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

     休息足夠了之後，神威背起紅竹皇子，和其他人一起前往下一層的傳送陣。
     紅竹皇子的傷勢已經被神羽和冬犽一起治好的，可是似乎還受到嚴重的器官損傷，導致紅竹皇子痛得昏迷不醒。
     雖然器官的損傷，神羽和冬犽都治好大半，剩下的必須等著自然好。
     神威背著紅竹皇子，一邊小心警戒四周保護紅竹皇子，一邊用精神力來引導眾妖魔前往下個傳送陣。
     奎薩爾他們不讓神威太過有壓力，將神威和紅竹皇子護在中間，以便如果遇到怪物要打起來時，可以及時掩護神威和紅竹皇子。
     一路上，神威用精神力看見有一群怪物朝他們所在跑來，馬上出聲提醒身邊的妖魔警戒，奎薩爾他們也很快擋下朝神威奔去的怪物，迅速將怪物擊殺。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上了多少層樓，眾妖魔的體力開始逐漸疲累，斬殺怪物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神威最初還能用精神力來擊殺怪物，但隨著自己的精神力用過量，導致他身體早已超出負荷，就連他現在背著紅竹皇子已經非常勉強了，但他仍是強硬背著紅竹皇子，臉上狂冒出冷汗繼續使用精神力找出口。
     「神威，夠了！」見到神威神色非常死白，神夜嚇得衝上去把紅竹皇子從神威的背上拖下來，抓著紅竹皇子的手臂跨過自己的後頸扶著，「我們稍微休息一下，你已經很累了！」
     神羽上前扶著神威，看著神威滿臉冒出冷汗，臉色已經無法用死白來形容了，甚至還能聽見神威的粗喘聲。
     「神威累的話，我來背神威吧！」鬼鷹亮起雙眼，趁火打劫的朝神威伸出雙手，「我可以免費給神威當個騎夫……噗嗚！」
     鬼悠一手捂著鬼鷹的嘴，鬼蘭一拳朝鬼鷹的腹部揍去，讓他閉嘴。
     「我沒……」
     「你敢說你沒事！」神威的話沒說完，神夜氣得發飆大罵，「當我們眼瞎還是白癡！你這副模樣敢對天發誓說你沒事，我就直接投入怪物群裡給那群怪物吃了！」
     見到神夜發飆了，神威閉上嘴不再多說什麼，倒不如說他也沒力氣說什麼了。
     「稍微…休息一下吧……」突然間，一聲磁性嗓子虛虛響起，「別再勉強…自己了…神威……」
     「紅竹皇子？！」聽見自己扶著的皇子說話了，神夜愣了愣轉頭看向紅竹皇子垂著的腦袋，「您醒了？！」
     「皇子！」聽見紅竹皇子的聲音，神威和神羽馬上來到紅竹皇子面前。
     「我不醒…才怪……」紅竹皇子抬起自己的腦袋，一臉哀怨的瞪著神夜，「在我耳邊喊那麼大聲……我看那些死人…都會被你嚇得…靈魂回歸復活了……」
     「……既然您還能開玩笑，那代表說您已經沒事了吧？」神夜嘴角抽搐的瞪著紅竹皇子。
     「呵……封血那傢伙…下手還真狠呢……」紅竹皇子感覺到自己內臟器官傳來一陣痛處，讓他疼得不禁吃痛起來，「看來他真的想置於我和小櫻死地……」
     「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傢伙的個性。」神夜轉過身一把背起紅竹皇子，「現在他還把您扔進天空城裡呢。」
     「……你說什麼？」紅竹皇子愣了幾秒，「現在我在哪裡？」
     「荒地沙漠的天空城裡面。」神夜回答紅竹皇子的問題，「現在我們這裡所有人，都在天空城裡面哦。」
     「什麼！咳咳！」聽見神夜的話，紅竹皇子驚愕的大喊，激動的情緒傷到內傷，讓紅竹皇子不禁咳嗽起來，但紅竹皇子仍是很激動的掙扎著自己身體，四處張望尋找櫻靈公主的身影，氣得伸出手緊緊掐住神夜的脖子狂晃怒吼，「小櫻！小櫻也在這裡嗎？！你們怎麼也把小櫻帶來了！！！」
