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瀾中毒的第五天……
     一大清早,一大群人圍在封平瀾身邊,個個臉色很難看的盯著封平瀾,封平瀾坐在床上靠著枕頭垂著頭,完全看不見他的模樣。
     他們沒想到一大清早起身,見到封平瀾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他們發現封平瀾的動作,讓他們個個臉色露出已經無法形容的難看了。
     「平瀾,你沒事吧?」蘇麗綰坐在床沿,擔憂的問。
     封平瀾緩緩抬起頭,靠著耳朵的聽力朝著聲音的方向轉頭望去,詭異的黑色毒素染上封平瀾的臉頰上了,眼神渙散的眼眸盯著蘇麗綰,封平瀾緩緩勾起笑容,對著蘇麗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可封平瀾卻不知道,蘇麗綰是坐在床沿與他面對面,可封平瀾把頭完全轉向肩膀處,對著柳浥晨搖頭。
     「麗綰在你面前,你旁邊是我。」柳浥晨毫不客氣的戳穿封平瀾的動作,「你不要總是對我們搖頭代表沒事!你就不能依賴我們一些嗎?!」
     封平瀾身子一僵,眼睛所看見的視線非常模糊,雖然說不是完全看不見,但是卻看不清楚自己朋友的樣貌,就像是得了重度近視,看見的風景像是脫色的模糊色彩,就連看著人臉像個無面鬼一樣看不清樣貌。
     封平瀾為了逃避其他人的目光,只好低下頭不面對他們。
     一大早,封靖嵐從昨晚就坐在椅子上睡眠,一向淺眠的他聽見輕聲的碰擊,睜眼一看就看見封平瀾開始掙扎著自己身體要起來。
     封靖嵐立刻站起身走到封平瀾身邊,才伸出手抓住封平瀾的手臂時,封平瀾像是受到驚嚇般的掙脫封靖嵐的手。
     封靖嵐皺眉看著封平瀾,發現封平瀾的臉上已經紋上黑色毒素紋痕了。
     其他人似乎被封平瀾的掙扎動作引起床的搖晃聲吵醒,一起來就看見封平瀾一臉恐懼的縮在床頭提防四周。
     封靖嵐發現封平瀾的眼睛已經沒有目光的光澤和視線對焦的感覺,封靖嵐伸出手在封平瀾眼前揮了揮,封平瀾似乎看見有東西在他眼前晃,完全把眼睛瞇起一條幾乎就連小螞蟻都很困難竄入的縫隙企圖看清,這樣的動作擺明了完全看不清封靖嵐的手就在他眼前揮來揮去,誤以為是什麼不明物體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所以才一臉恐懼的縮在床頭。
     封靖嵐抓住封平瀾的臉,封平瀾恐懼的不斷揮動已經無力的雙手要掙脫。
     「封平瀾,是我。」受不了封平瀾胡亂掙扎,封靖嵐出聲提醒。
     封平瀾聽見熟悉的聲音,便停下掙扎,呆愣的眼神恐慌不安的盯著封靖嵐的方向,因為掙扎的關係導致他不斷喘氣。
     封靖嵐捧起封平瀾的臉,仔細盯著封平瀾的眼睛,果不其然發現封平瀾的視線沒有焦距。
     接到曇華的使役傳達的消息而趕來的殷肅霜帶著瑟諾一起來到,瑟諾檢查封平瀾的眼睛,結果瑟諾表示是視力受損,開始失明了。
     雖然封靖嵐昨天說過,封平瀾大概兩天後會失明,沒想到過了一天就已經處於半失明狀態。
     為了不想讓其他人過度關心,所以封平瀾才低著頭一直躲避其他人的視線,可他不知道他這動作在其他人眼裡是心靈受創。
     其實封平瀾真的是心靈受創,身體開始無法自由活動了,喉嚨啞了,現在又加上快失明了,現在快成為廢人的他幾乎不知道有什麼可活下的理由,現在封平瀾覺得可唯一慶幸的事,他知道他時間不多了。
     可是,封平瀾非常擔心幽界的狀況,讓他不想就這麼離去。
     「你們去上課吧。」
     殷肅霜對其他人說,其他人似乎不想去上課要留下,殷肅霜無視他們的抵抗,把他們全轟出保健室。
     現在也只留下曇華和終絃看著封平瀾,曇華坐在封平瀾身邊,臉色非常擔憂的看著封平瀾。
     「平瀾少爺,您還好嗎?」
     聽見曇華的話,封平瀾強顏歡笑的勾起笑容,他連搖頭的勇氣都沒了,一臉要哭不哭的微笑著。
     似乎真的無法按耐心中的恐懼與悲傷,封平瀾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劃過已經被毒素紋上紋痕的臉頰。
     封平瀾卷縮著身子,雙手捂著眼睛,身體忐忑不安的顫抖,無法哭出聲的聲音就這麼無聲哭泣,就只有鼻子發出的抽泣聲。
     「平瀾少爺……」曇華見封平瀾哭了感到驚慌,想了想還是讓封平瀾哭出來比較舒服些。
     封平瀾感覺到有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輕輕摟住他的脖子,將他腦袋靠在一個凹處,剛剛摟住他脖子的手臂正輕拍著封平瀾的背部。
     雖然現在視線很模糊,完全看不清一切,但是封平瀾知道,是封靖嵐借出肩膀給封平瀾靠著,讓他哭泣。
     封平瀾曾經討厭過封靖嵐,因為封靖嵐拋棄了他,利用了他來傷害身邊的重要的人,傷害了奎薩爾他們,破壞了他們之間的羈絆。
     現在封平瀾真的需要一個安心的依靠,以前總是依靠在奎薩爾他們,可他們已經離開他了。
     現在封平瀾只能依靠的,就只有封靖嵐,就算封靖嵐曾經利用了他,可是封平瀾真的只能依靠封靖嵐了。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得到親人的依靠。
     封平瀾緊緊抓著封靖嵐的衣角,頭埋在封靖嵐的肩膀,無聲哭泣抽泣著。
     封靖嵐坐在床邊另一邊,讓封平瀾靠在他肩膀哭泣,安撫的拍打封平瀾的背部。
     不用一會,封平瀾已經睡昏過去了,他身體本來就虛弱到無法動彈了,更別說讓他大哭一場。
     封靖嵐輕輕摟住封平瀾的身子,扶著他的脖子讓他躺在床上安睡,安靜盯著封平瀾一陣子,拿出手機,對著曇華說一句後便走出保健室,「看好他。」
     封靖嵐離開保健室,經過校舍上了天台,在手機裡的通訊錄尋找聯繫人名字,之後撥打過去。
     『靖嵐?』手機裡的人出聲。
     「謙行,有做出解藥了嗎?」
     『先生,材料我才昨天收到啊……』清原謙行汗顏。
     「應該說材料我是在前天大半夜運送給你的。」封靖嵐糾正,「一天時間,也有個頭緒了吧?」
     『要不是看你是我的朋友份上,我真的會被你逼瘋……』清原謙行有些抓狂無奈的說,『還沒有,很難做出來。』
     「……快點。」封靖嵐有些哀求的說。
     『我也想快,可是真的沒辦法。』清原謙行苦惱的回答,『你弟怎麼樣了?』
     「快瞎了……」
     『毒染到眼睛去了?』
     「還沒,但是差不多了。」封靖嵐吐氣,「臉已經染上了。」
     『靖嵐,我真的不想騙你。我真的沒有保握,我真的不曉得能不能做出解藥。』清原謙行疲憊的說道,之後快崩潰的喊道,『我光是看到【弒魔毒】的材料我都快哭了,你們滅魔師是怎麼得到四凶之中的【窮奇】和【混沌】的血啊!如果要做解藥,好歹也要【鳳凰】的血啊!只要有【鳳凰】的一滴血就可以解除【弒魔毒】了!不但能救你弟,還能讓你弟長生不老,永恆不死了!況且你弟能活到第五天已經是神跡了!換做是普普通通的人類,不用三天就回天乏術了!』
     「據說那是初代元帥級的滅魔師得到的……」
     『多久了事?』
     「據說是在五百年前……」
     『……』清原謙行無言,『說真的,你弟的命真的很強,可以活到現在……』
     「什麼意思?」
     『我想要知道中了【弒魔毒】的人能活多久,所以我在四天前抓了一隻流浪狗來實現,在狗的體內注射【弒魔毒】,然後再給它注射消除毒的副作用的藥劑,結果……』
     「結果?」
     『兩天就死了。』
     「兩天!?怎麼可能?」封靖嵐不可置信。
     『根據我家族的醫師解剖調查,因為中了毒關係,導致腎臟器官逐漸腐爛,全身的骨頭劇痛,打個比方,就是覺得骨頭被許多粗針強硬刺穿骨,又覺得有骨折的劇痛。』
     『不僅如此,你弟應該也覺得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蟲在他體內強硬到處亂竄啃咬,總覺得隨時會撕裂他皮膚竄出體外的劇痛感,而且……』
     「給我等一下!你說的腎臟器官腐爛是什麼意思!!?」封靖嵐怒吼打斷清原謙行的話,因為聽到很嚴重的六個字立刻腦袋當機,完全聽不見清原謙行之後的話。
     『什麼?你當滅魔師連用了【弒魔毒】的作用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是有用過,但是我沒參與解剖中了【弒魔毒】的妖魔尸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叫人解剖流浪狗的遺體,結果體內的內臟都腐爛了……嘔噁!回想起來都想吐了!』清原謙行發出快嘔吐的聲音,很不舒服的說。
     「如果這樣,為什麼封平瀾還能……」封靖嵐錯愕的瞪大眼睛。
     『如果是這樣的話,代表你弟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也就是說神經麻痺,而且還是那種心靈受創導致的重度神經麻痺。』
     「心靈受創?」
     『如果只是一般的精神麻痺,中了這個毒的人也不可能毫無知覺,直接去自殺解脫更舒服。』清原謙行頓了一會,喝了一杯水繼續說,『你弟中毒也有五天卻還活著,除了那種可能性之外也沒了其他可能性了。更何況,是你害他心靈受創的,靖嵐。』
     「我?封平瀾心靈受創管我什麼事!?」封靖嵐錯愕喊道。
     『你知不知道和你弟在一起的那六妖魔的存在對你弟來說到底有多重要?雖然我不清楚你弟到底有多重視那六妖魔,但是為了拯救妖魔而不顧一切為他擋下攻擊的人類,我長那麼大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是他的話我敢肯定,就算重來一次他絕對會撲上去救那六妖魔。」封靖嵐想起封平瀾那愚蠢的動作感到一陣惱怒,「所以呢?封平瀾心靈受創幹我什麼事?」
     『是你破壞了他與六妖魔的羈絆。』
