瀾不再壓抑的撲進奎薩爾懷裡大聲哭泣，把心中的恐懼全都發洩出來。
     奎薩爾任封平瀾哭泣，動作生疏的安撫封平瀾，給予他依靠。
     「∑(OдOlll)」原本在睡夢中的小影人被封平瀾的哭喊聲嚇醒，立刻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跑到奎薩爾身邊，看著哭得很悽厲的封平瀾，讓它也不自覺感到很悲傷，「(´°̥̥̥̥̥̥̥̥ω°̥̥̥̥̥̥̥̥｀)」
☆＊☆＊☆＊☆＊☆＊☆＊☆＊☆＊☆＊☆＊☆＊☆＊☆＊☆＊☆＊☆＊☆＊☆＊☆＊☆＊☆＊☆＊☆＊☆
     直到天色已暗，其他人依依不捨的開始離開奎薩爾的房間，打算回房休息。
     奎薩爾抱著封平瀾，把冬犽他們送出房，小影人手腳迅速的爬上奎薩爾的肩膀，然後跳到封平瀾那蒼老的頭發裡，陪同一起送客。
     「那麼，晚安了。」
     「瀾瀾，晚安~」
     「玩（晚）安！」被奎薩爾抱著的封平瀾，眼睛上的繃帶已經被冬犽更換過，不斷揮手向冬犽他們道別。
     「ヾ(´•ω•`)､」趴在封平瀾頭上的小影人也揮揮手道別。
     「明天見。」
     「掰掰~」
     道別後，百嘹他們解散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璁瓏，你有沒有一些不能穿的衣服？」冬犽問身邊的璁瓏。
     「有是有，你要幹嘛？」
     「要給瀾瀾做衣服，奎薩爾的衣服實在太大了，瀾瀾穿不下。」
     「就算是我的衣服，平瀾也穿不下吧？」
     「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了。」
     奎薩爾抱著封平瀾目送冬犽他們離開，在要關上門之前，奎薩爾僵住關門的動作，瞇起眼盯著走廊的轉彎處。
     「薩？」封平瀾疑惑的看著僵住動作的奎薩爾。
     「(´･ω･`)？」小影人也疑惑的盯著奎薩爾。
     「沒事，睡覺吧。」奎薩爾安撫封平瀾，但是視線還是盯著拿走廊的轉彎處。
     錯覺嗎？
     奎薩爾把門關上，帶著封平瀾準備休息。
     在奎薩爾把門關上一刻，剛剛奎薩爾凝視的所在走出一個人影。
     那人影瞇起宛如看見獵物般的血色赤瞳盯著奎薩爾的房門，嘴裡露出非常尖銳的獠牙，伸出又細又長得恐怖，前頭分叉兩邊的紅色舌頭，就像蛇信一樣。
     長得詭異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嘴唇，嘴角彎起詭異的笑容，然後轉身離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