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薩爾下山後立刻與妖魔君主會合,一同回到幽界。
     奎薩爾召集百嘹他們到皇宮大廳,拿出封靖嵐交給他的綁著透明鈴鐺的瓶子,把封靖嵐和他說的話簡單說明一遍,讓原本因為誤會了封平瀾而讓他獨自一人死亡而感到愧疚的妖魔們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奎薩爾,封靖嵐說的話可信度多高?」妖魔君主有些警戒的問。
     「百分百。」奎薩爾十分肯定的回答。
     「你怎麼肯定?」聽了奎薩爾的話,妖魔君主徹底狠愣一陣,包括其他五妖魔。
     「滅魔師再怎麼強大,也絕對不可能在神明的力量中動什麼手腳。」奎薩爾肯定的回答,「更別說那位和我血脈幾乎淡得沒緣的【羽蛇神庫庫爾坎】。」
     「……我好像聽見很不得了的事。」妖魔君主頭上掛著許多黑線,「你說那個掌控死亡與重生的羽蛇神……和你有血緣關係?」
     「小的時候,大概二三十幾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在拋下我之前告訴我的。」奎薩爾皺起眉回想年輕時刻,「他說我們羽翼蛇的最初祖宗和神明的羽蛇神庫庫爾坎原本是親兄弟。據說祖宗因為在掌控死亡秩序一時失誤犯下錯誤,破壞了死亡秩序的規律才成魔了,也就是從神明墜落成妖魔。因為魔性的力量侵蝕了【祂】的意識,被吞噬了理智,失去了自我意識,所以就成了以妖魔和人類為食的羽翼蛇。」
     聽完奎薩爾說的話,百嘹他們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冷顫不止。
     「你的祖宗是掌控死亡的羽蛇神?不是一個羽蛇神同時掌控死亡與重生的秩序嗎?」妖魔君主歪頭不明。
     「據說不是。」奎薩爾也不肯定的回答,「據說我族祖宗還是神明的時候,是掌控死亡秩序的神,而另一位羽蛇神庫庫爾坎是掌控重生秩序之神。直到我祖宗犯下錯誤,庫庫爾坎才成為同時掌控死亡與重生的秩序之神。」
     「你知道你的那位最初祖宗叫什麼名嗎?」妖魔君主有些好奇的問。
     「……」奎薩爾保持沉默,似乎不是很想回答的模樣。
     「奎薩爾?」妖魔君主疑惑的看著保持沉默的奎薩爾,奎薩爾每次對於妖魔君主的有問必答的性格,這樣突然的沉默讓妖魔君主感到一絲訝異。
     「……他叫【魁扎爾科亞特爾】。」奎薩爾有些微妙的回答。
     「和你的名字幾乎一樣啊!」百嘹他們一時脫口而出,璁瓏最後還小聲的補充一句,「雖然多了一個字……」
     妖魔君主坐在王位,一臉懵逼模樣抬頭望天花板。
     「君主?」奎薩爾輕聲呼喚妖魔君主。
     「讓我腦袋消化下。」妖魔君主維持一臉懵逼樣望天姿勢,伸手打斷奎薩爾,「我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撿到一個大咖……」
     「君主,在我接過封靖嵐給我瓶子的一刻,我感覺到留在透明鈴鐺上的力量與我體內的血脈產生一絲共鳴。」奎薩爾把原本被拋到很遠的話題給扯了回來,「雖然共鳴反應非常微小,但是確實是【羽蛇神庫庫爾坎】的力量不會錯的。」
     妖魔君主低頭思想,「好吧。竟然奎薩爾都這麼說了,那就等待吧。」妖魔君主輕吐一口氣,有些疲倦的靠在王座椅背上,「等待封平瀾轉世的到來,然後盡一切補償他。」
     妖魔君主讓奎薩爾保管封平瀾的記憶,便宣佈解散。
     回到房裡,奎薩爾把瓶子上的透明鈴鐺拆了下來,從抽屜裡拿出一條鏈子穿過鈴鐺洞口,之後當項鏈的掛在脖子上穿著。
     反正透明鈴鐺在還沒遇到轉世後的封平瀾時是不會響的,所以奎薩爾無所謂的把鈴鐺藏在衣服裡。
     奎薩爾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條繩子,把收容著封平瀾記憶的瓶子綁起來,之後掛在他從人界帶回來的櫻桃盆栽的枝椏上。
     奎薩爾被同樣掛在櫻桃枝椏上的黑曜結晶墜鏈和骨灰瓶子給吸引了目光,奎薩爾盯著骨灰瓶子發愣,伸手輕輕的拿下骨灰瓶子,雙手小心的捧著骨灰瓶子,臉上露出非常悲傷又後悔的神情。
     「究竟是為什麼……為了我們而拼上性命?」
     「為了我們這群活了上百年的妖魔而賠上了命……值得嗎?」
     奎薩爾對著瓶子喃喃自語,心裡完全不明白封平瀾究竟是為了什麼賠上了性命拯救了他們,就算被他們憎恨也好,依然很關心著他們。
     奎薩爾痛苦的閉上眼睛,把封平瀾的骨灰掛回櫻桃盆栽的枝椏上,便離開了房間。
☆*☆*☆*☆*☆*☆*☆*☆*☆*☆*☆*☆*☆*☆*☆*☆*☆*☆*☆*☆*☆*☆*☆*☆
     討伐滅魔師據點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奎薩爾在這一個星期的每一天都派出使役去找殷肅霜,問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把封平瀾的骨灰取走。
     可殷肅霜每次回話都是還沒做好決定,理事長已經同意奎薩爾可以帶走封平瀾的骨灰,可是伊凡卻死都不肯答應。
     殷肅霜還說,伊凡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如果強硬把封平瀾骨灰給奎薩爾帶走的話,伊凡說不定會早一步把封平瀾骨灰帶走,然後撒在斷崖上。
     奎薩爾知曉殷肅霜的意思,如果強制把封平瀾的骨灰帶回幽界的話,伊凡就會把封平瀾的骨灰撒在空中,寧願讓封平瀾孤獨一人,也不願讓他們把封平瀾帶回幽界。
     奎薩爾忍著頭疼向妖魔君主和冬犽他們匯報關於封平瀾骨灰的事,也讓他們想辦法勸說伊凡。
     「真傷腦筋。」冬犽苦惱的低頭思想,「只要伊凡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帶走平瀾。」
     「讓奎薩爾影遁悄悄把封平瀾的骨灰偷走不就行了嗎?」墨里斯煩躁的提議。
     「我覺得讓他知道的話,就算和奎薩爾死過,那傢伙也不會罷休。」百嘹很難得一臉煩惱的騷騷頭,「就像希茉知道封平瀾死後的模樣。」
     「難道我們真的沒辦法把封平瀾的骨灰帶來幽界嗎?」璁瓏憂悶的把自己藍髮狠狠搓揉一團糟。
     「……」妖魔君主希望有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想不出來,「希茉,妳有什麼辦法嗎?」妖魔君主問了問一直在一旁安靜呆著的希茉。
     希茉抬起頭,一臉憔悴的模樣盯著妖魔君主,看起來臉色非常的差。
     自從希茉把封平瀾贈送給她的山茶花和封平瀾的一點骨灰帶回來後,她就完全不曾和奎薩爾他們說過話,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
     希茉低頭,似乎在想什麼,之後從衣袖裡拿出裝封平瀾骨灰的桃紅色瓶子出來,雙手捧在手上,拇指輕輕蹭摸著瓶子。
     「跟伊凡說……關於平瀾轉世的事。」希茉輕輕的提議,「只要伊凡知道平瀾的靈魂可以轉世,伊凡一定會等轉世後的平瀾去找他。」
     「我反對!」璁瓏和墨里斯一致舉手反對。
     「你們兩個閉嘴!」妖魔君主立刻打斷璁瓏和墨里斯無厘頭的反對,思考希茉的提議,「奎薩爾,你認為呢?」妖魔君主問奎薩爾。
     奎薩爾低頭思考一會,轉頭盯著希茉,「原因?」
     「你手上拿著平瀾的記憶,未來找到轉世的平瀾後就會把平瀾的前世記憶還給他。」希茉不像以往畏懼奎薩爾的對話,甚至有一絲冷漠的語氣回話,「伊凡知道平瀾轉世後會有前世的記憶,伊凡應該會和我們一樣等待轉世的平瀾誕生。只要我們找到平瀾的轉世,帶平瀾去找伊凡就行了。」
     「奎薩爾,我也讚同希茉的話。」妖魔君主同意希茉的提議,「說真的,封平瀾的朋友們比我們更有資格知道轉世後的封平瀾存在。不管怎麼說,在封平瀾死亡之前,他們一直陪伴在封平瀾身邊不曾離開過。」
     奎薩爾雙手環胸,閉眼思考著希茉的提議,希茉的提議也許行得通,可是伊凡不同意的幾率也比較大。
     確實比起他們,伊凡他們比他們更有資格知曉封平瀾轉世的消息,但是如果說出封平瀾轉世的話,他們知道後說不定會把奎薩爾身上的透明鈴鐺搶走也不一定。
     「奎薩爾,我們就只說出封平瀾轉世的事就好,不用和他們說透明鈴鐺的事。」似乎發現奎薩爾煩惱什麼,妖魔君主立刻對奎薩爾說,「如果說他們問我們要怎麼找到轉世後的封平瀾,我們就把關於你和羽蛇神的身世告訴他們就好了。」
     聽了妖魔君主的話,奎薩爾仔細思考,之後同意了,「屬下明白了。君主,屬下要去人界一趟。」
     「預防萬一,我也和你去吧。希茉你們也一起去。」妖魔君主從王位站起身,「如果那個叫伊凡的契妖同意我們帶回封平瀾的話,你們必須要在場迎接封平瀾來幽界。」
     「是!」
     「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衝突,奎薩爾你先派使役去人界和那群召喚師報通聲,就說我們會去找他們一趟,有關於封平瀾轉世的事。」妖魔君主走下王座,走到奎薩爾面前。
     「是。」奎薩爾立刻派出他的使役前往人界通知殷肅霜,想要約個時間。
     一小時後,奎薩爾收到了殷肅霜的回復,約在晚上影校結束後在會議室裡見,奎薩爾和妖魔君主他們說了聲時間,到了晚上就一起去人界一趟。
☆*☆*☆*☆*☆*☆*☆*☆*☆*☆*☆*☆*☆*☆*☆*☆*☆*☆*☆*☆*☆*☆*☆*☆
     到了晚上的預約時間後,奎薩爾回房把封平瀾的記憶瓶子帶走,之後和妖魔君主與五妖魔一同前往人界到曦舫學校去。
     到了會議室門口,會議室的門就像最初奎薩爾他們到來時自動開啟,七妖魔進入會議室後便自動關閉,還自動上鎖。
     「坐吧。」殷肅霜對著七妖魔說道,之後直接劈口問奎薩爾,「你說的是真的嗎?」
     「對。」讓妖魔君主先坐下,奎薩爾視線快速在桌上搜索,結果看見桌上一片空,心裡頓時失望一會。
     「班導,能不能先告訴我們,叫我們來這裡有什麼事?」柳浥晨有些精神不振的問著殷肅霜,「希茉來的話,我們很歡迎。但是為什麼妖魔君主和另外五隻妖魔也會來這裡?」
     「他說要來這裡和我們說,關於封平瀾轉世的事。」殷肅霜指著剛坐下的奎薩爾,回答柳浥晨的話。
     「封平瀾/平瀾的轉世!!?」在場的召喚師和契妖們以及另外三位教師一同異口同聲的喊道。
     「未來封平瀾轉世的話,我可以找到他。」奎薩爾淡淡的說。
     「你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可以找到封平瀾的轉世?」殷肅霜對於奎薩爾的話半信半疑。
     奎薩爾眼神盯著妖魔君主,妖魔君主接受到奎薩爾的視線後便點頭,讓奎薩爾說。
     「【羽蛇神庫庫爾坎】,你們知道吧?」奎薩爾問。
     「那位掌控死亡與重生的羽蛇神嗎?」歌蜜知曉奎薩爾說的神明,「然後呢?」
     「羽蛇神最初是有兩位。」奎薩爾似乎打算繞些遠路說話題。
     「欸?是嗎?」歌蜜瞪大眼睛詫異,之後轉頭盯著殷肅霜。
     「原來如此。」殷肅霜像是肯定了些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原來你是【魁札爾科亞特爾】的後代。」
     「魁扎爾?」柳浥晨疑惑的來回盯著殷肅霜和奎薩爾,蘇麗綰也疑惑的唸著名字,「科亞特爾?」
     「掌控死亡和重生的羽蛇神,其實是有兩位,而且還是對孿生兄弟。」殷肅霜靠著椅背,眼神毫不掩飾的打量著奎薩爾,「掌控重生的羽蛇神弟弟就是世間知曉的神明,【庫庫爾坎】,而掌控死亡的羽蛇神哥哥,據說是從神明墮落成妖魔的羽翼蛇,【魁札爾科亞特爾】。也就是你奎薩爾·柯亞特的種族,羽翼蛇的最初祖宗,正確來說是鼻祖吧。」
     聽了殷肅霜的話,除了妖魔君主和其他五妖魔,在場所有人的下巴像是脫臼一樣打開,瞪大眼睛的瞪著奎薩爾。
     「給我等一下!」海棠錯愕至極的瞪大眼睛指著奎薩爾,「你的意思是說,他有神明的血統嗎!?」
     「我最初是很懷疑,不過現在肯定了。」殷肅霜輕聲回答,「如果你真的是【祂】的後代,確實有可能能找到轉世後的封平瀾。」
     「能不能掐頭去尾奔重點?」伊凡有點煩躁的說,「他是不是神我不管!我現在只關心平瀾轉世的事!」
     見伊凡開始不耐煩了,殷肅霜只好簡單說明墮落神明的事。
     殷肅霜說完後,奎薩爾從懷裡拿出收容著封平瀾記憶的瓶子,把封靖嵐去找羽蛇神和記憶女神是事說了出來,之後把封靖嵐告訴他的事後重說一遍,唯有透明鈴鐺的事沒說出去。
     「平瀾……多久才會轉世?」伊凡稍微平靜了煩躁。
     「我只能尋找轉世後的封平瀾,沒辦法預測封平瀾轉世時機。」奎薩爾沉聲回答。
     會議室陷入了寂靜,氣氛瀰漫著悲傷。
     「我常常聽見我家人說,人類要投胎轉世,也要在天堂或是地獄度過一生才能投胎……」一直保持沉默的宗蜮幽幽的說,「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在世間度過一生離世的話,度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遺忘在世間一切的記憶,到另一邊世界度過另一個生活,直到他們無法待在另一邊世界後,就會進入輪迴之道裡,輪回轉世。」
     「也就是說……我們人類是不可能等到平瀾轉世的時候嗎?」蘇麗綰非常悲傷又失望的低頭喃聲。
     「我會帶轉世的平瀾去見你們的。」聽見這句話,所有人與妖魔都把視線轉到希茉身上。
     「我相信平瀾得到前世記憶後,一定會來見你們的。」希茉眼角聚集著淚珠,臉上彎起一絲微笑,「即使你們都不在了,平瀾一定會到你們的墓碑前,笑著與你們相見。」
     聽見希茉的話,在場的人與妖魔都陷入沉默,不斷思想著希茉的話。
     「是呢!」蘇麗綰像是想通了勾起微笑,但是她還是流出了眼淚,邊哭邊笑的說,「這樣才是平瀾啊!平瀾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是啊。」柳浥晨也想通了笑了起來,用手指擦掉眼角的淚珠,「希茉,未來妳見到平瀾的轉世,妳一定要帶他來見見我們。不管我們還活著還是死了,妳一定要帶他來見我們。」
     「我還沒給他一拳呢!」海棠憤憤的握拳,「在他中毒的時候總是騷擾我,結果留下不知是誇我還是損我的遺言就走了!曇華,見到那傢伙後就把他抓到我面前!」
     「海棠少爺,請冷靜。」曇華安撫惱怒的海棠,伸手擦掉海棠眼角的淚珠。
     「我可以豁免。」宗蜮撇過頭,「我不想死後還要面對一個話嘮,死了沒辦法開口打住他,很煩。」
     「只要平瀾來見我一眼,我就很開心了。」伊格爾很難得露出期待的表情,轉頭看著旁邊的伊凡。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伊凡身上,現在伊凡不像往常的鬼靈精怪,而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把自己踡縮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可以等……平瀾轉世的那個時候。」伊凡把頭埋在雙膝裡,聲音有些哽咽說著,「但是那時候……伊格爾你已經有可能……」
     伊格爾伸手摸了摸伊凡的腦袋,安慰著他,「我會等。」
     聽了伊格爾有頭沒尾的話,伊凡疑惑的抬起頭,淚流滿面的臉孔和疑惑的瞪大眼睛盯著伊格爾。
     「就像他們,等著轉世的平瀾。」伊格爾一下又一下的摸著伊凡的頭髮,「就算伊凡不是神明,伊凡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會找到轉世的我,再一次做朋友,我等著伊凡。」
     伊凡瞪大著幾乎快突出來的眼睛,淚水像是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樣從眼睛裡滑落,彎下身把藏在桌下的骨灰瓶拿起來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銀灰色的瓶面。
     見到伊凡把封平瀾的骨灰拿了出來,妖魔君主和六妖魔的視線立刻聚集到骨灰瓶上。
     伊凡摸了摸瓶子,淚流滿面的臉孔微微勾起微笑,一臉釋懷的模樣,「多謝你啦~雖然認識你不是很久,但是你給我很有趣的回憶。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平瀾。」
     伊凡輕輕拍了拍骨灰瓶,之後縮回手,視線移到奎薩爾身上,「拿去吧。」
     奎薩爾輕輕對著伊凡點了點頭,輕輕呼喚希茉的名字,「希茉。」
     希茉轉頭看向奎薩爾,奎薩爾的頭輕輕朝骨灰瓶方向一偏,示意希茉。
     希茉會意後,立刻馬上起身走到伊凡身邊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抱起骨灰瓶,一碰到骨灰瓶,希茉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悲傷,眼淚不斷滑落在骨灰瓶上,用臉輕輕蹭了蹭骨灰瓶,「平瀾,我們帶你去幽界了。」
     「你們要把封平瀾的骨灰種在幽界的哪裡?」瑟諾好奇的問。
     六妖魔頓時在驚覺還沒決定好這件事,妖魔君主適時開口決定,「這個我已經決定好了,就種在皇宮裡的大花園裡。」
     「如果是這樣的話,」曇華說著,彎下身體從桌下拿出一個長盒子和一盆小盆栽,盆栽上長著一棵像是小樹般的幼苗,「請你們用這棵幼苗,來種植平瀾少爺的骨灰。」
     「那是?」冬犽盯著那棵幼苗。
     「是平瀾少爺自己種植的……」曇華捧起盆栽,拿起長盒子走到奎薩爾身旁,把盆栽和盒子都放到奎薩爾面前,「櫻花樹苗。」
     「盒子裡的是平瀾少爺中毒後一直替你收穫的櫻桃,上次忘了交給你。因為放久了會壞掉,所以我施下了術法不讓櫻桃腐壞。」曇華解釋,「這棵樹苗,是平瀾少爺在前幾個月前的春季,從校園裡的櫻花樹那裡撿了一些櫻花種子。平瀾少爺上網搜索尋找種植櫻花的方法,有時會來尋找我尋求幫助,就只期望這棵樹苗可以種植在洋樓旁的花園裡成長,之後可以和你們一起賞櫻。」
     奎薩爾伸手輕輕觸摸幼苗嫩葉,之後打開旁邊的盒子,裡面全都是裝滿了豐滿的櫻桃。
     奎薩爾伸手拿起一粒櫻桃,放入嘴裡食下,牙齒輕輕嚼咬櫻桃,櫻桃瞬間爆出甜汁,侵蝕了奎薩爾的口腔。
     但是奎薩爾瞬間嘗到一絲鹹味,而且還是封平瀾的味道,太過突然的味道讓奎薩爾愣住了。
     封平瀾…在摘櫻桃時,哭過了……
     奎薩爾低頭看著盒子裡的成熟的櫻桃,捧著盒子的雙手開始陣陣顫抖。
     妖魔君主看著奎薩爾,輕歎一聲,「已經很晚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奎薩爾把櫻花樹苗交給旁邊的冬犽拿著,之後把封平瀾的記憶瓶子收入衣服裡,蓋起裝著櫻桃的盒子,六妖魔都起身站在妖魔君主身後。
     「我送你們吧。」殷肅霜站起身,帶領妖魔君主離開曦舫學校。
     殷肅霜把妖魔君主和六妖魔送到校門口,「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的協助。」妖魔君主禮貌的對著殷肅霜他們道謝。
     「彼此彼此。」殷肅霜推了推眼鏡,「我們也從你的屬下那裡得到許多好處,所以沒什麼。」
     彼此道別後,奎薩爾他們終於能把封平瀾的骨灰帶到幽界去。
☆*☆*☆*☆*☆*☆*☆*☆*☆*☆*☆*☆*☆*☆*☆*☆*☆*☆*☆*☆*☆*☆*☆*☆
     要回到幽界之前,妖魔君主對著冬犽懷中的樹苗施下術法,讓樹苗可以在幽界繼續成長。
     一回到幽界,妖魔君主帶著六妖魔來到皇宮裡的花園,到花園中心地。
     「百嘹,幫我拿鏟子過來。」妖魔君主把外套脫掉放在涼亭上,蹲下身子摸了摸土地一下,「璁瓏,你去廚房找兩個塑料杯。」
     聽了妖魔君主的話,百嘹把鏟子拿了過來遞了給他,璁瓏也立刻跑去廚房找塑料杯。
     妖魔君主在土地上挖開一個洞,「君主,這麼做的話會弄髒了您的手,讓屬下來吧。」奎薩爾伸手要拿過鏟子,結果被妖魔君主拒絕了,「不用,我想做。我想為封平瀾做點什麼,當做一些報恩。」
     見妖魔君主的固執,奎薩爾也不好阻止,任妖魔君主去做了。
     「君主,這個塑料杯行嗎?」璁瓏拿了兩個塑料杯過來。
     「嗯!可以了。」妖魔君主拿過塑料杯,把一個塑料杯遞給奎薩爾,「奎薩爾、希茉,你們把封平瀾的骨灰倒入塑料杯裡。」
     「啊?」奎薩爾接過塑料杯,頭上很明顯掛著一個大問號,希茉也一樣。
     「你該不會以為要直接把封平瀾的骨灰倒入土裡吧?」妖魔君主瞪大眼睛瞪著奎薩爾。
     「不…是嗎?」妖魔君主沒想到除了奎薩爾,其他五個妖魔也異口同聲問。
     妖魔君主無奈至極的翻個白眼,「現在土地好像被照顧花園的園丁妖魔給澆了水,泥土變得濕噠噠的。如果把封平瀾的骨灰直接倒入土地,骨灰會被水沾濕滲入土裡,這樣做的話根本不是把骨灰來種植植物,而是讓骨灰化作泥巴。」
     聽完妖魔君主的話,六妖魔身體狠震一下,萬分慶幸妖魔君主親自動手挖洞,否則封平瀾真的化作泥土了。
     「快動手。」妖魔君主催促奎薩爾。
     奎薩爾在妖魔君主的催促下,和希茉用非常小心的動作把的骨灰倒入塑料杯中,不讓一絲灰飛出來。
     「墨里斯,你去找一些木棍來。冬犽去找個木板,璁瓏去找很長的繩子。百嘹,給我你一支金針。」妖魔君主對著身邊的屬下們下令。
     「君主,你要幹什麼?」百嘹雖然很好奇,但是還是把金針遞給妖魔君主。
     「看著吧。」妖魔君主接過金針,在另一個塑料杯底部戳了幾個洞,「奎薩爾、希茉,好了嗎?」
     「好了。」奎薩爾把裝好骨灰的杯子遞給妖魔君主。
     妖魔君主接過杯子,把手上戳穿洞的杯子疊在骨灰上,用金針把在疊一起的杯子邊戳了幾個洞,「冬犽,把那棵樹苗挖出來,根子要有土喔。」妖魔君主見冬犽拿塊木板回來,立刻對冬犽說。
     冬犽非常擅長照顧植物,所以非常小心的把種植在盆栽上的小樹苗,連同扎根土泥的根部毫無損傷的一並挖起。
     「放入杯子裡。」妖魔君主雙手捧著杯子,冬犽便把樹苗輕輕放入杯子裡。
     放好之後,妖魔君主把杯子埋入他挖出來的洞裡,之後把洞連杯子裡的骨灰一起埋起來。
     「墨里斯,幫我把木棍插在樹苗附近,不要插太近了。」妖魔君主拿起木棍插在樹苗附近當做示範,墨里斯便跟著妖魔君主的動作把木棍插在樹苗附近。
     「奎薩爾、百嘹,你們把繩子捆在木棍上,繞著樹苗周圍把繩子圍繞起來做圍墻。」妖魔君主繼續下令,拿起冬犽找來的木板,用百嘹的金針在木板上雕刻妖魔文字,「希茉,去提桶水來吧。」
     「君主,你在做什麼呢?」冬犽好奇的問。
     「為了不讓其他妖魔傷害到用封平瀾的骨灰種植的樹苗,所以我想做個警告牌。」妖魔君主繼續雕刻妖魔文字,見到希茉提水來後立刻對冬犽下令,「冬犽,給那棵樹苗澆水下。之後我會交代園丁妖魔不要照顧這樹苗,由我們七個照顧就好。……璁瓏,你眼看就好,不要澆水。」
     「為什麼!?」璁瓏受大打擊的問,看著冬犽喚起風把水桶裡的水捲起,操控風力輕柔的把水灑在樹苗上。
     「我不想拜託一個用牛奶澆花的妖魔來照顧……」妖魔君主眼神死目的模樣繼續雕刻妖魔文字,繼續說,「我相信封平瀾也不想被牛奶嗆死……」
     「君主英明。」其他五妖魔異口同聲。
     「為什麼您會知道那件事!」璁瓏感到訝異,之後想到些什麼,「百嘹!是你說的對吧!」
     剛剛和奎薩爾完成圍欄的百嘹,立刻躲到奎薩爾身後扮鬼臉。
     妖魔君主雕好字後,拿起剩餘的一根木棍和一塊石頭,把金針當做釘子,用石頭捶打金針把木板釘在木棍上,警告牌就這麼做好了。