     聽見清原謙行的話,封靖嵐身體狠震一下,瞬間理解清原謙行的判斷。
     『我這個外人雖然不知道,但是你弟常常纏著他身邊的六妖魔,尤其是那隻就連你們那些中等階級的滅魔師一聽到都會畏懼吃人的羽翼蛇妖魔,就算那隻會吃人的羽翼蛇對你弟愛理不理的,可你那完全不怕被羽翼蛇當食物的弟弟卻像個章魚一樣不斷黏住他身邊。』清原謙行感慨的回想,『換做是我,我一看到那萬年臭臉,實力又強到可怕的羽翼蛇,我立刻有多遠逃多遠了,才不會一直巴著他不放。』
     「說重點。」
     『重點就是,你弟把那六妖魔看得比自己的命好重要。因為他完全把那六妖魔當家人看待,也把身邊的妖魔當朋友看待了。』
     封靖嵐很想反駁清原謙行的話,但是他立刻想起封平瀾不顧自己安危偽裝成滅魔師潛入驅魔師據點破壞結界,讓那六隻來救皇族妖魔的妖魔趁機逃走,還對他說『我是來救我的家人的』,在封平瀾中毒的第二天他也說過他把那群妖魔當做家人了,由此可見封平瀾真的很重視那六妖魔。
     『我記得他身邊有個朋友持有著曾經服侍皇族妖魔的高級花妖種族的妖魔吧?你去問問那隻花妖妖魔,說不定那隻花妖比你更了解你弟呢。』
     「確實是有個花妖的妖魔…等一下!為什麼你會知道!?」想到一半,封靖嵐驚覺一件事,發現清原謙行非常了解封平瀾身邊的事情。
     『你弟曾經和他朋友一起來過日本,我見過他。』清原謙行老實交代,『順帶一提,他離開的半小時,你就來找我了。』
     「是那個逮捕綠獅子的時候?為什麼你沒和我說過?!」
     『我有跟你提起一些,可是你又沒興趣,加上你沒問。』
     「……回歸正題,就算是我破壞了封平瀾和那六妖魔的羈絆,但是封平瀾的腎臟真的已經腐爛的話,他更不可能活到現在。」封靖嵐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別說是人類了,就算是妖魔的腎臟腐爛也不可能能活過三天,更何況我昨天才餵封平瀾吃粥。」
     『我哪知道?去解剖你弟看看啊。』清原謙行平淡的說。
     「我先殺了你滅了你再解剖你之後再將你分肢餵狗!!!」封靖嵐暴怒吼道。
     『我開玩笑的啦!我還以為很幽默的說……怎麼樣都好,你還是檢查一下你弟的腎臟比較好。』清原謙行趕緊安撫封靖嵐,『總之現在我無法給你確定的回答,我只能盡力而為製作解藥。』
     「要耍幽默的話看情形!」封靖嵐怒吼一句。
     『好好好!對不起了!』
     結束了通話,封靖嵐靠著墻壁仰頭望天,一臉非常疲倦又呆滯的模樣望著天空發呆。
     「幽界的戰鬥……十二皇子他們處於不利狀態,這樣下去會全滅的……」封靖嵐喃喃自語,「算了,為了封平瀾,就幫你們一點忙吧!能不能理解我給的提示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封靖嵐在天台上待了兩個小時之久,等他離開天台時,臉色有些蒼白疲倦的走回保健室。
     封靖嵐走在校舍的走廊上,看見在對面校舍的殷肅霜和瑟諾在走廊上非常匆匆忙忙的奔跑,臉色非常慌張的模樣。
     「那兩個是教師吧?在走廊上奔跑成何體統啊。」封靖嵐望著殷肅霜和瑟諾奔跑的方向,「他們跑去的方向是保健室吧?保健室……封平瀾!!!」
     封靖嵐看見殷肅霜和瑟諾兩人的慌張,驚覺到封平瀾出事了,立刻拔腿奔跑向保健室。
     封靖嵐趕緊跑到保健室,一進門就看見一群人圍在封平瀾身邊,然而封平瀾整個人虛脫的坐在椅子上,在盥洗檯前趴著不停嘔吐。
     「封平瀾!!!」
     封靖嵐推開圍在封平瀾身邊的一群人到封平瀾身邊,看見封平瀾要昏不昏的頭虛脫趴在盥洗檯邊上,盥洗檯都是一片詭異的黑色液體。
     瑟諾雙手敷上封平瀾的後頸,發出刺眼的白光,讓封平瀾停止嘔吐。
     「封平瀾?封平瀾?」封靖嵐抬起封平瀾的頭讓他靠在肩膀上,手輕輕拍打封平瀾幾乎死白的臉,可封平瀾一點反應都沒有的靠著,眼睛已經翻白眼了,要不是還有呼吸,封靖嵐以為封平瀾已經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封靖嵐朝原本在上課的海棠等人怒吼。
     「吼什麼吼!封平瀾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我們趁在休息時間去買粥給封平瀾,誰知道他才吃一口就吐出這黑色鬼東西出來了!」海棠不甘被封靖嵐吼,火大的回吼。
     封靖嵐轉頭望向病床,看見病床一片狼藉,白色床已被染黑,病床上還有一碗粥。
     「你!過來檢查封平瀾的腎臟一下。」封靖嵐對著瑟諾說,抱起封平瀾將他放在另一張病床上。
     瑟諾走到封平瀾身邊,伸出手敷上封平瀾的額頭,輕吟咒語,空中憑空出現幾粒光球在封平瀾身邊環繞,光球身後還拖著咒文的光帶,瑟諾看著眼前的咒文,過了一會後瑟諾臉色一片蒼白,咒文看得越久,瑟諾的嘴巴長得越大。
     「瑟諾,到底怎麼了?」殷肅霜看著瑟諾難得的表情。
     「……封平瀾的腎臟……」瑟諾非常猶豫的喃著。
     「封平瀾到底怎麼了?」
     「……腎臟開始腐爛了……」瑟諾壯士斷腕的說。
     「碰!嘎咚!」一聲撞擊聲和椅子倒下的聲。
     蘇麗綰一聽見瑟諾的話,立刻腳軟癱倒,她倒下時因為身體不平衡,背後不小心撞到辦公桌,連同椅子也撞倒了。
     終絃上前扶起椅子,再將蘇麗綰扶起讓她坐在椅子上。
     蘇麗綰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臉色空白一片的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瞪著倒在床上昏迷的封平瀾。
     「騙人的吧……」伊凡愣愕,完全不相信瑟諾的話,可是瑟諾的表情讓他不能不相信。
     突如其來的話,讓所有人一片空白,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休息時間快結束了,殷肅霜看著要去上課的五個人和一隻偽雙子的妖魔,他們完全沒有心思要去上課,只好讓他們留下來陪伴封平瀾。
     「你們都留下來陪封平瀾,我去幫你們請假。」殷肅霜對著其他人說,「明天就是週六了,今天半天缺課沒關係,不要在這裡鬧事。」說完,立刻離開保健室。
     瑟諾也不知該怎麼反應,收拾封平瀾嘔吐弄髒的床單,跟著殷肅霜一起離開保健室了。
     封靖嵐看見封平瀾的手掌發出淡淡的光,拉起封平瀾的手,封平瀾的手掌環繞著淡得幾乎透明的紋印,若隱若現的發著光芒。
     封靖嵐抓起封平瀾另一只手,也看見封平瀾另一隻手掌、手背和小指也有紋印若隱若現的發著光芒。
     『妖魔的訂約之印嗎?那六妖魔有把殘餘的力量留在封平瀾體內,所以封平瀾中毒那一刻才沒有腎臟腐爛的現象。』封靖嵐推測,幫封平瀾蓋上被子,『直到現在,那群妖魔可能已經和十二皇子重新訂約,所以腎臟才開始腐爛……
     封靖嵐幫封平瀾蓋好被子後,坐在床沿邊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其他人因為封平瀾的腎臟腐爛受到重大的打擊,加上封靖嵐坐在床沿背對著封平瀾,沒人發現封平瀾睜開了毫無光澤的雙眼,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淚,滑落在枕頭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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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平瀾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睜開眼就看見身旁低著頭滑動iPad的封靖嵐,另一邊是幫他照顧盆栽的曇華。
     封平瀾想坐起身,卻發現體力完全不如往日,甚至開始愈來愈差了。
     「醒了?」封靖嵐發現封平瀾動靜,站起身扶封平瀾坐起來。
     封平瀾坐起來後,曇華立刻遞上一杯水,封平瀾點頭道謝拿水喝。
     「平瀾少爺,在休息時間大家有來過。前幾天您一直沒什麼食慾,海棠少爺買了粥讓您吃。」曇華從塑料袋裡拿出一個保溫盒,打開蓋子拿到封平瀾眼前,「海棠少爺說,就算您沒食慾,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吃一些。」
     封平瀾點頭接過粥,小小口吃下粥,眼睛時不時盯著又劃著iPad的封靖嵐。
     「放心,我沒和你的朋友起什麼衝突。」感覺到封平瀾的視線,封靖嵐回應,「只是無視彼此存在而已。」
     聽了封靖嵐的話,封平瀾鬆了口氣,繼續吃粥,可吃不到幾口,就停下了。
     「你還是多吃一些比較好。」封靖嵐放下手中的iPad,轉頭盯著封平瀾。
     封平瀾雙眼筋疲力盡的盯著封靖嵐,總覺得他全身軟綿綿的,隨時會倒下的感覺。
     「沒力氣了?」看見封平瀾的神色,封靖嵐皺眉猜測。
     封平瀾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粥放在腿上,稍微休息一會。
     封靖嵐一把拿過粥,拿起湯匙舀起粥,伸到封平瀾的嘴前。
     封平瀾因為封靖嵐的動作而吃了一驚,眼神有些愣愕的瞪著封靖嵐,可他實在沒力氣了,只好張嘴吃下嘴前的粥。
     封靖嵐耐心讓封平瀾慢慢吃完嘴裡的粥,又在舀口粥送到封平瀾嘴前,一次又一次的餵封平瀾,曇華看見封平瀾嘴角流出粥湯,立刻用衛生紙仔細幫封平瀾擦掉。
     粥被吃了一半,封靖嵐又把粥送到封平瀾嘴前,封平瀾皺眉有些難受的搖了搖頭,不想在吃了。
     「吃完這一口就好。」
     聽了封靖嵐的話,封平瀾只好張嘴吃掉,慢慢嚼著,然後嚥下。
     封靖嵐拿起蓋子將粥蓋起,之後放到櫃子上,「在休息一會吧。」
     封平瀾盯了封靖嵐幾秒,搖了搖頭表示不想睡,封平瀾朝病桌伸出雙手,似乎想要照顧病桌上的盆栽。