     「噗略！」神夜被紅竹皇子掐到舌頭都吐了出來，氣管被堵住的難受讓神夜快窒息的不斷咳嗽，「咳咳！皇子……噗咳咳！」
     「皇子，請您冷靜點。」神威看著神夜快被掐死了，馬上安撫紅竹皇子的情緒，「櫻靈公主沒跟來，跟來的就只有我們這裡的幾個。」
     「小櫻在哪裡！她解毒了嗎？！有沒有受傷？！她安不安全？！」紅竹皇子問出一連串的問題，但他還是沒鬆開掐住神夜脖子上的雙手，一直狂晃著。
     一旁的妖魔們看著紅竹皇子背在神夜背後，還忘恩負義的掐著神夜的脖子狂晃著，甚至還看見神夜已經翻了白眼，臉上一片青紫的幾乎快掛了。
     「公主在某個妖魔君主的幽國裡，已經解毒沒事，也沒有受傷，她現在非常安全。」神威一一回答紅竹皇子的話，看著神夜真的快掛了，馬上指著紅竹皇子大喊道，「神夜快被您給掐死了！求您快放過他吧！他只是來救您的！」
     「……哦。」回過神的紅竹皇子看著自己手上快斷氣的神夜，愣愣的馬上鬆手。
     「噗咳咳！嘔咳咳！」空氣倏然竄入神夜的鼻孔了，神夜像是如魚得水一樣獲得重生，非常不舒服的用力咳嗽。
     「抱歉啊～夜哥。」紅竹皇子賠笑的道歉。
     「咳咳！您確實該道歉的，紅爺。」神夜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沒那麼老……」紅竹皇子嘴角抽搐的說。
     「九百多歲了還不算老嗎？」神夜下意識反駁，「明明和公主差七百歲……嗚。」神夜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紅竹皇子從後伸手捂著嘴，不讓神夜繼續說。
     「啊，這麼說來。」神羽猛地想起一件事，「皇子您今年有九百九十九歲了吧？明年就滿一千了。」
     紅竹皇子的年齡當眾曝光，紅竹皇子生無可戀的轉頭看向神羽。
     「咳咳。」冬犽感覺到四周陷入尷尬氣氛裡，便咳了一聲打破尷尬，「也沒什麼，反正百嘹都八百多歲了。」
     「欸？百嘹？那個魔蜂嗎？」神夜詫異的問，「我還以為他才五六百歲呢。」
     「不，他真的已經八百多歲了，在我們之中他年齡最大。」冬犽揮揮手反駁神夜的話，「就算是奎薩爾，他也才六百多歲。」
     「我已經七百了……」奎薩爾無語的轉頭看向冬犽。
     「欸？不是六百九？」
     「七一三。」奎薩爾聲音非常輕的說，「封平瀾死了那一年我五百九，那之後過了一百二十三年，現在七一三……」
     「嘖！」鬼鷹不知為什麼在咂舌，似乎很不開心似的，「我居然老戰鬼兩百多歲。」
     不知麼的，現在已經成為眾妖魔曝露自己年齡的大場面。
     「現在回想起來，我們之中年齡最小的就是神夢了吧？」神羽想了想。
     「誰說的？」紅竹皇子斜眼的盯著神羽，「你手邊扶著那個，不就有一個以妖魔年齡來算就只有幼年期半妖魔嗎？」
     隨著紅竹皇子的視線望去，眾妖魔的視線都集中在神威身上，彷彿有個『二十三歲』的數字箭頭掛在神威的腦袋上。
     「……現在你們是要在這裡自爆年齡呢？還是趕緊離開這裡？」神威很無言的瞪著眼前一群妖魔。
     「……離開。」眾妖魔淡淡回答。
     「那就快走吧。」神威轉過身繼續帶路，但是疲累不已的身體已經不斷向神威抗議，一直搖搖晃晃走動著。
     「神威！」看著神威近乎快倒下的身體，神羽連忙上前扶著神威，以免神威倒下。
     「神威，你別太勉強了！」神夜擔憂的警告神威。
     紅竹皇子也很擔心的看著神威，接著轉頭看向一旁也非常擔心神威的奎薩爾，紅竹皇子對奎薩爾說道，「那邊的紫瞳妖魔。」