     妖魔君主把警告牌插在圍欄前,拍了拍髒掉的雙手,「完成!」
     六妖魔看著警告牌,上面寫著……
     『除了本皇身邊的六妖魔,禁止任何妖魔觸碰或是傷害樹苗,違令者,死!妖魔君主 筆』
     「你們會使用【生之咒】嗎?」妖魔君主問身邊的六妖魔。
     「欸?會是會。」
     「幫個忙吧。為了能讓這個櫻花樹苗能成長更大,我要用【生之咒】讓這樹苗永恆盛開櫻花。」
     聽了妖魔君主的話,看著嫩葉上掛著水滴的露珠,六妖魔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
     「是!」
     七妖魔圍在樹苗四周,蹲下身子,一隻手觸碰地面,每個妖魔的手上立刻出現一個精緻媲美的陣,陣上的紋印都是一樣的,正緩緩轉動著。
     一會後,七個陣紋突然化作光粉,飄散在樹苗四周,光粉漸漸的融入樹苗裡,之後消失了。
     樹苗被微風輕輕拂過,嫩葉緩緩的被吹動,發出細小的窸窸窣窣的嫩葉摩擦聲,仿佛它是真的會活動似的。
     七妖魔看著這幼小的生命,心裡有這說不出的難受,個個眼神有些悲傷的盯著樹苗。
     「這樣,封平瀾就不會孤單了。」妖魔君主輕輕喃著,「我先去警告皇宮裡的妖魔們,你們留下來吧。」說完,妖魔君主拿起放在涼亭裡的外套,離開了。
     過了一段時間,冬犽他們因為還有事情要做,逐漸離開了,到最後只剩下奎薩爾。
     奎薩爾手上拿著裝滿櫻桃的盒子,安靜的盯著樹苗,直到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便不得不離開。
     「抱歉,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之後還會再來看你的。」奎薩爾輕聲的對著樹苗說著,「明天見,封平瀾。」奎薩爾再盯著樹苗幾分鐘,看見一邊原本裝著封平瀾的骨灰瓶,把骨灰瓶拿起後,便轉身離開了。
     奎薩爾轉身離開時,在櫻花樹苗的嫩葉上突然憑空出現一隻透明的銀灰色蝴蝶,透明的銀灰色蝴蝶停立在嫩葉上。
     透明的銀灰色蝴蝶緩緩拍動翅膀朝奎薩爾身後飛去,追上奎薩爾的腳步後,透明的銀灰色蝴蝶停在奎薩爾的肩膀上,瞬間消失了。
     奎薩爾突然瞬間感覺到非常熟悉的氣息,立刻轉頭一看,結果沒看見任何東西。
     奎薩爾晃了晃頭,認為是心理作用,繼續踏著腳步,離開花園。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

     美麗的炫彩羽翼在陽光的照射下,在空中照映出宛如極光般的美麗的彩虹。
     奎薩爾那雙紫色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陰冷的冷光,兇狠的瞪著封靖嵐。
     「好吧。」封靖嵐毫不畏懼用手抓住奎薩爾抵住自己喉間的劍將它移開,擦掉嘴角的血跡,背靠著已經被撞倒的樹身上,「你想知道的真相是什麼?」
     「封平瀾……到底是什麼人?」
     「我弟啊。」
     一個冷光擦過封靖嵐的臉頰,封靖嵐的臉上立刻裂出一道紅痕,流出血液。
     封靖嵐很冷靜的看著奎薩爾用劍插在他臉頰邊,看著奎薩爾發出戰慄的殺氣。
     「喂喂喂。」封靖嵐滴下一滴冷汗,「我可沒說錯啊……」
     「封平瀾到底是不是滅魔師?」奎薩爾陰冷的蛇瞳瞪著封靖嵐,有著敢繞遠路回答就立刻殺了他的氣勢。
     「最初不是。」封靖嵐似乎被奎薩爾的氣勢震撼到,立刻回答奎薩爾的話。
     奎薩爾聽了封靖嵐的話,手上的劍一揮,避開封靖嵐脖子的大動脈深深劃過一刀,封靖嵐脖子立刻噴出血。
     「封平瀾雖然也是滅魔師家庭出身的,但是封平瀾的體質沒有滅魔師那明顯的力量。」封靖嵐感覺到奎薩爾的威脅,立刻補充解釋,「也就是說,封平瀾只不過是滅魔師之中的普通人而已。」
     「滅魔師有分別?」奎薩爾問道。
     「有。依照我們滅魔師家族的規矩,有著強大力量可以對抗妖魔的孩子都是被重視的。」封靖嵐伸出食指輕輕戳著奎薩爾的劍身,移開又在抵著脖子上的劍,「沒力量的孩子,只有被捨棄。」
     「因為封平瀾沒有滅魔師的力量,所以我們父母沒給封平瀾灌輸關於滅魔師和妖魔的事情,讓他獨自一人度過普通人的生活。」封靖嵐擦掉臉上的流出來的血,他撕下手臂上的袖子,隨意的綁著脖子止血,「說難聽點,就是任他自生自滅。」
     「封平瀾出身以來就沒有所謂的滅魔師的體質,所以我們父母帶著我離開台灣,把封平瀾扔在台灣,給同樣毫無力量的親戚照顧。」
     「直到遇見你們後,他居然能破壞掉我在十二年前封印你們的封印陣。我感應到封印著你們的術法被破壞了,我有在那棟洋樓放出使役一直監視那裡。因此我回收使役,親眼見到封平瀾因為流鼻血,血流不止的滴在地板上讓封印咒文受到干擾,他又將血抹在變成石像的你身上,強制破壞了封印的源頭。」
     「那之後,我就懷疑封平瀾到底有沒有滅魔師的力量,就想調查他現在的生活。因為那時我人在國外要處理事情,不方便回來台灣調查封平瀾,就派使役跟蹤他。可我又被封平瀾狠狠嚇了一跳,他居然和你們六個S級的妖魔訂下契約,讓你們留在人界找主子。」
     「雖然滅魔師是不和妖魔訂下契約,但是也不代表不能和妖魔訂下契約。就算訂下契約,一個滅魔師和一隻S級的妖魔訂下契約就已經是極限了,但是封平瀾一人卻同時和六隻S級的妖魔訂下契約,這已經超越滅魔師的極限了。」
     「於是我一直調查封平瀾,測試封平瀾究竟是不是滅魔師,可是不知為什麼,就是一直無法測試出來。到現在封平瀾到底有沒有滅魔師的資格,我完全不知道。」
     封靖嵐的話落下,奎薩爾一聽到封平瀾被父母捨棄時,讓他的心冷了。
     『封平瀾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封靖嵐和他父母拋棄在台灣,出國了。』
     『在封平瀾被扔在台灣之後一刻,他的父母似乎從來沒有關注封平瀾的生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那傢伙……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突然回想到海棠曾經說的話,又想起封平瀾那寂寞的神情,讓奎薩爾恨不得要殺了封靖嵐。
     「如果你要殺我們的話,你可以帶領其他滅魔師來殲滅我們吧?」奎薩爾硬是壓制體內的殺意,「為什麼那時候你還要操控封平瀾的意識,在飲料裡下藥封印我們妖力?」
     「……方便啊。」封靖嵐沉默一會,臉上露出發現玩具般的臉孔,「封平瀾是我弟弟,有那麼好的傀儡可以使用,我幹嘛不用白不用啊?」
     奎薩爾臉上瞬間變得很陰冷,一劍刺穿封靖嵐右側胸膛,把封靖嵐的身體釘在樹身上。
     「咳!嗚唔!」封靖嵐咳出一口血,痛得呻吟一聲。
     「為什麼要這麼做?」奎薩爾咬牙切齒的問,「封平瀾一直都把你看得很重視,一直期盼著你會回來看他,一直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談話,一直渴望你可以看他一眼……明明是有血緣的親兄弟,為什麼你卻還能把自己的親弟弟當做道具的使用!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滅魔師嗎!!?」最後一句話,奎薩爾幾乎用吼的。
     「呵呵……人類是個很自私,又很善變的種族,你不知道嗎?比起妖魔,人類比妖魔更可怕多了,只是你沒有緣分見證那種人類而已。」封靖嵐努力喘息,壓下胸膛的劇痛,緩緩說著,「人類為了自己的野望,就算身邊是最親的親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利用,毫無價值後便會捨棄。對這些慾望無盡的人類來說,有個再怎麼親密的人也只是棋子,失去了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芝麻小事而已。」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你們是非常重視封平瀾的,就算你們之間的羈絆出現裂縫,也不會扔下他的。」封靖嵐嘲諷的笑了笑,「我明明對封平瀾施下【傀儡咒】的咒力波紋非常明顯。照理來說,在你們還沒喝下飲料時,以你們S級妖魔的實力應該能察覺到封平瀾身上被施下的咒力波動才對。我萬萬沒想到,你們居然沒質疑封平瀾就這麼喝下去,還認定封平瀾是背叛者。雖然出乎我預料,但是總算達成我的目的了。」
     聽了封靖嵐的話,奎薩爾的殺意瞬間爆發出來,抽出釘著封靖嵐的長劍,往封靖嵐的腹部刺下再次把封靖嵐釘在地上,另一把劍橫掃過來,朝封靖嵐的脖子揮去。
     封靖嵐的腹部被奎薩爾刺穿,讓他痛得忍不住掙扎,見到奎薩爾打算斬下他的頭,封靖嵐也只能閉眼任奎薩爾宰殺。
     突然間,封靖嵐脖子處的衣裳裡掉出一條玻璃珠項鏈,是一粒非常漂亮的星空玻璃珠子。
     玻璃珠像是要阻止奎薩爾似的出現,奎薩爾腦裡瞬間回想起一段過往的記憶,阻止了奎薩爾要斬下封靖嵐人頭的動作。
     那個星空玻璃珠……我見過……好像是叫……【骨灰玻璃珠】……
     啊……那時候的……
☆*☆*☆*☆*☆*☆*☆*☆*☆*☆*☆*☆*☆*☆*☆*☆*☆*☆*☆*☆*☆*☆*☆*☆
     奎薩爾想起在某個夜晚……
     那時候的夜晚,奎薩爾像往常照慣例夜晚外出搜索雪勘皇子的下落,回到洋樓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奎薩爾影遁回到房裡,感覺到在隔壁的封平瀾還未入睡。
     封平瀾還未入睡時照平常發現他回來的話,奎薩爾會感覺到封平瀾興奮躁動起來,之後在房裡胡言亂語一堆。可是,奎薩爾感覺到封平瀾並沒有那種興奮的感覺,反而是很平靜又很安寧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奎薩爾感到是死亡的寂靜。
     因為感覺到一種死亡的寂靜,雖然很不想去看封平瀾,但是奎薩爾對封平瀾這異常寂靜感到非常奇異和擔憂,於是影遁到隔壁去。
     影子隆起一現身,卻看見封平瀾坐在床上背對著他,手上還拿著手機,似乎在看什麼。
     奎薩爾看著封平瀾的背影,訝異封平瀾沒發現他的存在,之前每次一現身,封平瀾就會立刻察覺到,可是現在封平瀾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
     奎薩爾放輕腳步靜聲走到封平瀾身後,探頭看著封平瀾的手機,就看見手機熒幕顯示著一些非常漂亮的星空玻璃珠子,美得連奎薩爾都看呆了。
     奎薩爾立刻回神,以為封平瀾因為很喜歡這些玻璃珠才看到忘我了,奎薩爾轉頭看著封平瀾的側臉,卻發現封平瀾臉上並沒有那種喜歡,反而一臉無盡的悲傷以及一絲的……羨慕。
     看見露出這樣神情的封平瀾,奎薩爾頓時瞪大眼睛愣住了,不明白封平瀾為什麼會露出這表情。
     在奎薩爾愣住時刻,封平瀾似乎回神了突然轉頭,結果和奎薩爾差五釐米的距離,面對面的互視彼此。
     『哇啊啊啊!!!好疼!』封平瀾嚇了一跳,身體反彈的往後跳,不小心跌出床外倒在地上。
     奎薩爾也被封平瀾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他只是瞪大眼睛和震了一下身體而已。
     『奎…奎薩爾,你回來啦?嘿嘿~歡迎回來。』封平瀾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跌疼的後腦,對著奎薩爾傻笑。
     奎薩爾發現封平瀾勉強勾起的微笑,很明顯正在掩飾剛剛的表情。
     奎薩爾拿起封平瀾剛剛驚嚇時掉在床上的手機,看著手機上的熒幕,看著那些星空玻璃珠下面的名稱和介紹,看見名稱寫著【骨灰玻璃珠】,之後隨意看了看下面的介紹內容。
     『奎…奎薩爾,那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啊?』封平瀾看見奎薩爾拿著他的手機,有些心虛的問。
     奎薩爾理所當然沒回應封平瀾的話,只是沉默的看著手機上的東西。
     『喔!已經凌晨一點了!奎薩爾,很晚了。我要睡了哦~』封平瀾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一堆胡言亂語的話,似乎有種要奎薩爾離開他的房間的催促感。
     『你看這東西幹什麼?』奎薩爾忽然開口問。
     『欸?啊……隨意看看而已啦~因為很漂亮啊!你看,是星空的珠子耶~看起來像真的,對吧?』
     『根據上面的介紹文述,這是用人類死後火葬的骨灰製作出來的。』奎薩爾鋒利的紫瞳斜眼看著封平瀾,『你們人類難道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拿死人的骨灰做首飾,不怕逝者無法安眠嗎?』
     聽了奎薩爾的話,封平瀾緩緩垂下頭變得異常安靜,劉海遮住了封平瀾的雙眼,看不見他的表情,似乎對奎薩爾說的話有很大的意見。
     『我們人類……不像你們妖魔一樣長壽……』封平瀾緩緩開口,『人類對妖魔來說,是壽命非常短的種族。』
     『人類正因為壽命最多可以活過一百多歲,但是有些人類在屬於他個人人生上遇到災難也會意外身亡,結束了他下半人生的生活。甚至有些人類一出身就夭折了,或是無緣無故感染了無藥可醫的病菌而丟了性命。』
     『確實,人類在你們妖魔眼裡就只不過是一隻手可以戳死的螻蟻。但是人類也是很堅強的種族,會堅強的一直突破困難,努力活下去。』
     『奎薩爾,你的話我要糾正一點。』封平瀾抬起頭看著奎薩爾,眼神露出非常悲傷的神情,『你說“拿死人的骨灰做首飾,不怕逝者無法安眠嗎?”這一點,逝者的親人或朋友也是有想過,但是為了能把逝者留在身邊,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對逝者一點的小任性。』
     封平瀾緊閉眼睛,努力收起臉上的悲傷神情,不想和奎薩爾繼續聊這話題,可是奎薩爾看起來還不想離開他房間似的,一直盯著他看。
     『奎薩爾,你也累了吧?快回去你房間休息吧。』封平瀾有些催促奎薩爾離開。
     『……你好像很希望我趕快離開你房間似的。』奎薩爾平淡的盯著封平瀾,舉起手機,把熒幕上顯示的骨灰玻璃珠畫面對著封平瀾,『那你為什麼要看著個?』
     『……啊哈哈哈~我在想哪天你們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以把你們的遺體拿去火化,再把你們的骨灰拿來做玻璃珠戴在身上~這樣你們就會永遠在我身邊了~』奎薩爾似乎執意要知道答案,封平瀾為了不要給奎薩爾知曉他的真實想法,只好冒著生命危險,故意踩了奎薩爾的地雷,『因為我不像奎薩爾你一樣可以吃人類~不然的話,如果我家人和朋友死去的話,我就可以吃了他們,把他們消化在我肚子裡,永遠和我融合一體,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突然間,奎薩爾手閃過一道雷電,手上拿著的手機被雷電電爆了,手機殘骸破破碎碎的掉在奎薩爾腳邊。
     封平瀾的太陽穴滴下一滴冷汗,視線盯著地上的手機殘骸,不敢看奎薩爾的表情。
     『說話給我小心點。』
     說完,奎薩爾影遁回房裡,不再理會封平瀾。
     奎薩爾回到房裡的一刻,奎薩爾忽然間像是聽見封平瀾的聲,不像是他親口說出的聲,像是他的心裡的聲。
     如果我死了,奎薩爾肚子餓了要吃我的遺體也沒關係……
     就算我不在這世上……也沒人會發現的……
     因為……沒人會關心我……
☆*☆*☆*☆*☆*☆*☆*☆*☆*☆*☆*☆*☆*☆*☆*☆*☆*☆*☆*☆*☆*☆*☆*☆
     奎薩爾盯著封靖嵐脖子上的星空玻璃珠,回憶到過往的記憶。
     封靖嵐沒感覺到預料中的劇痛,便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奎薩爾瞪著美麗的紫色眼瞳瞪著他。
     封靖嵐之後發現,奎薩爾並不是瞪著他看,而是瞪著他脖子看,便順著奎薩爾的視線低頭看去,就看見脖子上的星空玻璃珠。
     似乎發現封靖嵐轉頭的動作,奎薩爾便立刻回神瞪著封靖嵐,之後轉動劍身,用刀背勾起係上玻璃珠的鏈子,鏈子被掛在刀背上,把玻璃珠從封靖嵐的脖子上奪走。
     「!」封靖嵐發現玻璃珠被奎薩爾奪走了,恐慌的立刻伸手抓住釘著他腹部的劍用力拔起,另一隻手朝玻璃珠伸去,朝奎薩爾大吼,「還給我!!!」
     奎薩爾趁封靖嵐還沒把腹部上的劍拔出來時,拳頭用力一錘劍柄尾端,把劍刺入土裡更深。
     「咕呃!」因為奎薩爾的劍正好貫穿封靖嵐的筋骨把他釘在地上,加上奎薩爾一拳用力錘下,讓封靖嵐吃痛起來。
     奎薩爾不理會封靖嵐,用三隻手指拿起掛在劍上的玻璃珠,湊近鼻子一聞,果不其然聞到封平瀾一絲的氣味。
     「還…給我……」封靖嵐不顧腹部疼痛,也不管空手握著劍鋒割傷流出血的手,奮力的拔掉腹部上的劍,「把平瀾…我弟弟……還…給…我……」斷斷續續的說,最後終於把劍拔掉了。
     奎薩爾訝異的看著封靖嵐拿著他的劍支撐受傷的身體努力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他走去,奎薩爾把玻璃珠握在手掌中,似乎不打算把玻璃珠還給封靖嵐。
     封靖嵐緊握著奎薩爾的另一把劍,不顧腹部的疼痛朝奎薩爾揮砍過去,奎薩爾立刻舉劍防禦,用非常迅速的速度回擊回去,封靖嵐很狼狽的防禦,但還是很快的全身傷痕累累,奎薩爾毫不留情的舉腳朝封靖嵐受傷的腹部踹去,讓封靖嵐倒回地上。
     封靖嵐因為傷口被踹讓他痛得不得捂著傷口縮著身體,很難受的喘氣。
     「還給我……」封靖嵐咬牙撐起身體,瞪著奎薩爾,「把他還給我……這是他的唯一東西……」
     「你能明白封平瀾從小一直孤單長大,完全沒從你們身上得到什麼的感受嗎?」奎薩爾冷聲質問封靖嵐,閃著銀色冷光的紫眸瞪著封靖嵐,「你能明白封平瀾每次在房裡把自己踡縮一團,很不安的一人睡覺嗎?」
     聽了奎薩爾的話,封靖嵐頓時愣住了。
     「封平瀾一直想和你跟父母說話,可卻沒聊到一分鐘就結束通話。你知道封平瀾那時候強忍悲傷的模樣嗎?明知道你們早已經拋棄了他,但是他一直抱著不可能存在的期望,就只期盼能和你們說說話。」
     「沒錯,我們確實傷害了封平瀾,尤其是我更是傷他最深。因為到最後死了,封平瀾依然死在我們還在憎恨他的那個時候。我們這群生活在幽界被親屬捨棄的妖魔,這百年以來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的背叛和追殺,所以才不願相信任何人類或妖魔。」
     「來到人界,是封平瀾……封平瀾是第一個開啟我們心房的人類,是我們值得相信的人類。我們也相信封平瀾和我們在一起生活的每個時光,都是他最為珍貴的人生時光。」
     「你呢?給封平瀾些什麼嗎?對封平瀾的存在不理不睬,也不曾打電話給他。到最後呢?把他當做傀儡操控他在我們飲料裡下藥封印了我們妖力,讓我們憎恨他,粉碎了我們和封平瀾之間的羈絆!」
     「你摧毀了封平瀾唯一的容身之處,毀了封平瀾心中唯一的保護!你不斷摧毀封平瀾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之外你還給了他什麼!!!」奎薩爾憤怒大吼,把手上的劍扔出去,插在封靖嵐臉頰邊的土地上。

     封靖嵐微微移動身體,身體大字型的倒在地上,一臉茫然若失的模樣看著天空,聽了奎薩爾的話後,眼淚不斷從眼角流出,劃過頭髮裡的頭皮,滴落土地裡。
     奎薩爾看著流出眼淚的封靖嵐,走上前把手上的玻璃珠輕輕放入封靖嵐的手掌裡,抽掉插在土裡的劍和拿掉封靖嵐拿著的另一把劍,把雙劍藏入影子裡, 之後收起背後非常漂亮的炫彩羽翼轉身離開。
     「你不殺了我嗎?」封靖嵐無力的問奎薩爾。
     「你身上有【庫庫爾坎】的力量波紋,估計活不了五十歲。」奎薩爾停下腳步,偏過頭盯著封靖嵐,「你和【祂】做交易了?」
     「……嗯。」封靖嵐輕輕回應,「為了實現封平瀾對我許下的第二個願望……」
     「第二個願望?」
     「我沒能為他做些什麼,我問他有什麼願望想實現……他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我不要在對你們出手。另一個他說……希望來世可以和你們再一次相聚。」
     「什!」奎薩爾錯愕的瞪大眼睛。
     「他真的很喜歡你們啊。居然連死後都想要和你們在一起……」封靖嵐眼淚依然不停流落,但是又無奈的望著天空,緊握著手中的玻璃珠,「恐怕他已經孤單到想去死了吧……」
     奎薩爾沉默的聽著封靖嵐說話,可以理解到封平瀾的心情,因為奎薩爾曾經也有那種感情,經過了百年成長也渡過了那種孤單的時期,習慣了孤獨一人。
     「你接下來要怎麼辦?」封靖嵐問奎薩爾。
     「……完成封平瀾的願望。」奎薩爾輕聲回答,「等到封平瀾重生後,去找他。」
     「是嗎?那麼這個……你拿去吧。」封靖嵐伸手探入自已懷裡的衣服,似乎在摸索些什麼。
     封靖嵐從懷裡拿出一個非常普通的玻璃瓶,和封平瀾寫信給奎薩爾他們的那個玻璃差不多一樣,只是瓶口綁著一粒圓形的透明鈴鐺。
     奎薩爾上前接過瓶子,看著瓶子裡有許多細小像是螢火蟲般的光點在瓶子裡悠悠蕩蕩的飛來飛去,奎薩爾同時在他拿過瓶子時發現上面的透明鈴鐺並沒有發出任何聲。
     奎薩爾輕輕晃著瓶子,但是透明鈴鐺還是沒發出鈴響。
     「那裡面的光點,是封平瀾的記憶。」封靖嵐咳了一聲,把嘴裡的血吐了出來,「至於那個透明鈴鐺,是可以尋找封平瀾的鈴鐺。」
     「可以尋找封平瀾的鈴鐺?!」奎薩爾訝異的打量透明鈴鐺。
     「人類死後都會進入六道輪迴裡重新投胎,所以我才會去找掌控死亡與重生的【羽蛇神的庫庫爾坎】,告訴祂我的目的,付出一半的壽命作為代價讓封平瀾進入人道投胎重生,所以他給我那粒透明鈴鐺,方便之後可以找到重生的封平瀾。」封靖嵐盯著奎薩爾,接著說,「封平瀾的記憶,我去找【記憶女神的謨涅摩敘涅】,把封平瀾的記憶抽了出來,收入瓶子裡保存起來,之後見到重生後的封平瀾,把這個前世的記憶還給他就行了。」
     「這個鈴鐺要怎麼找封平瀾?」
     「你把這個鈴鐺一直帶在身上,那個鈴鐺是不會發出鈴響的。如果那個鈴鐺突然能發出鈴響和光芒,鈴鐺響得越急促,光芒越亮,代表轉世的封平瀾就在你附近。」
     「你讓轉世的封平瀾觸碰那個鈴鐺的話,鈴鐺就會停止鈴響,代表他就是轉世的封平瀾了。」
     「如果沒停止鈴響的話,代表他不是封平瀾了嗎?」奎薩爾大致了解了。
     「對。」
     「我知道了。」奎薩爾把瓶子收起來,之後轉身離開,「先謝謝你了……」離了封靖嵐有一小段距離後,輕聲的向他道謝。
     「奎薩爾·柯亞特,你真的不殺了我嗎?」封靖嵐叫住了奎薩爾。
     「看見那粒玻璃珠的出現,就好像封平瀾出現阻止我一樣,他不希望我殺了你。」奎薩爾止下腳步,「就當做懲罰你,讓你還能活著的時間裡,嘗嘗封平瀾已經不在這世上的滋味。」
     「還真是很殘酷的懲罰呢……」
     「封平瀾他……死後……有在害怕嗎?」
     「……他是笑著離開的。」
     聽了封靖嵐的話,奎薩爾鬆了一口氣,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奎薩爾離開後,從樹林裡走出另一個人,走到封靖嵐身邊蹲下,「原來你壽命活不過五十了嗎?」
     「謙行……」封靖嵐看著來者。
     清原謙行小心扶起封靖嵐,轉身背對著他,把封靖嵐背起來,離開那裡。
     「據點裡的滅魔師已經全滅了。」清原謙行背著封靖嵐下山,「沒想到那位妖魔君主居然發了那麼大的火,下手完全不留情啊。」