     「這些盆栽,都是你送給那六妖魔的?」封靖嵐盯著病桌上的一堆盆栽。
     封平瀾頓了一會,之後點頭承認。
     「當你的契妖真好命。」封靖嵐有些感慨的說。
     封平瀾苦笑一下,用噴霧器對著每個盆栽噴灑水分,仔細照顧每朵植物,黑曜結晶的墜鏈綁在封平瀾的手腕上,隨著封平瀾雙手
擺動輕輕晃動著,發出幽美的暗色夕陽光。
     看見每株植物的花瓣和葉子上的露珠,在傍晚橘色夕陽陽光的照耀下,露珠發出美麗的水晶般的夕陽色的亮光,讓封平瀾感到心情非常好,之後摘取纖細枝枒上已經結滿成熟的櫻桃收入盒子裡,盒子很快被櫻桃集滿了。
     封平瀾把盒子放在一旁,看見桌上的紙條,突然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做到一半,想趁自己還有力氣的時候,趕緊拿起筆在紙條上寫東西,盡快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在寫什麼?」封靖嵐看見封平瀾在寫東西,便好奇的伸頭望去。
     封平瀾立刻用手擋住紙條,眼神露出「你別管」的意思,皺眉的瞪著封靖嵐。
     「算了,我去打通電話。」封靖嵐別過頭,拿出手機走出房間。
     封靖嵐走出房間後,封平瀾繼續寫東西,他怕會把寫好的紙條搞混亂,在紙條上寫些字遞給曇華。
     『曇華,能不能幫我拿櫃子上的瓶子給我?』
     「瓶子?是這些五顏六色的瓶子嗎?」曇華小心翼翼捧起櫃子上的五顏六色小瓶子。
     封平瀾點了點頭,曇華便把瓶子放在封平瀾的腳邊,封平瀾點頭向曇華道謝後,把寫好的紙條卷入一個紫色瓶子裡,再用木塞塞好瓶口,在繩子上掛著的小小的卡片上寫某個名字,然後將瓶子掛在櫻桃盆栽上的枝幹上。
     接著,封平瀾每寫好一張紙條,就塞入不同顏色的瓶子裡,然後把瓶子掛在每個盆栽上,就連海棠的玫瑰和曇華的鳶尾花也掛著瓶子,多出來的透明瓶子裡也裝著紙條,被封平瀾放在病桌上。
     「平瀾少爺,我可以看嗎?」曇華好奇的戳了戳掛在鳶尾花上淺紫色的瓶子,問。
     封平瀾搖了搖頭,在紙條上寫字,遞給曇華看,『現在不行,等之後在看。如果其他人看見這些瓶子,說要看看瓶子裡的字條的話,麻煩曇華阻止大家,好嗎?』
     「好的。那請問,多久才可以看裡面的字條?」
     『最好在一星期後。』
     「我明白了。」
     封平瀾在每個瓶子裡塞入了紙條後就大功告成了,封平瀾有些喘氣的靠著枕頭,將被子拉到腹部上,拿起手機,透過手機的黑色熒幕,發現喉嚨並沒有染黑,反而像雷電和樹枝的黑色紋痕像是有生命一樣的爬上喉嚨,形成一個項圈的纏繞著封平瀾脖子。
     每看到這毒的紋痕,封平瀾的恐懼與不安開始蠢蠢欲動的湧上心頭。
     「平瀾少爺?」似乎發現封平瀾的表情不對勁,曇華輕輕呼喚著封平瀾。
     封平瀾聽見曇華的呼喚立刻回過神,露出微笑對著曇華搖搖頭表情沒事,之後點擊著手機熒幕,掩飾剛剛的表情。
     封平瀾隨意玩著手機,一時錯手按到了手機裡的相冊,相冊裡的資料隨著封平瀾的手指點擊指示開啟,封平瀾立刻愣住看著相冊裡的照片。
     封平瀾的手指有些遲疑的點擊著照片放大,一臉懷念又寂寞的盯著手機裡的照片,手機裡的照片不多,就只有十幾張,可封平瀾看一張又一張,不斷重複看,一直重複看著他偷拍與他一同生活的六妖魔的照片,一張照片看了好久的時間。
     「解藥還需多久?」封靖嵐從門的縫隙看著封平瀾的狀況,對著手機說話。
     『一大早和你要的材料,你從滅魔師根據地那裡航運過來的已經收到了,但是製作解藥的成功率還未知數。』
     「盡快的。」封靖嵐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盡量。話說,你是怎麼得到這些材料的?這些材料可是被你們滅魔師列為稀有品種的材料啊。照理來說,這稀有的材料可是被你們滅魔師的元帥階級才能得到的。以你現在的地位也沒辦法拿到啊?』
     「偷出來的。別管那麼多,快去做解藥。」
     『好吧,我只能量力而為,能不能成功我都不知道。』
     「拜託了,謙行。」
     結束的通話,封靖嵐透過門的縫隙看著封平瀾的一舉一動,同時也發現封平瀾的體力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
     「還有三天……不快點的話……」封靖嵐頭靠著墻壁,喃喃自語,一直在門外窺視著封平瀾。
     靠在門口坐著的終絃,因為離封靖嵐最近,加上房門沒關,完全聽見封靖嵐的通話,但他閉上眼睛裝作什麼不曉得。
     曇華站在封平瀾身邊看著封平瀾不斷重複看照片,便知道封平瀾想念那六妖魔了,曇華想讓封平瀾早些休息,可封平瀾臉上不自覺揚起的溫柔笑容,讓她無法出聲叫封平瀾休息。
     似乎回味足夠了,封平瀾關起手機熒幕坐著發呆,好像在想些什麼。
     封平瀾的頭一偏,看見坐在門口的終絃,便盯著終絃發呆。
     似乎感覺到封平瀾的視線,終絃睜開眼望向封平瀾,便看見封平瀾一臉發呆的模樣盯著他看,感覺很不舒服的閉上眼睛不盯著他。
     封平瀾盯著終絃一會,坐起身拿起筆在便條上寫字,之後再寫個便條給曇華。
     曇華從封平瀾手上接過紙條看,『幫我將這字條交給終絃,謝謝』,之後封平瀾將另一個紙條塞入曇華手中。
     曇華疑惑的接下紙條,走到終絃面前把紙條交給他,「平瀾少爺給你的。」
     終絃接下紙條,疑惑的打開紙條,看,『麗綰對你來說是什麼存在?』
     終絃一看,立刻冷下臉,將封平瀾的紙條揉成一團握在手中,閉上眼不理會封平瀾。
     見終絃的態度,曇華頭上掛著一個問號,不明白終絃惱怒的態度。
     「叩叩」,兩聲敲桌的聲響,曇華轉頭一看,看見封平瀾朝她招招手。
     曇華走到封平瀾身邊,封平瀾又將紙條交給曇華,這次紙條不是一張,而是好幾張,封平瀾下巴指著終絃,意思請曇華將紙條交給終絃。
     曇華再次把幾張紙條交給終絃,終絃故意無視曇華的存在沒接過紙條,之後一陣子感覺到曇華離開他眼前。
     終絃微微張開眼睛,曇華已經回到封平瀾身邊了,當他要閉上眼睛時,眼睛立刻看見他穿的長袍胸前的可放入東西的衣縫間被塞入了幾張紙條,和封平瀾叫曇華遞給他的紙條是一樣的。
     終絃瞪向封平瀾和曇華,前者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沒注意到終絃的瞪眼,後者徹底無視了。
     封平瀾發現他的手臂肩膀處也染上毒素的紋痕了,他穿的是白色短袖的便服,染上黑色毒素的身軀在白色襯衫裡格外明顯,讓封平瀾感到非常不舒服。
     『曇華,我想換件衣服,能不能幫我在我的行李找一件黑色長袖的襯衫給我換衣?』封平瀾寫段字給曇華看。
     「長袖?可是平瀾少爺,雖然現在是春季,可穿長袖的話會覺得有些悶呢。」
     『悶?可是我反倒覺得有些冷。』
     「冷?平瀾少爺您覺得冷嗎?」看著封平瀾寫的字,曇華疑惑的盯著封平瀾問,結果封平瀾還真的點頭了,「平瀾少爺,失禮了。」
     曇華伸手探了探封平瀾額頭,再摸了摸蒼白的臉頰,脖子、手臂……結果曇華真的覺得封平瀾的身體很冷,與其說是身體冷,倒不如說是體溫非常低。
     「平瀾少爺,曇華現在替您找衣服更換。」曇華的臉色立刻大變,在封平瀾察覺她神情不對之前立刻在行李裡找件衣服給封平瀾換。
     曇華找到封平瀾說的襯衫,發現這黑色襯衫比一般薄的襯衫更厚了一些,而且還是高領的。
     曇華立刻將衣服交給封平瀾,封平瀾脫掉現在穿著的衣服,可衣服才脫一半,封平瀾就感到筋疲力盡了。
     「平……」
     曇華想上前替封平瀾脫衣,名字才叫出一個字,一個人影立刻出現在封平瀾眼前,小心的脫掉封平瀾的衣服。
     封平瀾一抬頭,就看見原本在門外縫隙偷窺封平瀾狀況的封靖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眼前。
     封靖嵐趁封平瀾愣愕的盯著他時間,立刻拿起曇華拿出來的黑色襯衫快速把封平瀾的雙手穿過襯衫,然後立刻扭上紐扣,動作快得似乎不想讓封平瀾看見他那已經染黑的身軀,等到封平瀾回神時,衣服已經穿好了。
     還好封平瀾本來就穿著灰藍色的長褲,所以不需要連褲子都換。
     封平瀾才一放鬆,就感覺到身體比剛才更虛弱了,氣喘更是急促。
     「快休息,免得又倒下了。」封靖嵐將封平瀾的衣領拉得老高,似乎想要掩飾封平瀾脖子上的毒素紋痕。
     「平瀾少爺,請您在休息多一會,好嗎?」見封平瀾的氣喘越來越急促,曇華有些哀求著封平瀾。
     封平瀾點了點頭,讓曇華扶著他的身體緩緩躺下,封平瀾緩緩閉上眼睛休息。
     曇華將被子拉高披上封平瀾的脖子間,知曉封平瀾很不安,便坐在封平瀾的床沿邊,手輕輕拍著封平瀾的胸前,像是母親安撫孩子睡眠般的拍打。
     封平瀾感受著曇華的輕柔拍打,睜開眼睛一小縫,虛弱的不好意思對著曇華微笑。
     曇華溫柔的回笑,嘴裡輕輕哼唱出不知名的歌曲,封平瀾在曇華的哼唱中緩緩沉睡。
     在封平瀾即將入睡一刻,封平瀾在被子下緊握著綁在手腕上的黑曜結晶,就這麼握著結晶入睡。
     封靖嵐坐在一旁,盯著封平瀾安然入睡。
     封平瀾剛沉睡的一段時間,殷肅霜帶著瑟諾來到保健室,因為在封靖嵐替封平瀾更衣時,曇華派出使役告訴殷肅霜封平瀾的狀況,殷肅霜得知封平瀾的體溫異常的低,才帶瑟諾過來替封平瀾檢查。
     在瑟諾要替封平瀾檢查時,封靖嵐忽然出聲打斷瑟諾的動作,「不用檢查了。」
     聽見封靖嵐的話,三人詫異的瞪著封靖嵐,封靖嵐依然盯著封平瀾沉睡的臉孔,音調有些顫抖的說,「封平瀾體溫低是正常的,因為他剩下三天的時間了。」
     三人同時頓了一下,知曉封靖嵐所說的意思,就算他們再怎麼不想面對,該來的終究會到來。
     瑟諾簡單的檢查封平瀾的身體,確定封平瀾沒什麼副作用的病狀發作,才離開保健室。
     殷肅霜則是留下,坐在辦公桌前低頭調查他帶來的資料。