     聽見紅竹皇子的話，奎薩爾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紅竹皇子，「您是叫我嗎？」
     「對。抱歉，我不曉得你的名字。」紅竹皇子看著神威，「能不能麻煩你背一下神威？」
     「欸？」奎薩爾愣了一下。
     「不需要！」神威立馬拒絕。
     「……或者你要鬼鷹背？」紅竹皇子反問神威。
     「我很樂意！」鬼鷹亢奮的舉手，並朝著神威奔去。
     「滾！」神威拿出黑曜石墜鏈，化成黑色長劍指著朝他奔來的鬼鷹。
     「嚶。」鬼鷹很委屈的眼眶掛著一滴淚珠。
     「你想要拖延時間的話，你可以繼續拖沒關係。」紅竹皇子悠悠的說，「反正我們等著被吃也只是時間問題。」
     聽見紅竹皇子的話，眾妖魔馬上靜下來，在沉靜下來的氣氛裡，眾妖魔聽見走廊不斷傳來陣陣怪物快速移動的聲響，陣陣金屬敲擊聲一直在走廊尾端傳來。
     「……戰鬼。」神威轉頭叫了叫奎薩爾。
     「你叫我什麼？」奎薩爾瞇起眼睛，示意著神威。
     「……奎薩爾，背我一下。」神威不禁放輕自己的固執，拜託奎薩爾。
     「好。」奎薩爾上前來到神威面前，轉過身背對神威。
     神威無聲歎氣一下，只好爬上奎薩爾的背後，任奎薩爾背起他，因為他實在沒力氣了。
     「咕嗚唔嗚咕嗚！」鬼鷹在一旁大吵大鬧，但是雙手和嘴巴都被鬼悠和鬼蘭給抓住和捂住，模模糊糊的吶喊著。
     「……之前發生什麼事？」紅竹皇子一臉驚悚的瞪著神威，低頭瞪著神夜問道，「眼前這個神威，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虛魔之子神威嗎？！我耳背了嗎？我居然聽見神威叫外人名字！而且還叫那麼親密！難道這是一場夢！還是眼前這個是冒牌貨神威！？」
     「是是是，您說的是。」神夜實在無力吐槽紅竹皇子，加上紅竹皇子環著他脖子的雙手開始想要掐死他的蠢蠢欲動，神夜狂汗催眠似的符合紅竹皇子的話，「這是一場夢，您累了，請您睡一會吧！」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夢！我的內臟傳來陣陣劇痛這感覺完全不是夢境，而是現實！」紅竹皇子近乎力竭聲嘶，宛如世界末日一樣的指著奎薩爾不斷大喊，「神威居然會叫外人名字！你！你是誰？！什麼種族？！你和神威是什麼關係！！？」
     「我是……」沒想到看見堂堂一個虛欞國的大皇子那麼失態，奎薩爾背著神威愕然的回答紅竹皇子的話。
     「神夜，後腦勺頭錘。」神威咬牙切齒的對神夜說道。
     接著，「叩」的一聲聲響，紅竹皇子的額頭通紅一片，陷入昏迷的倒在神夜肩膀上。
     「終於安靜了。」神夜後腦勺冒著一陣白煙，眼神已死的看著神威。
     「快走。」神威拍拍奎薩爾的肩膀，指著一旁的走廊道路，「右轉。」
     「哦。」奎薩爾背著神威愣愣說道，馬上朝著神威的指示行動。
     「抱歉啊。」神羽神情尷尬的向還一臉茫然的奎薩爾他們，「在虛欞國裡，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比較沒有皇族妖魔的氣質。」
     「不，至少櫻靈公主很有公主氣質。」冬犽揮手反駁，「至少這位紅竹皇子…覺得他的……」
     「神經粗大條。」神夜補上冬犽惋惜的說法，很直接說道，「我們能理解，因為這傢伙是終極妹控外加不怕惹怒虛魔之子還不怕死的愛欺負虛魔之子很歡的呆皇子。」
     「神威從小就是被紅竹皇子欺負到大的。」神羽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要不是看在我小時候被櫻靈公主藏起來治療時他也有幫我治療，我早就踹他屁股不理人了。」神威冷哼一聲。