     「你以為妖魔君主是很好惹怒的嗎?」
     「你接下來要怎麼辦?讓總部知道這裡的據點被滅了,絕對會找你興師問罪的。因為你是這據點的首領啊。」
     「我累了……謙行,幫我個忙,我想詐死……」
     「知道了。你的父母怎麼辦?」
     「讓他們嘗嘗同時失去兩個兒子的滋味。要不是他們拋棄了我弟,我弟也不會孤單一人……」
     「那你隱居在我家吧。」
     「嗯。抱歉了,謙行。」
     清原謙行背著封靖嵐下山,突然間覺得背後一陣濕漉漉的,聽見一陣細小的抽泣聲從背後傳來,清原謙行保持安靜的背著封靖嵐離開。
     封靖嵐沒照封平瀾還活著的時候對他說的話去做,他沒把父母的記憶刪除掉。
     因為就是他們父母關係,父母因為封平瀾沒有繼承到滅魔師的體質才會被拋棄,要不是他們父母重視強大的力量,封平瀾絕對可以和他們一起生活,封靖嵐也不會失去一個弟弟。
     封靖嵐緊緊握著玻璃珠,不肯鬆開它,然而封靖嵐另一隻手的手腕綁著滅魔師證明的手鏈墜子,因為和奎薩爾對戰的關係繩子斷了,掉落在地上,封靖嵐也沒理會。
     清原謙行也沒停下腳步撿起手鏈,因為他知道封靖嵐不想在當滅魔師,不需要那條手鏈了。
     就這麼留下了手鏈,離開了山上,離開了台灣,過著封靖嵐剩下的壽命時間。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

     妖魔君主抓著情緒非常不穩定的百嘹拉回幽界,在妖魔君主努力安撫下,百嘹總算冷靜下來了,帶著封平瀾送給他的鬱金香和封平瀾的骨灰回到房裡。
     回到幽界的六妖魔一直魂不守舍的在幽界活動,妖魔君主看見他們六個身上都帶著一直不離身的封平瀾骨灰瓶。
     妖魔君主發現奎薩爾似乎正在打算做什麼事情,決定在奎薩爾開始行動之前先做好準備,之後派一個妖魔去通知他們六個。
     回到幽界的隔天,奎薩爾從皇宮裡走了出來,獨自一人離開了皇宮。
     「奎薩爾,你要去哪裡?」
     「君主!?」
     妖魔君主不知什麼時候靠著皇宮的墻壁,幽幽的看著奎薩爾離開皇宮。
     「君主,為何您在此?」奎薩爾驚訝的看著妖魔君主。
     「來堵你的。」妖魔君主站直身子,直視奎薩爾,「你要去哪裡?自從回來後,就覺得你好像準備去死那樣的感覺。」
     似乎被妖魔君主猜中心思,奎薩爾保持沉默。
     「果然。」妖魔君主深深歎口氣,「你要去滅魔師據點找封靖嵐。」
     「屬下想要親自去找他,有些事必須要他親口回答。」
     「就算你是禁忌種族,實力在怎麼強大,面對那一大群的滅魔師,你認為你有勝算嗎?」妖魔君主緊皺著眉,「蟻多必可咬死象,別忘了,他們除了會在飲料裡下藥封印妖魔的妖力,還有很多手段可以封住我們妖魔的能力。」
     「即使如此,屬下還是要去……」
     「即使中了【弒魔毒】,你也不怕死嗎?」妖魔君主微怒的瞪著奎薩爾,「你忘了封平瀾是怎麼死的嗎?」
     「沒忘!他的死我永遠都不會忘!」奎薩爾扯到關於封平瀾的事,奎薩爾無意識把稱呼自己的「屬下」換成「我」了。
     妖魔君主看著奎薩爾的反應,忍不住輕輕歎氣,有一種很複雜的神情看著奎薩爾。
     「你們都變了。」妖魔君主輕聲說道,「你們六個都變得不同過往,你的變化更是巨大。」
     「君主!請您聽屬下解釋!」奎薩爾驚慌的想要解釋。
     「奎薩爾,我沒生氣,也沒嫉妒……不,說不定有點嫉妒。」妖魔君主打住奎薩爾的話,「我有點嫉妒封平瀾。」
     聽了妖魔君主的話,奎薩爾頓時愣愕,他萬萬沒想到妖魔君主居然會嫉妒封平瀾。
     「初次見到你,你就像個生活在極度冰冷深寒又為了保護自己隨時會立刻撕裂對自己感到威脅的巨蟒。」妖魔君主走到奎薩爾面前,舉手一隻手撫上奎薩爾的臉,拇指蹭了蹭奎薩爾的臉頰,「初次碰到你,你的體溫都是冰冷的,沒有絲毫一滴溫暖,要不是看見你能走動,我還以為你根本是一具尸體,那時候的你真的很冰冷。」
     「我想要讓你感到溫暖,所以我才會把你留在我身邊,我想要把你心中的冰給融化。」
     「但是沒辦法……因為我是皇族,必須要在所有妖魔面前偽裝,不讓妖魔知曉我的真實性格,免得讓許多妖魔以為我只是被養在豪華牢籠裡的金絲雀。」
     「這百年以來,我一直企圖融化你的冰,可是始終沒辦法。」
     「可是,你們和封平瀾相處時間非常短,封平瀾居然在那麼短的時間把你的冰給融了。」妖魔君主苦笑的搖了搖頭,縮回了撫摸奎薩爾臉頰的手,「現在奎薩爾你的體溫感到很溫暖。」
     「君主,恕我直言……」奎薩爾有些無奈又無言的插句話,「那傢伙根本是直接把我心中的冰給打破的……」
     「噗!糟糕,我突然能想象到。」聽了奎薩爾的話,妖魔君主突然幻想到Q版的封平瀾手上拿個大鐵錘,把被冰凍著某個妖魔的心臟外層的冰用力砸碎,拯救了被冰凍住的某個妖魔心臟,幻想到這,妖魔君主忍不住噴笑出來。
     「咳咳!總而言之,奎薩爾。」妖魔君主佯裝咳了聲,收起剛才的失態,「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見封靖嵐。」
     「君主……」奎薩爾皺眉。
     妖魔君主舉起手伸到奎薩爾嘴前打斷他的話,接續說,「我們和你一起去。」
     奎薩爾愣住,發現妖魔君主說的話的另一個意思,「你們?」
     妖魔君主笑了笑,轉過身看著皇宮大門,奎薩爾往妖魔君主的視線望去,頓時呆愣了。
     幾乎是所有妖魔軍團都聚集在皇宮大門,他們都很整齊的排列齊對,還包括七皇子和十皇子所屬的軍團也在其中,除了百嘹他們五個和七皇子與十皇子,全部妖魔都以真實面目妖魔化。
     「君主,這是……」奎薩爾還處於愣愕狀態。
     「怎麼?昨天你沒受到我的通知嗎?」妖魔君主揚了揚眉。
     「通知?」
     「我就知道……」妖魔君主很不客氣的對他翻白眼,「昨天我有派個妖魔去通知你和冬犽他們,說今日會去人界攻打滅魔師據點吧。」
     奎薩爾努力回想昨日,隱約記得確實有妖魔向他報告些什麼事,但是不記得內容。
     「君主,請您三思。滅魔師不好對付,您派出全軍攻打滅魔師據點會犧牲很多妖魔,這樣會引起眾多妖魔的譴責。」
     「放心,後面那群傢伙都是自願的,我有和他們說不想加入可以留在皇宮裡。」
     「君主,屬下只是去找封靖嵐……」
     「我可是去找那群囚禁我十二年的滅魔師算賬。」妖魔君主挺胸回話,「你只是協助我攻打滅魔師據點,你只為我而戰。我不知道你去找封靖嵐,也不知道你要去找封靖嵐幹什麼,所以不會管你想做什麼。」
     奎薩爾對於妖魔君主說的最後一句話感到疑惑,見妖魔君主對他眨了眨右眼,便會意到妖魔君主的話中含義。
     奎薩爾無奈的彎起笑容,在妖魔君主面前單膝跪下,抬頭仰望著妖魔君主。
     「屬下永遠為您而戰,也僅為您而死。」奎薩爾像是宣誓誓言般,眼神堅定的注視妖魔君主。
     妖魔君主揚起燦爛的笑容,轉身走到百嘹、冬犽、璁瓏、墨里斯和希茉他們五個面前,妖魔君主仔細的看著他帶回來的屬下,心裡感到非常欣慰。
     討厭自以為是的世家妖魔的妖魔君主,為當初選擇身為棄民的他們不曾後悔,該說非常萬幸選擇了他們。
     在妖魔君主的注視下,百嘹、冬犽、璁瓏、墨里斯和希茉,他們五個的外表起了變化,從人形模樣變成不同的猛獸。
     百嘹變成一隻巨大無比的金色巨蜂,璁瓏變成一隻像是東方神龍般的藍龍,墨里斯變成一隻比獅子還大上三倍的黑豹,希茉變成一隻像是朱雀般的紅鳥。
     唯有冬犽維持著人形……不,該說勉強是人形模樣,冬犽的白色頭髮上出現一對小獸耳,臀部也掛著一條雪白的尾巴,他的全身上下都浮現出像是刺青般的紋印,之後紋印像是有了生命似的脫離冬犽的皮膚,像是緞帶一樣在冬犽身上飄來飄去。
     看著五妖魔的變化後,妖魔君主轉身看著離自己有好幾十步距離依然跪下的奎薩爾,奎薩爾發現妖魔君主盯著他看,便輕輕的勾起不易發覺的微笑。
     奎薩爾維持著跪下姿勢,奎薩爾腳下的影子突然隆起把他全身包覆起來,不用三秒,包覆著他的影子忽然爆了。
     奎薩爾原本跪下的所在突然刮起了黑色龍捲風,黑色龍卷風的外面還流竄著藍色雷電,藍色雷電閃過黑色龍捲風的外圍照亮龍捲風的裡面,隱隱約約看見有個巨大生物在龍捲風裡翻卷著身軀飛翔著。
     強大的龍捲風刮捲幽界的風流,聚集在黑色龍捲風中央,已經完全妖魔化的眾群妖魔努力站穩腳步,以免被強大風流給刮走。
     他們全都感覺到龍捲風裡傳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妖力,因為妖力太過龐大,讓眾群妖魔開始恐懼不安,膽怯退縮。
     妖魔君主像是沒被受到影響似的,眼神露出非常期待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黑色龍卷風。
     黑色龍捲風像是被安裝炸彈一般突然爆炸了,取代而之的是一隻黑色比在場任何妖魔更加巨大的蟒蛇,龐大蛇體像緞帶一樣在空中飛翔。
     黑色巨蟒身上有對極致漂亮的炫彩羽翼,除了蛇鱗都是全黑之外,唯有他的蛇瞳是非常漂亮的紫色。
     巨蟒把頭伸到妖魔君主面前,美麗妖艷的紫眸盯著妖魔君主看。
     妖魔君主看了看幾乎可以一口吞下一隻大象巨大蛇頭,妖魔君主目不轉眼的盯著巨蟒,伸手摸了摸蛇嘴。
     「呵呵~恢復真實面目的你也很好看呢。」妖魔君主似乎對奎薩爾的真實面目感到愛不釋手。
     「多謝君主的稱讚。」巨蟒微微張嘴,伸出粗長的蛇信,蛇嘴發出與奎薩爾一樣的聲音,只是聲調比較粗重。
     「那麼,」妖魔君主沒詢問奎薩爾的同意,就自經跳上奎薩爾的巨大蛇頭上站著,奎薩爾等妖魔君主站穩後,便把蛇頭抬高展翅高飛,妖魔君主居高臨下的凝視下方的眾群妖魔,「你們誰要退縮的話,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眾群妖魔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任何妖魔要退出,但是也沒有妖魔要跟隨的樣子。
     在下方的百嘹、冬犽、璁瓏、墨里斯和希茉,五妖魔立刻飛到妖魔君主面前,表示要跟隨的意思。
     可下方的眾群妖魔見到奎薩爾的真實模樣後感到恐懼,因此還在猶豫不決,不知道到底要跟或是不跟。
     就連七皇子和十皇子見到奎薩爾的真實面目顯然也感到恐懼,看著他們年齡最小的皇弟居然能夠馴服身為禁忌種族的奎薩爾感到敬畏。
     「要跟隨本皇的妖魔,就只有奎薩爾、百嘹、冬犽、璁瓏、墨里斯和希茉,這六個身為本皇的忠臣嗎?其他都不跟上嗎?」妖魔君主看了看他身邊的妖魔,又看了看下方猶豫不決的眾群妖魔,「既然如此,就我們七個去討伐滅魔師據點好了。」
     因為是和眾群妖魔對話,妖魔君主用皇帝的語氣和態度凝視下方的妖魔。
     「你們真該慶幸啊。奎薩爾不是滅魔師的手下,而是本皇的忠臣。」妖魔君主輕言對著下面的妖魔說,「如果奎薩爾是敵人,你們在活多久,也只有被秒殺的份。當然,七皇子和十皇兄亦同。」
     聽了妖魔君主的話,七皇子和十皇子感到一陣惡寒,似乎聽出妖魔君主話語的另一個意思。
     確實,奎薩爾很強大,許多妖魔都非常害怕他,就算是皇族妖魔也一樣。
     在十二個妖魔皇子之中,就只有這年齡最小的皇子敢接近這禁忌的存在。
     奎薩爾一旦在妖魔君主身邊,想要暗殺妖魔君主的刺客必定會全死在奎薩爾的手下,如果奎薩爾查出是哪個妖魔派出來的刺客的話,那個妖魔只能帶著恐懼和絕望,尸骨無存從幽界消失。
     其實七皇子和十皇子曾經對妖魔君主……該說是十二皇子出手過,結果在十二皇子的親自指揮下,以奎薩爾獨自一個妖魔打頭陣站在最前線被反殺了,畏懼奎薩爾的七皇子和十皇子也只能加入十二皇子的麾下。
     現在妖魔君主話語的另一個意思是指,如果只有他們七個去討伐驅魔師有什麼萬一,而奎薩爾被滅魔師操控來反殺待在幽界的妖魔的話,見識過奎薩爾實力的妖魔們不用想都知道,幽界鐵定會被奎薩爾血洗一切。
     雖然說這是不一定會發生的事,但是也不代表不會發生,而且現在要討伐的是皇族妖魔也會畏懼的滅魔師,傷亡一定會有的。
     為了避免奎薩爾萬一真的被滅魔師操控,七皇子和十皇子立刻使用術法讓自己飛起來,來到妖魔君主面前。
     見到兩位皇子都動身了,許多妖魔也趕緊跟上,到妖魔君主面前聚集。
     「這次的戰鬥非常危險,本皇希望你們全部像之前擊殺三皇子軍團的戰鬥一樣互相幫助和互相合作。」妖魔君主對著所有妖魔說,「本皇不想有任何妖魔死亡,但是這次討伐的對手是滅魔師,死傷必定會是有的。」
     「現在,聽本皇佈陣。」妖魔君主嚴肅的說,「擅長近身戰的妖魔跟隨墨里斯打頭陣,擅長遠攻戰的跟上百嘹、璁瓏和希茉幫忙掩護打頭陣的妖魔,擅長治療的妖魔跟上冬犽和他一起救治戰鬥受傷的妖魔。」
     「奎薩爾,你自己單獨行動。」妖魔君主對奎薩爾說,之後狠狠威脅眾群妖魔,「本皇先聲說明,本皇非常不喜歡有自己人起內訌,要是給本皇發現的話,倒是不介意把你們給奎薩爾當糧食。」
     但是,妖魔君主用腳板輕輕蹭了蹭奎薩爾的蛇頭,從小就把妖魔君主看到大的奎薩爾知曉,這是妖魔君主隱秘暗示的道歉,因為妖魔君主把他當做威脅的道具。
     奎薩爾不在意妖魔君主的所為,認為這是理所當然,所以沒什麼在乎。
     妖魔君主還沒成王之前,因為在世家妖魔面前總是用奎薩爾來威脅世家那群妖魔,那時妖魔君主無法在當眾面前向身為棄民的奎薩爾道歉,所以會做出外人看不見的隱秘動作來暗示奎薩爾道歉什麼之類的。
     「都清楚了吧?」妖魔君主視線橫掃過,凝視眼前妖魔們,「那麼,動身吧。前往人界,討伐滅魔師!」
     眾群妖魔幹勁十足的呼喊,讓幽界的天空迴蕩著呼喊的迴響。
     聽見妖魔君主已經下達前往人界的命令,奎薩爾立刻載著妖魔君主飛到人界去,眾群妖魔立刻緊緊跟在奎薩爾身後。
     幽界的天空有成千上萬的妖魔朝通往人界的入口飛去,通過入口到達人界,避免會引起人界的恐慌,妖魔君主立刻命令所有妖魔對自己使用【隱身咒】,之後朝滅魔師據點前去。
☆*☆*☆*☆*☆*☆*☆*☆*☆*☆*☆*☆*☆*☆*☆*☆*☆*☆*☆*☆*☆*☆*☆*☆
     人界,滅魔師據點所在……
     人界的天空是非常好天氣的晴空萬里,是人類與家人和朋友一起出外郊遊的好天氣。
     但是,在滅魔師據點的所在的不遠處,天空突然出現濃濃黑暗的烏雲,以異常迅速的速度朝滅魔師的據點奔去。
     「那是什麼?烏雲嗎?」有位滅魔師在天台上看見遠處明朗的天空出現漆黑的烏雲正朝他們所在前來。
     「拿望遠鏡看看。」另一位滅魔師提議。
     第三位滅魔師拿出望遠鏡看去,他轉動望遠鏡的鏡片把遠處看得更清楚,結果就看見妖魔君主站在一隻羽翼蛇頭上朝他們方向衝去。
     「妖……是妖魔!好一大群的妖魔!其中包括之前被囚禁在這裡十二年的皇族妖魔!!!」
     「什麼!!!」
     「敵襲!皇族妖魔來襲了!!!」
     滅魔師據點被拉響了警報器,讓據點裡的滅魔師準備迎戰。
     『警告!警告!E級緊急警戒!皇族妖魔帶領大群妖魔軍團來襲!重複!E級緊急警戒!皇族妖魔帶領大群妖魔軍團來襲!所有驅魔師們立刻準備作戰!!!』
     滅魔師據點的警報器不斷迴響,不斷重複報告。
     「E級!居然是最危險的警戒!!!」
     「快準備作戰!!!」
     「快展開結界!皇族妖魔也無法破壞的那個結界!」
     「來不及了!張開那結界需要時間!妖魔前來的速度非常快!」
     「照樣張開結界!我們用術法拖延時間!」
     突如其來的敵襲,讓滅魔師混亂一團,手忙腳亂的準備迎擊。
     很快的,滅魔師上方已經被妖魔軍團給遮蔽陽光,滅魔師據點四周陷入黑暗。
     妖魔君主站在奎薩爾頭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站在天台拿著武器的滅魔師們,看著滅魔師據點的建築開始慢慢被像是鏡面一樣的保護罩包覆起來。
     看著還未完成的結界,滅魔師開始吟唱咒語,把各種不同的術法朝天空的妖魔軍團轟去。
     「把結界破壞掉,奎薩爾。」妖魔君主的雙眼發出冰光,冰冷聲下令。
     炫彩羽翼的巨蟒仰天嘶吼,天空倏然落下大量爆雷,把滅魔師轟來的術法連同滅魔師還未完成的結界一併摧毀,滅魔師的據點被捲入爆雷的風暴中,建築物瞬間被毀了不成形。
     躲在建築物裡面的滅魔師很幸運的逃過死劫,但是站在天台的滅魔師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已經被捲入爆雷的風暴中,尸骨無存。
     其他妖魔親眼見識奎薩爾的實力,頓時心冷了大半,萬分慶幸他們沒與奎薩爾為敵。
     妖魔君主無視身邊的妖魔的騷動,冷眼的俯視下方的破爛不堪的建築物。
     突然間,有個滅魔師從建築物裡走了出來,他伸手拿掉面具,露出真面目,勾起冷笑的仰頭瞭望上空的妖魔軍團,正確來說,是盯著妖魔君主腳下的羽翼蛇。
     見到與已經逝去的人類相似的臉孔,奎薩爾心裡頓時燃起一股火焰。
     「君主。」奎薩爾輕喚妖魔君主一聲。
     「……小心點。」
     「是。」
     妖魔君主轉頭盯著身旁的冬犽,冬犽立刻對著妖魔君主施下風術環繞妖魔君主身體,敬重的牽起妖魔君主的手,讓妖魔君主飛起來。
     感覺到妖魔君主離開頭上後,奎薩爾在空中稍微翻卷蛇軀,之後朝下方露出臉孔的滅魔師俯身衝下。
     那滅魔師毫無畏懼的伸直手臂,冷眼的凝視奎薩爾朝他飛奔馳來。
     奎薩爾張開蛇嘴,一口把那滅魔師的手臂咬住,將他一把拖走,朝滅魔師據點遠處的山裡飛去。
     「那麼,是時候回報十二年囚禁的回禮。」妖魔君主語氣極度冰冷,嗜血的模樣凝視下方的到處逃亡的老鼠。
☆*☆*☆*☆*☆*☆*☆*☆*☆*☆*☆*☆*☆*☆*☆*☆*☆*☆*☆*☆*☆*☆*☆*☆
     到達山裡,奎薩爾把嘴上咬住的手臂鬆開,被奎薩爾咬住手臂的滅魔師立刻穩住身體安全降落地面。
     奎薩爾凌空翻卷蛇軀,奎薩爾身上的蛇鱗和炫彩的羽翼突然全都脫落,黑色鱗片和炫彩羽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飄散在空中。
     倏然間,恢復人形形態的奎薩爾背後伸出炫彩羽翼從空中飄散的鱗片和彩色羽翼中衝出,奎薩爾雙手各抓著一把長劍,直朝滅魔師所在俯身衝去,雙劍揮落。
     滅魔師立刻抽出雙劍,正面接下奎薩爾的突襲,因為奎薩爾從天衝得太用力,把滅魔師站立的位置拖了好遠的距離。
     奎薩爾不給對方反應,迅速揮舞雙劍狠狠的攻擊,滅魔師防禦很吃力,拼命的用雙劍防禦。
     奎薩爾看出空隙後,狠狠一腳踹中他的腹部,把他踹到撞倒一棵樹。
     「咳咳!呼…呼……」滅魔師咳出血,武器在撞倒樹的時候掉到附近,可滅魔師沒有撿起的打算。
     一把劍抵住滅魔師的喉間,示意他不准亂動。
     「呵呵……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封平瀾對你那麼執著了……」滅魔師盯著奎薩爾,微微喘氣,「難怪他甘願為你而死……」
     「給我將一切實情托盤出來。」奎薩爾眼神陰冷的瞪著躺在地上的滅魔師,「封靖嵐。」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在一個春季暖陽,萬里晴空的天氣,一個少年獨自一人坐在一棵花瓣隨風飄落櫻花樹下,身上幾乎快被櫻花花瓣掩埋的身體,可見少年呆在樹下賞櫻非常久了。
     『奎薩爾,你在對吧?』少年身旁沒有任何外人在,但是少年突然說了話。
     回應少年的理所當然是無聲的寂靜,只有四周被春風微微吹拂的花草樹木的窸窣聲。
     『奎薩爾,你就出來陪我賞櫻嘛~』少年不滿的嘟嘴抱怨,『大家都有陪我賞櫻,就只有你沒陪我而已~啊……不對,你確實有陪我賞櫻,但是你是躲在影子裡。哎喲~你就現身陪我賞櫻一下嘛~』少年像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似的。
     『奎薩爾~你就出來嘛~我答應你,你出來我絕不煩你!我發誓。』少年舉起右手豎直三根手指發誓,可是隱藏的妖魔始終都不肯現身。
     見隱藏的妖魔不肯現身,少年知道那妖魔在守著他,所以少年也作罷,不強求他現身,只好保持安靜的任他藏在影子裡陪伴著他。
     沉靜了許久,少年像是發呆一樣的望著櫻花飄落下來的花瓣,覺得他快被櫻花雨被埋沒了,可是少年像是不在乎一樣,任櫻花雨淹沒他,結果少年身上沾到了櫻花的天然香氣。
     『吶,奎薩爾。』少年終於開口說話,『你們妖魔最久能活多久啊?』
     少年對著空氣問話,可隱藏的妖魔卻沒回話,不知是不想回答少年的話,還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奎薩爾明明已經590歲了,可是外表卻看起來就只有24或25歲,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帥氣的大哥哥。』少年知曉他不會回話,自己就自言自語的說話,對於妖魔的壽命都長命感到很不可思議,『唉~大部分人類還沒到20歲,就被小孩叫叔叔阿姨了……』
     『奎薩爾……奎薩爾·柯亞特。』少年喃喃說著妖魔的全名,『奎薩爾雖然是妖魔,但是奎薩爾你有神明的血緣,對吧?』
     『羽翼蛇……在我們這裡另一種說法叫羽蛇神,在我們人界千百年前時代的瑪雅古人,都把羽蛇神封為神明祭拜。』
     『羽蛇神是給人民帶來豐收之神,讓人民可以獲得許多玉米。同時也是……代表死亡與重生之神。』
     『所以,人類給了這羽蛇神取了名字,叫【庫庫爾坎】,別名叫……【魁扎爾科亞特爾】。和奎薩爾你的名字非常相似呢!』
     少年自言自語說話,突然感覺到隱藏著的妖魔的心情非常不好,似乎要離開了。
     『啊啊啊!奎薩爾對不起!不要生氣啦!我不說了!求求你不要離開啊!』少年慌張的對著空氣大喊哀求,非常害怕妖魔離開。
     少年感覺到妖魔不離開了,但是心情依然很不美,只好閉上嘴不說話,靜靜的度過這無聲的陪伴時光。
     『如果人類死了,就會被埋葬在土裡……要不然就是被火葬,骨灰被撒在大海上……』
     少年又在開口說話,可是像是自言自語,因為他的聲音說的非常輕,隱藏著的妖魔要不是很仔細的聽他說話,不然他也聽不清楚。
     隱藏的妖魔感覺到少年在害怕著,不知在害怕些什麼,又聽見少年喃喃自語說話,妖魔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少年的話。
     『如果我死了,就算被埋葬,爸爸和媽媽還有靖嵐哥也不會來看我。火葬的話,又是孤單一人漂流大海。這樣倒不如,把我的骨灰灑在土裡,讓我的骨灰化為植物的肥料,作為植物繼續重生……』
     少年把自己的頭埋在雙膝間,非常孤單的縮著身體,坐在櫻花樹下。
     妖魔想要現身陪伴在少年身邊,可是想起他一找到他的主子,必須離開少年,與其讓少年得到依賴,倒不如在彼此分離的時候讓少年自習獨立,這樣才不會在分離的時候感到痛苦。
     於是,妖魔並沒有現身,反而……留下少年獨自一人在櫻花樹下,離開了。
     在離開少年身邊的瞬間,妖魔感覺到少年已經知道他的離去,同時好像感覺到少年很悲傷的在哭。
     因為悲傷的感覺非常微小,妖魔以為是錯覺,認為少年是不會哭泣的,結果忽視掉那感覺自經離去。
     就在妖魔要完全脫離少年能感知他存在的範圍時,妖魔清楚的感覺到心中傳來刺骨的哀求聲。
     奎薩爾,求求你不要離開……
☆*☆*☆*☆*☆*☆*☆*☆*☆*☆*☆*☆*☆*☆*☆*☆*☆*☆*☆*☆*☆*☆*☆*☆

     『奎薩爾……奎薩爾……醒醒……』一聲模糊又熟悉的聲,忽遠忽近的呼喚著他。
     誰?