     封平瀾再一睡,就睡到的夜晚,當他清醒後就見到所有人都坐在他的床邊聊天,包括殷肅霜四個導師也在,卻不見封靖嵐在其中。
     封平瀾轉頭看著窗戶,看見封靖嵐獨自一人像是發呆一樣站在窗戶前,一直盯著黑色的夜空。
     其他人像是看不見封靖嵐一樣,聚集一塊聊天。
     「平瀾,醒啦?」伊凡發現封平瀾東張西望。
     封平瀾笑笑的點頭,在伊格爾的協助下坐起身,和他們稍微聊天一會,。
     「喂,這些瓶子幹什麼的?」海棠一直抵不過好奇,指著他的玫瑰上掛著的橘色瓶子。
     『沒什麼,要看的話麻煩等一星期後。』封平瀾這麼寫著。
     「切,吊人胃口。」伊凡似乎也很想知道,可封平瀾就只是笑笑,不打算解釋些什麼,「有我和伊格爾的份嗎?」
     『有,就黃色是你的,綠色是伊格爾的。』
     「那我就帶在身上吧。」伊凡伸手要拿起黃色和綠色瓶子,結果被封平瀾打手了,「嗷!幹嘛啦?」
     『等一星期後才可以拿。』
     「我就帶在身上不會偷看的啦!」
     『信不過你。』
     「我們是朋友吧!你居然不相信我!」伊凡有些哀怨的指著封平瀾,「人的信用呢?」
     『我們是朋友沒錯,但是你是妖魔耶』
     「我和伊格爾是雙胞胎!」伊凡挺胸回應。
     「哪門的雙胞胎啊!」眾人的吐槽和封平瀾的寫字表達吐槽,『偽雙子』
     「誤交損友啊!」伊凡用手臂捂著雙眼,假裝哭泣。
     「封平瀾。」就在眾人給伊凡一個白眼,突然聽見封靖嵐的叫喚,封平瀾疑惑的盯著他,封靖嵐卻沒回頭看他,一直盯著黑色的夜空,「幽界的戰鬥要開始了。」
     聽見封靖嵐的話,房裡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瞪著封靖嵐。
     封平瀾握緊雙手,發現他左手一直握著的黑曜結晶,封平瀾雙手握著黑曜結晶,祈禱著那六妖魔……該說是七妖魔平安無事。
     無法介入幽界戰鬥的他們,只好等待新情報,希望是好的結局。
☆*☆*☆*☆*☆*☆*☆*☆*☆*☆*☆*☆*☆*☆*☆*☆*☆*☆*☆*☆*☆*☆*☆*☆

     幽界……
     一個黑色大皇宮,像童話故事般建立在四周都是寬大的大溝渠的中央,唯一一個連接著城鎮的大橋已經被收入大皇宮的門口裡了,要是沒有大橋,是無法通過的。
     「雪勘皇子。」奎薩爾輕聲呼喚站在最前頭的皇族妖魔。
     「強行突破。」雪勘皇子直接下令,「能飛的就飛過去,不能飛的就是用自身體質能力過去。」
     「現在的戰鬥絕對會出現傷亡,本皇子要擊敗三皇兄,但是也不要你們都被戰死。」雪勘皇子轉身對著身後的一大群妖魔說道,「首要,若戰友有困難絕對要協助。次要,避免傷亡,最好連受傷都避免。本皇子要的是會互相團結戰鬥的軍團,不是要貪生怕死的廢物。若有這樣的人,一到戰場我就讓他和三皇兄陪葬。」
     「現在依照本皇子傍晚的分配,以本皇子手下忠誠的五位妖魔,百嘹、冬犽、墨里斯、璁瓏以及希茉擔任率領一支軍隊隊長攻入皇宮裡,聽從領隊隊長的命令行事,盡量放手一搏大肆破壞,就算毀了皇宮也沒關係!」
     「是!」聽令的妖魔們大聲回應。
     「奎薩爾,你跟本皇子一起行動。」雪勘皇子對著站在身旁的奎薩爾說道。
     「是!」
     知曉奎薩爾的性格,雪勘皇子才沒派支軍隊給奎薩爾帶領。
     一來,以奎薩爾的實力,除了要訓練軍隊實力才率領軍隊指揮,他則站在一旁觀測軍隊的實力,讓軍隊隨著他指揮進攻。像現在的重大的討伐戰鬥,讓他帶領軍隊進攻,倒不如說怕軍隊會成了奎薩爾的拖油瓶。
     二來,奎薩爾不可能讓雪勘皇子隻身一人行動,所以雪勘皇子才把奎薩爾帶在身邊。
     六妖魔再次和雪勘皇子重新訂下契約,妖力雖然回復不少,但是大部分依然還被封印著,若是持久戰的話越是不利,盡希望能快些決勝負。
     百嘹背部伸出透明稀薄的燦金色昆蟲的翅膀,金色針狀的眼瞳變得像是萬花鏡一樣的昆蟲眼瞳。
     冬犽的手臂包括衣服下的身軀紋上了刺青,赤色眼瞳的眼眶邊也浮現刺青,刺青像是有生命一樣脫離身軀,像緞帶般的漂浮在空中。
     墨里斯雙手化成獸爪,黝黑的皮膚瞬間變全黑,眼瞳變成野獸的瞳,連野獸的獠牙也露出了,臀部長出細長又粗黑的尾巴。
     璁瓏的額頭長出像是樹枝般的犄角,藍色眼瞳變成某種昆蟲類的眼瞳,臀部長出藍色像是古老神獸一樣的尾巴,手臂和脖子出浮現幽藍色的層層鱗片。
     希茉手上拿出三叉戟般的音叉戰戟,背後伸出與她髮色一樣的鳥類羽翼,柔順的長髮隨著她的身體變化變成有些波浪卷,優柔的披散在她一半的臉頰上。
     奎薩爾背後伸出虛幻媲美的炫彩羽翼,紫色眼瞳幻化蛇瞳,蛇瞳下方的臉頰浮現連著一塊塊的黑色菱形的鱗片,蛇的獠牙也毫不客氣的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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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平瀾中毒的第四天……
     睜開眼,還未清醒的視線模模糊糊的盯著天花板,直到視線看得很清晰後,才眨眨眼讓自己意識清醒些。
     封平瀾撐起感到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坐起來,在起身的途中因為體力不支差點跌下床,在要跌下一刻被人一把抓住手臂,之後將他扶好讓靠著不知什麼時候被豎直的枕頭上。
     封平瀾想點頭道謝,可在還沒抬頭時,手上被塞入裝好水的水杯,封平瀾神經反射的喝下水,抬頭看見封靖嵐,向封靖嵐點頭表示道謝,之後移開視線繼續喝水…………
     …………封靖嵐!!!!!!!
     封平瀾一瞬間瞪大眼睛轉頭瞪著封靖嵐,結果心臟受到驚嚇,「噗」的一聲,水全餵到封靖嵐的臉上。
     封靖嵐沒想到封平瀾會突然噴出水,站在床邊盯著封平瀾的他來不及迴避,正面迎上封平瀾的噴水攻擊。
     手上的水杯掉落在地上,因為是塑料杯,所以沒破碎掉,只是水四濺滿地。
     封平瀾倒在床邊,頭懸在床沿外咳嗽,因為喉嚨已經啞了,只能在床邊無聲咳嗽。
     「你就是這麼對著哥哥出手嗎?封平瀾。」封靖嵐一邊拿出手帕擦拭臉上的水,一邊拍了拍封平瀾背後讓他緩緩氣。
     封平瀾好不容易緩過氣,瞪大眼睛啞口無聲的指著封靖嵐,臉上表情非常錯愕。
     「……我知道你很訝異,能不能冷靜點。」
     封平瀾大幅動作的用力吸氣,又用力呼氣,像是婦女生小孩一樣不斷重複動作。
     封靖嵐在一旁看著封平瀾滑稽的動作,讓他有點忍不住發笑,封靖嵐單手捂著嘴佯裝很冷漠的盯著封平瀾,看著封平瀾的背影,他卻發現他完全不曉得封平瀾的一切。
     等到封平瀾冷靜後,封平瀾戰戰兢兢的轉頭,果不其然看見封靖嵐老神在在的站在他身後,封平瀾立刻又一副蒙克吶喊的表情說「他還在!」,封靖嵐都看見封平瀾的頭髮都豎立起來了。
     封靖嵐硬是壓下快彎起的嘴角,以最快的速度壓下笑意,一臉冷漠的轉頭盯著封平瀾。
     封平瀾還是有些愣愕,舉起手指著封靖嵐,一臉疑惑的模樣。
     「我說來看你的,你信嗎?」
     封平瀾立刻搖了搖頭,封靖嵐瞬間感到一陣失落,不過他能理解封平瀾會搖頭否定。
     「……我真的是來看你了。」封靖嵐輕歎一聲,老老實實說。
     封平瀾再次受到驚嚇,身體不自覺向後退,可他沒發現身後是床沿,結果一個不慎跌出床沿。
     封平瀾緊閉眼睛,預料的疼痛沒有襲來,感覺到雙手手臂被人抓住,睜眼一看,封靖嵐抓住了他。
     「你能不能小心點?」封靖嵐稍微使力,把封平瀾懸在床沿邊的身體拉回床上。
     封平瀾坐好身子,突然想起其他人,抬頭四處張望保健室,看見海棠他們,他們手上拿著武器,做出戰鬥的姿勢站在保健室不同的角落,而殷肅霜、葉珥德、瑟諾和歌蜜四個伸出手,像是要詠唱咒語,可他們的身體卻維持著姿勢僵直不動,像個銅像似的。
     封平瀾驚愕的下床,勉強撐起虛弱的身體走到離他最近的雙手拉出繩線的蘇麗綰身邊,封平瀾盯著蘇麗綰的臉,臉上警備表情卻毫無變化,卻看見蘇麗綰恐懼的眼神視線正盯著他。
     封平瀾又走到伊格爾身邊打量他,伊格爾的模樣和蘇麗綰一樣,之後再看了看宗蜮、伊凡、曇華、柳浥晨、終絃、殷肅霜、瑟諾、葉珥德、歌蜜以及站在最靠近門前的海棠,他們每個人表情完全沒有變化,眼睛直直盯著封平瀾看。
     封平瀾站在門口盯著僵住的他們,封平瀾錯愕的來回盯著他們,之後揚起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的憤怒猙獰的表情,狠瞪封靖嵐。
     「喔?一眼就看出是我幹的嗎?放心,我只是對他們用了【束縛術法】,讓他們無法動彈。」封靖嵐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吃味的盯著封平瀾,「因為我要進來,他們不肯給我進入,所以只好將他們全都束縛了。」
     封平瀾立刻扯下他脖子上的黑曜結晶,化出一把影刃,直直指著封靖嵐。
     「你能打贏我嗎?現在的你,我一隻手就可以打敗你了。」看見封平瀾拔刀對著他,封靖嵐彎起冷笑。
     封平瀾非常憤怒的瞪著封靖嵐,一瞬間,封平瀾眼睛一片白光,看不見眼前的視線,身體搖搖晃晃的軟下身子倒下了。
     看見突如其來倒下的封平瀾,封靖嵐瞬間愣住了,眼睜睜看著封平瀾視線對焦不穩的努力撐起上身,可他像是無法操控自己的四肢一樣,撐起來上身又跌回地面,嘴裡流出黑色的液體。
     封靖嵐立刻衝上去抱起封平瀾放到病床上,伸手想要拿掉封平瀾的影刃,可封平瀾抓的死緊不肯放開,接著他又吐出黑色液體。
     見封平瀾又吐出黑色液體,封靖嵐拿起櫃檯上的衛生紙,捲出一大團紙巾捂住封平瀾的嘴,扶起封平瀾上身讓他吐出來。
     可封平瀾一直不斷吐出黑色液體,加上他神智不清,封靖嵐完全束手無策,看了看房裡的人,看見之中最成熟可靠的殷肅霜,封靖嵐用手臂抱住封平瀾的上身,手一揮解除殷肅霜身上的術法。