     「但換做一般的虛魔之子，早已經把紅竹皇子殺了……」鬼悠無語的吐槽。
     「可是神威你並沒有不理會紅竹皇子，反而還和紅竹唱反調的打鬧，就像兄弟似的感情很好哦。」神夜一臉看好戲的看著神威背影。
     「……因為皇子和公主一樣，他們不曾因為我是虛魔之子而害怕我。」神威輕聲說道，「若不是皇子和公主他們一直以來的陪伴和依賴，我早已經到處殺妖魔了。」
     「也對。」神夜苦笑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紅竹皇子，「如果皇子介意你是虛魔之子身份，在封血要抽出你的妖力時候，他根本不會出現拼死命的破壞掉陣法，救了你一命，反而還害了自己身處危險之中。」
     眾妖魔看著昏迷不醒的紅竹皇子，心裡不知為何感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唉……」鬼蘭非常無奈的歎口氣，「總覺得我們最近遇到的皇族妖魔，一個比一個更不像皇族啊。」
     「確實……」
     眾妖魔陷入一場寂靜之中，奎薩爾跟著神威的指路，帶領妖魔們前進。
     奎薩爾根據神威的指示找到了通往下一層的移動陣，踏入後馬上到達新一層迷宮。
     「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使用精神力了，過不久我會累到沉睡，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接下來該走哪條路。」神威用精神力搜索新一層的迷宮，之後對奎薩爾下指示，「這不遠處有間空房間，似乎和我們遇到皇子的那間房間是一樣的。往前走會有個十字入口左轉，接著會有一前一右的分歧路，右轉後又有個分歧路，左轉直走有個十字路口，左右不用管直走到盡頭，房間就在那裡。我們現在那休息一會……」
     「嗯，我知道了。」奎薩爾輕聲說道，「你累了話先睡吧。」
     「注意怪物……」神威的聲音有些虛脫的提醒，「盡量避開戰鬥……」
     「嗯，我們會的。」奎薩爾說了一句後，調整一下背著神威的姿勢，跟著神威剛剛的話帶著其他人朝著房間走去。
     靠著奎薩爾肩膀休息的神威隱隱聞到一股淡淡又感到優柔的櫻花香，讓神威感到舒服又輕鬆，幾乎讓神威瞬間沉睡。
     身為血櫻樹妖的櫻靈公主以身俱來就帶櫻花的香味，小時候常常被櫻靈公主抱在懷裡的神威都聞到櫻靈公主身上的櫻花香。
     櫻靈公主的櫻花香雖然也有一股柔和又清淡的香味，但櫻靈公主始終是變異的血櫻樹妖，加上對血非常敏感的神威，能夠從花香裡都能聞到一絲血味。
     可奎薩爾身上的櫻花香，雖然和櫻靈公主很相似，但還是不同，櫻靈公主的櫻花香是有血味的花香，而奎薩爾身上的櫻花香沒有任何雜味，卻聞得到非常溫柔又溫暖，還有一股非常悲傷的感覺。
     神威小時候曾經聽過櫻靈公主這麼說……
     『神威，如果要照顧一株幼苗的話，必須要奉出心意去照顧哦。』
     『只要奉出自己的心意照顧它，它就會成長非常茁壯，直到它成長到最後階段時，你就會感受到你當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去照顧植物哦。』
     神威想起櫻靈公主是這麼說的。
     「……吶。」神威輕聲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奎薩爾聽見神威的聲音，回頭一看，「哪裡不舒服嗎？」
     對於奎薩爾的問題，神威心裡不知為何湧出一絲溫暖的情感，好像是感覺到奎薩爾在擔心他才會有溫暖的感覺，「為什麼你身上……有櫻花香？」