     奎薩爾心中迷蒙的回應著,卻沒有清醒的跡象。
     『奎薩爾……快起來!』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晃著他的身體。
     奎薩爾皺著眉頭,似乎不願清醒。
     『奎薩爾……求求你不要離開……』
     一句話,奎薩爾瞬間想起了誰,狠狠的驚觸到奎薩爾的意識,讓奎薩爾立刻驚醒。
     「封平瀾!!!」奎薩爾瞬間彈起身子,失控的大喊。
     「靠!」一聲咒罵聲從旁邊傳來。
     奎薩爾轉頭望去,發現百嘹、冬犽、璁瓏和墨里斯四隻妖魔都倒在旁邊的病床上捲縮一團,似乎被奎薩爾突然的大喊給嚇了一跳。
     奎薩爾粗聲喘息,呆愣的盯著他們,之後東張西望看著四周,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在保健室裡的病床上睡著了。
     原來是夢啊……
     「奎薩爾,你沒事吧?」冬犽擔憂的問。
     「沒事。」奎薩爾下了床,「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殷肅霜派了使役找我們,叫我們回去會議室。」墨里斯解釋著,「殷肅霜說你和希茉沒有回應他的使役,所以叫我們來找你們。」
     璁瓏在墨里斯解釋的時候,指了指在病床旁邊的小櫃子上的一片小小葉子,明明房裡無風,葉子卻在小櫃子上凌空飄蕩。
     「抱歉,不小心睡著了。」
     百嘹他們都有注意到奎薩爾眼睛有些紅腫,加上奎薩爾剛剛醒來的時候大喊封平瀾的名字,知道奎薩爾的狀況他們不戳破。
     「你的臉,擦一下。」百嘹輕聲對著奎薩爾說。
     奎薩爾會意百嘹的話,立刻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淚痕,奎薩爾也有注意到他們四個眼睛都紅腫,也不戳破他們隱藏的心事。
     「希茉呢?」奎薩爾發現希茉不在。
     「花園。」璁瓏回答,「老地方。」
     奎薩爾點點頭,「走吧。」
     百嘹他們四個先走出保健室,奎薩爾墊後離開。
     奎薩爾走出門外後就停下腳步,回頭看保健室裡面一眼,瞬間許多有著封平瀾的回憶在奎薩爾腦裡像是走馬燈一樣回放。
     奎薩爾斂下眼簾,輕輕的關上門,隔絕了一切。
     五妖魔沉默的在走廊上走著,奎薩爾從校舍樓上望出窗外,果不其然看見希茉在花園裡,她坐在一棵櫻花樹下,像是發呆一樣看著不斷飄落的櫻花花瓣。
     那裡……是封平瀾和他們最喜歡的地方。
     每一到春季,他們都會聚集在那棵櫻花樹下賞櫻,只有奎薩爾會躲在影子裡在封平瀾身邊靜靜賞櫻,在所有人之中就只有封平瀾知道奎薩爾的存在,不想奎薩爾因為他的猥褻話趕跑,所以就這麼保持彼此的美妙寂靜時光。
     同時瞬間……奎薩爾想起剛剛在保健室裡做的夢,心臟又開始刺痛起來。
     奎薩爾瞄見希茉穿著的裙子上幾乎被櫻花花瓣淹滿了,猜測希茉一直都在那裡沒動過。
     冬犽發現奎薩爾停下腳步,隨著奎薩爾的視線望去,就看見希茉的身影了。
     「希茉!」冬犽朝著窗外,呼喊希茉,「要回去了!」
     冬犽的聲音估計可以讓希茉聽見,可是希茉卻一動也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希茉沒聽見嗎?」冬犽疑惑的看著希茉。
     「不可能。」璁瓏肯定的說,「她絕對聽見了。」
     奎薩爾盯著希茉身影幾秒,之後他的腳下影子晃動一下,影遁消失了。
     「奎薩爾?」冬犽看著奎薩爾影遁,眼睜睜看著影子迅速往花園衝去。
     「我們也去花園吧。」百嘹說完,腳踏在窗戶上,靠著妖魔體質從三樓飛躍出去著地根本是小菜一碟,百嘹著地後朝花園走去。
     冬犽、璁瓏和墨里斯效用百嘹的動作跳出窗外,跟上百嘹身後去花園,沒想到一到花園,奎薩爾已經到達了。
     奎薩爾站在希茉面前,希茉卻像是沒發現他們的存在,像個不會動的人偶一樣一直盯著凌亂飄散的櫻花。
     「希茉,要回去囖。」
     冬犽溫柔輕聲的對著希茉說,但是希茉像是沒聽見冬犽的話,依然盯著櫻花飄散。
     「希……」冬犽想要再叫希茉一次,卻被奎薩爾舉手制止。
     奎薩爾走上前,伸手折斷一小根櫻花樹枝枒,在櫻花枝枒上施下一個小術法在枝枒上,以便枝枒上的櫻花可以繼續綻放,不會枯萎。
     奎薩爾走到希茉面前,單膝跪下,把櫻花枝枒放在希茉的手上。
     「希茉,回去吧。」奎薩爾用他從未對任何人輕柔說話的語氣對著希茉說,感覺有點像是哥哥對妹妹的語氣。
     希茉終於有動作了,她把視線從櫻花樹上移到手中的櫻花枝枒上,她稍微用力握著手中的枝枒,血色的眼淚劃過臉頰滴落在枝枒上的櫻花。
     看見希茉的血色眼淚,奎薩爾就愧疚於她。
     其實希茉是很堅強的,不然她不可能在棄民之中被親屬拋棄之下還能存活,否則早已經被世家的妖魔虐待殺死了。
     奎薩爾頓時才發現,不只是他和封平瀾很相似,希茉、百嘹、冬犽、璁瓏和墨里斯他們都和封平瀾一樣,都是被親屬拋棄獨自一人存活的,只不過他們比封平瀾幸福多了。
     希茉會那麼膽小全都是因為奎薩爾的關係,羽翼蛇在幽界是連皇族妖魔都畏懼的存在,和奎薩爾一同忠誠同個主子的希茉當然不敢反抗被主子重視的奎薩爾。
     希茉僅只想待在願意收留她存在的主子身邊,所以她一直處於畏懼的屈服之下忠誠著自己的主子,不敢反抗地位比她高的妖魔,所以才會被列為忠誠主子之中最低地位,因此她才會那麼自卑。
     奎薩爾當然知道因為他自以為是的判斷重重傷害了希茉,害希茉見不到封平瀾最後一面,害她沒能和封平瀾說到一句話,害她難過,害她流淚,甚至害她眼淚已經哭完了卻哭出血。
     直到希茉知道封平瀾已經不在了,身心絕望的她不要命找奎薩爾挑戰要殺了他,奎薩爾恨不得希茉那時候倒不如把他的腦袋打爆算了。
     奎薩爾懊悔的低著頭,感覺到眼睛一陣暖意濕熱,奎薩爾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淚珠,不讓眼淚流出。
     「希茉,回去吧。」奎薩爾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希茉的頭紅色長髮,見希茉抬起頭,便替她擦掉血色眼淚,「我們帶封平瀾的骨灰去幽界,帶著封平瀾去看看我們生活的世界,好嗎?」
     聽了奎薩爾的話,希茉瞪大已經泛紅的眼睛盯著奎薩爾,很罕見的看見奎薩爾露出百年以來從沒表現過的悲傷的神情,希茉瞬間看呆了。
     希茉盯著奎薩爾一會,緊緊握著奎薩爾折斷的櫻花枝枒,終於動了動身子,任奎薩爾扶著她站起來,身上的櫻花花瓣都飄落地上。
     希茉轉過身,臉上眷戀不捨的盯著隨風凌亂飄散的櫻花樹。
     奎薩爾他們也一起抬頭仰望櫻花樹,腦裡瞬間回憶了許多在這櫻花樹下與封平瀾一同度過安祥又寂靜的時光。
     奎薩爾盯著粉色花瓣在空中飄落下來的櫻花樹,回憶和封平瀾在樹下賞櫻的時候,他後悔了一件事。
     那時候……我是不是應該現身陪伴在封平瀾身邊……
     那時候……我不應該扔下封平瀾一人離開的……
     奎薩爾後悔的斂下眼簾,之後一手攬著希茉的肩膀,輕聲對著他身邊的同伴說,「回去吧。」
     希茉在奎薩爾半推半拖的狀態下,六妖魔一起回去會議室了。
     回到了會議室,就聽見妖魔君主和殷肅霜對話到了一段落。
     「多謝你了。」妖魔君主向殷肅霜道謝。
     「就看在你是妖魔君主的份上,這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殷肅霜很客氣的說。
     「君主。」
     「你們回來啦?」妖魔君主看著他身後的六名屬下。
     「是。」
     妖魔君主看他的六名屬下,個個眼睛紅腫,可見他們都哭過,透過訂約之印知曉,他們雖然還很難過,但是已經冷靜很多了。
     「他們說,人類孩子們就快來這裡上學了。」妖魔君主輕聲對他們說,「所以,我們也快回幽界去吧。」
     「是。」
     六妖魔走到他們坐下的位置,要帶走盆栽,卻發現原本放在桌上的瓶子不見了。
     「瓶子呢?」冬犽到處尋找瓶子下落。
     「在這裡。」
     六妖魔看著妖魔君主,妖魔君主把懷抱在胸前的雙手攤開,兩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掛著六妖魔的瓶子,瓶子裡面裝著封平瀾的骨灰。
     「君主……」六妖魔錯愕的看著妖魔君主。
     妖魔君主只是對著他們微笑,聳聳肩把手上的瓶子輕輕放在桌上,讓他們拿回去。
     「我在你們的盆栽上下了一個術法,讓它們可以在幽界繼續生長。」瑟諾懶懶的說,「不管怎麼說,人界的植物是沒辦法在幽界生長的。」
     「謝謝。」冬犽和希茉向瑟諾道謝,其他只是點頭道謝而已。
     奎薩爾拿起與他眼瞳一樣顏色的瓶子,萬年面癱的他臉上藏不住悲傷,盯著手上裝著骨灰的紫色瓶子。
     奎薩爾將視線移到那個瓶口綁著黑曜結晶的骨灰瓶,心似乎飄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一直盯著骨灰瓶盯了好久。
     「你們要怎麼處理他的骨灰?」奎薩爾終於說話。
     「不知道。」殷肅霜搖了搖頭,「我們在等著理事長的指示。」
     「封平瀾不是召喚師,理事長可能沒辦法找個地方給他立碑。更何況,就算給封平瀾立碑了,除了這群孩子之外,封平瀾根本沒有親屬祭拜他。而且,這群孩子是召喚師,可能沒辦法總是來祭拜封平瀾。」歌蜜猜測,「所以,有可能會撒入大海,或是撒在山上的懸崖上。」
     妖魔君主和妖魔們斂下眼簾,似乎很想為封平瀾找個地方立碑,以便容易來看他,可是他們現在可能無法總是來人界了。
     「封靖嵐……沒打算帶走封平瀾嗎?」奎薩爾遲疑開口。
     「我們有問他。」海棠惱怒的回答,「他卻嫌麻煩!」
     聽了海棠這句話,眾群妖魔的理智線似乎出現裂痕,發出微量的殺意。
     奎薩爾也隱約微怒,但是他還是忍下來,因為他沒資格發怒,之後視線又落在骨灰瓶上。
     「你想幹什麼?」殷肅霜發現奎薩爾有意圖。
     「如果我說,我要把封平瀾的骨灰帶去幽界的話,你肯把封平瀾的骨灰交給我嗎?」奎薩爾直接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
     聽見奎薩爾的話,蘇麗綰立刻跳了起來,迅速把骨灰瓶緊緊抱在懷裡,深怕奎薩爾會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用影子把骨灰瓶奪走。
     一直站在角落處的終絃看見蘇麗綰的動作,立刻閃身出現在蘇麗綰身邊,預防奎薩爾會強行搶奪封平瀾的骨灰而傷到蘇麗綰。
     除了蘇麗綰之外,其他人與妖魔瞪大眼睛瞪著奎薩爾,對於他說的話感到非常訝異。
     「開什麼玩笑!」海棠最先回神,憤怒的大拍桌子怒吼,「最初拋棄封平瀾的是你們在先!封平瀾死了你還敢說要帶封平瀾去幽界!」
     「你的臉呢!你的妖魔尊嚴和唯我獨尊的個性死去哪了!」伊凡也緊跟著海棠一起發火,「這句話你也好意思說!」
     「這東西你給我拿回去!封平瀾死了我們拿著也沒用!」海棠扯下蘇麗綰懷中的骨灰瓶掛著的黑曜結晶,扔到奎薩爾面前的桌子上,「封平瀾最重要的東西早在你們離開的時候就被你們毀掉了!現在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他最寶貝的事物可言!」
     奎薩爾看著被海棠扔過來他曾經贈送給封平瀾的黑曜結晶墜子,心臟不由自已的再次抽痛起來,想起封平瀾拼上性命的把他們從滅魔師魔師據點拯救出來,被他們扔在森林裡的時候依然對著他們微笑的封平瀾。
     海棠似乎踩中了奎薩爾的地雷,奎薩爾的心臟又在隱隱作痛,情緒開始不穩定了。
     「奎薩爾!」妖魔君主立刻緊緊抓住奎薩爾的肩膀,輕聲勸阻奎薩爾,「我已經幫你們拿了封平瀾一些骨灰,好讓封平瀾可以留在你們身邊,剩下的就交給他們處理,好嗎?」
     「不是的……」奎薩爾努力平復情緒,輕聲反駁。
     「不是什麼?」妖魔君主疑惑的問。
     「我想要實行半年前的春季,封平瀾曾經對我說的話……不,應該說,是他自言自語說的話。」
     「平瀾……自言自語說的話?」蘇麗綰疑惑的看著奎薩爾。
     「什麼話?」柳浥晨問。
     「封平瀾他說過,如果他死了,就算被埋葬,他父母和封靖嵐也不會來看他。火葬的話,他又是孤單一人漂流大海。這樣倒不如把他的骨灰灑在土裡,讓他的骨灰化為植物的肥料,作為植物重生。」奎薩爾清楚的說出封平瀾曾經自言自語的話。
     「所以,奎薩爾你是要把封平瀾的骨灰灑在土裡讓封平瀾化作植物重生嗎?」妖魔君主總結奎薩爾的話。
     「是……」奎薩爾點頭承認。
     「那也不一定要去幽界!」海棠依然非常憤怒反對,「人界也行!」
     「那你要把封平瀾的骨灰埋在哪裡?」百嘹問海棠。
     「洋樓的花園!」
     「你要讓封平瀾獨自一人在那個已經變成鬼屋的洋樓重生嗎?!」璁瓏錯愕的大吼海棠。
     「我們會去看他!」海棠不甘回吼。
     「我記得你的國籍是在日本吧!」墨里斯快抓狂的怒吼,「你會永遠留在台灣嗎!?」
     「我記得你們這群召喚師所居住的區域也不在這區吧。」百嘹眼睛掃描眼前的召喚師,「你們上學畢業後,有些人可能要繼承家族位置,我不信你們能抽空時間來這裡去看封平瀾。」
     「就算不能,也能種在學校吧!」海棠繼續反駁。
     「這不是我要挖苦。」冬犽頭疼的搖了搖頭,「學校的園丁總是會在定期時間修剪花園,總覺得好像在修剪平瀾……而且,學校也有很多總是胡亂摘取花朵或是摧殘樹葉,甚至還有些拿刀片在樹幹上雕刻以及爬樹在樹枝上嬉戲胡鬧的學生……平瀾不得安寧啊……」
     「要安靜,可是不能讓平瀾孤單一人,也不會遭到破壞和踐踏的地方。」希茉補充一句。
     「我們不可能把平瀾交給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妖魔!」伊凡堅決反對,之後補充一句,「希茉和妖魔君主除外。」
     「那你們真的要把封平瀾骨灰灑在大海,讓他孤獨伶仃一人漂流大海嗎?!」璁瓏火大大吼。
     「就算這樣也比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妖魔好多了!」海棠也不甘大吼。
     「你……」
     「夠了!通通都閉嘴!」殷肅霜不耐煩打斷爭吵。
     「璁瓏,你也冷靜點。」
     「可是君主……」
     璁瓏想回話,但是被妖魔君主噤聲手勢阻止,只好作罷。
     「他們說的一點也沒錯。」殷肅霜眼睛看著他身邊的學生們,「就算把封平瀾骨灰灑在海上,或是將他骨灰來種植植物給他重生,都會讓封平瀾孤單一人。如果不想讓封平瀾的骨灰被人遺忘的話,交給他們也是最好的選擇。」
     「封平瀾可是因為他們帶著悲傷的絕望去世的啊!」海棠憤怒的指著奎薩爾他們怒吼。
     「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了,沒有質疑他們的必要。」
     「那平瀾呢!班導你就沒有想過平瀾一直痛苦的感受嗎?你應該知道平瀾被這群妖魔拋棄要回幽界的時候,他哭的有多傷心嗎?!」伊凡為封平瀾感到委屈,眼淚流了出來,又非常憤怒的大喊,「平瀾為了他們連命都賠上了,只從他們身上得到背叛和厭惡的臉色和惡言惡語的語言傷害,從來沒有從那群傢伙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憑什麼他們說要拋棄平瀾就拋棄,要帶走平瀾就帶走!」
     聽了伊凡的話,奎薩爾他們很愧疚的低下頭,非常後悔。
     「伊凡,我們知道我們對不起平瀾,但是……」冬犽眼睛又流出眼淚。
     「閉嘴!就算你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伊凡抓狂的朝冬犽怒吼,「平瀾已經死了!他已經永遠不在這世上了!就算你們向他的骨灰道歉一萬次也沒用!平瀾永遠聽不見我們的聲音了!他已經死了!!!」
     伊凡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伊凡手腕帶著限禁妖魔妖力的手環開始冒出黑煙和雷電,感覺到伊凡的妖力正要衝破手環的限制。
     「快阻止他!」歌蜜感到很不妙立刻大喊,在伊凡身邊的伊格爾和柳浥晨兩人立刻緊緊環抱著伊凡,阻止他要衝破限制的束縛。
     殷肅霜給瑟諾一個眼神,瑟諾立刻閃身來到伊凡身後,一個手刀用力劈伊凡的後頸,讓伊凡昏過去。
     伊格爾趕緊扶著伊凡,讓他躺在椅子上,面癱的臉上露出心疼又難過的表情,伸手擦掉伊凡臉上的淚痕。
     「對不起,因為伊凡是我家族前幾任祖宗召喚出來的契妖。」伊格爾向妖魔君主他們道歉,「伊凡在我家族裡經歷了多次失去最重視的契約者和人類的朋友關係,所以情緒比較激動。伊凡真的很重視平瀾,所以伊凡很悲傷。」
     聽了伊格爾的解釋,六妖魔立刻醒悟到伊凡的感受,伊凡有經歷過多次失去最重要的契約者和人類朋友,也見證過人類的壽命。
     伊凡看似很調皮又愛惡作劇,這也許是他的偽裝,真正的他,說不定是比任何人更重視他身邊的人類朋友。
     與其一直被失去重視的契約者和朋友的絕望給束縛,伊凡更是選擇盡量和身邊的契約者和朋友把握時間開心相處,讓時間帶走他的悲傷。
     可是,封平瀾才17歲,還未成年的人類孩子就這麼英年早逝,導致伊凡有些無法接受而影響了情緒。
     妖魔君主感覺到身邊的屬下情緒又開始不穩定,尤其是百嘹,似乎聽見伊凡說封平瀾永遠聽不見他們的聲音時,百嘹的情緒就非常不穩定,比奎薩爾還糟些。
     「我們會向我們學校的理事長請示。」殷肅霜對妖魔君主說,「如果理事長同意,我會說服這些孩子,之後將封平瀾的骨灰交給你們。」
     「那我在此謝過了。」妖魔君主禮貌的點了點後,「人類孩子們就快來上學了,我們也該回去幽界。」
     妖魔君主向殷肅霜等人點頭,走到百嘹身邊一手抱起鬱金香,另一手抓著百嘹的手腕,將百嘹拖走離開會議室,其他妖魔也抱起自己的盆栽,跟在後頭離開。
     奎薩爾也不忘要拿走海棠扔給他的黑曜結晶,把墜鏈掛在櫻桃枝枒上,抱著盆栽一同離開。
     「奎薩爾·柯亞特。」殷肅霜叫住奎薩爾,之後走到奎薩爾面前,把一本記事簿遞給他,「封平瀾的私人物,交給你了。還有,封靖嵐要我傳達一句話給你,他說他等你去找他,至於地點你應該知道在哪。」
     奎薩爾接過殷肅霜遞過來的記事簿,聽了他的話後身體頓了一會,之後繼續踏步離開了。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

     在會議室裡,會議室長桌前幾乎坐滿了人,四周瀰漫著死寂又悲傷的氣氛。
     為了尋找事情真相,從幽界來到人界的妖魔們,聽見殷肅霜等人所說的事情真相後,只差沒崩潰了。
     希茉聽到封平瀾的身體被毒素侵蝕就幾乎崩潰了,冬犽一聽見封平瀾腎臟腐爛的時候就崩潰的趴在桌上哭了。
     百嘹、璁瓏和墨里斯則是瞪大眼睛,眼淚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一樣,直直劃過臉頰。
     妖魔君主則是很心疼又很愧疚的默默無聲流出淚,想回報的恩情卻無法報恩。
     奎薩爾……卻從頭到尾面無表情,對於殷肅霜他們說出封平瀾的一切卻無動於衷,沒有任何神色改變,靜靜聽殷肅霜他們說完話。
     「你們胡說。」冬犽難以接受的否認。
     「信不信都由你們。」海棠冷漠回話,「我們也不指望你們會相信。」
     「夠荒唐的。」百嘹淚流滿面的勾起嘲諷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狠厲的憤怒,像是說這是天大的笑話,「封平瀾到最後死了還是和封靖嵐有聯繫,這還不表示他和滅魔師有關嗎?」
     「是啊~兩兄弟的親情真讓我好感動啊~」伊凡也勾起嘲諷的笑容,可目光卻非常兇狠的瞪著百嘹,「平瀾在最後死的一刻,身為滅魔師的哥哥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至於曾經和平瀾訂約的六妖魔其中五個,尤其全都是雄性的,辜負和利用了平瀾的好意和人生來完成自己的野望。平瀾還甚至成為那五個其中一個的食物,毫無利用價值就扔掉,放任平瀾被毒死的那五個雄性妖魔,卻與自己的主子過著童話故事般的幸福美滿的生活。那個滅魔師比那群忘恩負義的妖魔好的太多了~希茉除外。」
     「媽的!你說什麼!給我重複一次!」墨里斯火大的拍桌,朝伊凡吼去。
     「難道我有說錯嗎?」伊凡毫不畏懼的狠瞪墨里斯,「一群自私自利的皇族妖魔的走狗!」
     「百嘹!墨里斯!住手!」
     妖魔君主來不及阻止,被激怒的百嘹和墨里斯立刻發動攻擊,帶刺的鞭子和赤色火焰猛然朝伊凡襲去。
     伊凡快速彎下身子,起身後老神在在的倚著椅子,只是他雙手突然捧著兩個盆栽,企圖讓百嘹和墨里斯的攻擊擊中。
     「糟!」
     百嘹和墨里斯看見眼熟的盆栽,心臟像是被一把刀插到一樣劇痛,想要趕緊收回攻擊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盆栽就快被毀掉了,突然間,伊凡眼前的會議桌上隆起了黑影,像鞭子一樣的黑影把百嘹的鞭子打歪,之後變成海浪一樣將墨里斯的火焰給吞噬掉,之後消失在桌上。
     百嘹和墨里斯粗聲喘氣,他們的一隻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心臟,平復心臟的劇痛,一臉茫然若失又慶幸的模樣盯著伊凡雙手捧著的盆栽。
     「嘖!真可惜。」伊凡把金色鬱金香和雜草般的貓草放在桌上,一臉可惜的瞪著奎薩爾,「差點就可以讓他們親手毀掉這些盆栽,影子能力真討厭。」
     「謝了,奎薩爾。」百嘹非常感謝奎薩爾及時阻止攻擊。
     「謝了。」墨里斯也感激的道謝。
     見伊凡拿出來盆栽,柳浥晨、蘇麗綰、海棠、曇華也從桌底下拿出盆栽,放到桌上。
     曇華將山茶的盆栽遞給希茉,希茉激動的接過山茶,珍惜的抱在懷裡,眼淚全滴在花瓣上了,之後看見山茶的葉子上掛著和她髮色一樣桃紅色的瓶子。
     「那個瓶子,是平瀾少爺留給妳最後的話……」曇華輕聲對希茉說。
     希茉瞪大眼睛,將山茶輕輕放在桌上,小心的撥開掛在葉子上的繩子,拿起瓶子後就看見綁在繩子上的小小卡片寫著她的名字,然後拔掉木塞拿出裡面的紙條,打開紙條看,結果希茉的眼淚又潰堤出來。
     『喜歡可愛又害羞的希茉~謝謝妳一直相信我(。’▽’。)♡還有對不起,到最後因為我的關係傷害了你(os:我不是叫妳別來找我嗎?妳別哭太久啊!我會心疼的(╥╯^╰╥)』
     「嗚嗚……平瀾……嗚哇啊啊啊————————」看完封平瀾的紙條,希茉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曇華伸手撫摸希茉的頭髮,安慰她。
     「你們也有。」柳浥晨冷漠的對百嘹他們說,「瓶子裡的信,是平瀾給你們最後的話。」
     聽了柳浥晨的話,五妖魔盯著桌上掛著瓶子的盆栽一會,站起身去把自己的盆栽捧過來坐回原位。
     伊凡看見百嘹和墨里斯走了過來,他想要惡作劇的作弄他們,在他還沒動手時被伊格爾抓住,阻止伊凡的動作。
     伊凡不甘心的瞪著伊格爾,伊格爾皺眉的瞪回伊凡,警告他不要太過分。
     伊凡鬧脾氣的雙手抱胸,撇過頭不視伊格爾,眼睜睜看著百嘹和墨里斯把盆栽抱走。
     奎薩爾操控影子,把海棠拿出來的櫻桃盆栽給捲入影子裡,影子移動到奎薩爾眼前,將結滿櫻桃的盆栽浮出來亮現在奎薩爾眼前。
     他們拿下瓶子,拔掉木塞取出裡面的紙條,打開來看。
     「平…瀾……」從銀的瓶子裡拿出紙條,看完後冬犽的眼淚又潰堤了,「不是……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錯……」
     『喜歡清潔又認真的冬犽~謝謝你一直以來關心我照顧我(´,,•ω•,,)♡還有對不起,到最後因為我的關係傷害了你』
     「那傢伙……」拿著紅色瓶子的墨里斯咬牙切齒的看著紙條,眼淚像是沒關緊的水龍頭一樣狂流,「為什麼還要道歉啊……」
     『喜歡英勇又愛貓的墨里斯~謝謝你一直幫助我這個沒用的人類ヽ(•ω•ゞ)還有對不起,到最後因為我的關係傷害了你』
     「那白癡…誰任性啊……那個括弧是多餘的!!!」拿著藍色瓶子的璁瓏狀態差不多和墨里斯一樣,狂流眼淚又咬牙切齒瞪著紙條,「是你在陪著我才對吧……」
     『喜歡傲嬌(加五級)又任性的璁瓏~謝謝你時不時陪我玩遊戲O(≧▽≦)O還有對不起,到最後因為我的關係傷害了你』
     「明明受傷害的是你……」百嘹一邊玩著金色瓶子,一邊強顏歡笑的看著紙條,「為什麼到最後不恨我們啊……」
     『喜歡帥氣又迷人的百嘹~謝謝你口是心非的關懷(´▽`ʃ♡ƪ)"還有對不起,到最後因為我的關係傷害了你』
     奎薩爾面無表情的從紫色瓶子裡拿出紙條,將紫色瓶子放在桌上看著封平瀾寫的紙條,沒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表情,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最喜歡溫柔又強大的奎薩爾,謝謝你一直隱藏在我的影子裡守護著我,在我遇到危險時現身拯救我,雖然一直以來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但是真的很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受傷了
     在所有的紙條之中,唯有奎薩爾的紙條上沒有可愛的顏文字,只有他平常看見的非常整齊又秀麗的字跡。
     也許封平瀾在身體不適的狀態,死硬撐著不適的身體寫下這紙條,所以這紙條的字跡寫得有些歪歪斜斜的。
     看完這紙條,奎薩爾僅只是瞪大眼睛,沒有什麼表情顯露情緒,他從紙條上聞到一絲淡淡讓他血液沸騰的血味,將紙條湊近鼻子一聞,讓他的心臟狠狠刺痛一陣。
     奎薩爾聞到紙條上混有毒的氣味的血味,同時看見紙條的角落有一塊黑色的硬塊色跡,是封平瀾的血,奎薩爾感覺到自己快發瘋了,心臟也有種快被撕裂的感覺。
     唯有妖魔君主知道,從一開始聽著殷肅霜他們的解釋,妖魔君主透過訂約之印知曉奎薩爾的心從頭到尾一陣劇痛,而且還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悔恨交加的劇痛,不只是奎薩爾,百嘹他們也一樣。
     突然間,奎薩爾突然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走到關閉的玻璃窗戶前。
     「奎薩爾?」妖魔君主疑惑的呼喚他。
     「非常抱歉,君主。」奎薩爾背對著妖魔君主道歉,聲音隱約一絲顫抖,「屬下想獨自靜一靜……」說完,立刻影遁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一片寂靜,沒人開口說話,只有抽泣聲。
     「如果你們有哪裡想去的地方,現在就去吧。」妖魔君主對著他的五個屬下說,「收拾好心情後在打算……」
     聽見妖魔君主的話,希茉最先起身,之後離開會議室。
     「希茉,要我陪妳嗎?」曇華很不放心的叫住希茉。
     希茉停下腳步,背對著曇華搖了搖頭,用袖子擦掉眼淚,「我想一人靜一靜。」之後走出會議室。
     之後,冬犽、百嘹、墨里斯和璁瓏也接續的離開會議室,去了他們想去的地方。
     「他們就這麼放你一人在這,沒關係嗎?」殷肅霜皺眉問。
     「沒關係,只要在我眼前的你們不是滅魔師的話。」妖魔君主聳了聳肩,看見奎薩爾他們都把裝著紙條的瓶子都留在桌上,之後盯著在桌上的骨灰瓶,「吶,我有個請求,可以成全我嗎?」
☆*☆*☆*☆*☆*☆*☆*☆*☆*☆*☆*☆*☆*☆*☆*☆*☆*☆*☆*☆*☆*☆*☆*☆
     六妖魔分散在學校各處,到他們曾經和封平瀾常常待的地方。
     他們坐著回憶過往和封平瀾的互動,每回憶一段記憶心情就會緩和些,可是一想起封平瀾已經不在了,他們的心又劇痛起來,讓他們快喘不過氣。
     之後想起在會議室,殷肅霜他們解釋一切誤會的真相。
     在會議室的時候……
     『在封平瀾推測到妖魔君主被滅魔師抓在哪裡之前,封平瀾完全也不知道封靖嵐是滅魔師。』殷肅霜面無表情看著奎薩爾他們,『在封平瀾被封靖嵐叫出來,見到封靖嵐的時候,封靖嵐老老實實和封平瀾說他是滅魔師,同時也是封印你們六個和抓住妖魔君主的那個滅魔師。』
     『封平瀾那時候很錯愕,那時候他想逃走去找你們,要你們趕快逃,可是卻被封靖嵐抓住了。』歌蜜接著說,『於是,封靖嵐就利用封平瀾,操控了封平瀾的意識回到了洋樓,在你們的飲料裡下藥封印你們的妖力。』
     『雖然說是被封靖嵐操控了意識,但也只是一半的意識。但是封平瀾在被封靖嵐操控陷害你們的時候,封平瀾另一半的意識還很清醒,從頭到尾看見被操控的他傷害了你們。』柳浥晨冷冷的接著說,『他也企圖想要掙脫操控,可都是徒勞,就這麼悲傷的看著你們帶著憎恨離開洋樓。』
     聽到這,奎薩爾瞬間想到在被下藥的時候,在樓梯上盯著他看的封平瀾,面無表情的面孔有一絲掙扎的模樣,眼角還流出眼淚了。
     聽到柳浥晨的話,奎薩爾似乎能知道,被操控的封平瀾一定是在潛意識裡不斷對他們大喊叫他們快逃,或者……殺了他。
     奎薩爾死死咬緊牙關,非常痛恨自己的愚蠢,如果那時候不被憎恨蒙蔽視線,仔細感覺封平瀾的身體狀況後發現被操控的痕跡的話,說不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想到這裡,奎薩爾非常懊悔的更加用力咬緊牙關,力道大得差點把自己的牙關給咬裂了。
     奎薩爾有很多疑問,卻不知該怎麼問,但是心中的其中一個疑問被百嘹問出來了。
     『那麼解除契約是怎麼回事?如果要解除契約,必須需要契約者和契妖共同的意識才能解除契約。』百嘹還是很不明白的問,『如果強制解除契約,契約者會受到強制解約的反噬,精神會受到傷害,可封平瀾卻忽視我們的意識強制解除了契約,出現在我們面前還精神龍虎。』
     『那不是解除契約。』結果回話的是瑟諾的慵懶回話,『那是破壞契約。』
     『破壞……契約?』冬犽愣住。
     『是滅魔師擅長的能力之一。』殷肅霜解釋,『滅魔師不只是會獵捕在人界的不從者的妖魔而已,也會獵捕皇族妖魔的契妖。你們十二年前,不是也有被滅魔師破壞了契約,和你們的君主強迫分離而被封印了嗎?』
     『不。』妖魔君主突然開口否定,『十二年前,滅魔師要殲滅我們的時候,我為了要保護他們六個,出面與封靖嵐談條件,之後我自己強制解除契約,被滅魔師帶走。當然,我受到了反噬。』
     『……封靖嵐有和我們說過,他只用封平瀾有著滅魔師體質的一絲力量,強行破壞了你們之間的契約。』殷肅霜歎口氣,『因為不是契約者之間的強制解約,而是滅魔師的強行破壞契約,所以封平瀾才沒受到反噬。』
     聽了殷肅霜的話,六妖魔們腦裡還有一堆疑惑,但是不知該怎麼問。
     『我和海棠少爺那時早晨不在,回到洋樓之後就看見平瀾少爺很悲傷的趴在樓梯上悽厲哭喊,嘴裡不斷說著“對不起”。』曇華把話扯回來,接續說下去。
     明明不是他的錯,卻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自責。
     『平瀾向我們解釋一切後,包括他只是讓你們存活在人界的道具,知道你們會趁還能在人界活動的時間趕緊把妖魔君主從滅魔師據點救出來,平瀾就非常著急又擔心的要去幫助你們。』蘇麗綰說出封平瀾非常著急的要去救被滅魔師困住的他們。
     『我們到達滅魔師據點,發現被設下結界。』伊格爾面無表情接話,『妖魔無法破壞,只有人類能破壞。』
     『封平瀾拜託我找出結界的破口點,他要去破壞結界,讓你們逃出來。』宗蜮陰森森的盯著妖魔君主和六妖魔,『因為破口點有很多處,我們只好分散行動去破壞破口點。』
     『之後的,你們都知道了吧。』伊凡冷眼看著他們,『平瀾本來好端端的去救你們,結果卻要死不死的活著回來。』
     聽見伊凡的話,六妖魔懊悔的低下頭,痛恨自己的愚蠢。
     想起那時候百嘹和璁瓏對著負受著傷的封平瀾說的狠話,他們兩個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聲帶給拔了出來。
     『因為封平瀾無處可去了,所以我們透過學校理事長的同意,先把他安置在學校的保健室裡。趕緊治療封平瀾的傷勢,結果封平瀾發瘋似的像是變喪尸一樣不斷自殘,甚至掐了自己的脖子想要自殺。』
     聽了殷肅霜的話,妖魔君主與六妖魔瞪大眼睛錯愕的瞪著殷肅霜,完全震撼了。
     『這是怎麼回事?』妖魔君主皺眉的問 。
     『封平瀾為了救他,捨身替他擋下抹上【弒魔毒】的劍而中了毒,因為毒素侵蝕封平瀾的身體,讓封平瀾覺得有成千上萬隻蠕蟲在啃咬著他的身軀和骨頭。』瑟諾指著奎薩爾,進一步解釋,『因為毒素侵蝕的痛苦,啃噬著封平瀾的意識,讓封平瀾的精神崩潰,導致精神錯亂,所以自殘。』
     『精神崩潰和錯亂,是【弒魔毒】的副作。』殷肅霜打開桌上泡著濃厚的中藥藥草味道的茶蓋,喝了一口滋潤喉嚨,『這就是為什麼中了【弒魔毒】的妖魔都活不過三天的原因。』
     希茉聽到封平瀾中了【弒魔毒】,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曇華在一旁安慰她。
     『結果那一天的一夜,每當毒素的副作用發作,封平瀾像是變喪尸一樣開始自殘的時候,我們都沒睡的趕緊壓制他體內的毒。』海棠疲倦的倚在椅背上,『那一夜,封平瀾整整發作了有四十多次了……』
     海棠他們想起封平瀾突然發作自殘的時候,讓他們不知哭了多少次,因為眼睜睜看著封平瀾很痛苦的模樣卻什麼都辦不到,讓他們不知所措又很難過。
     『第二天,封靖嵐來找平瀾,他讓平瀾吃下可以治愈副作用的藥,可是【弒魔毒】還沒全解。』伊凡深歎一口氣,『雖然那之後平瀾不再精神崩潰或是錯亂了,但是他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從他中毒到他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只吃過一次粥。之後他吃什麼就會連體內的毒素和血一起吐了出來,把床吐到都是那股臭味。隔日,他就完全癱在床上無法自由活動了。』
     『在平瀾少爺中毒那一刻,我一直都守在平瀾少爺的身邊。平瀾少爺在中毒的第三天,因為毒素開始侵蝕了平瀾少爺的聲帶,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曇華接續說,『然而,平瀾少爺寫給我們的紙條,就是在他無法說話的時候寫下的。』
     六妖魔腦袋一片空白的盯著手中的紙條,能想象到封平瀾硬撐著虛弱的身體寫下這些信。
     『封靖嵐知道平瀾少爺無法說話後,便來到學校照顧平瀾少爺,順便替平瀾少爺探查你們在幽界戰爭的狀況,甚至叫他的朋友趕緊製作【弒魔毒】的解藥……但是始終不成功。』
     『在平瀾少爺中毒的第五天,平瀾少爺的眼睛被毒侵蝕了,處於半失明狀態。同時當天……平瀾少爺的腎臟腐爛了……』最後一句曇華不忍的說。
     聽見最後一句話,六妖魔和妖魔君主徹底驚愕,身體狠狠震了一頓。
     『腎臟腐爛是怎麼回事?!』墨里斯失控大拍桌子大吼。
     『因為毒素已經全污染了封平瀾的內臟,所以腎臟和內臟開始腐爛。』瑟諾平淡解釋。
     『【弒魔毒】是非常劇毒的毒,如果腎臟腐爛的話,也不可能到第五天才腐爛。』妖魔君主依然震驚的問。
     『這也要多虧了你們六妖魔了。』殷肅霜喝了一口茶,『封靖嵐說,封平瀾的腎臟之所以會拖到第五天腐爛,因為你們六個和封平瀾訂下的契約,把一部分殘餘的力量融入了封平瀾的體內,將毒素壓制了。之後可能因為你們和妖魔君主重訂契約,留在封平瀾體內的力量開始消盡,所以封平瀾的內臟才開始腐爛。』
     冬犽也忍不住的雙手捂臉哭泣,逐漸越哭越慘,趴在桌上崩潰的哭喊著。
     除了奎薩爾,五妖魔與妖魔君主已經淚流滿面了,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生這種狀況。
     『第六天……平瀾少爺則已經全失明了。』曇華繼續說,『即使如此,平瀾少爺依然非常膽心在幽界戰鬥的你們,封靖嵐知曉平瀾少爺一直擔心你們所以不斷匯報幽界戰鬥的情況,好讓平瀾少爺安心。』
     『平瀾雖然很害怕死亡,每次在我們沒注意他的時候偷偷的無聲哭泣,面對我們總是強顏歡笑……』蘇麗綰說話哽咽著,『但是他也很努力的抵抗毒素侵蝕,直到幽界戰鬥結束,知道你們平安無事後努力的活過一夜……也安心的離開了……』
     妖魔君主與百嘹他們像是被抽走的靈魂似的一片空白,完全無法表達現在的感想,任眼淚浸濕臉面。
     知曉封平瀾很努力又勇敢的與連神明都害怕的【弒魔毒】抗斗著,他們對封平瀾的意識感到尊敬,可聽見封平瀾知道他們平安無事後離去,讓他們想要喘不過氣。
     除了希茉,五妖魔想起在夢中與封平瀾的對話,讓他們恨不得把那時候的他們宰了。
     『有個問題,在我們把君主救出後,封靖嵐應該知道我們回到了洋樓。』奎薩爾第一次出聲說話,『為什麼他不趁我們衰弱的時候攻擊我們?』
     『是封平瀾的願望。』殷肅霜推了推眼睛,『封靖嵐看在封平瀾的面子上,才沒對你們出手。』
     『為什麼封靖嵐會聽封平瀾的話?』
     『誰知道,去問封靖嵐……』
     『封平瀾和封靖嵐到底是什麼關係?』奎薩爾繼續問。
     『兄弟關係,但是關係似乎非常不好。』
     奎薩爾視線冷漠的盯著海棠,要海棠說清楚。
     『封靖嵐來找封平瀾的時候,依照他們的對話,封平瀾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封靖嵐和他父母拋棄在台灣,出國了。』海棠沒注意到奎薩爾的視線,淡淡述說著那時候封平瀾和封靖嵐的對話,『在封平瀾被扔在台灣之後一刻,他的父母似乎從來沒有關注封平瀾的生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那傢伙……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奎薩爾想到封平瀾時不時寂寞的眼神,每次學校放長假的時候,封平瀾都是一臉羨慕的看著學生被自己父母接回家。
     『雖然平瀾雖然每次說話都很自戀又猥褻,但那些都是他掩飾真實自己的偽裝。』柳浥晨輕聲歎氣,『真正的他,是很孤單又寂寞的人。』
     為什麼不向他們索求?為什麼不向他們任性?為什麼不向他們表現更真實的自己?