     殷肅霜感覺身上的術法被解除了,立刻將敵意拋到一邊,來到封平瀾身邊抓起他,扶他到盥洗檯吐。
     封靖嵐拍打封平瀾的背,想讓他吐舒服些,可封平瀾越吐越狠,完全沒有緩衝的意思。
     「解開那個淺金色頭髮的那個傢伙身上的術法。」殷肅霜指著瑟諾對著封靖嵐說。
     封靖嵐沒懷疑殷肅霜的話,一揮手立刻解除瑟諾身上的術法。
     身體可以自由活動的瑟諾也將敵意拋到一旁趕到封平瀾身邊,一手附上封平瀾的脖子上,一手附上額頭上,雙手發出淡白色光芒。
     過了不久,封平瀾逐漸停止嘔吐,將嘴裡的口水吐出來後,身體又軟癱倒下。
     封靖嵐一把抱起封平瀾,將他放在床上,才剛放開封平瀾,太陽穴被一把劍抵住了。
     封靖嵐斜眼盯著拿著劍的瑟諾,又看了看殷肅霜,毫不畏懼的轉身面對他們。
     「離遠封平瀾,然後解開其他人身上的術法。」瑟諾手持劍威脅著封靖嵐。
     「就憑你們兩個?」封靖嵐勾起冷笑,嘲諷的盯著他們兩個,接著另一把黑色長劍抵著封靖嵐的脖子上,封靖嵐冷眼瞪著床上虛弱的人,「封平瀾,你幹什麼。」
     封平瀾一邊虛弱喘氣,一邊舉起影刃抵著封靖嵐,雙眼表達警告的意思,非常犀利的瞪著封靖嵐。
     「要我解除他們身上術法可以,有條件。」封靖嵐歎口氣,對著封平瀾說,「要是他們找我麻煩,我也不會對他們客氣。」
     「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殷肅霜問。
     「我說過,我是來看他的。」封靖嵐一把將封平瀾的影刃拍掉,坐在床沿邊翹腳,之後對著封平瀾說,「這把劍有著那羽翼蛇的氣息,是他給你的嗎?把你的劍收回去,免得我看得礙眼扔了。」
     封平瀾聽後將影刃變回黑曜結晶,緊緊握在手中,深怕被封靖嵐扔掉。
     封靖嵐看著封平瀾的那珍惜重要寶物的神情不禁深歎一口氣,一揮手,解開所有人身上的束縛術法,放開他們。
     「你這個滅魔師!」海棠火大的提起武器朝封靖嵐襲去。
     「別亂來!」殷肅霜一把扯住海棠衣領,阻止海棠亂來的態度。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待在一邊去。」封靖嵐冷眼警告海棠,「我是看在封平瀾的面子上,才沒肆虐你的契妖再把你殺了,否則別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裡。」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將海棠拖給柳浥晨和伊凡抓住,殷肅霜再問一次。
     「我說過我是來看封平瀾的。」
     「讓他中毒的人是你,害他變啞巴的也是你,就一句來看他就能讓我們相信嗎?」瑟諾沒鬆開長劍,指著封靖嵐說。
     「我讓他中毒的?我害他變啞巴?」封靖嵐疑惑的揚起眉,冷笑的盯著封平瀾,「好吧,害他變啞巴的事確實是我的錯。至於中毒的事……封平瀾,你沒和他們說清楚,打算讓我被黑鍋嗎?」
     封平瀾還在虛弱的喘氣,聽了封靖嵐的話只是冷漠回視封靖嵐的雙眼。
     「我先聲說明。當時,我的目標是要殺了十二皇子最強的妖魔手下,也就是那隻羽翼蛇。」封靖嵐無視瑟諾的長劍,手肘抵著翹著腳的膝蓋支撐下巴,解釋著,「我是將抹上劇毒的劍朝那隻羽翼蛇射去的,結果呢~是這傢伙成了那隻羽翼蛇的肉盾,為了救他才讓自己中毒的。」
     似乎初次聽到這件事,所有人愣愕的看著封平瀾。
     「好吧。那時候他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又加上副作用總是發作導致他神志不清,所以他才沒和我們說。」瑟諾幽幽回想四天前的情景。
     「所以呢~」封靖嵐一彈指,瑟諾手上的劍突然莫名其妙被彈開,劍脫離了瑟諾的手中插入墻壁上,「現在我沒心情和你們鬧,我就只是來看封平瀾而已。」
     「現在已經看到了,那就可以滾了!」海棠朝封靖嵐吼道。
     「不要。」封靖嵐回絕,之後伸出手揉了揉封平瀾的頭髮,「我要留下來。」
     「什麼!?」眾人包括封平瀾錯愕,之後海棠依然怒吼道,「憑什麼你說要留下就留下!」
     「憑我是封平瀾的哥哥。」封靖嵐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海棠還沒吼回去,就聽見一聲「啪」的聲響,封靖嵐縮回手,手背上紅了一大片,之後後腦被一個柔軟的東西重擊到,封靖嵐一抓,是一個大枕頭。
     封靖嵐回頭,就看見封平瀾已經抄起玻璃水壺,正打算朝封靖嵐的頭頂砸下去。
     封靖嵐嚇了一大跳,立刻起身抓住封平瀾要行兇的手,止住封平瀾的動作,立刻拿掉封平瀾手上的玻璃水壺。
     封平瀾不斷掙扎要掙脫封靖嵐的雙手,結果封靖嵐沒抓穩封平瀾,封平瀾向後跌出床沿,眼看封平瀾要跌下床了。
     封靖嵐要趕緊抓住封平瀾時,早已被宗蜮和伊格爾兩人一把扶住封平瀾背後,讓封平瀾坐回床上。
     封平瀾低著頭,肩膀不斷顫抖,伊格爾安慰般的扶著封平瀾肩膀。
     封靖嵐將玻璃水壺放回櫃檯上,想要伸手把封平瀾的下巴抬起,結果再次被封平瀾一把將手給拍開,結果手背上又更紅了。
     所有人看著封平瀾雙手抱膝,頭埋入雙膝間,伊格爾感覺到封平瀾的肩膀不停顫抖,之後聽見細弱的抽泣聲。
     「平瀾,你沒事吧?」蘇麗綰來到封平瀾身邊,關切的問。
     封平瀾沒抬起頭,維持頭埋入雙膝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可抽泣聲還未停下。
     封平瀾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他下床站在封靖嵐面前,腳步不穩的推著封靖嵐把他推到門的方向,封靖嵐知曉封平瀾的意思,立刻站穩雙腳不讓封平瀾繼續推著他。
     「封平瀾,你身體還很虛弱,快回到床上去。」封靖嵐才說完,封平瀾體力不支立刻倒下,封靖嵐立刻抱起他放到床上。
     「封平瀾都要你滾出去,還不快滾!」海棠朝封靖嵐吼道。
     封靖嵐無視海棠的話,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封平瀾虛弱喘氣的閉眼休息,「再撐多一會,封平瀾。」封靖嵐突然開口說道,「我朋友正在找解毒方法,再撐多一會。」
     封平瀾聽後身體狠震一下,緩緩睜開眼睛,剛剛哭泣過的眼睛,一臉虛弱的表情又疑惑的無力盯著封靖嵐。
     其他人也聽見封靖嵐的話,錯愕的瞪大眼睛瞪著他。
     封靖嵐看著封平瀾,臉上表現一絲溫柔憐惜,伸手想要揉了揉封平瀾的頭髮,可封平瀾立刻伸出手阻擋封靖嵐想要揉他頭髮的手,之後轉過身背對著封靖嵐,閉眼休息。

     封平瀾伸手捂住自己的頭,自從小時候懂事的時候,他從未被人揉過頭,在有次做懸賞任務被下了咒變小孩子,唯有那幾次,是他抓住奎薩爾的手要他揉他的頭,解除咒術後,就算那時候是夢也好,那時候是奎薩爾第一次主動,也是唯一一次親手揉了他的頭,他不想給任何人碰了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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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封平瀾正在寫東西的動作。
     「平瀾少爺,您的電話。」曇華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手機,交給封平瀾。
     「謝謝妳。」
     封平瀾聲音沙啞的道謝,接過手機,看見手機的來電顯示,讓他一瞬間愣愕了,回神後按掉掛斷鍵,將手機放在床邊,拿起筆繼續寫字。
     「平瀾少爺?」曇華不明白封平瀾為什麼掛掉手機。
     「沒事…可能是打錯的……」
     話語剛落,手機再次響起,封平瀾低頭看手機,卻是同個人撥打過來的電話,曇華也低頭看著手機,來電顯示著【靖嵐哥】。
     封平瀾再次愣住,再掛掉手機,之後繼續寫字條。
     沒多久,手機再次響起,封平瀾確信他絕不是打錯電話。
     封平瀾立刻掛掉手機,點擊著手機屏幕,發送信息過去。
     封平瀾:『有事?』
     封靖嵐:『為什麼不接手機?』
     封平瀾:『我還以為你打錯電話。』
     封靖嵐:『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封平瀾:『除了我在入學被老師記一筆要你打電話過來之外,你完全沒有一次自己打電話給我。』
     封靖嵐:『…………接電話。』
     封平瀾:『就這麼說就行了,我不想說話。』
     封靖嵐:『……你不是封平瀾。』
     封平瀾:『如果我是冒牌貨,那我還會知道你不曾打電話給我嗎?』
     封靖嵐:『那就接電話。』
     在封平瀾來不及回信時,手機快速響起,打斷封平瀾寫信息。
     封平瀾歎氣一聲,只好認命接聽。
     『……喂?』封靖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嗯。」封平瀾淡淡回應。
     『說句話。』
     「說什麼……」封平瀾無言的沙啞回話。
     『你的聲……』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接電話的原因……」封平瀾開始有些氣喘說話,「有什麼事?」
     『關於和你一起的妖魔們……』
     「不准你對他們出手!!!噗咳!咳咳咳!咳嘔!」封平瀾聽見封靖嵐的話,非常激動的喊道,卻忘了自己喉嚨不好,結果傷了喉嚨,不斷咳嗽。
     「平瀾少爺!!!」
     曇華立刻拍了拍封平瀾的背部,想要讓封平瀾舒緩些,可卻沒用,曇華立刻倒杯水讓封平瀾喝,可封平瀾喝到一半又在劇烈咳嗽,把喝到一半的水都咳出來了,水杯裡的水瞬間染上一片暗紅。