     奎薩爾愣了一下，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卻沒聞到任何花香味，「沒有吧？」
     「不，是真的有。」墨里斯舉手打斷奎薩爾的話，「自從封平瀾的櫻花樹開花了以後開始，你身上就帶著一股封平瀾種的櫻花樹花味了。雖然很淡，但確實是有。」
     「我也常常聞到哦。和平瀾的櫻花樹一樣的花香味。」冬犽也說道，「可能是因為奎薩爾你常常跳上櫻花樹上面呆著，所以你身上也沾到櫻花的花粉了吧？」
     「我什麼都沒聞到……」奎薩爾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還是沒聞到花香味，之後有些擔心的問神威，「你不喜歡這櫻花香嗎？」
     「……不，很喜歡。」神威輕輕說道，仿佛下一秒隨時會睡著了一樣，「和公主的櫻花香有點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
     「公主的櫻花香雖然很香，但是……每一次聞到公主的櫻花香，都對我感到蠻折磨的。」神威的眼睛緩緩閉上，看起來已經撐不住意識了。
     「折磨？」奎薩爾感到非常詫異，「那麼重視櫻靈公主的你，居然會這麼說。」
     「沒辦法啊……因為公主的櫻花香裡，有血的味道……」神威努力撐住自己的意識，「每一次聞到血氣的花香味，就忍不住感到飢餓……我也多次因為那血味的花香…差點殺了公主……」
     「什麼？！」不只是奎薩爾，就連冬犽和墨里斯，包括鬼鷹他們三個非常驚愕的瞪著神威背影。
     神夜和神羽只是保持沉默，很顯然早已知道這件事。
     「可你身上的花香…完全沒有血味……」神威好像聽不見奎薩爾他們的驚愕，同時也想要維持自己的意識，神威很罕見的多話起來，「很溫柔…又溫暖的感覺……但卻很明顯的感覺到……非常悲傷…又絕望的感覺……」
     「你們當初…是用著怎麼樣的心態……去照顧你們皇宮裡的櫻花樹？」
     聽了神威的話，奎薩爾、冬犽和墨里斯愣住一下，接著臉上露出非常悲傷的神情。
     「……自從我們所認識的那個人類封平瀾為我而死之後，就不曾有過開心的心情吧。」奎薩爾淡淡的說，「從我們得到封平瀾的櫻花樹苗那一刻開始，我們都是很細心又小心的照顧樹苗，直到至今。」
     「每一次看見櫻花樹，都會讓我們想起我們傷害封平瀾的那時候回憶。雖然很痛苦，但我們不想忘記。」
     「我們不想忘記我們是怎麼傷害封平瀾，也不想忘記關於封平瀾的任何一個回憶。」奎薩爾苦笑的說著，「封平瀾是一個願意保護我們這群長壽的妖魔，奉出自己短壽的性命……」
     「……所以，我就是那個封平瀾？為你們而死的……封平瀾？」
     「嗯。」
     「可是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感覺……就只覺得你們很煩人…糾纏不清…也完全不聽我們的話……」
     「我不怎麼喜歡你們呢……」
     「……呵。」奎薩爾聽見神威的話時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輕笑一聲，「真熟悉的話啊。」
     「什麼？」神威有些不明所以的問。
     「我們初次見到封平瀾的時候，封平瀾就像一個煩人又難纏的人類，如果要比喻一個動物的話，那就是章魚吧。」奎薩爾懷念的想起當初初遇封平瀾的場景，「明明當初見到他時跟他說，我們是會殺死人類，喰食人類的妖魔。可誰知道，那傢伙不但不怕我們，甚至還在我們面前大喊大叫誇我們很帥很酷什麼的，我們還以為他是個智障。」