     奎薩爾瞪大眼睛,在心裡不斷質問著封平瀾,腦袋一片混亂,心中的感覺像是一團打死結的線團,完全解不開。
     『平瀾因為知道自己得不到他想要的,所以不敢向任何人需求。』蘇麗綰像是聽見奎薩爾的心聲似的,輕聲述說出封平瀾一直隱蔽的想法,『因為越想得到的東西,心裡就會越是渴望著。到最後得不到,受傷的也是自己,所以還寧願一開始不要的好……』
     聽了蘇麗綰的話,點醒了奎薩爾從封平瀾身上一直感覺到的異樣感,想起封平瀾時不時透露的寂寞又羨慕的臉孔。
     因為他們只是暫定契約而已,等他們找到妖魔君主後必定會離開他,到最後他將會是孤獨一人。
     為了不要彼此受到傷害,為了不讓他們為難,所以封平瀾隱藏自己渴望的事物,好讓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跟隨妖魔君主離開,只把傷害留給自己。
     奎薩爾瞬間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封平瀾,這就是封平瀾真實的面目!
     奎薩爾感覺到視線一片模糊,眼眶一陣酸楚熱燙,心臟狠狠刺痛著,好像有許多蠕蟲啃咬著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
     『我們就只知道這些了。』殷肅霜看著受到重大打擊的妖魔君主和六妖魔,『剩下的,去問封靖嵐吧。 』
     在柳浥晨他們把封平瀾贈送給他們的盆栽拿出來,他們看見封平瀾留給他們的最後一句話,他們都後悔了……
     後悔沒選擇相信封平瀾,後悔惡言惡語的對封平瀾說話,後悔……也來不及了……
     奎薩爾難受的先逃離會議室,在學校胡亂漫步,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他在這學校一直工作的地方,保健室。
     伸出手開了門,保健室猛襲撲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但是氣味非常的淡,幾乎快消失的味道。
     奎薩爾步入保健室,僅有黑白灰三色的簡樸空間,奎薩爾從一張床上聞到比較重味的味道,奎薩爾上前坐在床上,摸了摸空蕩蕩的床。
     奎薩爾發呆了幾秒,便躺下身子睡在床上,感覺到那味道更重了,除了他的氣味和血味之外,還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吃什麼就會連體內的毒素和血一起吐了出來,把床吐到都是那股臭味。』
     想起伊凡的話,幻想著封平瀾非常痛苦的嘔吐,任何人無法替他分擔痛苦,奎薩爾心臟抽痛的不斷襲上他的一切感覺,他眷戀的仔細聞著床上的封平瀾的殘味。
     封平瀾……
     『封平瀾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封靖嵐和他父母拋棄在台灣,出國了。』
     『在封平瀾被扔在台灣之後一刻,他的父母似乎從來沒有關注封平瀾的生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那傢伙……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為什麼……
     『雖然平瀾雖然每次說話都很自戀又猥褻,但那些都是他掩飾真實自己的偽裝。』
     『真正的他,是很孤單又寂寞的人。』
     究竟為什麼……
     『因為越想得到的東西,心裡就會越是渴望著。到最後得不到,受傷的也是自己,所以還寧願一開始不要的好……』
     為什麼……你就不對你自己任性一些……
     積累起來的悔恨開始洶湧溢出,棕色的劉海後面有道晶瑩剔透的光痕劃過浸濕了枕頭,在枕頭上暈開了一大塊的水痕。
     一樣的……我們都是一樣的……封平瀾……
     我們都是……被親屬拋棄……一路走來的……
     可是我……似乎真的是比你幸福多了……
     封平瀾……我是不是該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如果我說了……你聽得見嗎?
     奎薩爾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身體,捲縮著身子,企圖把自己的身體都粘上封平瀾的殘味。
     五百多年來,被親屬拋棄的他,各種苦難都獨自忍吞度過一切,不管自己在受了多重的傷都不曾哭泣的他,卻第一次流淚哭泣,而且還是為了一個人類哭泣。
     在寂靜的保健室裡,就只有細聲的抽泣聲。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

     雙眼染上血紅色的希茉,手上緊緊握著音叉戰戟,不同往常的眼神,兇狠殺意的氣息狂襲著奎薩爾。
     奎薩爾的妖力非常不穩定,身邊狂捲著凌亂的弒殺氣場,感受到希茉的殺意,原本紫色的眼眸瞬間變和希茉一樣的血紅,瞪視著希
     一觸即發的情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妖魔君主和其餘四個妖魔束手無措的來回張望兩個同伴,想要阻止他們卻無法隨便出手,以免會被他們當做攻擊目標。
     「君主,希茉是怎麼了?」百嘹詫異的盯著希茉。
     「我透過希茉的契約之印,感覺到希茉她很絕望又很悲傷,還有對奎薩爾的……憎恨。」
     「那奎薩爾又是怎麼回事?」墨里斯疑惑的問。
     「我哪知道你們對奎薩爾說了什麼,居然讓他妖力暴走了!」妖魔君主瞪著他們四個。
     「君主,奎薩爾他!」冬犽慌張的指著奎薩爾。
     將視線移到奎薩爾身上,奎薩爾腳下的影子漣漪晃動,雙劍從影子裡浮現,一左一右的在奎薩爾身邊,等待奎薩爾接過它們。
     奎薩爾伸出雙手接過雙劍,走出涼亭到希茉幾步遠的距離停下,與希茉面對面的對視。
     「奎薩爾對希茉使用雙劍!」璁瓏大事不妙的說。
     「君主,這樣下去,希茉會被奎薩爾殺了!」冬犽慌張的喊道。
     「只有上了!」妖魔君主咬緊牙關,跳下圍著花園的圍壁,朝奎薩爾奔去,對著冬犽他們喊道「你們去打昏希茉,奎薩爾由我來阻止!」
     接到指令的冬犽他們,也立刻跳下圍壁朝希茉奔去。
     希茉立刻將殺意轉移到朝她奔來的四妖魔,立刻旋轉手中的戰戟,將戰戟頭端的音叉狠厲敲擊地面,地面立刻爆裂,飛沙碎石朝他們襲去。
     冬犽和璁瓏立刻施展風壁和水壁將飛沙碎石全都擋下,緊接著感覺到空氣劇烈的震蕩,直朝他們兩個襲去。
     在他們還沒能反應下,百嘹立刻撲向冬犽和璁瓏,把他們撞到一旁,三妖魔倒在一塊。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冬犽和璁瓏站立的地方轟出一個大洞,大得可把他們三個一起埋葬了。
     百嘹、冬犽和璁瓏瞪大眼睛錯愕的瞪著希茉,結果看見希茉又要對他們發動攻擊。
     百嘹立刻站起來,揮出鞭子捆住希茉的戰戟,企圖把希茉的戰戟奪過來,可希茉也不肯放開戰戟,和百嘹互相拉扯。
     趁這時候,墨里斯迅速繞到希茉身後,想要從後把希茉打昏。
     希茉眼尖發現墨里斯的意圖,立刻反向旋轉戰戟,把百嘹的鞭子掙脫掉,再展翅飛起躲開墨里斯的襲擊,落在離他們一段遠的距離。
     希茉再次揮舞著戰戟,戰戟上端的音叉狠厲敲擊地面,空間突然扭曲了一下,以希茉為媒,希茉四周豁然發出刺耳的超音波,震爆四周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百嘹、冬犽、璁瓏、墨里斯和妖魔君主被超音波震到耳鳴劇痛,雙手用力的捂住耳朵,痛苦的大喊出來,總覺得腦袋快被震爆了。
     奎薩爾被超音波擾亂他散發出來的弒殺氣場,似乎恢復一些理智了,雙劍從他手中掉落,也很難受的用雙手捂住耳朵,並沒有痛苦大喊。
     超音波有越來越強的趋势,連地上和皇宮的墻壁都被震出裂縫,開始逐漸崩裂。
     奎薩爾難受的睜開已經變回紫色的眼眸,眼瞳隨意轉動打量四周情景,最後看見希茉依然狠厲繼續使用招式,沒有要停手的打算。
     奎薩爾非常難受的維持意識,迅速聚集妖力,手快速一揮,黑色夜空明顯的閃過一道藍色雷電,驟然落下,劈中了希茉。
     被雷電正擊劈中的希茉立刻失去意識倒下了,招式也強制被阻止,解救了差點被震爆腦袋的全部妖魔們。
     奎薩爾忽然眼前一黑,身體癱軟倒下,被站在附近的妖魔君主及時抱住,才避免跌落地面。
     奎薩爾發現自己的情緒一片混亂,有種煩躁的感覺不斷襲上心頭,妖力又有開始暴走的跡象。
     「奎薩爾,冷靜點。」妖魔君主感覺到和奎薩爾的訂約之印一陣滾燙,透過訂約之印知曉奎薩爾他正處於非常混亂的狀態,妖魔君主立刻施展一些安定情緒的術法注入奎薩爾的訂約之印裡,讓奎薩爾安定下來。
     似乎術法起了效用,奎薩爾煩躁不安的感覺逐漸被壓制,神情有些迷茫的看著妖魔君主。
     「沒事的。」妖魔君主沒停止術法運作,一手扶著奎薩爾讓他抓住自己的肩膀站穩,伸出另一隻手撫上奎薩爾蒼白的臉頰,用拇指蹭磨擦拭著奎薩爾不斷冒出的冷汗,像是安撫無助的小孩一樣,輕柔安撫,「沒事的,奎薩爾。」
     「雪勘…皇子……」奎薩爾遲疑的輕聲呼喚眼前的妖魔君主名字,紫色眼眸迷茫的眨眨眼,盯著妖魔君主。
     「還好嗎?」見奎薩爾已經恢復理智了,妖魔君主用手把因為冒汗而黏在奎薩爾臉頰上的劉海往後梳。
     「是。」奎薩爾努力站穩身子,用衣袖擦掉冷汗,但氣息還是有些凌亂。
     妖魔君主確定奎薩爾完全恢復理智後,停下施展的術法,伸出手放在奎薩爾的後頸上,輕輕的按摩。
     「已經沒事了吧?」見奎薩爾急促喘息,妖魔君主擔憂的問。
     「是……」奎薩爾喘著氣回答妖魔君主的話。
     「先坐下來喘喘吧。」
     妖魔君主扶著奎薩爾,讓他坐在涼亭外的階梯上休息。
     安置好奎薩爾後,妖魔君主轉頭看見許多妖魔都圍在花園外,全都非常難受的模樣努力站穩腳步,之後不知所措的看著花園裡的妖魔們。
     好像是因為聽到花園裡傳來了爆炸聲,引來了皇宮裡的妖魔護衛,結果看到妖魔君主和他的六個契妖打了起來而震撼住,不知該怎麼反應。
     沒想到他們只不過站在花園的外界,什麼事都沒幹的他們,居然也被牽連到希茉的招式之中,成了無辜牽連的受害者。
     「都沒事了,解散!」妖魔君主拍手喚回圍在花園外的妖魔護衛的注意力,「有誰得空的話,修復花園一下。」
     「是!」妖魔護衛立刻疏散了,開始修復花園的工作。
     「希茉怎麼樣了?」妖魔君主看見冬犽走路不穩的移動到希茉身邊替她檢查,擔心的問冬犽。
     「她沒事,只不過……」冬犽遲疑的回話。
     「只不過什麼?」
     「希茉的雙眼,流出血淚了……」
     「什麼?!」妖魔君主震驚的瞪大眼睛,感覺到希茉的訂約之印傳來的絕望和悲傷的感覺,完全沒有退散。
     「希茉?」奎薩爾疑惑的抬起頭,一臉蒼白的看著希茉。
     希茉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緊閉的雙眼流出鮮艷的血紅色的眼淚,劃過眼角畫出一道血色淚痕。
     平……瀾……
☆*☆*☆*☆*☆*☆*☆*☆*☆*☆*☆*☆*☆*☆*☆*☆*☆*☆*☆*☆*☆*☆*☆*☆

     「也就是說,你們和希茉同時做了一樣的夢,夢見你們和封平瀾在夢裡相遇,你們彼此說出在夢裡對封平瀾的話,就肯定夢的真實,之後你們四個說出奎薩爾對封平瀾說的話,奎薩爾的妖力就暴走了?」
     將希茉送回她房間,妖魔君主就質問事情的真相,之後就大致明白事情的經過。
     「是……」
     「那麼,希茉對你們吼罵的話,你們到底有沒有好好想過?」妖魔君主皺眉的問。
     五妖魔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該怎麼回話。
     「君主,屬下有認真想過。」奎薩爾最先開口回話,「希茉說的那些話確實有很多可疑之處,屬下想要回人界一趟尋找封平瀾,問他事情的真相。」
     「封平瀾說的話,你能相信嗎?」妖魔君主雙手懷抱胸前,懷疑的問奎薩爾。
     「以內容而定。」
     「……好吧。」妖魔君主妥協了,「現在時間已夜了,不方便前往人界,明天一早你就去人界一趟吧。」
     「是。」
     「沒必要了……」一聲虛弱輕柔的女性聲響插入,「就算去……你也見不到平瀾了……」
     「希茉?」妖魔君主走到床邊,看見希茉雙眼紅腫又充血絲,一臉精神不穩定的癡呆模樣望著天花板,「希茉,妳沒事吧?」妖魔君主擔憂又心疼的問,可希茉卻沒回應他的話。
     「妳說見不到封平瀾是什麼意思?」奎薩爾走到床邊,質問希茉。
     「是你絕對不想知道……不,應該說,是你們五個值得非常高興的事……」
     「說清楚!」奎薩爾感覺到希茉即將要說的話不是好事。
     「平瀾死了……」
     聽見希茉的話,房裡陷入一片死寂,像是時間停止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聲音。
     「希茉,妳剛剛說什麼?」妖魔君主誤以為自己聽錯。
     「平瀾死了……」希茉再次重複。
     「封平瀾死了?怎麼會?」妖魔君主不可置信的問,「是什麼時候死的?」
     「三個星期前……在三皇子死後的第二天夜晚……」
     「為什麼妳會知道封平瀾在三個星期前死了?」璁瓏也很錯愕,不相信的問。
     「曇華告訴我的……曇華說,平瀾是為了救奎薩爾死的……」
     「曇華?二皇兄的心腹?為什麼希茉妳會遇見她?她也認識封平瀾?」妖魔君主陷入一片混亂。
     「給我說清楚,封平瀾死了是什麼意思?封平瀾為了救我而死的又是怎麼回事!?」奎薩爾雙手緊緊抓著希茉肩膀,把希茉從床上拖起來,因為情緒激動,眼瞳化成針狀的蛇瞳。
     「還記得在拯救雪勘皇子的時候,平瀾為你擋下一把長劍嗎?」希茉像是沒感覺到肩膀的疼痛,語氣冷漠的問奎薩爾。
     「封平瀾沒那麼脆弱!不管是召喚師還是滅魔師,只有他們人類的要害處沒受到致命傷害,就算被一把劍或是槍傷到,也不可能這麼死了!」
     「那麼,如果劍上塗上了連神明都能弒殺的【弒魔毒】的話呢?」
     「弒…魔毒……」奎薩爾愣愕。
     「那時候,平瀾替你擋下的劍上,有抹上【弒魔毒】……」希茉冷漠的盯著奎薩爾,「如果平瀾沒有替你擋下劍,死的人絕對不是平瀾,而是你……」
     「妳說話有矛盾。」奎薩爾發現不對勁,「中了【弒魔毒】,別說是妖魔,甚至是神明中了這個毒都活不過三天!在封平瀾替我擋下劍的那一天到我們殺了三皇子的第二天,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中了【弒魔毒】的封平瀾是不可能活到一個星期!」
     聽了奎薩爾的話,希茉一直保持沉默,臉上還是悲痛欲絕的神情。
     「妳在撒謊。」奎薩爾怒視希茉,抓著希茉肩膀的力道更大,「給我說實話!」
     希茉抽出被子下的手舉到奎薩爾面前,奎薩爾看見希茉的食指掛著一個淺紫色的瓶子,瓶子裡面裝著像是灰一樣的粉末。
     「你聞聞看瓶子裡的灰,就知道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奎薩爾鬆開希茉的肩膀,拿過淺紫色的瓶子,拔掉木塞,鼻子湊近瓶口輕輕一聞,奎薩爾的紫色眼眸倏然猛縮,不曾見過的震撼非常明顯的表現在奎薩爾的臉上。
     希茉在奎薩爾差點把瓶子打翻前,迅速奪過瓶子和木塞,用木塞緊緊的堵住瓶口,不讓一滴粉末飄出來。
     「這是曇華的瓶子,在曇華交給我確認的時候,我一時情緒不穩無法接受事實,沒把瓶子還給她就跑走了……」希茉珍惜的把瓶子握在手中,「明天,我必須還給她……曇華很珍惜的……」
     「不可能……憑這東西…無法證明封平瀾死了……」奎薩爾雙腳有些癱軟,但他還是咬牙死硬支撐著身體,完全不相信希茉所說的話。
     「信不信由你……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希茉斂下眼眉,混有血色眼淚又流了出來,臉上勾起淒慘的笑容,對著奎薩爾冷笑,「平瀾已經如你所願了……他已經永遠從你眼前消失了……你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奎薩爾原本很蒼白的皮膚變得更加死白,無法繼續支撐的身體癱軟跌坐在床邊,一臉神情恍惚的盯著希茉。
     「百嘹,平瀾已經死了……你也很高興吧……」希茉沒改變對奎薩爾的表情,轉頭對百嘹說,「那麼,你可以原諒平瀾了嗎?」
     百嘹也因為身體癱軟,雙膝重重的跪下,膝蓋發出骨頭的撞擊聲,聽起來很疼似的,百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神情恍惚無法接受事實的一片空白,金色眼眸瞪得老大,眼淚倏然從他的金眸流出。
     冬犽、璁瓏和墨里斯也無法接受事實的癱軟倒地,冬犽一副要昏不昏的模樣,雙手捂臉的受重打擊,赤色紅眸聚集的淚水,從手指縫間溢出劃過手背,璁瓏捲縮著身體,逃避現實,墨里斯則一直晃了晃頭,不肯接受事實。
     妖魔君主看了看他的六個心腹,他們的心全都崩潰了,從契約之印傳來的個個感覺都傳到妖魔君主的身上,悲傷、難過、痛苦、絕望、荒唐……還有許多妖魔君主無法語言形容的刺痛的感受都直直刺入妖魔君主的心臟,疼得妖魔君主快喘不過氣來。
     「希茉,別再哭了,眼睛又出血了。」妖魔君主憐惜的擦掉希茉的血淚,「好好休息吧。」
     妖魔君主扶著希茉的身體,讓她好好躺下休息,希茉很珍惜的握著淺紫色的瓶子,將瓶子放在懷中,疲倦的閉眼休息。
     妖魔君主知道希茉沒有真正睡眠,只是閉眼好讓眼睛休息。
     「你們全都回房休息吧。」妖魔君主對著奎薩爾他們說,「明天一早,全都到皇宮大門集合,我和你們一起前往人界,尋找事情真相。」
     他們不記得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們連身上穿著的戰服都沒換下,就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腦裡無法控制的不斷想著希茉說的話,之後回憶過往與封平瀾一起生活的記憶,想起在夢中,封平瀾從他們眼前消失的時候,像是出現裂痕的劇痛不斷撕裂他們的心臟,總覺得心臟快被撕碎了。
     結果一整晚,他們完全沒有好好休息,他們全都被愧疚、悔恨和恐懼的感覺狠狠束縛了全身知覺。
     明天要去人界了,去了人界就可以知道一切真相,可是他們很害怕,害怕明天要去見的人不在人群之中,害怕希茉說的話是真的。
     他們一直被希茉的話和過往與封平瀾一同生活以及封平瀾在夢中消失的記憶囚禁著,直到在幽界的黎明亮現天空。
     幽界的黎明一到,奎薩爾、百嘹、冬犽、璁瓏和墨里斯一同出現在皇宮大門集合,希茉在十分鐘後才出現,站離奎薩爾他們幾步遠,手上一直拿著淺紫色的瓶子,珍惜的擁入懷中。
     「奎薩爾,那瓶子裡的是什麼?」百嘹好奇的問奎薩爾。
     「灰。」奎薩爾從希茉出現那一刻,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希茉手上的瓶子,神情複雜的回答百嘹的話,「我不知道是什麼灰,但是裡面的灰有封平瀾……血的氣味。」
     「什麼?」其他四妖魔瞪大眼睛的盯著希茉手中的瓶子。
     「全都到齊了嗎?」妖魔君主也出現了。
     「是!」
     妖魔君主打量眼前的六個心腹,看見個個眼睛紅腫又有黑眼圈,可見他們都沒睡。
     妖魔君主透過訂約之印隱約感覺到他們六個昨晚的心情,似乎受到他們的影響,妖魔君主也睡得不太好。
     妖魔君主輕歎一口氣,「走吧。去人界。」
     「是!」
     六妖魔帶著妖魔君主回到人界,在六妖魔的帶領之下,他們來到了曦舫學校。
     因為時間非常的早,所以學校還沒有學生來上課,現在校內一片死寂。
     但是,六妖魔和妖魔君主很明顯的感覺到,校舍內的某個地方有十幾個氣息,有妖魔,也有人類,其中一個有著非常詭異的氣息,散發的氣息像是故意要被他們發現似的非常顯目。
     「有個氣息……似人非人,似妖非妖,這氣息是怎麼回事?」妖魔君主疑惑的皺眉。
     「君主,請跟隨屬下。」奎薩爾對著妖魔君主說,帶領妖魔君主進入校舍內,其他妖魔在後跟上。
     妖魔君主知道奎薩爾正帶他前往那些氣息的所在前去,同時也發現身邊的妖魔們似乎發現了什麼,腳步時快時慢非常猶豫的前進,像是很急迫的樣子,可是一時又很害怕的模樣,非常猶豫不決。
     妖魔君主在奎薩爾的帶領下,彎了幾個彎道,又上了兩層樓梯,再彎了幾個彎道,最後停在一個大門前。
     「會議室?」百嘹知道現在位置的所在。
     「進去吧。」冬犽上前推開門。
     可冬犽的手還沒觸碰到門的把手,門就自動打開了,像是歡迎他們來到似的一左一右的開啟。
     映入眼簾的是,一群非常熟悉的身影坐在會議室裡的長桌前,他們全都一臉冷漠的盯著來者。
     「好久不見了。」殷肅霜坐在長桌中間的主位,「都進來坐吧。」
     進入了會議室後,身後的門像是知道所有人進入後就自動關閉起來,還上了鎖。
     「初次見面,妖魔君主。」殷肅霜站起來,向妖魔君主打招呼。
     「初次見面,我是在幽界的皇族妖魔裡排行十二的皇子,雪勘。我的六位屬下都受了你們的照顧了。」妖魔君主禮貌的向殷肅霜微微鞠躬,「真是非常感謝你們。」
     「如果說為了妖魔君主你的屬下付出太多的,是另有其人,而不是我們。」坐在伊格爾身邊的伊凡冷哼一聲。
     除了希茉和妖魔君主,其他妖魔朝伊凡丟了一個冷眼。
     「瞪我幹嘛?」伊凡注意到敵意的冷眼,不畏懼的戳穿他們的舉動,「我有說錯嗎?」
     五個男性妖魔狠瞪伊凡,警告他說話小心些,妖魔君主發現他身邊的妖魔的動作,對他們瞪了一下,要他們收回他們警告動作,他們只好姍姍收回瞪眼。
     「我大致從我的六個屬下那裡了解事情的經過,」妖魔君主簡介解釋,「因為實在有太多疑惑之處,所以我才和我的六位屬下一起來這,尋找事情真相。」
     「我們會解釋一切,但是信或不信都由你們。」殷肅霜推了一下眼鏡,「你們都請坐。」
     奎薩爾上前拉了一張椅子,讓妖魔君主坐下,自己和其他妖魔站在妖魔君主身後。
     希茉走到曇華的身邊,把手中的淺紫色的瓶子還給曇華。
     「曇華,對不起。」希茉愧疚的向曇華道歉,「我擅自拿走了。」
     「沒關係。」曇華接下瓶子珍惜的摸了摸,之後收了起來,看見希茉神情非常憔悴,「妳還好嗎?」
     希茉輕輕點了點頭,之後走回妖魔君主身後站著。
     「你們六個也坐下吧。」殷肅霜對六妖魔說。
     「封平瀾在哪裡?」冰冷的聲響質問著殷肅霜。
     「恩?」殷肅霜疑惑的盯著奎薩爾,「怎麼?你們沒聽她說過嗎?」之後盯著精神不振的希茉。
     「封平瀾在哪裡?」奎薩爾沒回答殷肅霜的話,執意問封平瀾的下落。
     殷肅霜冷哼一聲,彎下身子,在會議室的長桌下拿出一個有足球大小,雕刻著精致花紋的玻璃瓶,瓶口還綁著黑曜結晶墜鏈,「他在裡面。」
     奎薩爾看見那條封平瀾一直很珍惜的黑曜結晶的墜子,心臟瞬間凍結成冰,聽了殷肅霜的話,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在奎薩爾要發飆一刻,殷肅霜輕手打開瓶蓋,瓶裡飄出粉細塵灰,裡面的味道緩緩飄出來瀰漫空中,只有妖魔能得到的味道。
     六妖魔外加一名皇族妖魔同時聞到塵灰的一絲味道,因為塵灰的味道,除了皇族妖魔以外,六名妖魔一聞到這非常熟悉到無法忘記的味道,感覺到心臟好像被撕裂了,身體非常明顯的狠震一下。
     他們同時知道,希茉交給曇華的瓶子裡的灰,和那個玻璃瓶裡的東西是什麼東西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雖然希茉在昨天就從曇華那裡知道一切,但是一看到大瓶的骨灰瓶,希茉始終沒能承受封平瀾已經不在的事實,崩潰的大哭嘶喊,雙手抱頭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大哭。
     曇華立刻上前抱住希茉安慰她,可曇華也不受控制的無聲流淚,盡全力的安撫崩潰的希茉。
     妖魔君主和其他五名妖魔神情一片空白,瞪大眼睛的瞪著桌上的玻璃瓶,可見他們已經無法不相信希茉所說的話。
     妖魔君主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他很肯定的知道,那瓶子裡裝著的是骨灰,加上奎薩爾質問殷肅霜的話,又聽見殷肅霜的回話,他也一時愣住了。