     「這是……血?吐血了?!」身為妖魔的曇華聞到血味,看見已經染成暗紅的水杯,「平瀾少爺!!!」曇華驚慌失措的大喊。
     封平瀾感到極度不適,扔下手中染暗紅的水杯和手機,跳下床奔向盥洗檯咳嗽,嘴裡不斷咳出暗紅液體。
     曇華不斷輕拍封平瀾背部,她正要叫終絃去叫瑟諾過來時,轉頭卻不見終絃了。
     終絃在封平瀾咳出血時,立刻離開保健室找人去了。
     很快的,殷肅霜、瑟諾、歌蜜和葉珥德幾乎用跑的來到了保健室,一眼就看見在盥洗檯不停咳血的封平瀾。
     瑟諾來到封平瀾身邊,雙手覆上封平瀾的頸項發出淡淡光芒,封平瀾很快平息了咳嗽,也沒在咳血了。
     感到一陣舒適的感覺,封平瀾有些疲倦的軟下身子,瑟諾和曇華及時接住倒下的封平瀾,扶到另一張病床上躺下。
     看著要昏不昏的封平瀾,殷肅霜緊皺著眉頭,「發生什麼事?」
     「封靖嵐打電話給平瀾少爺,不知道說了什麼,平瀾少爺非常激動的大喊說:不准你對他們動手,之後就咳出血了。」曇華臉色擔憂的擦掉封平瀾嘴角的血跡,對殷肅霜解釋。
     殷肅霜走到染上血的病床旁,拿起封平瀾的手機,看了看手機裡的聯繫通話,還看見一封未讀信息。
     殷肅霜打開信息,是封靖嵐發來的,寫著『你的那六隻妖魔今晚就會回去幽界,我只是要傳達給你知道這件事而已。既然我答應你絕不會再找那群七妖魔的麻煩,我絕對會守信用。』
     殷肅霜看後,病房立刻被人打開,五人外加一隻偽雙子妖魔進入房裡,一臉緊張的來回看著他們,殷肅霜頭疼的按摩太陽穴,瞪著他們。
     「現在是休息時間,我們沒逃課!」伊凡立刻辯解,「我們看見班導你們匆匆忙忙跑來這裡,我們就立刻趕過來了!」
     殷肅霜看了看封平瀾手機上的時間,現在確實是休息時間。
     「瑟諾,他怎麼樣?」殷肅霜走到封平瀾身邊,問瑟諾。
     「聲帶因為被毒感染關係,再加上他突然大吼,傷到了喉嚨……」瑟諾臉色沉重的說,「恐怕啞了……」
     殷肅霜微微瞪大眼睛,懊悔的單手捂臉。
     聽見殷肅霜和瑟諾的對話,海棠他們一無所知,可知曉瑟諾說的話,感到不好預感的他們,海棠立刻問,「曇華,到底發生什麼事?」
     曇華再次簡短解釋一切,海棠他們一聽見封靖嵐這三個字,就立刻抓狂了。
     「又是封靖嵐!他到底對封平瀾說了什麼!!!」海棠憤怒大吼。
     殷肅霜打開封平瀾手機,開啟剛剛的通話記錄,播放出通話錄音,錄音結束後,殷肅霜再把信息打開給海棠他們看。
     「也就是說……平瀾他沒把封靖嵐的話說完就大喊,因為喊得太用力,傷了喉嚨咳出血,變啞了……」伊凡捂臉,一臉沒眼看的模樣說出總結。
     「因為平瀾真的很擔心那六妖魔……」蘇麗綰非常難過的盯著半昏半醒的封平瀾。
     封平瀾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一群人圍著他身邊盯著他。
     「……?」封平瀾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出不了聲,封平瀾瞪大眼睛,雙手慌張的摸著自己喉嚨,奮力想要逼出聲音,始終都是出不了聲,「……!!!」
     「平瀾,冷靜點!」見封平瀾很慌張的模樣,蘇麗綰抓住封平瀾不停顫抖的雙手,企圖安慰他。
     「……!」封平瀾嘴巴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可卻出不了聲。
     封平瀾轉頭望向殷肅霜,眼睛表達著到底怎麼一回事。
     「你的喉嚨因為染上了毒素,加上你突然大喊,傷到了聲帶……啞了。」
     封平瀾聽後蒼白過度的臉上呈現一片空白,之後失去力氣的無力癱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瞭望天花板。
     「關於封靖嵐的話,他只是要和你說,那六隻妖魔今晚就會回去幽界了,你沒聽完他說的話就把自己搞啞了。」殷肅霜打開封平瀾手機裡的信息箱,把封靖嵐發過來的信息給封平瀾看。
     封平瀾接過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一瞬間,封平瀾臉上露出自嘲的嘲諷表情,像是嘲諷自己的愚蠢白癡。
     封平瀾不自覺的苦笑,眼淚不斷劃過眼角流出,察覺自己已經無法掩飾表情了,乾脆拉起被子,將自己身子捲縮起來,連同頭頂一起藏在被子裡,無聲哭泣。
     其他人想安慰他,可卻覺得他們說的話會傷害他,只好安靜的坐在他身邊附近陪伴他這個半殘疾的患者。
     休息時間快結束了,所有人在休息時間的最後一分鐘都在陪著封平瀾,讓他知道沒人因為他變啞巴就拋棄他,他們永遠會陪伴著他。
     瑟諾也異常安靜的更換封平瀾吐血弄髒的床單,將床單扔給一開始保持安靜的葉珥德,兩人默默離開保健室。
     休息時間結束,殷肅霜趕著其他人去上課,海棠交代曇華幾件事後便去上課,蘇麗綰請求終絃繼續看著封平瀾就行了,要是有什麼異狀立刻找其他人幫忙。
     終絃看見封平瀾的狀況,也沒說什麼就默許了。
     封平瀾聽見被子外的聲音安靜了,只聽見非常輕輕的輪子滾動聲聲,封平瀾從被子裡探出頭,已經紅腫的眼睛看見曇華將擺著一堆盆栽的病桌推到他現在躺的病床前,之後裝作什麼事沒發生一樣,繼續照顧自己的鳶尾花,終絃坐在門口邊的椅子上閉眼休息。
     封平瀾眼睛紅彤彤的瞄了幾眼,之後將頭縮回被子裡,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的感到疲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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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清原家……
     在一個日式風格的豪宅裡的某個地下室,有一群人在地下室匆匆忙忙的在走廊奔跑,嘴裡說出一堆日語,似乎在討論些什麼。
     有個人坐在一間辦公室裡堆滿一堆文件、資料和公文的辦公桌,埋頭快速閱讀桌上的文件資料。
     「叩叩」門被人輕輕敲擊。
     「どうぞ(請進)」桌前男子說了一句日語回應。
     「靖嵐。」另一個男子得到回應後立刻進入。
     「謙行, 怎麼樣?」桌前男子抬起頭。
     「……沒辦法。」名叫清原謙行的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你偷偷將你們滅魔師專門對付妖魔的【弒魔毒】製作配方過來給我分析,製作解藥的幾率根本是零。」
     「總有個解毒的製作方法吧?」封靖嵐皺眉反駁。
     「你自己看你帶來的配方。」清原謙行把用文件夾夾住的資料交給封靖嵐,「你們滅魔師所用的妖魔的毒素,全都是劇毒無比,甚至有一半都是與神祇有這血親關係的古老妖魔種族,別說是妖魔了,玉皇大帝中了這毒,就算有九轉回魂丹也救不活!」
     「……嘖!」封靖嵐疲憊的砸舌。
     「我們已經三天不眠不休的尋找方法,可還是毫無頭緒。」清原謙行數了數日數,「不打電話問你弟的狀況嗎?」
     「我沒打過電話給他。」
     清原謙行錯愕的瞪大眼睛瞪著封靖嵐,「帶著你爸媽離開到國外去,只留下你弟在台灣,結果你一通電話都沒打給你弟!」
     封靖嵐惱火的抓起桌上一堆資料砸到清原謙行身上,惱怒起身離開房間
     離開房間的封靖嵐拿出手機,盯著手機上的一同熟悉的電話號碼,可卻沒有記錄在聯繫人之中。
     封靖嵐想了想,究竟要說什麼理由才能和封平瀾說話。
     之後突然間想起三天前在台灣見封平瀾之前,他有派出使役去監察在洋樓裡的七妖魔,正坐飛機離開台灣的夜晚,就收到使役的報告說那七妖魔三天後夜晚要返回幽界的消息。
     封靖嵐認為還是讓封平瀾知道實情比較好,便打了電話過去。
     第一通,響了很久,之後掛斷了。
     第二通,響了一陣子,之後掛斷了。
     第三通,響不到幾秒,立馬被掛斷了。
     「……」封靖嵐無言的盯著手機,心裡想封平瀾是不是不想與他說話了。
     才這麼一想,手機響起,是信息鈴聲。
     封靖嵐低頭看手機,是封平瀾發來的信。
     封靖嵐回復信息,有過不久封平瀾來了回信,看了封平瀾回信,封靖嵐還真的在心裡懺悔平時完全沒打電話給他,讓他誤以為打錯電話。
     封靖嵐原本打算在信息裡探查封平瀾的狀況,但還是想親口問他比較好,便回信要他接電話,可封平瀾拒絕,說要在信息裡說。
     封靖嵐立刻推測他不是封平瀾,可封平瀾回信說“冒牌貨是不會知道他不曾打電話給他的”,這句話深深刺中封靖嵐的心,封靖嵐強硬的要他接電話,不給他回信的時間,立刻撥打電話過去,響了一會,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封靖嵐遲疑的出聲。
     『……嗯。』聽見淡淡的回應,無法分辨是不是封平瀾。
     「說句話。」
     『說什麼……』沙啞的回話。
     「你的聲……」封靖嵐愣住,他確定這是封平瀾的聲,但是聲音太過沙啞,讓他感到不好的預感。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接電話的原因……』手機裡傳出氣喘的喘息聲,『有什麼事?』
     封靖嵐想探聽封平瀾的狀況,如果太過突然的探訪,會讓封平瀾感到驚訝,說不定還以為他才是假冒的。
     想了一會,封靖嵐打算先告知封平瀾關於那七妖魔的事在打算。
     「關於和你一起的妖魔們……」
     『不准你對他們出手!!!噗咳!咳咳咳!咳嘔!』
     封靖嵐的話還沒說完,封平瀾就非常激動的大喊起來,差點沒把他的耳朵給喊聾了,之後卻聽見封平瀾劇烈的咳嗽聲,再後聽見一名女性的驚慌失措的驚呼聲。
     『這是……血?吐血了?!平瀾少爺!!!』
     吐血了!?封平瀾吐血了?!