     「不對，那傢伙本來就是智障！」墨里斯吐槽著，「沒有人類在完全不曉得妖魔存在的情況下，不是應該驚恐萬狀嗎？但他沒有！他像個傻逼一樣纏著我們要拍照留紀念！還要把初次遇到我們的日子當做紀念日！」
     「噗！」眾妖魔聽見墨里斯的吐槽後，馬上忍不住噴笑起來。
     「你們在說誰啊？」鬼鷹他們很鬱悶的看著奎薩爾他們聊天，完全聽不懂意思，「封平瀾又是誰？我怎麼常常聽見戰鬼叫神威封平瀾啊？」
     但是，沒人理會鬼鷹他們。
     「雖然封平瀾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是他是個腦袋絕頂聰明的天才。」奎薩爾淡淡說道，一談到封平瀾，奎薩爾的嘴角不禁往上彎起，「他在人界的學校裡是個全校榜首，學習能力非常好，也多虧了他那聰明的腦袋，我們才能避開一百多年前被君主的兄長所掌控的妖魔部下的追殺。」
     「然而為什麼那時候的我，卻沒能完全看清他的優點呢？」
     最後一句話，奎薩爾輕聲喃道，除了靠著他肩膀休息的神威之外，沒有妖魔聽見。
     「……你很喜歡封平瀾？」
     「嗯。」奎薩爾毫不猶豫的點頭，「可惜我發現自己的心意太遲了，才害死了他……」
     「如果那時候我真心面對自己的心意的話，封平瀾也不會死得那麼遺憾了……」
     「抱歉，我好像說太多了。」似乎察覺到神威的疲累，奎薩爾轉頭對神威說，「你先睡吧。我們會小心避開怪物的追擊的。」
     「……嗯。」
     神威在陷入沉睡之際，視線看著昏迷的紅竹皇子，心裡不禁感慨想著。
     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給我有種哥哥姐姐的感覺啊。
     雖然公主那模樣看起來只有十四歲左右，但也好歹有三百多歲了……
     神威想著，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當他被櫻靈公主從滅魔師手中救出來的半年後，他的存在被紅竹皇子發現了。
     雖然那時候紅竹皇子非常震驚又驚悚，可在櫻靈公主的勸說下才得以釋懷，並給神威療傷。
     紅竹皇子擅長藥物治療，不怎麼擅長戰鬥，可說是在虛欞國的皇子之中，最沒有野心又逍遙自在的皇子。
     自從被紅竹皇子治療後，紅竹皇子時不時逗弄還是小孩的神威，絲毫完全不畏懼神威一時憤怒殺了他，那時候神威的眼睛傷得最嚴重，紅竹皇子甚至不在意自己身為皇族的身份，抱起渾身包滿繃帶的神威跨坐在他肩膀上到處在虛欞國邊境附近散散步，神威的小小雙手無力的抱住紅竹皇子的腦袋，櫻靈公主則隨身帶著治療物品緊緊跟在紅竹皇子身後，預防神威的傷口裂開可以隨時治療。
     簡直就像哥哥背著弟弟到處走，姐姐在一旁的緊張弟弟受傷。
     那之後，神威一直被滅魔師給殘忍虐待，早已墜入黑暗之際，冰冷至極的情感，被身為皇族妖魔的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給拯救了。
     神威在那發誓，他的存在僅為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而活，即使有不滿他存在的妖魔怎麼羞辱他，侮辱他，我都不在意。
     他僅為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而用。
     神威這名字，其實是紅竹皇子和櫻靈公主一起取給他的。
     虛魔之子，妖魔與人類的孩子，近乎神一般威嚴恐懼的存在，所以叫神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