     「真是諷刺呢。」伊凡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雙眼通紅的嘲諷著眼前的五個男性妖魔,之後轉頭看著桌上的骨灰瓶,輕聲的對著骨灰瓶說,「再次相見卻是這樣的情景,你也很不喜歡這樣的重逢吧?平瀾。」
     聽了伊凡的話,百嘹、冬犽、璁瓏和墨里斯雙腳癱軟的跌坐在地,奎薩爾像是變成石像一樣,瞪大眼睛愣愕的盯著那條黑曜結晶的墜子。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為幽界的十二皇子舉辦的登基儀式已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為了慶祝新的妖魔君主的誕生,十二皇子的國家城鎮都舉辦盛大的歡樂慶典,直到兩個星期後才逐漸落幕。
     雪勘皇子……該說是妖魔君主,在正式登基成王後,一直忙著國事要處理,直到現在才開始鬆口氣。
     妖魔君主在皇宮隨意溜達,不知不覺來到了他從小就喜歡躲藏的花園,妖魔君主站在可走入花園裡的階梯上,看著許久沒回來的家的景色。
     皇宮的花園其實就建築在皇宮裡中央處的大空間,每當要前往皇宮大廳時,必定會經過這個花園。
     前三個星期前要討伐三皇子的戰鬥,把花園毀了一團糟,在皇宮裡的妖魔婢女便著手開始整理花園,重新種植生長在幽界裡的花朵和樹木,損壞的建築也被妖魔僕人修復好了,花園景色像是時間倒流一樣恢復當初。
     妖魔君主進入花園裡,踏著輕巧步伐,觀賞著花園景色,在花園角落一角發現熟悉的桃紅色的身影。
     「希茉?」
     希茉站在一個長滿不同顏色花朵的花叢旁,眼睛一直有神無神的盯著眼前的和她髮色一樣桃紅色鋸齒狀花瓣的花朵,希茉一直看著那朵花好久,之後臉上劃過兩滴眼淚,神情非常悲傷的盯著與她髮色一樣的花朵。
     妖魔君主驚訝的看著希茉流淚,妖魔君主一直注意到希茉從她回到幽界後,就一直很不開心又很悲傷,好像在擔心誰一樣,妖魔君主非常擔心希茉,便走到希茉身邊,輕輕呼喚她,「希茉?」
     「啊!皇子?不!君主!」希茉受驚的立刻回神,慌張看著妖魔君主,卻忘了擦掉臉上的眼淚。
     「希茉,妳怎麼哭了?」妖魔君主伸出手輕輕擦掉希茉的眼淚。
     「不…屬下……」希茉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哭了,驚慌的用袖子擦掉眼淚。
     「希茉,妳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妖魔君主皺眉的問,「自從你們找到我之後都變得很奇怪,我問你們事情,你們都在迴避我。」
     「屬下……」
     「我和你們說過很多次,在你們和我獨處的時候不要用屬下來稱呼你們!」妖魔君主有些不耐煩的提醒。
     「是……」
     「希茉,到底發生什麼事?」
     「希…希茉不能說……」希茉膽怯搖了搖頭。
     「為什麼?」
     「奎薩爾對我下令,不准和君主您說……」
     「希茉,現在在問妳事情的,是誰?」
     「是…是君主……」
     「現在妳是要聽奎薩爾的命令,還是聽從身為妖魔君主我的命令?」
     「君主…請您不要為難希茉……」希茉似乎很害怕的,用雙手捂著腦袋,身體紛紛顫抖。
     「希茉,我也不想逼妳,但是你們完全不把事情告訴我,總是魂守不捨,要我怎麼辦?」妖魔君主耐心的安撫希茉,「沒關係,妳告訴我,如果奎薩爾發現的話,我會保護妳!」
     希茉猶豫了一陣子只好妥協,知道希茉要告訴她一切後,便帶著希茉坐在花園中的涼亭的大理石製的石椅上。
     希茉緩緩的說出關於在人界遇到封平瀾後,與封平瀾逼不得已訂下契約一起生活的事情,開心的事,難過的事,困難的事,有趣的事……和被封平瀾背叛的事。
     聽見封平瀾背叛了他們時,妖魔君主感到非常震驚,想到奎薩爾他們的失常原來是這回事。
     「原來如此……因為你們對那封平瀾開啟了心扉,卻遭到他的背叛,導致你們變成這樣啊……」妖魔君主斂下眼眉,「希茉妳怎麼想?」
     「平瀾一定有什麼苦衷,我相信平瀾絕對不會這麼傷害我們……」
     「那妳為什麼沒去找封平瀾問清楚?」
     「大家不准我去找平瀾……」希茉難過的流出眼淚,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他們說,如果我去找平瀾的話,就代表背叛了君主您,認平瀾是主子。我只是…把平瀾當做好朋友……」
     「那群家伙……」妖魔君主單手捂臉,懊悔的模樣,「妳沒反抗嗎?」妖魔君主拿出手帕遞給希茉。
     「不敢……」希茉接過手帕擦掉眼淚。
     「也對,因為妳很膽小……」妖魔君主憐惜的摸了摸希茉頭髮,「妳現在還想見封平瀾嗎?」
     希茉想回答,可是害怕回答的話會讓妖魔君主誤會自己意思。
     「我不會誤會希茉的,我已經知道希茉的想法,不會誤會希茉的意思。」妖魔君主知曉希茉的想法,「我也覺得事情有蹊跷。」
     「……想。我想見平瀾,我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希茉堅定的回答,可卻又哭了出來「可是,我很害怕……」
     「怕什麼?」妖魔君主疑惑的問。
     「我心中有一種感覺,覺得平瀾……好像已經……」希茉恐懼的說不出下句話。
     「希茉,妳別亂想!」妖魔君主打斷希茉的想法。
     「可是!就在我們擊敗了三皇子後的第二天,我做了一個夢。」希茉看起來非常恐慌,雙手縮在胸前不斷劇烈顫抖,眼淚也不停狂流,「我夢見平瀾來找我們六個,平瀾向我們道歉,可是百嘹他們完全不領情,我想說些支持平瀾的話,璁瓏怒吼了我一聲,平瀾倒下時我想扶起平瀾,百嘹抓住我不給我靠近平瀾,之後…之後……平瀾消失了!」
     「希茉希茉!妳冷靜點!」被希茉的樣子嚇到的妖魔君主趕緊抓住希茉肩膀,平復希茉逐漸失控的情緒。
     「我……」
     希茉想說些什麼,突然空間傳來一陣細弱的妖力波動,有個黑影倏然從走廊另一邊衝出,直朝希茉後腦襲來。
     妖魔君主立刻反應過來,瞬間出現在希茉身後,一把抓住襲向希茉的黑影,用力一扯,是個影子形成的鞭子。
     「奎薩爾!」妖魔君主憤怒的大吼一聲。
     從影鞭的另一端走出一個身高挺拔的妖魔,奎薩爾面無表情的出現在花園外的走廊上,身後還跟著冬犽、百嘹、璁瓏和墨里斯。
     奎薩爾的冰冷視線掃向希茉,希茉畏懼的躲在妖魔君主身後,恐懼的不斷顫抖。
     「你們想對希茉幹什麼!」妖魔君主憤怒的怒吼,「在我的面前對自己的同伴出手,你們不想活了嗎?!」
     「君主,請您不要相信希茉所說的話。」百嘹探出上身靠在圍繞花園四周的大理石製的圍壁,嘴裡含著棒棒糖,慵懶的對著妖魔君主說,「她說的全都是一派胡言。」
     「如果希茉說的全都是一派胡言的話,難道你們說的算嗎?」妖魔君主冷聲回問。
     「君主,希茉根本是把那個人類當做主子,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與您。」璁瓏直接抹黑希茉思想。
     「不!我……」希茉慌張想要解釋。
     「希茉,妳稍微安靜點,沒事的。」妖魔君主安撫希茉,似乎很生氣的問,「好!那我問你們,封平瀾是怎麼樣的人?」
     對於妖魔君主的問話,五個妖魔全都保持沉默,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
     「怎麼?不回答?」妖魔君主揚眉冷視他的五個心腹,「如果我用我是你們主子的身份逼問你們,你們要不要回答?」
     「君主,其實您不必知道……」冬犽想要勸說妖魔君主。
     「封平瀾是十二年前,封印了我們六個,同時也是把君主您抓走的那個滅魔師的弟弟。」奎薩爾打斷冬犽的話,直接開口直說,「封平瀾也是滅魔師的人。」
     「奎薩爾!」冬犽訝異的瞪著奎薩爾。
     「什……」妖魔君主震驚的瞪大眼睛。
     「最初,我們完全不曉得封平瀾是滅魔師,所以我們打從一開始就被滅魔師的人監視,直到拯救出君主您為止。」奎薩爾簡易的說出真相,「希茉一直否認封平瀾是滅魔師,為了預防滅魔師再次對君主您出手,或者因為她惹出的事害君主您陷入危險,屬下才直接命令希茉不可尋找封平瀾,也不准將事情真相告訴君主您。」
     「為什麼不告訴我?」妖魔君主似乎受重大打擊。
     「不想讓君主您為這小事心煩。」
     妖魔君主有些震驚的愣住,之後緩緩的轉過身盯著希茉。
     「君主,希茉真的沒說謊!」希茉看見妖魔君主回頭看著她,害怕的哭了出來,立刻跪在妖魔君主面前,卻執意相信著封平瀾,「平瀾一定有什麼苦衷!!!」
     「妳還為封平瀾說話!」墨里斯忍無可忍的朝希茉大吼。
     因為花園的騷動,逐漸吸引了在皇宮裡的眾多妖魔,開始有很多妖魔聚集起來。
     「通通都閉嘴!」妖魔君主煩躁的大吼打住爭吵,「你們六個,都給本皇過來!」
     妖魔君主帶領自己六個心腹,來到皇宮大廳,妖魔君主爬上階梯登上皇座坐下,六妖魔齊齊站在一塊。
     妖魔君主閉眼思考奎薩爾和希茉說的話,希望有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首先,我問你們問題,你們立刻給我回答。」妖魔君主睜開眼,對下面的六個心腹說,「你們確定封平瀾是滅魔師?」
     「是!」除了希茉,其他人立刻回答。
     「希茉,妳呢?」妖魔君主問毫無反應的希茉。
     希茉沒回答,只是輕輕搖頭表示封平瀾不是滅魔師。
     「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封平瀾是滅魔師?希茉妳又怎麼證明封平瀾不是?」
     「君主,封平瀾在飲料裡下藥封印了我們妖力,在我們面前和封靖嵐說話,還承認叫他一聲哥,我們五個親耳聽見,也親眼看見。」百嘹眼睛掃向希茉,「希茉也親耳聽見,也親眼看見。」
     妖魔君主望向希茉,希茉也承認的點了點頭,妖魔君主繼續問,「希茉,妳呢?」
     「在我們闖入滅魔師據點,被滅魔師逼到走投無路。」希茉膽怯的回話,「平瀾冒著生命危險,跳出來救了我們。」
     「呵呵……他救了我們?」璁瓏有些荒唐的嘲諷希茉,轉身面對希茉,問,「把我們從滅魔師據點逃出來的是奎薩爾,他有幹些什麼嗎?」
     「有……」希茉細聲回應。
     「大聲點聽不到!」璁瓏朝著希茉大吼。
     「有!」希茉畏縮的大聲回應。
     「那妳說,封平瀾有幹什麼!」
     「平瀾救了墨里斯和奎薩爾……」希茉細聲說道。
     「大聲點妳啞的嗎!!!」璁瓏不耐煩的吼道。
     「平瀾救了墨里斯和奎薩爾,還救了我們大家和君主!要不是平瀾!奎薩爾和墨里斯早就死了!!!」
     希茉似乎被璁瓏吼煩了,壯起膽子面對著璁瓏,加上她一直不斷累積負面情緒,由於因為畏懼著奎薩爾而不敢發作,總是被璁瓏吼來吼去,讓她感到心裡很畏縮,一直不敢反抗,直到現在用她上百年以來不曾大聲說話的聲音大吼回去,爆發出心中一直累積無法釋懷的情緒。
     「在我們差點被滅魔師擊垮時,平瀾跳出來救了我們!在墨里斯你差點被滅魔師射出的弓箭刺中時,平瀾推開了你救了你!在奎薩爾差點被一把劍貫穿時,平瀾用自己身體替奎薩爾擋下劍!!!」對璁瓏吼完後,氣沖沖的來到墨里斯面前,繼續爆發的朝墨里斯大吼。
     「如果平瀾真的是滅魔師,那為什麼我們還要回到那棟洋樓卻不受到滅魔師的襲擊!明明叫我們回到洋樓的是平瀾!為什麼奎薩爾你還帶著我們回到洋樓!!!」吼完墨里斯,希茉幾乎爆發的衝到奎薩爾面前大吼,連她一直最害怕的戰鬼也一起吼罵。
     「如果平瀾真的是滅魔師,在歌蜜歸還妖力給我們的時候,說是平瀾告訴她說我們在那裡!那為什麼平瀾要告訴在曦舫的大家說我們在洋樓而不是叫滅魔師的人來洋樓把我們殲滅!!!」吼完奎薩爾,繼續衝到百嘹面前對他大吼。
     「如果平瀾真的是滅魔師,為什麼我們待在那棟洋樓裡還能待到雪勘皇子甦醒的時候讓我們返回幽界的時候!卻沒遭到滅魔師的追殺!明明在那棟洋樓裡的結界是滅魔師設下的,滅魔師沒理由不曉得我們在那棟洋樓裡面!!!」吼完百嘹,最後冬犽也中槍了。
     用力嘶喊大吼的希茉,因為吼人過程完全沒有停歇,面紅耳赤的朝著五個妖魔大吼,導致她的呼吸凌亂不順,胸口疼痛又非常難受的氣喘吁吁蹲下身子喘氣。
     妖魔君主見希茉情緒太過激動,雙手交握在一起,其中一只手突然浮現紋印,是和希茉訂下契約的契約之印,妖魔君主的沒有浮現紋印的手發出淡淡的光芒,把光芒的力量逐漸注入希茉的契約之印裡。
     之後希茉感覺有道柔順的力量進入自己體內,舒緩了胸口的疼痛,呼吸也恢復順暢,完全不難受了。
     「希茉,妳沒事吧?」妖魔君主擔憂的問。
     「是…感謝君主……」希茉緩緩站起身,向妖魔君主道謝。
     妖魔君主見希茉平復了,便停下手上施展的力量,將視線移到奎薩爾他們身上,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色居然在他眼前出現。
     妖魔君主的五個男性妖魔心腹的臉上完全表情一致,眼睛瞪大到已經不能再大,璁瓏和墨里斯嚇到嘴巴大開,百嘹嘴裡的棒棒糖掉了出來,奎薩爾和冬犽嘴巴倒是緊閉,他們臉上露出很明顯的驚愕,但是他們的腳步已經退了他們原本站立地方好幾步了。
     臉上表示……
     希茉居然吼了他們!
     希茉居然吼了他們!!
     希茉居然吼了他們!!!
     「奎薩爾、冬犽、百嘹、墨里斯、璁瓏,回神喔~~~」妖魔君主想看久一點這奇景,但是時機不對,立刻拍手喚醒靈魂已經飛走的五妖魔。
     在五妖魔呼喚之下立刻回神,但是臉上的驚愕神情完全沒退。
     「除了希茉對百嘹吼罵的那一句,其他的我大致明白了。」妖魔君主用手背支撐下巴,幽幽的看著奎薩爾他們,「你們五個對希茉說的話怎麼想?」
     聽見妖魔君主的問話,五妖魔仔細回想希茉朝他們大吼的話,到現在才發現他們處於妖力被封印的狀況時還能度過平安時刻感到訝異。
     「你們是被仇恨遮蔽了眼睛,沒看清希茉發覺的狀況嗎?」妖魔君主發現他們臉上的驚訝神情。
     對於妖魔君主的話,五妖魔有些愧疚的低頭,承認妖魔君主的話。
     「奎薩爾、墨里斯,希茉說封平瀾救了你們,此話當真?」
     「是……」
     「奎薩爾,希茉說封平瀾為了救你,用身體替你擋下劍,那封平瀾現在怎麼了?」
     「屬下不知……」奎薩爾低頭回答。
     「你不知道?」妖魔君主詫異。
     「在屬下把君主從滅魔師據點拯救出來時,屬下有連同封平瀾一起帶出滅魔師據點,之後讓冬犽治療封平瀾的傷勢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奎薩爾,封平瀾說到底也只是個人類,一個沒好好照顧就會沒命的脆弱生物,要是他為了救你而沒命的話,你良心過得去嗎?!」妖魔君主責備奎薩爾。
     「封平瀾是滅魔師……」
     「如果封平瀾不是滅魔師的話呢?」妖魔君主回問。
     對於妖魔君主的話,五妖魔實在說不出話,只能低著頭盯著地面。
     看見他們的模樣,妖魔君主忍不住歎息,「希茉。」
     「是?」希茉抬頭。
     「妳去人界找封平瀾吧。」
     「欸!」希茉訝異。
     「君主!」五妖魔驚呼。
     「閉嘴。」妖魔君主對著五名心腹說道,轉頭對希茉說,「希茉,妳去找封平瀾,看封平瀾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盡管和我說。」
     「君主,太亂來了!」冬犽驚慌想要阻止君主的決定,「要是希茉被滅魔師抓住的話,要怎麼辦!?」
     「到那時候我會親自去救希茉,用不著你們親自動身!」妖魔君主霸氣回應,「希茉,去吧!」
     希茉熱淚滿盈的盯著自己的主子,對著妖魔君主深深彎腰90°鞠躬,感激的對著自己有恩的主子,「吾主,非常感謝您!」
     「替我和封平瀾問好。」
     希茉抬起頭,對著妖魔君主狂點頭,之後奔出大廳,跑出皇宮,離開幽界,前往人界,去尋找她的第一個人類好友。
     平瀾,我來找你了!
☆*☆*☆*☆*☆*☆*☆*☆*☆*☆*☆*☆*☆*☆*☆*☆*☆*☆*☆*☆*☆*☆*☆*☆
     晚上,自從希茉回到人界後,其餘五妖魔一直失魂落魄的坐在花園的涼亭上發呆,腦裡不斷思考著希茉朝他們大吼的話。
     「希茉說的話,確實有很多疑點……」冬犽坐在石椅上,悶悶的說道。
     「希茉真是吃了豹膽了……」璁瓏似乎還無法從希茉的怒吼中恢復,趴在大理石製的石桌。
     「俗話說:“越是溫柔的人,越是不可惹火”,我終於見識到了……」百嘹像是脫力一樣,軟趴趴的背靠著石桌,後腦勺靠著桌面。
     「也難怪希茉會爆發,因為對於我們的責罵,希茉完全沒有反抗過……」同樣趴在桌上的墨里斯,心有餘悸的回想希茉的怒吼。
     在這五妖魔之中,只有奎薩爾一直保持沉默。
     「奎薩爾,你在想什麼?」冬犽看著奎薩爾一直皺眉思考。
     「上午,君主和希茉在花園裡說的話,你們記得嗎?」
     「話?什麼話?」
     「希茉做了夢,夢見封平瀾在夢中與我們相見,封平瀾和我們道歉,之後在我們眼前消失了。」
     聽見奎薩爾的話,冬犽、百嘹、璁瓏和墨里斯臉上瞬間僵住了表情,讓他們同時想起一件事。
     「說實話,在我們處決了三皇子的第二天,我也做了同樣的夢。」奎薩爾似乎沒發現他身邊的同伴的表情,心裡泛起非常劇烈的異樣感,繼續說,「我夢見封平瀾向我們道歉,化成光粒子,逐漸消失。」
     「那時候,我也做了一個夢。」百嘹突然插句話,「那時候我夢見冬犽對封平瀾說,“平瀾,我真的對你感到很失望。”」
     「我夢見墨里斯對平瀾說,“收回你的道歉!說到底,我們到頭來都是被你玩弄的玩具!”」冬犽接著說。
     「我夢見璁瓏對封平瀾說,“閉嘴!就算你說了一百個對不起彌補不了任何事!”」墨里斯也接著說。
     「我夢見百嘹對封平瀾說“你這個背叛者見了我們要幹嘛?讓我們在夢中殺了你嗎?”」
璁瓏接著說出結尾。
     聽見彼此說的話,在場五妖魔四周瀰漫出非常詭異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的氣息。
     「那你們知道我對封平瀾說了什麼嗎?」奎薩爾冷著臉問,可心裡說不出異樣感覺正在劇烈翻滾,總覺得好像某種枷鎖開始潰裂,隨時會引爆出來。
     「「閉嘴人類。你無權直稱我們主子的名字。」」四名妖魔一致回答,停頓一會,非常有默契的繼續補充一句,「「從我的眼前消失。」」
     「碰!!!」一聲巨響豁然響起。
     聽見突如其來的巨響,百嘹、冬犽、璁瓏和墨里斯狠狠嚇了一跳,立刻跳起身子遠離奎薩爾。
     「呼…呼…呼……」奎薩爾呼吸急促的喘息,突然流出淚水的紫色眼瞳因為情緒不穩定變成鋒利的針狀,身體不斷散發不穩定的妖力波動,藍色雷電時不時在奎薩爾身上流竄,腳下的影子像是熾熱的熱水在沸騰,開始蠢蠢欲動。
     奎薩爾一聽見百嘹他們一致的回話,失控的一拳狠擊石桌,石桌甚至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裂縫,總覺得輕輕一碰石桌,石桌就會立刻崩塌。
     「奎…奎薩爾?」冬犽恐懼的輕聲呼喚,看著奎薩爾時紫時紅的眼瞳。
     奎薩爾似乎沒聽見冬犽的呼喚,臉上汗如雨般的冒著冷汗和淚水一起滴落在石桌上,不斷粗聲喘氣,手上因為擊碎石桌導致拳頭出血,好像感覺不到疼痛異樣,百嘹他們完全沒見過奎薩爾這模樣。
     「奎薩爾!你冷靜點!」妖魔君主突然出現,立刻出聲阻止奎薩爾。
     妖魔君主透過與奎薩爾訂約之印,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奎薩爾情緒非常不穩定,立刻拋下手中工作出來尋找奎薩爾,阻止奎薩爾的爆發。
     「君…君主……」
     「冬犽你們快過來!」
     冬犽他們趕緊跑到妖魔君主身旁,遠遠看著奎薩爾的狀況。
     「你們對奎薩爾做了什麼?」妖魔君主提防奎薩爾,問著身旁的冬犽他們,「奎薩爾他很生氣很悲傷!」
     「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幹!只是……」冬犽遲疑的回話。
     「只是什麼?」
     「我們偶然發現我們六個同時做了夢!我們互相說了彼此說過的話,之後奎薩爾就……這樣了!」冬犽簡短解釋。
     「總之!先想辦法阻止奎薩爾!這樣下去真的會……希茉?」妖魔君主話說到一半,感覺到和希茉的訂約之印傳來劇烈的悲痛欲絕的絕望感覺。
     妖魔君主才一說出希茉的名字,希茉的身影立刻出現在花園之中。
     妖魔君主和百嘹他們同時發現希茉很不對勁,因為希茉的頭髮變成海浪的波浪捲,平常希茉的頭髮都是直髮,除了要半妖魔化時才會變波浪捲髮。
     希茉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面對著奎薩爾手上卻拿著音叉戰戟,對著奎薩爾發出劇烈的弒殺的氣息。
     「希茉?」從來沒見過希茉這模樣的妖魔君主徹底愣住了,一臉束手無策的來回張望他的兩個最忠誠的心腹。
     百嘹他們見到這情景,腦袋完完全全徹底一片空白。
     奎薩爾似乎感覺到殺意,緩緩轉身,極度冷冽銳利的蛇瞳帶著一絲殺氣的瞪著希茉。
     一陣微風吹過,把希茉美麗的桃紅色長髮吹得輕輕飄蕩,隱藏在劉海後的眼睛隨處顯現出來,可希茉的眼睛卻不是往常柔弱的灰色眼瞳,而是不輸給奎薩爾的冷冽卻非常明顯的殺意,像血染紅一樣……血紅色的眼瞳。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5) 人氣()

     在六個房間裡,正在睡眠的六妖魔因為做了夢同時被驚醒從床上彈了起來,冒著冷汗喘著氣。
     雖然不同房間,但是他們的神情和動作幾乎一致,他們眼神有些迷離恍惚的緩氣,就算不用手摸心臟,也能感覺到心臟劇烈的狂跳,好像就連外人都能聽見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他們擦掉冷汗,回想夢境,卻發現他們完全記得在夢中封平瀾和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他們說出傷害封平瀾的話,以及封平瀾從他們眼前消失的情景,太過真實的夢境讓他們腦裡一團亂。
     可是一想到封平瀾從他們眼前化成光粒逐漸消失那一刻,他們的心臟不自覺的抽痛起來,總覺得封平瀾已經永遠消失了。
     他們同時用力晃了晃腦袋,將腦袋裡的幻想揮散出去,見時間似乎還早,他們倒回床上想要繼續睡眠,可是他們翻來翻去完全睡不著,就躺在床上發呆。
     奎薩爾舉起曾經和封平瀾訂下契約的手掌,因為和封平瀾解除契約,又與雪勘皇子重新訂下契約,奎薩爾最初隱約還能感覺到封平瀾的存在,可是就在剛剛夢醒了時候,他已經無法感覺到封平瀾的存在了。
     奎薩爾認為是因為他和雪勘皇子重新訂約,與封平瀾斷絕一切來往,就算當初還能感覺到封平瀾的存在,只要時間久了就會感覺不到封平瀾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
     奎薩爾煩躁的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眠,不願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唯有希茉,她自己一人在房裡,手上拿著一張紙條,跪坐在地上哭泣。
     希茉在夢中一驚醒,自身的直覺一直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好像覺得封平瀾已經消失了。
     希茉突然想起在回幽界的時候,她的使魔帶著封平瀾寫的紙條交給她,因為有很多事要做,希茉一直將紙條藏在衣服裡,直到現在一直沒時間看。
     希茉立刻去翻找藏在衣服裡的紙條,立刻打開來看,就看見寫得歪歪斜斜的一段字。
     『謝謝妳相信我,希茉。謝謝妳一直以來的照顧,好好和雪勘皇子生活。我沒事的,不要來找我了。』
     紙條上的紙有幾處好像因為滴到了水滴,紙張吸收了水滴導致紙有些皺皺的。
     希茉看見封平瀾的留言,心裡非常難受,她聞到紙上傳來一絲鹹甜的味道,她將紙條湊近鼻子,聞著紙上的味道,希茉就哭了。
     因為她聞到紙上有封平瀾的……眼淚的味道……
     平瀾,你寫紙條給我的時候,是不是哭了?