     封靖嵐驚慌的想著,聽著電話裡的不停咳嗽聲,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那六隻妖魔的存在在封平瀾心中已佔據不少地位了。
     封靖嵐只是想要和封平瀾說聲,那群妖魔今晚就會回去幽界,也許封平瀾還在警戒他是滅魔師的身份所以比較神經質,結果話還沒說完,就不小心引爆了封平瀾心中的地雷。
     封靖嵐掛掉手機,改用信息解釋他的話,懊悔的早知道用通信方式傳達給他好了。
     封靖嵐心中有個底,中毒已經過了三天,加上他體力開始枯竭,說話開始喘氣,甚至才大吼一聲就吐血……封平瀾可能啞了。
     封靖嵐從見到封平瀾離開後就來到日本尋找毒的解藥,一直熬通宵不斷尋找解藥的藥物,所以這三天他沒有睡覺。
     結果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就把封平瀾的聲音給搞啞了,封靖嵐懊悔的一拳擊墻……
     「喂,靖嵐。」清原謙行正走來。
     「謙行,我要立刻去台灣一趟,你繼續幫我找解毒藥。」封靖嵐走過清原謙行身邊,要去收拾東西前往台灣。
     「去台灣?那麼突然……」清原謙行呆愣一會,「你弟出事了?」
     「嗯。我……」封靖嵐想說些什麼話,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封靖嵐的話。
     封靖嵐低頭看來電顯示,是個未知號碼,但是封靖嵐冷下臉孔,似乎不想與這來電者有任何聯繫。
     「有何事要您大費周章來電聯繫我啊?」封靖嵐接通電話,毫無慰問語,劈口一句話,語氣帶著一絲狂傲。
     『你沒能解決雪勘和他的六個妖魔手下嗎?』手機裡的人冷下音調,帶著一絲憤怒質問。
     「哦呀?開口就興師問罪嗎?」封靖嵐假裝很詫異,不顧清原謙行在身邊,站在走廊上靠著墻壁,毫無回避的與手機裡的人對話。
     『你與我盟約,條件會解決他們的。』
     「說真的,他們的命超硬的,不容易滅了他們。」封靖嵐假裝很惋惜的說道,「我明明讓他們喝下會封印他們妖魔妖力的藥物,可沒想到他們之中的羽翼蛇居然會強硬突破體內封印,帶著他同伴逃走,還趁他們還能活動期間殺入我們驅魔師的根據點救走他們主子。」
     『你們不是有專門對付我們這群皇族妖魔的結界嗎?這點事也完成不了?』
     「呵呵~當然有啊~」封靖嵐輕笑,帶著很難察覺的輕視語音,「誰知道那六隻妖魔居然和召喚師聯手,讓召喚師偽裝滅魔師來破壞結界,好讓他們可有偷走的縫隙。您要知道對付您們的皇族妖魔的結界,對人類不管用。如果能就這麼解決他們的話,您為何不親自出馬,還要依靠身為您們種族的天敵合作嗎?」
     『所以,咋們的約定你要怎麼做?我接到消息,他們今晚就會回歸幽界!』手機裡的人有些驚慌與憤怒。
     「呵呵呵~我倒可以有個計劃喲~」封靖嵐突然想起一個妙計。
     『說。』
     「【弒魔毒】,您可聽說過?」封靖嵐彎起冷笑說著,引起在一旁的清原謙行的驚愕,「靖嵐,你!」清原謙行錯愕,正要開口時被封靖嵐一手捂住嘴。
     『這毒藥!?』手機裡的人感到驚愕,似乎知曉什麼東西。
     「呵呵~這毒藥,在沒有任何解毒藥之下,就算是玉皇大帝也展翅難飛了。」封靖嵐對清原謙行做出噓靜手勢,繼續和手機裡的人通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羽翼蛇是在十二皇子的六名手下之中最強的吧?」
     『是沒錯,就是因為他,我才沒能在第一時間殺了雪勘。』
     「我就說個好消息讓您知道吧。」封靖嵐彎起惡作劇的冷笑,「那個羽翼蛇,在他要救走十二皇子時,輕微中了那個毒,雖然不至於立刻要他的命,但是時間一旦拖久了,毒素也會擴散全身,他再怎麼強大也只能回天乏術了。」
     『好!很好!只要奎薩爾他死,其他的棄民妖魔也不是我的對手!殺了雪勘也只是時間問題!』手機裡傳出非常興悅的聲。
     「呵呵~其實我這裡剛好還剩下七個【弒魔毒】呢~剛剛好可讓十二皇子那七位嘗嘗滋味。」封靖嵐開始實行他的計劃,「您要不要這毒藥呢?我可贈送與您喲~」
     『好!能看見他們生不如死的模樣也是一種樂趣!那麼那毒藥就給我吧。』
     「呵呵~那麼就請您派人來領取吧~」封靖嵐告訴他地點,讓他派人過來拿,「那麼,祝您玩得愉快~鴆慈三皇子殿下。」
     封靖嵐掛掉手機,嘴角彎起冷笑的笑容。
     「你撒謊了呢。」清原謙行不明白的盯著封靖嵐,「為什麼這麼做?」
     「呵呵……天曉得呢。」封靖嵐露出苦笑,之後去收拾東西,要立刻返回台灣,「也許……為了封平瀾的願望吧。」
     封靖嵐簡單收拾東西,在去機場之前去一個地方。
     到達約定地點後,封靖嵐眼前出現一團蟲子擬聚的人形,封靖嵐將裝著米白色液體的七個針筒遞給他。
     「告訴三皇子殿下,把這針筒扎在身上,裡面的液體就會立刻流入體內。」封靖嵐說。
     「知道了。」
     理解後,人影立刻化成一堆蟲子,飛向天空消失了。
     「那麼,去台灣吧。」封靖嵐提起自己的行李,前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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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勘皇子回歸的第一天夜晚……
     在一間擴大的房間裡,有六個人影對著雙人大床前低著頭,單腳跪在地上,坐在床上的人一臉懷舊的模樣盯著眼前六人。
     「別跪了,抬起頭站起來。」床上的人對著對他下跪的六人說道,「讓我看看你們的臉。」
     「是!」
     六人立刻站了起來,抬起頭,六人臉上雖然很平靜,但是掩飾不住臉上的激動。
     「呵呵~好懷念,自從我被滅魔師帶走那一刻,過了多久了?」
     「已過了十二年餘了,皇子。」奎薩爾回答。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六妖魔一時愣住,之後低頭不語,似乎不想回想那時的回憶。
     「怎麼了?」雪勘皇子的眼睛不斷朝突然沉默的六妖魔來回掃描,「有難言之隱?」
     似乎被雪勘皇子猜中,六妖魔始終保持沉默。
     「算了,現在能告訴我近期的狀況嗎?」雪勘皇子輕聲歎氣,「你們總不能讓我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吧?」
     「在那之前,雪勘皇子。」身為近衛軍的團長的奎薩爾率先開口,「聽言之後,請您保持平靜,不要震怒。」
     「……究竟是什麼事會讓一向很穩重又冷靜又抗拒外人又身為近衛軍軍團長的你說出這句話?」雪勘皇子有些呆愣的瞪著奎薩爾,「很嚴重?」
     「不算是……」聽了雪勘皇子的話,奎薩爾感到有些無奈。
     「快報告。」雪勘皇子立刻叫奎薩爾解釋。
     奎薩爾無奈歸無奈,立刻簡單說明近期發生的狀況,包括他們六個和封平瀾暫定訂約活在人界尋找雪勘皇子,和協議會召喚師暫時聯盟壓制三皇子的事,以及怎麼找到雪勘皇子,還說了因為被滅魔師設下的詭計妖力大量被封印,除了封平瀾背叛他們的事沒說出。
     「原來如此,你們之所以能找到我,是因為那個人類的推斷才找到我嗎?」雪勘皇子低頭思想一陣,「那個與你們訂約的那位名叫封平瀾的人類呢?」
     「……」六妖魔再次保持沉默。
     「……喂,該不會我又問錯什麼了嗎?」看見自己最忠實的六妖魔異常詭異的沉默,雪勘皇子不禁感到汗顏。
     「……因為找到了雪勘皇子了,那名人類與屬下們解除契約,離開了。」奎薩爾撒了一些謊。
     「是嗎?那就算了。还原本打算向他道謝,与你们签订了契约让你们繼續留在人界。」雪勘皇子斂下眼眉,突然想起一件事,「奎薩爾,關於三皇兄的事……」
     「根據與召喚師最後合作的新情報,三皇子已經被召喚師全面壓制住了,隨時可以擊潰三皇子。」奎薩爾立刻解說,「雪勘皇子,屬下們的妖力因為滅魔師的詭計大量被封印,無法發揮全力。再加上皇子您大病初愈,屬下決定再過兩日晚夜再回去幽界恢復妖力,至於要擊潰三皇子之事,稍後再打算。」
     「那就這麼說定吧。說真的,我還真是被你們嚇到了。沒想到你們居然和召喚師合作,一起擊潰三皇兄。」雪勘皇子倒回床上休息,一臉犯困的喃喃自語,「雖然不曉得究竟怎麼回事,你們也有難言之處,我也不為難你們,到時想說就說吧。夜色已晚,你們都退下休息吧。」
     「屬下會留下守著皇子,請皇子您安心休眠。」奎薩爾忠心耿耿的說道。
     聽了奎薩爾的話,雪勘皇子立刻睜開快閉上的眼睛,彈起身子坐起來問,「除了奎薩爾,你們之中誰還有體力?」
     「……?」六妖魔聽見自己主子的話感到疑惑,之後冬犽回話,「屬下在這一日已恢復不少妖力了……」
     「好!冬犽,你留下來看守我。」雪勘皇子指著冬犽命令道,之後指著奎薩爾,「奎薩爾,你給我去休息。」
     「屬下……」
     「不准違令!給本皇子滾出去休息!」雪勘皇子知曉奎薩爾的固執,強硬的打斷奎薩爾的話,之後窩回被子裡。
     「我沒記錯的話,這裡好像是奎薩爾的房間耶……」璁瓏單手遮嘴,身體靠近旁邊的墨里斯低聲說道,墨里斯同感點頭。
     「奎薩爾,你去我房間休息吧。我留下來照顧雪勘皇子,你已經有一夜沒好好休息了吧?」
     「我……」奎薩爾似乎想說什麼,之後感覺到一股殺氣,奎薩爾看向床上的主子,發現雪勘皇子一手抓住枕頭,從被子裡露出的頭顱雙眼殺氣騰騰的瞪著奎薩爾,一臉要是奎薩爾違抗命令,就將枕頭砸過去再轟他出去。
     奎薩爾汗顏的看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主子,只好改口說道,「我知道了……那麼屬下告退。」
     不好說什麼的他,只好讓步,讓冬犽留下照顧雪勘皇子,而自己和其他人離開了據說是自己的房間。
     「好久沒看見雪勘皇子那個小孩子個性的模樣了。」百嘹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是啊。」墨里斯感歎的說著,「自從三皇子追殺雪勘皇子時,雪勘皇子就完全沒有表現那個性格了。」