     希茉把紙條放在懷中,難過的流淚哭泣,心裡非常想見封平瀾一眼。
     正處於半沉睡半清醒狀態的奎薩爾,感覺到藏在雪勘皇子房間裡的影子有些動靜,奎薩爾微微睜開眼睛,仔細感知影子另一邊的狀況,發現雪勘皇子已經睡醒了,正在整理衣裝打算走出房。
     奎薩爾立刻起身走入房間裡的浴室,簡簡單單的清洗後換了衣裝,立刻離開房間尋找雪勘皇子。
     可沒想到一走出門,就看見雪勘皇子從走廊轉角處出現,似乎要找他。
     「日安,雪勘皇子。」奎薩爾敬禮請安。
     「日安,奎薩爾。」雪勘皇子點頭回應,「你不在休息多一會嗎?」
     「屬下休息已足夠了。」
     「撒謊。」雪勘皇子伸出手撫上奎薩爾的臉頰,拇指輕輕磨蹭著奎薩爾的眼袋,「黑眼圈那麼顯眼。」
     被雪勘皇子看穿謊言,奎薩爾只好心虛的撇開眼睛。
     「奎薩爾,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嗎?」
     「是。」
     雪勘皇子與奎薩爾並肩的走在一起,在路上有遇到一些在皇宮裡的妖魔,妖魔戰戰兢兢的向雪勘皇子和奎薩爾打招呼,之後像是逃跑一樣快速離開。
     雪勘皇子不在意妖魔部下的反應,因為雪勘皇子知曉他們的恐懼,聞風喪膽的戰鬼再次成為他們的上司,不怕才怪。
     雪勘皇子帶著奎薩爾來到花園,花園種植了許多在人界無法生長,又與人界完全不同的樣貌種類的花朵。
     雪勘皇子拉著奎薩爾來到一個從小就一直很喜歡躲在花卉堆裡的勉強可容納兩個人的小空間,拉著奎薩爾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您還是老樣子。」奎薩爾忍不住說,「從小,您就一直很喜歡躲在這。」
     「嘿嘿~到最後總是被你找到我了。」雪勘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想到過了十二年了,這秘密基地還在啊。」
     兩人一直保持沉默,不知是尷尬還是不知該說什麼話題。
     「奎薩爾,我這麼做是正確的嗎?」雪勘皇子率先開口,「殺了三皇兄,之後登基成王,我這麼做是對的嗎?」
     「殺了三皇子的是屬下們,不是您。」奎薩爾糾正。
     「……就在我們單獨一塊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屬下來,屬下去的,我現在暫時不想當皇子。」雪勘皇子無奈的說。
     「是,非常抱歉。」奎薩爾老實道歉。
     「那時候,那瞬間……鴆慈哥撲過來要殺了我的時候,我瞬間理解鴆慈哥是妒忌我才恨我的……」雪勘皇子繼續說,「因為我奪走了鴆慈哥的名譽、榮耀、存在、和父皇的目光……父皇一直都寵愛著我…所以鴆慈哥才憎恨我……」
     「皇子,您知曉三皇子的性格,若讓三皇子成王,這個國家的種族將會度過恐懼不安的未來,每個種族將會成為三皇子的棋子。」奎薩爾講述著,「唯有雪勘皇子您會為各族妖魔著想,只要您成王,這個國家才有更好的未來。」
     「是這樣嗎?」雪勘皇子疑惑的轉頭看奎薩爾,問。
     「是。」奎薩爾斬鐵戳釘肯定回應,「否則,那為何皇子您會尋找身為棄民的我們,更何況是被全族妖魔之中被列為禁忌種族的我來成為您的侍從?您大可以去尋找世家的妖魔。」
     「大概是因為我對皇族和世家的妖魔他們那些驕傲自大,總是把比自己還要更加低階地位的妖魔當作垃圾般看待而感到厭惡。」雪勘皇子斂下眼眉輕聲回應,「也許我為了要反抗那群自以為是的世家妖魔和我那群十一個皇兄,說的更可笑的話,就是我叛逆吧。所以我找了你們來成為我的侍從,可沒想到你一出現在我身邊,我那十一個皇兄立刻閉嘴,他們部下甚至見鬼一樣立刻逃走了。」說到最後,雪勘皇子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但是我不後悔,我完全不後悔選擇了你們,我甚至還萬幸我選擇了你們,有幸與你們相見。」雪勘皇子對著奎薩爾說,露出非常開心的笑容。
     雪勘皇子牽起奎薩爾的手,比自己還要大一些的手掌透過肌膚觸碰感覺到一陣溫暖。
     「奎薩爾,總覺得你變了。」雪勘皇子輕輕玩弄著奎薩爾五指分明的細長手指。
     「恩?」奎薩爾疑惑的盯著雪勘皇子。
     「你的手變得好溫暖。」雪勘皇子微笑的輕輕彎折奎薩爾的手指,神情似乎很開心的回憶過往,「以前的你,說真的我有點怕你。因為你身體不斷發出冰冷的寒意,那時候觸碰你的手都是冰冷的,冷得我都忍不住縮回手。」
     「可是那時候你獨自一人實在是太過孤獨,和我有些相似,所以我才堅持要你成為我的心腹,我想讓你感到溫暖。可沒想到,還沒讓你感到溫暖,就被三皇兄追殺了。」雪勘皇子抓起奎薩爾另一隻手,用自己的雙手勉強包覆著奎薩爾的雙手,「讓你變得那麼溫暖,是那個叫封平瀾的人類嗎?奎薩爾,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封平瀾的事?」
     奎薩爾愣愕一下,不知該怎麼回應雪勘皇子的話,也同時想起封平瀾曾經也有用他的雙手包著自己的手,將溫暖傳遞給他。
     「如果有機會,我想見見那人類。」雪勘皇子像是要給奎薩爾取暖一樣,雙手不同方向來回搓揉著奎薩爾的雙手手背,「奎薩爾,你能帶我去見他嗎?我想見封平瀾,我想認識他。」
     奎薩爾感到非常震撼,因為在台灣冬季寒流時候,儘管奎薩爾沒說他冷,封平瀾不顧奎薩爾的反抗,擅自抓起他的雙手像雪勘皇子的動作一樣來幫他雙手取暖,一想到封平瀾背叛他的時候,心臟像是被劍刺了一刀,很痛很難受的心情佈滿奎薩爾一切感情。
     「奎薩爾?」似乎發現奎薩爾臉色不對勁,雪勘皇子有些擔憂的皺眉盯著他,「你沒事吧?」
     「皇子,屬下還有些事要去處理,先此告退。」說完,奎薩爾立刻抽回雙手,匆匆忙忙的離開秘花園。
     「奎薩爾!」雪勘皇子高喊奎薩爾名字,可奎薩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園裡,「到底怎麼了?」
     為了要讓雪勘皇子登基成王,皇宮裡的妖魔個個忙得手忙腳亂,為了一星期後的登基儀式。
     身為雪勘皇子的心腹的六妖魔也開始忙起來,想要盡快萬事俱全的讓自己的主子成為妖魔君主。
     雪勘皇子看見自己的另外五個心腹時,不禁的嚇了一跳,因為個個臉上都有和奎薩爾差不多的黑眼圈。
     可是希茉似乎比較嚴重,她不但有黑眼圈,甚至臉色非常蒼白憔悴,眼睛還很紅腫,比黑眼圈還嚴重,似乎有哭過。
     雪勘皇子很擔憂的詢問希茉,可希茉一直說自己沒事,繼續忙著手中的工作,每次工作到一半就失神,總是被百嘹、璁瓏和墨里斯經過敲頭回神。
     雪勘皇子時常在有時間的時候問他們關於封平瀾的事,可是他們的反應都很奇怪,冬犽一臉非常失望又難過,百嘹一臉難過又厭惡,璁瓏和墨里斯卻是滿臉的憤怒,唯有希茉是滿滿的思念、擔心和傷心,至於奎薩爾一臉冷漠,憎恨的眼神卻隱藏一絲悲傷,總覺得他們六個都在迴避他的問題。
     雪勘皇子只好作罷,不繼續詢問關於封平瀾的事。
     一星期後,身為雪勘皇子的忠誠心腹,奎薩爾六妖魔在登基儀式當天更換了正式黑色軍裝式的戰服,以雪勘皇子為首,站立在雪勘皇子身邊。
     雪勘皇子穿著皇族妖魔的皇袍,現在幽界開始舉辦皇族妖魔的小皇子的登基儀式,正式成為妖魔君主。
☆*☆*☆*☆*☆*☆*☆*☆*☆*☆*☆*☆*☆*☆*☆*☆*☆*☆*☆*☆*☆*☆*☆*☆
     曦舫學校天台……
     幽界正在舉辦皇族妖魔的登基儀式的同一時間,在曦舫學校的天台上,封靖嵐懷中謹慎抱著一個有足球大,外表雕刻非常精緻花紋,瓶口上還綁著一條黑曜結晶墜子的銀灰色玻璃瓶。
     封靖嵐抱著玻璃瓶站在曦舫學校的天台上,瞭望校外遠處的景色。
     封靖嵐不知瞭望景色多久,直到有一群人開啟通往天台的門扉,之中有六個人懷中抱著掛著不同顏色小瓶子的六個盆栽,站在青年身後。
     「全都到齊了?」封靖嵐轉過身,一臉疲倦的模樣,有些紅腫的眼睛看著眼前一群人。
     「嗯。」殷肅霜輕聲回應。
     「我帶封平瀾回來了。」
     封靖嵐走到蘇麗綰眼前,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銀灰色玻璃瓶轉交給蘇麗綰。
     蘇麗綰小心接過玻璃瓶,緊緊抱在懷中,眼淚又在溢出,滴落在玻璃瓶上。
     「平瀾……」蘇麗綰非常傷心的緊抱著玻璃瓶,不停哭泣。
     與封平瀾非常要好的朋友全都聚集在蘇麗綰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玻璃瓶的花紋雕刻和黑曜結晶。
     「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殷肅霜問封靖嵐。
     「等待吧。」封靖嵐抬頭望天,像是說著天氣很好似的語氣輕聲說,「如果那六妖魔回來這裡,知道一切真相後,必定會來殺了我吧。」
     「你不怕死嗎?」瑟諾臉色有點正經的問。
     「成為滅魔師,都必須有與妖魔戰鬥死亡的覺悟。」封靖嵐將視線移到蘇麗綰懷中的玻璃瓶上,「而且,封平瀾的第二個願望,我基本已經完成了,只等待時間來實現願望。」
     「封平瀾的第二個願望?」歌蜜疑惑的皺起眉頭。
     封靖嵐聳聳肩的回應歌蜜的話,似乎不打算實際回答,「封平瀾的私人物品,我要帶走。」
     葉珥德上前將手上的行李放在封靖嵐的面前,之後退到殷肅霜身旁。
     封靖嵐上前提起封平瀾的行李,突然有個記事簿從行李外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封靖嵐彎下身子撿起記事簿,打開來看,之後隨意翻閱記事簿。
     「這東西,你們交給那群六妖魔吧。真是的,淨都是寫那群妖魔的一切。」封靖嵐把記事簿扔給殷肅霜,「你們怎麼處理封平瀾的學校事?」
     「向學校宣佈他家人要移民國外,休學了。」殷肅霜回答。
     「是嗎?現在幽界正在舉辦著妖魔君主登基儀式,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結束吧。」封靖嵐提起封平瀾的行李,「如果那個叫奎薩爾的羽翼蛇回來的話,在他得知一切的真實後,拜託你們跟他說,我等他來找我,他應該知道要在哪找我。」
     封靖嵐看見有六人抱著盆栽,「那些盆栽,我就不帶走了,很麻煩。」
     說完,封靖嵐便帶著封平瀾的行李,離開學校。
     封靖嵐走到校門口,看見有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在門口等著他。
     「那麼快?」清原謙行將墨鏡拿到鼻樑上,雙眼疑惑的盯著封靖嵐。
     「我說過,我只把封平瀾送回他朋友那裡,順便帶走封平瀾的東西而已。」封靖嵐從外套裡拿出墨鏡戴上,越過清原謙行,前往停車場。
     「你脖子上什麼時候穿著玻璃珠項鏈了?」清原謙行眼睛尖銳的看見封靖嵐脖子戴著不曾帶過的項鏈,「而且還是很罕見的星空玻璃珠。」
     「就幾天前。」封靖嵐淡淡的說,「把我弟火化後,請人拿他一點骨灰來做玻璃珠。」
     「哇啊~最近國外很流行這樣把死去的人留在身邊的方法呢。」清原謙行感慨歎聲,「沒想到你也會這麼做。」
     「啰嗦。」
     兩人沉默的走到停車場,封靖嵐把封平瀾的行李放入後座,打開駕駛座的門,結果被清原謙行一把按住門扉。
     「你給我去坐副座。」清原謙行強硬的對封靖嵐說。
     封靖嵐淺淺淡笑,之後繞過車子一圈,坐在副座上,清原謙行坐在駕駛座開車。
     「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
     「才怪吧!」清原謙行一臉不信,之後有些憤怒的說著,「去找庫庫爾坎和謨涅摩敘涅怎麼可能會平安無事!居然去找那兩位你真的是瘋了!你付了什麼代價?」
     「壽命減少,另一位我曾經幫助過她,她歸還人情給我,不需代價。」
     「你還能活幾年?」
     「如果我弟的那群六妖魔得知真相,恐怕我只能活到那六妖魔找我算賬的時候吧……」封靖嵐就好像說著天氣很好一樣。
     清原謙行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保持沉默。
     「不好意思啊,謙行。」封靖嵐輕聲道歉。
     「嘖!這個時候根本不好耍幽默的時候……」
     「……你還是不要耍幽默了,不小心引爆別人的地雷,怎麼死都不知道……」封靖嵐無言提醒。
     「難得來台灣,去吃一些台灣出名的小吃吧!」清原謙行提議。
     「我還要回去滅魔師據點。」
     「吃完再回去也不遲,我知道哪裡有出名的小吃,陪我吧!」清原謙行不給封靖嵐做主的機會,立刻加快車速行駛奔去。
☆*☆*☆*☆*☆*☆*☆*☆*☆*☆*☆*☆*☆*☆*☆*☆*☆*☆*☆*☆*☆*☆*☆*☆
     封靖嵐離開學校後,海棠他們把盆栽抱回保健室,蘇麗綰非常小心翼翼把骨灰瓶放在辦公桌上。
     「吶,這些瓶子,平瀾說是留給我們的。」柳浥晨看見桌上一堆五顏六色的瓶子,「平瀾說,過了一個星期,我們才可以看瓶子裡的紙條了,對吧?」
     「雖然已經超過平瀾少爺所說的一星期的時間,但是平瀾少爺確實這麼說過。」曇華肯定的回答。
     「要全都開來看看嗎?」海棠拿起掛在他的玫瑰盆栽上的橙色瓶子,對著掛在六個盆栽上的瓶子虎視眈眈。
     「不可以。」蘇麗綰發現海棠的視線,搖頭反對海棠的注意,「平瀾不希望我們擅自開那些紙條。」
     「同意。」伊格爾讚同蘇麗綰的話。
     「嘖!」海棠砸了咂嘴,輕輕拔掉堵在瓶子上的木塞,拿出紙條打開來看。
     海棠看了之後,差點把紙條撕掉,可是忍不住大罵,「靠!封平瀾那小子死了都要玩我是不是!」
     所有人疑惑的互相對望,好奇的走到海棠身邊看紙條,結果他們也忍不住汗顏了。
     『喜歡傲嬌又內心軟弱的海棠~謝謝與你生活的時刻\(≧▽≦)/』
     「……我有點不想看紙條了。」伊凡汗顏,「感覺超丟臉的。」
     「可是,不看的話,會辜負平瀾的心意。」蘇麗綰皺眉。
     「開吧開吧!要丟臉就一起丟臉!」柳浥晨自暴自棄拖所有人同歸於盡,在一堆瓶子裡翻找名字,「班導你們也有呢!」柳浥晨拿起四個透明瓶子交給殷肅霜四人。
     所有人找到寫著自己名字的瓶子後,拔掉木塞拿出紙條打開閱讀。
     知道自己是黃色瓶子的伊凡,打開紙條來看,有些滿意的哼哼說道,「哼哼~這句話我就永遠收下了。」
     『喜歡活潑又愛惡作劇的伊凡~謝謝你第一個成為我的妖魔朋友✧٩(ˊωˋ*)و✧』
     拿著綠色瓶子的伊格爾,他淡淡彎起微笑。
     『喜歡面癱又重友情的伊格爾~謝謝你常常幫助我(*^▽^*) 』
     拿著粉紅色瓶子的蘇麗綰拿出紙條出來看,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喜歡努力又堅強的麗綰~謝謝妳教導我關於召喚師和妖魔的一切v(◦'ωˉ◦)~♡ 』
     宗蜮拿出黑色瓶子裡的紙條,面無表情看著紙條,很無奈的說,「這是感謝話嗎?」
     『喜歡詭異又神秘的宗蜮~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無私協助我ლ(`∀´ლ)』
     柳浥晨拿著白色瓶子,看著手上的紙條,「我也不曉得他是真的在謝謝我,還是在挖苦我……」
     『喜歡豪邁又開放的浥晨班長~謝謝你一直陪我亂來(`・ω・´)ゞ』
     曇華拿起掛在鳶尾花上的淺紫色瓶子,輕輕拔出木塞看紙條,臉上掛在非常柔美的微笑。
     『喜歡漂亮又優雅的曇華~謝謝妳一直照顧我(灬°ω°灬)』
     殷肅霜面無表情的拿出普通的透明瓶子裡的紙條,開出來看,「也知道自己是個惹禍精嗎?」
     『謝謝親~愛~的班導一直以來的照顧啦~不好意思哦~一直給班導找麻煩o( ̄┰ ̄*)ゞ (窝错了)』
     瑟諾也開出紙條看,歎息的可惜說著,「我還挺喜歡你的說……」
     『謝謝瑟諾老師不斷幫我診斷病情~也謝謝老師幫助我在一堆盆栽上施咒語,讓我能把禮物送給大家(*^ω^*)』
     歌蜜晃了晃紙條,對著瑟諾說,「我也蠻喜歡這孩子的,可惜啊……心思到最後還是那群六妖魔。」
     『謝謝性感的歌蜜老師~把妖力還給奎薩爾他們,讓他們獲得自由(づ ̄ ³ ̄)づ』
     葉珥德默默打開紙條,沒表達感想的看著。
     『謝謝葉老師的關照啊~雖然和你沒有什麼來往,但是也受了你不少照顧(๑•̀ω•́๑)』
     所有人看完紙條後,都發現留言後面有個不同可愛的顏文字。
     就算紙條裡的字寫得有些歪歪斜斜,顏文字畫的有些走樣,但是拿到紙條的大家都感受得到封平瀾的句句真誠的感謝,讓他們心中感到非常溫暖,可一想到封平瀾已經不在了,讓他們的心臟受到劇痛的創傷。
     「平瀾那傢伙……他根本早就料到……他活不過一星期的以後……」
     伊凡顫抖著聲音,心裡十分不甘的苦澀感覺佈滿了身為妖魔的他的尊嚴。
     其他人一直看著紙條,時間越久,眼淚開始潰堤的流出來,完全停不下來,保健室除了四位導師之外,就只剩下他們的抽泣聲。
     他們也瞬間明白,為什麼封平瀾一定要他們在一星期後才看信。
     如果讓他們在封平瀾還活著的時候看了信,很難不保證他們沒辦法忍住憤怒圍毆封平瀾。
     因為這些信……根本就是封平瀾的遺言……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成功擊殺了三皇子,接到雪勘皇子得勝的消息,在雪勘皇子麾下的六妖魔各自培育的妖魔軍隊以及七皇子和十皇子麾下的妖魔軍隊一同返回皇宮裡。
     在眾群妖魔來到大廳,皇族妖魔的幾位元老級妖魔也出現在雪勘皇子面前一致跪下,眾群妖魔們也一致跪下,就連站在雪勘皇子身邊的六妖魔也一致跪下,敬仰著雪勘皇子。
     「大家都起身吧。」雪勘皇子平淡的說。
     眾群妖魔一致起身,沒有任何喧嘩的站立,抬頭挺胸的看著雪勘皇子。
     「雪勘十二皇子殿下,等皇宮整頓好之後,就為您舉辦登基儀式。」其中一位元老妖魔站在雪勘皇子面前,低著頭敬畏的對雪勘皇子說道,「讓您即將成為妖魔君主。」
     元老妖魔是很尊敬雪勘皇子,可卻畏懼著雪勘皇子身邊的六妖魔,或者準確來說,是畏懼著奎薩爾。
     「知道了。」雪勘皇子緩緩閉上雙眼,睜開眼睛後盯著倒在地上的三皇子,「七皇兄、十皇兄。」
     「在!」七皇子和十皇子一致上前回應。
     「麻煩你們安葬三皇兄。」雪勘皇子轉頭望向眾群妖魔,「還有力氣的妖魔,就幫忙把三皇兄麾下的戰死手下都火葬了。本皇子累了,先回房休息。」
     「奎薩爾你們也辛苦了,去休息吧。」雪勘皇子轉頭對身邊的六妖魔說道。
     「雪勘皇子,屬下們要處理皇宮一些事,稍後才休息。」奎薩爾微微鞠躬對雪勘皇子說。
     「是嗎?那好吧。你們別太過勞累了,本皇子先去休息。」
     「雪勘皇子,屬下送您回房吧。」
     奎薩爾對冬犽使個眼神,見到冬犽點頭理解後和百嘹他們去處理皇宮的事,奎薩爾便送雪勘皇子回房休息。
     一路上,奎薩爾和雪勘皇子保持沉默,完全沒有任何談話,直到奎薩爾將雪勘皇子送到前幾百年前,雪勘還在皇宮裡的時候一直住宿的房間裡。
     雪勘皇子開啟自幼小時住宿的房門,轉身對著奎薩爾,「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話就去吧。我一個人沒關係,不必理我。」
     「是!皇子您盡早休息吧。」
     雪勘皇子點了點頭,轉過身進入房裡,之後關門去休息了。
     奎薩爾愣在雪勘皇子的房門前,因為他剛剛看見雪勘皇子的眼神表露出寂寞的神情,那個眼神和封平瀾時不時露出的眼睛是一樣的。
     奎薩爾晃了晃腦袋,把腦裡的幻想晃飛出去,伸出手揮動手指尖,奎薩爾腳下的影子隨著奎薩爾手指揮動,影子竄過雪勘皇子的房門縫隙進入房裡,在房裡設下【感應術法】,若是雪勘皇子出了什麼事,奎薩爾會透過進入房裡的影子察覺異狀。
     奎薩爾回到崗位和冬犽他們處理皇宮的事,讓七皇子和十皇子將三皇子安葬好,再將三皇子的戰死的手下給火葬,之後開始修復皇宮的損壞的部分,在處理一些連鎖雜事,直到隔天夜晚才結束。
     奎薩爾他們六個回到百年前,住宿在皇宮裡服侍皇族妖魔專用侍從住宿的房間裡,太過疲累的他們做了簡單的清洗,幾乎沾枕就睡了。
     奎薩爾透過影子感覺到雪勘皇子從昨天三皇子死了之後就在房裡睡覺,完全沒有醒來過的跡象,之後抵不過疲累的襲擊,一閉眼就昏睡了。
     夜晚,六妖魔他們六個做了同個夢,在夢中和那個人相見……
☆*☆*☆*☆*☆*☆*☆*☆*☆*☆*☆*☆*☆*☆*☆*☆*☆*☆*☆*☆*☆*☆*☆*☆
     封平瀾中毒的第七天夜晚……
     在人界的滿天繁星的夜晚,曦舫學校裡有個男人手上抱著另一個男生從校舍裡走出來,身後還有一群人跟著。
     一群人一起走到花園裡,看見花園的花草樹木中,唯有一棵樹盛開著美麗的白與粉色的花朵,有些花朵的花瓣脫離了樹枝飄落地面。
     在保健室的時候,伊凡突然詢問封平瀾要不要去花園透透氣,封平瀾猶豫了一會,之後點頭回應伊凡的話。
     趁在這春季季節的時刻,封靖嵐早已經想帶封平瀾出保健室透透氣很久了,封靖嵐拉過被子披在封平瀾身上,連被子一起把封平瀾抱起來,在伊凡的帶領之下來到花園,封靖嵐打量花園的景色。
     「那棵櫻花樹,平瀾很喜歡和我們一起在樹下聊天玩鬧或是睡覺。」伊凡指著花園中唯一的櫻花樹,「櫻花樹下是平瀾最喜歡的地方。」
     封靖嵐看了看那棵在月光照耀之下,花朵隱隱約約發出淡淡光芒的櫻花樹,夜晚綻放的櫻花不輸給早晨綻放的櫻花,有種虛幻的美。
     封靖嵐小心的先讓自己靠著樹身坐下,再讓封平瀾安穩的躺下自己的懷中,讓他感受春季的暖風。
     封平瀾睜著無光的眼眸,鼻子聞到柔和的櫻花香味,又感覺到暖風微微拂來,很開心的微微勾起笑容。
     一瞬間,很多回憶在封平瀾的腦裡不斷閃過,誤闖洋樓與六妖魔不可思議的相遇,看見世界真實的視線景色,遇到危險的戰鬥,認識新朋友和各種不同的妖魔,和新朋友一起冒險戰鬥,不斷闖禍而引發的鬧劇,每個經過就像走馬燈一樣。
     「我們現在在你喜歡的櫻花樹下,也不能總是讓你悶在保健室不出來透氣,更何況現在是櫻花盛開的好時機,好好享受春季的季節吧。」封靖嵐扯了扯被子,將封平瀾包起來,抱著封平瀾讓他稍微暖和一些。
     殷肅霜、歌蜜、瑟諾和葉珥德站在另一棵樹下監視他們,伊凡、海棠、蘇麗綰和柳浥晨不斷和封平瀾說話,伊格爾和曇華也偶爾會說幾句話,宗蜮偶爾也會插幾句話,但是大部分都是糾正伊凡的話,他們不斷說話,讓封平瀾聽聽他們最近遇到的一些趣事。
     終絃站在另一棵樹下,冷冷的盯著他們,之後環在胸前的手摸到有個東西,低頭一看就看見是封平瀾叫曇華遞給他而被塞入的紙條。
     終絃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打開紙條,看著紙條上的字。
     『麗綰真的很珍視你,對她好一點哦~』終絃看了真想撕掉紙條。
     『雖然不曉得在你眼中麗綰的存在是怎麼樣的,但是不要做出讓你後悔的事』終絃揚了揚眉。
     『雖然我不曉得妖魔到底能活多久,可是人類絕對不可能活過兩百歲,要是發生意外隨時都是有生命危險的時刻,保護好麗綰喲~』這句話深深的揪著終絃的心。
     『雖然很沒誠意,謝謝你的一直以來的照顧啦~(ฅ>ω<*ฅ)』最後還畫了可愛的顏文字。
     終絃轉頭看著蘇麗綰,看著蘇麗綰彎起溫柔的笑容和封平瀾說話,可沒看漏蘇麗綰已經通紅的眼睛。
     一直以來,蘇麗綰一直窩在被子裡想起封平瀾時就會無聲哭泣。
     不管是在哪裡,只要自己獨身一人,就算在上課時間,蘇麗綰也在為封平瀾哭泣。
     終絃看著蘇麗綰掛著溫柔的笑顏,可眼睛卻透露著難過的目光,一直努力安撫封平瀾的不安。
     終絃幻想著,如果換做是蘇麗綰性命逼近死亡的話……結果腦裡立刻蹦出蘇麗綰一動也不動,毫無氣息的倒在地上。
     瞬間,終絃心臟感到很明顯的恐懼,惡寒的恐懼襲上心頭,終絃用力搖頭,揮散腦中幻想,一直看著蘇麗綰,心中不斷溢出複雜的感情。
     終絃轉頭看著封平瀾,初次見到封平瀾時覺得他很煩和愚蠢,可見到封平瀾為了拯救皇族的妖魔而賠上了性命時感到驚訝。
     為了救妖魔而賠上性命的人類,他活了那麼久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遇到。
     想到這,終絃也不禁為封平瀾的勇氣感到尊敬,同時也很感慨。
     人類真是個脆弱的生物……
     封平瀾頭靠著封靖嵐的胸前,無法看見的眼睛很努力的朝著海棠他們望去,時不時緩緩眨眨眼表示自己有在聽。
     過了不久,封平瀾感到極度疲累,身體的不適越來越明顯,封平瀾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吸取他的生命,讓他越來越辛苦又難受。
     「想睡就睡吧!」封靖嵐一手把封平瀾的腦袋按在自己胸膛前,一手輕輕拍打封平瀾背部,輕聲的對封平瀾說,「我會在你身邊的,你的朋友們也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聽見封靖嵐的話,海棠等人立刻安靜的盯著封平瀾,看見封平瀾一臉犯困的模樣。
     封平瀾微微勾起微笑,靠著封靖嵐的胸膛,緩緩閉上眼睛睡眠,在閉眼的瞬間,封平瀾的眼角流出一滴淚,劃過臉頰滴落在被子上。
     好想…見他們……就算是在夢中也好……
     封平瀾在心中祈願著,逐漸的進入夢鄉……
☆*☆*☆*☆*☆*☆*☆*☆*☆*☆*☆*☆*☆*☆*☆*☆*☆*☆*☆*☆*☆*☆*☆*☆
     睜開眼,眼前亮顯一片美麗蒼翠的綠色大草原,美麗的大草原上就只有一棵非常巨大的樹。
     也許現在是春季關係,巨樹和綠色都花紅柳綠,空中飄著的浮雲隨著春風吹過的方向飄動,美麗蒼翠的綠色草原隨著春風吹過,像海浪般的漣漪晃動,景色簡直是世外桃源。
     六個人有些呆愣的站在巨樹下,驚訝的被簡樸的美景吸引了。
     另一個男生,站在草原上離他們一段距離,遠視著六人,直到那六人之中唯一一個桃紅髮的女生發現穿著一身白的他。
     「平瀾?」
     聽見希茉的話,五人立刻朝封平瀾望去,果然看見封平瀾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
     封平瀾對著他們微笑,邁起步伐走到他們面前。
     「嗨~好久不見了~」封平瀾對著他們六個招手。
     「平瀾,你還好嗎?」希茉跑到封平瀾眼前抓住封平瀾的手,發現封平瀾的手非常冰冷,「平瀾,你的手怎麼那麼冰!?」
     「哈哈~我沒事啦希茉~你看看我,我不是很健康嗎?看~」封平瀾掙脫希茉的手,在希茉眼前做了很白癡的各種詭異的健美動作和超人姿勢。
     六妖魔看見封平瀾白癡的各種不同詭異的姿勢,頭上忍不住汗顏,鄙視封平瀾的白癡。
     「這是在做夢嗎?」冬犽抬頭看空中的雲朵。
     「也許是哦~我要睡覺的時候在心裡祈禱說,我想見你們,結果真的見到你們了!」封平瀾不可思議的驚呼說著。
     「然後呢?」百嘹勾起嘲諷冷笑,回問,「你這個背叛者見了我們要幹嘛?讓我們在夢中殺了你嗎?」
     「哈哈……我想和你們說聲,對不起!」封平瀾對著他們九十度彎腰鞠躬,「對不起,我傷害了你們。對不起,總是給你們添了麻煩。對不起,我……」
     「閉嘴!就算你說了一百個對不起彌補不了任何事!」璁瓏朝封平瀾大吼,打斷封平瀾的道歉。
     「收回你的道歉!說到底,我們到頭來都是被你玩弄的玩具!」墨里斯也朝封平瀾怒吼。
     「平瀾,我真的對你感到很失望。」冬犽雖然沒有發怒,但是聲調非常冷漠。
     「想和我們道歉?可以。你去死,我們就原諒你。」百嘹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冷漠的說。
     「平瀾……」希茉左右為難的盯著封平瀾,輕輕抓著封平瀾的衣襬。
     「希茉!」璁瓏朝希茉怒吼一聲。
     希茉驚嚇的縮起脖子,身體害怕的紛紛顫抖,眼眶開始聚集淚珠,但是顫抖的手依然緊緊抓住封平瀾的衣襬。
     「希茉,我沒關係的。」封平瀾忍住心中的疼痛,冰冷的手輕輕握著希茉的手,溫柔的對著希茉說,「妳叫曇華傳達的話,和妳派使魔過來的話,我都已經接受到了,謝謝妳一直相信著我。希茉,真的很謝謝妳。」之後撥開希茉緊抓著衣襬的手。
     「平瀾……」希茉想和封平瀾說幾句話,但是礙於身後有五個地位比她還高的妖魔施壓,讓她說不出話。
     封平瀾轉頭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奎薩爾,奎薩爾面無表情的盯著封平瀾。
     封平瀾走到奎薩爾面前,一直對著奎薩爾傻笑。
     「嘿嘿嘿~終於見到你了,奎薩爾。」
     奎薩爾沒說話,一直冷漠的盯著封平瀾。
     「啊!對了!恭喜你們成功打敗三皇子,讓雪勘皇子成為王了!」封平瀾一手騷了騷腦袋,祝賀他們。
     「你們要好好的和雪勘皇子一起喲!不要再分開了哦!」
     「雪勘皇子……」
     「閉嘴人類。你無權直稱我們主子的名字。」奎薩爾冷著臉孔瞪著封平瀾,冰冷的打斷封平瀾的話,「從我的眼前消失。」
     封平瀾僵住臉上的傻笑,心中一直隱忍的一切委屈、絕望、恐懼的疼痛瞬間爆裂出來,摧心剖肝又寂寞以及被拋棄的絕望的感情洶湧的佈滿封平瀾的一切感情,眼淚非常迅速的聚集起來,溢出眼眶,瞬間淚流滿面。
     封平瀾趕緊地下頭,雙手胡亂擦掉眼淚,可是眼淚卻越流越狠,完全停不下來。
     就連叫我的名字…也不願意了嗎……
     封平瀾感到眼前一陣眩暈,看著奎薩爾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之後逐漸被黑暗遮屏了視線。
     封平瀾瞬間感到體力非常迅速的消盡,之後體力不支的倒在奎薩爾面前,同時也感覺到身體正在逐漸消失。
     「平瀾!」希茉想上前扶起封平瀾,卻被百嘹一把抓住手臂。
     六妖魔以為封平瀾只是被奎薩爾的冷聲冷語受到打擊才倒下的,可一看見封平瀾瞬間變蒼白的臉色,又看見封平瀾的身體發著淡淡的白光,化成光粒子消失著。
     六妖魔驚愕的看著封平瀾化成光粒子,像螢火蟲一樣的消散,太過突如其來情況讓他們完全反應不來。
     時間…到了嗎……
     封平瀾咬緊牙關的撐起身體,看不見的雙眼憑著記憶中奎薩爾的所在,腳步不穩的搖搖晃晃走到奎薩爾面前。
     奎薩爾看見封平瀾化成光粒子還在驚愕中,瞪大眼睛的看著封平瀾一步又一步的接近他。
     封平瀾伸出一隻手,像是盲人摸索一樣想要觸碰到奎薩爾,結果因為腳步一個踉蹌,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封平瀾似乎認出是誰,蒼白的臉孔彎起開心的笑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奎薩爾沒躲開的就這麼讓封平瀾跌入他懷中,在和封平瀾肢體觸碰瞬間,驚覺到封平瀾的身體冷得不該是人類該有的低溫,奎薩爾詫異的瞪大眼睛瞪著懷中的封平瀾。
     奎薩爾沒有回抱著封平瀾,任封平瀾抓住他的衣服努力站穩腳步,封平瀾抬起頭,完全沒有擦乾的眼淚的臉上對著奎薩爾,毫無靈魂的眼眸很努力的想要凝視奎薩爾的面孔。
     眼睛看不見了!?怎麼回事?剛剛他還好端端的!
     奎薩爾錯愕的直視封平瀾眼睛,發現封平瀾失明了。
     「對不起……傷害…了…你們……」封平瀾斷斷續續的在奎薩爾懷中,不斷喘氣的非常艱難說話。
     「我…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我真的…很…開心……很高興…和…你們……相遇……」
     「我不…曾後悔……認識…你們……」
     「謝謝…你們……讓我的人生…畫上…了許多……和奎薩爾…那美麗……的羽翼…一樣的……彩色……」
     「真…的……很謝謝…你們……」
     封平瀾氣喘的奮力站穩腳步,鬆開緊抓著奎薩爾衣服的雙手,搖搖晃晃的站在奎薩爾面前。
     封平瀾每一劇烈晃動身體一下,化成光粒子的身體更是極速消散。
     六妖魔看著封平瀾還沒擦乾的淚痕臉孔,臉上的痛苦、悲傷以及絕望的摧殘表情讓人看了心臟刺刺陣痛。
     「哈哈……如果可以…來世……我也想要…有個…和奎薩爾……一樣…漂亮的…羽翼呢……」
     說完,封平瀾體力不支雙膝跪在奎薩爾面前,封平瀾臉上表現出一絲祥和與溫柔的神情,上身往側邊倒下,可上身還沒倒在草原上,封平瀾已經化成光粒子,在六妖魔驚愕的視線下消失了。
     「平瀾——————————————」
     希茉恐懼的淒厲嘶喊,狂風隨著希茉的嘶喊狂捲襲來,把封平瀾化成的光粒子吹到天空邊際。
☆*☆*☆*☆*☆*☆*☆*☆*☆*☆*☆*☆*☆*☆*☆*☆*☆*☆*☆*☆*☆*☆*☆*☆

     在曦舫學校的花園櫻花樹下……
     一群人坐在櫻花樹下,安靜的抬頭仰望夜櫻飄落,欣賞這美麗的景色。
     封靖嵐也抬頭仰望櫻花,但是微長的劉海遮住封靖嵐的眼睛,看不見封靖嵐的表情。
     安靜一陣子,封靖嵐一手抱著封平瀾,一手拿出手機,熟悉的在手機上點擊著,之後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聽見封靖嵐的聲,所有人一致轉頭看著封靖嵐,卻看見封靖嵐在打電話,「謙行,不用製作【弒魔毒】的解藥了。」
     「嗯。抱歉,麻煩你了。謝謝你,謙行。」封靖嵐短短說了幾句,之後掛掉手機了。
     「封靖嵐,你說不必製作解藥是什麼意思!」海棠憤怒大吼。
     封靖嵐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封平瀾的身體,把封平瀾的腦袋抵在他下巴。
     「封靖嵐!!!」海棠憤怒的要上前揍封靖嵐,結果被曇華從身後一把抱住,「曇華?」
     曇華抱住海棠阻止海棠的行動,曇華把頭埋在海棠的肩膀上,緊緊抱住海棠的身體正在紛紛顫抖。
     「曇華,妳怎麼了?妳哭了嗎?」海棠察覺到曇華的顫抖,感覺到肩膀一陣潮濕。
     「伊凡?」伊格爾疑惑的看著緊緊抱著自己手臂的伊凡,還感覺到伊凡的身體也不停顫抖著。
     「你要怎麼做?封靖嵐。」殷肅霜走到封靖嵐眼前,問。
     封靖嵐一抬起頭,所有人就看見封靖嵐面無表情的流著淚,封靖嵐伸出一只手撫上封平瀾安祥笑顏的臉頰,拇指輕輕磨蹭封平瀾的眼皮。
     「一路走好,平瀾。」封靖嵐輕聲對著封平瀾說,輕柔的聲像是一個哥哥寵愛弟弟的聲調。
     聽見封靖嵐的話,海棠、伊格爾、柳浥晨、蘇麗綰同時愣住,錯愕的盯著封平瀾的臉,也許因為封平瀾滿臉已經紋上劇毒的紋痕,才沒能看清楚封平瀾嘴角流出渾濁的黑色液體。
     「平瀾……」蘇麗綰的眼淚洶湧溢出,也許她早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才沒有失控的大哭出來,只蹲在地上縮著身體細聲哭泣。
     終絃走到蘇麗綰身邊,輕輕抱著蘇麗綰的身體,讓她靠著他哭泣。
     蘇麗綰有些訝異終絃的動作,不管之後終絃會不會責備她,她緊緊抱住終絃,在他懷裡大聲哭喊,釋放心中一直無法解放的難過。
     身為妖魔的曇華和伊凡在封平瀾失去氣息時就已經接受事實了,同時很畏懼著身為人類的契約者也會在有一天離他們而去。
     柳浥晨雖然沒有失控大哭,但是她也承受不住封平瀾突然的離開,蹲在地上無聲哭泣,葉珥德走到柳浥晨身邊蹲下,不停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她。
     歌蜜和瑟諾一臉平淡的老神在在站在樹下,劉海遮住他們的眼睛,完全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兩人像是沒發現什麼事一樣望著月亮。
     「你要帶走封平瀾,還是要將他交給我們處理?」殷肅霜不帶著一絲感情,問著封靖嵐。
     「……我還有件事必須要做,所以我要帶走他。」封靖嵐無神的淡淡回應殷肅霜的話,「【弒魔毒】已經感染封平瀾全身了,不能埋葬他,否則毒素會在尸體腐爛的時候向外污染土地。」
     「要怎麼做?」
     「……要火葬他。」封靖嵐抱起封平瀾站了起來,對著他們說,「我將他火葬後,會把他的骨灰送到你們這,之後你們要將他骨灰灑在哪裡或是擺在哪裡,都隨你們。」
     「你不帶著嗎?」
     「……礙事。」
     封靖嵐沒擦乾臉上的淚跡,抱起封平瀾站起身,打算就這麼離開曦舫學校。
     封平瀾綁著黑曜結晶墜鏈的手從被子後方無力垂落,有個紙條從封平瀾手中掉落出來。
     「封靖嵐,有東西從封平瀾手中掉了出來。」殷肅霜出聲提醒。
     封靖嵐回頭,看見地上有張紙條,轉身蹲下身子,讓封平瀾坐在自己腿上後撿起紙條,看見紙條上寫了短短幾個字,歪歪斜斜的字體讓封靖嵐眼睛一陣暖意湧上。
     『靖嵐哥,謝謝你』
     封靖嵐知道,這六個字是在封平瀾失明的時候寫的,不然不會把他的名字分開寫成「立青山風」,雖然很可笑,但是封靖嵐實在笑不出來,反而一臉要哭不哭的,眼淚也忍不住溢出來,再次抱起封平瀾。
     對不起,沒能為你做些什麼。
     封靖嵐在心裡對封平瀾說,抱著封平瀾離開曦舫學校。
     從一開始悶聲不響的宗蜮看著封靖嵐帶著封平瀾離開,收回視線,把視線移到櫻花樹下。
     因為家族有著和人類與妖魔不同的特異能力的宗蜮,看見櫻花樹下有個身形透明的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生,一臉悲傷的盯著他們。
     似乎察覺到宗蜮的視線,男生帶著非常悲傷的表情,強顏歡笑的朝宗蜮揮了揮手,之後身影化成一隻透明的銀灰色蝴蝶,朝著月亮飛去,之後消失不見。
     再見了,封平瀾……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1) 人氣()

     回到幽界的第六天……
     幽界的戰鬥持續了兩天,戰鬥快接近尾聲了。
     黑色大皇宮已經破爛不堪,大皇宮四處像個被大炮轟炸出來的大洞,濃濃黑煙不斷從大皇宮冒出,沒有最初的金碧輝煌。
     大皇宮最裡面的大廳裡,有一大群妖魔聚集一塊,在大群妖魔包圍的中央有七個妖魔被一群妖魔抓住四肢壓在背後,無法掙脫的被壓制著。
     「幹的不錯嘛,雪勘。」一名滿身是傷的皇族妖魔站在前頭居高臨下的瞪著被壓制的雪勘皇子,「你們妖力明明被封印了大半,居然還能把我的軍團殺了八成。」
     「呵呵,是三皇兄您的手下太弱了。」雪勘皇子疲憊不堪的喘氣,不輸氣勢的嘲諷三皇子,「光靠我帶著六個被列為棄民地位的六妖魔,就能把三皇兄你的那群列為世家的手下殺得慌,世家的妖魔也沒什麼實力嘛。」
     「但是你已經沒戲唱了,如果你不讓七皇弟和十皇弟撤軍離開皇宮,說不定倒在地上的會是我。」三皇子冷笑著,「為了不讓無辜者被我們牽連無謂的兄弟戰爭,所以只讓他們幫你削弱我的軍團勢力,再讓你們七個闖入直衝到達這裡,之後就讓他們離開皇宮。你還太心軟了,雪勘。」
     「是呢……我沒辦法像三皇兄你一樣,把手下當棋子呢……」雪勘皇子斂下眼眉,之後眼神銳利的瞪著三皇子,「但是我不後悔。」
     「算了,反正你們早已沒勝算,我也沒必要忌憚你們。」三皇子從袖子裡拿出七支裝著米白色液體的針筒,彎起冰冷的笑容,「話說奎薩爾,你的身體感到怎麼樣了?」
     「什麼?」被一大群妖魔壓在身後無法反擊的奎薩爾,皺眉疑惑的瞪著三皇子。
     「聽說你中毒了呢~據說中了我手中這毒藥的劇毒。」三皇子晃了晃手中的七支針筒,「中了這毒還能活到現在還真不簡單,要是你沒中毒的話,我真的會很麻煩。」
     「什麼?奎薩爾,你中毒了嗎?」雪勘皇子錯愕的瞪著奎薩爾。
     「不…我……」奎薩爾一頭霧水的想要反駁。
     「聽說他中了【弒魔毒】呢~」三皇子冷哼一聲。
     「【弒魔毒】!這不是……奎薩爾,你為什麼沒說!」雪勘皇子驚慌的大吼,冬犽他們也錯愕的瞪著奎薩爾。
     「不是!皇子,屬下……」奎薩爾有些驚慌想要反駁,可是一頭霧水的他不知該怎麼回應。
     「聽說他最初只是輕微中了【弒魔毒】,是在把你從滅魔師據點強硬救出來才中毒的。」三皇子把玩著手上的針筒。
     「從我在滅魔師據點救出來的時候,不就已經有六天了。」雪勘皇子計算著時間,憤怒又愧疚的對奎薩爾吼道,「奎薩爾,為什麼你中毒了卻沒說!!!」
     「屬下……」奎薩爾依然一頭霧水,仔細感受自身的感覺,除了身體四處都是劇痛之外,並沒有中毒的感覺。
     「雪勘,你別那麼難過嘛~」三皇子拔掉針筒的針蓋,「你們現在就能親身感受【弒魔毒】的滋味。至於奎薩爾你,雖然中了輕微的毒,預防萬一還是再給你打一針。」
     說完,三皇子將針筒擲出,在雪勘皇子和奎薩爾他們身上扎了一支針,針筒裡的液體瞬間流入他們體內。
     「放開他們吧。」三皇子揮了揮手,對壓在雪勘皇子他們身上的妖魔群下令,「他們毫無勝算了。」
     聽令後,妖魔群立刻離開雪勘皇子他們身上。
     獲得自由的雪勘皇子立刻爬起來跑到奎薩爾身邊,到處不斷胡亂在奎薩爾身上摸索,冬犽他們也聚集到奎薩爾身邊。
     「皇子,屬下沒事。」奎薩爾抓住雪勘皇子胡亂摸索的手。
     「中了【弒魔毒】你還說沒事!」雪勘皇子氣急敗壞的喊道。
     「屬下……」
     奎薩爾似乎想說什麼,豁然感覺到體內溢出大量的妖力,疲累大半減少,體力也恢復了大半。
     雪勘皇子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況,瞪大眼睛的看著奎薩爾,再看了看冬犽他們。
     冬犽他們也很驚訝的瞪大眼睛,非常錯愕的互望對方。
     「毒性開始發作了嗎?」三皇子發現他們的異樣,誤以為毒性發作。
     奎薩爾立刻回過神,用眼神暗示雪勘皇子和其他人。
     與彼此的默契,其他人瞬間理解奎薩爾眼神含義,立刻準備動作。
     奎薩爾身體有些踉蹌站起,搖搖晃晃的站立面對著三皇子。
     「毒性蔓延全身了吧?」三皇子不以為然的猜測。
     奎薩爾面無表情的盯著三皇子,忽然間,美麗的紫眸瞬間變殷紅,面無表情的神色彎起冷笑,讓三皇子和在場世家的妖魔們感到一陣驚悚的惡寒。
     奎薩爾一揮手,大量暴雷從天而降,瞬間把四周的妖魔們全滅了。
     三皇子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感到錯愕,他立刻僵住身體不敢亂動,因為有一把長劍抵著他脖子,另外五個妖魔包圍在他四處。
     「形勢逆轉了,三皇子。」極度寒冷的聲調在三皇子面前響起。
     「為什麼……」三皇子不可置信的瞪著奎薩爾。
     「三皇兄,你確定你給我們注射的針劑,真的是毒藥嗎?」雪勘皇子揚起眼眉問。
     「難道不是嗎?!」
     「與其說是毒藥,倒不如說是解藥。」冬犽拍了拍自己身體的灰塵,「我們被封印的妖力全恢復了。」
     「什麼!」三皇子錯愕。
     「我也順便澄清一下,我根本沒中毒。」奎薩爾接著說。
     「不可能!封靖嵐告訴我你為了救出雪勘中了毒!而且【弒魔毒】也是封靖嵐給我的!」三皇子無法接受的喊道。
     奎薩爾握緊長劍,劃傷了三皇子的脖子,眼睛殷紅的瞪著三皇子,「你說封靖嵐!原來你和滅魔師聯手來追殺我們!」
     「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殺了雪勘!所以利用滅魔師來擊潰你們!」三皇子不顧流出血的脖子,憤怒的朝奎薩爾大吼。
     「三皇子,那你要不要聯繫一下那個封靖嵐,問清楚到底是誰才是被利用的一方。」
     百嘹從三皇子身上搜到一支手機,開啟通訊錄,發現封靖嵐的名字。
     百嘹點擊封靖嵐的名字,之後撥打過去,開啟擴音器足讓在場所有人聽得見。
     手機響了很久,正以為封靖嵐不再接電話時,電話就被人接通了。
     『喂?』一聲慵懶的聲調傳來。
     「封靖嵐——————」三皇子憤怒的朝著聲筒吼道。
     『嘶——鴆慈三皇子殿下,我記得您現在還在和雪勘十二皇子對戰吧?為何還有時間打電話來找我?還有為何您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震怒?』似乎被三皇子的怒吼震到耳鳴,封靖嵐發出難受的哼聲。
     「你居然騙了我!!!!!」三皇子依然憤怒破表的怒吼。
     墨里斯上前抓住三皇子,以免他撲上百嘹把手機奪走捏爆。
     『我騙了您什麼?』
     「你騙了我說奎薩爾中了【弒魔毒】!還騙了我說你給我的毒藥是【弒魔毒】!!!」
     『欸?那隻羽翼蛇沒中毒嗎?怪了,我明明有將抹上【弒魔毒】的劍丟過去刺中他啊。還是有人為了救他犧牲了吧?』封靖嵐一聲遲疑不定的說,『至於那個【弒魔毒】,我確實有轉交給您的部下哦~黑紫色液體的【弒魔毒】。』
     「黑紫色?不是米白色嗎?!」
     『您拿到的是米白色的?那個是解除十二皇子和他六名妖魔手下被封印大半妖力的解藥哦。』
     「什……」三皇子除了錯愕還是錯愕,之後察覺到雪勘皇子進攻皇宮時,總是破解了他的埋伏陷阱,「封靖嵐,昨天是不是你派出使役告訴雪勘,我在皇宮裡埋伏他的消息!」
     『三皇子,非常抱歉。我現在有急事要處理,來世有緣再聊吧!祝您武運興隆,永別了。』
     「永別?封靖嵐——————」聽見封靖嵐的道別,三皇子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封靖嵐知曉之後再也見不到三皇子,所以才用【永別】向三皇子道別,所以三皇子也知曉自己被耍了。
     『喀!嗶……』手機被掛斷了。
     「那時候告訴我們有埋伏陷阱的使役,是那個滅魔師的?」百嘹聽見三皇子與封靖嵐的對話時愣住了,最先回神的問。
     「不知道。」璁瓏攤開雙手。
     「先別廢話!皇子,這傢伙要怎麼處治?」墨里斯壓制著三皇子,拖到雪勘皇子面前。
     雪勘皇子盯著三皇子十幾秒,抽出一把劍走到三皇子面前,奎薩爾收起劍,退到雪勘皇子身邊。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三皇兄。」
     「呵呵……這次我真的輸了,沒想到會輸在只有六個棄民手下的你。」知曉自己沒有勝算,三皇子彎起自嘲的表情,冷眼盯著雪勘皇子,「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敗在你手上?就只有六個忠實手下的你,我總是會輸給你……」
     「你仔細想想,這百年以來,對你忠心耿耿的妖魔,究竟有多少?」雪勘皇子問。
     「……」
     「你會敗在我的手上,是因為沒有一個肯為你付出一切的忠誠妖魔。」
     「有!我身邊的妖魔都是肯為我而付出!他們都是為我而存在的!!!」三皇子不甘大吼。
     「那他們是自願為你而付出嗎?」
     「是!」
     「啪!」一聲巨響的巴掌聲響起,迴蕩著寬闊的大廳空間。
     三皇子臉上一片通紅,頭偏過一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最好他們是自願為你付出一切!是你總是用他們的性命或是他們最重視的妖魔的性命來威脅他們來服從你的命令!若是他們一旦違抗你的命令就殺了他們或是毀了他們重視的存在!」雪勘皇子面目憤怒猙獰的瞪著三皇子,朝著他怒吼,「你束縛他們的一切,你只是把他們當做是你的棋子,毫無用處的時候就丟棄掉放他們在人界自身自滅!要不然就是你親手殺了他們!像你這樣野心狂大的皇子,他們想要保命或是要保護最重視的妖魔,除了能盡一切服從你之外,他們還能違抗你嗎!?把手下當做棋子般的存在,這就是你永遠戰勝不了我的原因!」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像你一樣,能讓妖魔付出一切忠誠你……」三皇子斂下眼眉,盯著地面。
     「我從來沒把奎薩爾他們當做是我的手下,他們是我的朋友,更親切的說法是我的家人。」雪勘皇子轉身望著身旁的奎薩爾,再看了看圍在他身邊的五名妖魔,「自從我在你身邊感覺到你對我散發的殺氣,我就知道你開始要企圖殺我了。要不是奎薩爾及時發現帶我逃出皇宮,百嘹他們一路上不斷的保護著我,否則我還真的會死在你手上。」
     「把棄民當做是家人,可是毀了你皇族身份。」
     「總比被自己曾經最尊敬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宰殺來得更好吧。」雪勘皇子閉上眼睛,轉過身對著三皇子,睜開眼睛後,雪勘皇子的神情透露了難過又悲傷的面容,眼睛被淚水聚集閃著流光,「當初,我是真的很尊敬,很崇拜鴆慈哥。如果當初鴆慈哥您對我好一些,不管是榮耀,還是皇位,我絕對會雙手奉上。我一直想為鴆慈哥您付出一切,期望能為您做些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為我付出的話,」三皇子輕輕說出一句話,突然間掙脫了墨里斯的壓制,抽出一把匕首,望雪勘皇子飛撲過去,「那你就給我去死——————」
     雪勘皇子頓時愣住,盯著三皇子滿臉猙獰妒忌的神情,他頓時明白,為什麼三皇子那麼想殺他了。
     一道有力的手一把抓住雪勘皇子的手臂,把他往後拉,雪勘皇子感覺到自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之後那隻手輕柔的捂著他的雙眼,讓他眼前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見。
     雙眼一片黑暗,同時感覺到空中散發出不同妖力的震蕩,耳朵也在同時聽見不同的破空聲響,之後感覺到溫熱又粘稠的液體濺到雪勘皇子身上,雪勘皇子立刻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一個重物壓在雪勘皇子的肩膀上,似乎很勉強的努力站穩腳步。
     「如果當初…咳咳……那時候對你好的話……呼…呼…說不定…現在…我們是很要好的……哈…哈…呼……兄弟……呢……」
     三皇子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的在雪勘皇子耳邊說話,之後肩膀上的重物消失了,「咚」的一聲,有東西倒下的聲響。
     奎薩爾要移開捂住雪勘皇子雙眼的手,在要移開的一刻,他的手被雪勘皇子緊緊抓住。
     「皇子?」奎薩爾抽不出手,疑惑的低頭盯著被自己抓入懷中的雪勘皇子。
     「對不起,奎薩爾。」雪勘皇子聲音脆弱的顫抖,緊緊抓住奎薩爾的手腕和手背,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顫抖著身體,很明顯的哀求著,「讓我暫時維持這個姿勢一會,一下子就好…就一下下……拜託……」
     奎薩爾感覺到手掌傳來濕熱的感覺,隨著雪勘皇子的臉頰滑落,無數的晶瑩剔透無色的滴珠滑落下巴,滴落地面,瞬間乾化。
     「……皇子,失禮了。」
     奎薩爾鬆開手中的長劍,長劍墜落瞬間融入影子裡,奎薩爾將雪勘皇子反轉過身,一把將雪勘皇子擁入懷中,一手緊緊摟住雪勘皇子的背部,另一手輕輕撫摸雪勘皇子的頭髮,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來安慰懷中年紀最小的皇子。
     雪勘皇子雙手環過奎薩爾的腰部緊緊環著,細微的抽泣聲從奎薩爾的懷中傳出。
     冬犽他們靜靜的待在雪勘皇子身邊,給予無聲的陪伴。
☆*☆*☆*☆*☆*☆*☆*☆*☆*☆*☆*☆*☆*☆*☆*☆*☆*☆*☆*☆*☆*☆*☆*☆
     封平瀾中毒的第六天……
     封靖嵐掛斷了三皇子的電話,靜靜的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一陣子,肯定了一件事後便張開眼睛,環視眼前一動也不動的一群人。
     「不好意思哦~」封靖嵐對著眼前一群人慵懶的陪笑,「因為是和三皇子通話,讓他聽見你們的聲音恐怕會壞了事,所以對你們使用【束縛術法】。」一揮手,解除了術法,釋放他們自由。
     「靠!你……」海棠開始發飆。
     「你大可以和我們說。」殷肅霜面無表情抓住發飆的海棠。
     「可是你手上那隻不會乖乖配合。」封靖嵐拿著手機指著被殷肅霜抓住的海棠。
     「剛剛的通話,你也聽見了吧?」封靖嵐轉頭看向身旁躺在病床上的人,「就在剛剛我接到消息,三皇子被十二皇子的六妖魔擊殺,獲得了勝利。」
     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人,滿臉被紋上詭異的黑色樹枝與閃電狀的紋痕,被紋上詭異的黑色紋印的眼皮陣陣抖動著,然後費力的睜開眼睛,毫無光澤的黑眸望向封靖嵐的方向幾秒,就立刻閉上眼睛,死白的臉非常疲倦的模樣。
     「他們沒事。」封靖嵐握著封平瀾極度冰冷的手,讓封平瀾降低一些不安,「雖然受了傷,但是不嚴重。」
     封靖嵐看見封平瀾細小鬆口氣的動作,雖然不曉得封平瀾還想知道些什麼,但是封靖嵐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好讓封平瀾安心些。
     今日是封平瀾中毒的第六天,封平瀾已經失明了,加上他的體力已經枯竭,體溫急速下降變得非常冰冷,也無法自由活動,現在只能躺在床上一整天都在半活不死的狀態。
     封靖嵐從昨晚就一直坐在封平瀾床邊,除了時不時出外打電話之外,幾乎每一刻都在封平瀾身旁。
     從昨天休息時間就留在保健室沒離開的海棠等人都一直守在封平瀾身邊,時不時和封平瀾說說話,和他說一些前幾天在影校的事。
     可每次說不到幾句,封平瀾就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著了,太過突然的睡眠嚇得其他人誤以為封平瀾死了,伸手探了探封平瀾的鼻息才確定封平瀾還活著。
     就連半夜睡覺,海棠等人真的很不放心,睡覺的每隔一小時就起來探了探封平瀾的氣息,確定封平瀾還活著才安心,可安心不到一陣子又很擔心,所以每次都過了一小時反復起身確定封平瀾的氣息。
     幽界的戰鬥結束,十二皇子獲得勝利,過不久便即將成為妖魔君主,十二皇子麾下的六妖魔將會成為妖魔君主的隨身侍從,永恆忠誠於妖魔君主。
     可封平瀾呢?
     封平瀾卻即將獨自面臨死亡的到來……
TBC


文章標籤

yongrainb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