     雪勘皇子可算是有雙重性格,雪勘皇子在外人面前,是個王者風範又狂傲又冷血的皇族妖魔皇子,就算是對付自己的十一個皇兄,也完全毫無心軟。
     可雪勘皇子在唯獨只有他們六個面前,卻像個小孩子一樣的鬧彆扭個性,不會用王者口氣和他們說話,不會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不會用狂傲的態度說話,在單獨與他們在一塊總是用一般朋友之間談話或鬧彆扭的態度而已。
     「雪勘皇子一旦強硬起來,就算是奎薩爾也拿皇子沒轍。」璁瓏汗顏回想過往與雪勘皇子的生活。
     唯有希茉從一開始沉默著,完全沒說過一句話,只聽著其他人與雪勘皇子的對話,完全沒說過什麼。
     雖然見到雪勘皇子甦醒,希茉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雪勘皇子又回到他們身邊了,聽到過了兩天晚夜他們就要回去幽界了,希茉一想到封平瀾的事,希茉感到心中一陣抽痛,她不想留下封平瀾一個人在這裡,她還有很多話想對封平瀾說,可如果說她想留下陪封平瀾的話,便是代表背叛了雪勘皇子和其他人。
     陷入左右為難的希茉,在所有人當中地位最低的她,沒有什麼資格開口說話,只能將心中的難受獨自忍吞。
     希茉安靜的離開奎薩爾的房間,正往自己房間去。
     「希……」璁瓏似乎想叫住希茉,被奎薩爾突然插話打斷。
     「希茉,若讓雪勘皇子知曉那個背叛者一切,就唯你是問。」奎薩爾知曉希茉心中的想法,對著快離開的希茉警告一句。
     希茉瞬間僵住腳步,之後感到很不甘心的緊握拳頭,沒有回應奎薩爾的話,低著頭繼續邁起腳步回房去。
     與其讓其他人警告希茉,還倒不如讓身為近衛軍第一近衛軍軍團長的奎薩爾警告,遠比其他人的警告來得更有說服力。
     百嘹、璁瓏和墨里斯也不說什麼,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奎薩爾等其他人已經回房後,轉身望向隔壁房間,奎薩爾走去隔壁房間,輕手開啟門扉,一瞬間覺得房間變得毫無生氣,異常寬闊,有種死寂的感覺。
     奎薩爾進入房內,看著房內每個角落,每看見房內的個個角落,似乎都能想象出封平瀾在房裡做的事情。
     在書桌上溫習功課和努力練習召喚師的術法,在衣櫥前邊唱著詭異的歌曲邊換衣服,在房間裡較寬大的地方練習劍術,在房間四處整理他的事物……
     奎薩爾坐在床上,突然想起封平瀾那時不時透露寂寞又悲傷的神情,奎薩爾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床鋪,似乎還能感覺到封平瀾那一絲體溫,心裡在想封平瀾在睡覺時,是否也常在他們看不見的視線下窩在床裡露出那寂寞與悲傷的表情入睡。
     奎薩爾突然驚覺想起,封平瀾已經背叛了他們,他讓他們喝下奇怪的飲料害他們妖力大半被封印,又和他們強制解除契約,差點讓他們沒命。
     奎薩爾一瞬間為剛剛封平瀾會露出寂寞又悲傷的神情的想法感到厭惡,嘲諷自己變得不同往日。
     奎薩爾立刻起身,快步的離開封平瀾的房間,往冬犽的房間走去。
     奎薩爾依然還是止不住腦裡回憶封平瀾背叛他們的表情,那種面無表情又冷漠的臉,眼睜睜看著他們面露痛苦又無助的神色,還有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輕視他的痛苦……等一下!
     想到這裡,奎薩爾猛然止住腳步,腦袋像是斷了路線一樣打斷腦裡不愉快的回憶,卻想起已經被他遺忘的一件事。
     那時候在樓梯上面無表情卻有著掙扎的臉孔,在居高臨下盯著他看的封平瀾……為什麼流淚了?
☆*☆*☆*☆*☆*☆*☆*☆*☆*☆*☆*☆*☆*☆*☆*☆*☆*☆*☆*☆*☆*☆*☆

     封平瀾中毒的第三天……
     封平瀾背後壓著豎直的枕頭靠在床頭上,全身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低頭微微氣氣,臉色比前幾天更加蒼白幾十分。
     封平瀾四周圍滿了人與妖魔,全都皺著眉頭非常擔心的盯著一臉虛弱不已的封平瀾。
     「平瀾少爺,您還好嗎?」曇華極度擔憂的問。
     「呼…哈哈……還好…呼…呼…沒事……呼……」封平瀾眼神茫然若失的一邊喘氣,一邊強顏歡笑的回應,連說話的聲音都沙啞了。
     早晨,封平瀾幽幽清醒過來時想起床,卻發現身體幾乎無法動彈,只能微微抽動四肢,也發現自己不斷喘著氣,簡直是氣喘如牛。
     似乎發現封平瀾清醒了,曇華立刻從她的結界裡現身,上前查看封平瀾的狀況,卻發現封平瀾的異常狀況後立刻喚醒在一旁熟睡的海棠。
     海棠醒來後也發現封平瀾的異常狀況,叫曇華將封平瀾扶坐起來,立刻撥打電話叫所有人過來,所有人趕來後,就發現封平瀾一臉快虛脫的模樣。
     瑟諾上前脫了封平瀾穿著襯衫的衣鈕,才脫了兩粒衣鈕,瑟諾臉色極度難看的皺起眉頭,之後立刻將衣鈕鈕回。
     也許因為封平瀾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在瑟諾脫了他衣鈕時才沒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猥褻話,任瑟諾脫了他衣鈕。
     「瑟諾,怎麼樣?」殷肅霜緊皺眉頭問。
     「……毒感染到鎖骨了。」瑟諾煩躁的抓了抓他那淺金色的頭髮。
     「還沒找到解毒方法嗎!?」海棠憤怒大吼,怒吼聲裡很明顯帶著一絲恐懼。
     「……沒有。」
     聽見瑟諾的話,所有人臉色已經無法用「極度」這個詞來形容他們的絕望了,心裡發冷得與北極地區有得相比。
     「你們全都去上課。」殷肅霜趕其他人去上課,之後對封平瀾說,「你這個樣子就不用去上課了。我已經向學校表示你因為有家事,長期無法來上課。」
     封平瀾似乎累得無法開口,只好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他都這個樣子了我們哪有什麼心情去上課!」海棠暴走的對殷肅霜大吼。
     「你們留下來難道就能幫他解毒嗎?」
     「難道我們去上課他身的毒上就會自動解毒了嗎!」
     殷肅霜不耐煩的上前抓住海棠的衣領拉到一旁,之後對著柳浥晨、蘇麗綰、伊凡、伊格爾和宗蜮勾了勾指頭,叫他們過來。
     五人外加被殷肅霜抓住衣領的海棠被帶到角落,低聲和他們說話。
     「我知道你們很擔心他,但是為了他著想照我話去做。」
     「但是班導,平瀾這個樣子我們也不能不管。」蘇麗綰非常擔心的說道,「要是我們沒人在他身邊,他一個人怎麼辦?」
     「我當然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殷肅霜理解蘇麗綰的話,「你們想想,如果你們全部一起缺課引起影校學生的注意,讓那些對封平瀾持有六隻S級以上級別的妖魔而感到妒忌對他保持有敵意的學生,還有你們為敵的學生和別的影校的學生,例如曾經來我們學校的姐妹校的傑拉德。要是他們知道封平瀾的狀況,他們找個藉口來找封平瀾的麻煩,你們能想象到後果嗎?」
     聽見殷肅霜的話,五人外加一隻偽雙胞胎的妖魔愣住,他們曾經有和影校的三大社團之中的兩個社團作對找渣,和封平瀾在一起的他們知道因為封平瀾持有六隻超越S級的妖魔而引起眾多妒忌超值的宿敵。(海棠原本算是其中一個……)
     要是真的讓他們知道封平瀾的事,他們一定會找封平瀾,原因大概是要奪取封平瀾的六妖魔或者因為他們的關係來找封平瀾的麻煩。
     更別說來自姐妹校的傑拉德,那個變態一直以欺虐封平瀾痛苦為樂,要是讓他知道封平瀾的狀況,封平瀾可以立刻死!
     「為了不讓影校學生質疑你們無緣無故一群人沒來上課的事,每上我的一小時節課,我會找些理由讓你們離開我的節課,你們以兩人一組來這裡照顧封平瀾一小時,我會製造假證據證明你們確實是依照我的委託離開課室。」殷肅霜鬆開一直抓住海棠衣領的手,跟他們提議,「但是在其他的節課,你們不准擅意自己找理由離開課室來這裡照顧封平瀾,這樣更會引起影校學生的注意。」
     「那在我們完全不在平瀾身邊怎麼辦?」伊凡不同意問,「不是每節課都是班導你的課啊。」
     「我會抽空時間來看著他,不然就請海棠和蘇麗綰你們的契妖在你們不在的時間來守著他。」
     「……既然班導都這麼說了,為了他著想也只能這麼做。」柳浥晨只能服從了,「那麼我們來分配吧。我和麗綰一組,伊凡和伊格爾,海棠和宗蜮,這樣輪流就行了。」
     「為什麼我要和他一組?」海棠不滿指著宗蜮。
     「那你來選,你要和誰一組?」柳浥晨很大方讓海棠選擇。
     「……算了,就這樣。」似乎不想浪費時間,海棠只好妥協了,「我去和曇華說聲。」
     「我去和終絃說說。」蘇麗綰立刻走到自己的契妖身邊,和他說些話。
     海棠簡單的和曇華說了聲,曇華完全沒有不滿,又毫無猶豫的立刻答應海棠守在封平瀾的身邊,做封平瀾的暫定契妖。
     蘇麗綰也和終絃簡單的解釋,終絃似乎不願意,在蘇麗綰奮力的不停歇懇求他,只好勉強答應。
     封平瀾知道海棠和蘇麗綰的意思,可喉嚨發出細聲的呻吟聲,想要阻止他們把他們的契妖留下。
     「如果你要我們去上課的話,這是我們做出最大的讓步!」知道封平瀾想說什麼,海棠立刻打斷封平瀾想出聲。
     「平瀾少爺,請讓我留下來看顧您吧。」曇華坐在封平瀾的床沿邊,雙手扶著封平瀾的肩膀。
     「哈哈~呼…呼……謝謝你們,海棠、麗綰,還有大家。」見了他們的堅持,封平瀾只好道謝,但是還是氣喘吁吁。
     「有什麼事的話,就和我們說聲,不要死撐。」殷肅霜說完,立刻趕其他人去上課。
     「班導…呼…有件事…呼…呼……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我想知道…呼…奎薩爾他們的狀況……」
     「你還……唔!」海棠似乎想責罵封平瀾,被柳浥晨和伊凡一起捂著嘴巴。
     「拜託……」封平瀾懇求著。
     「……在歌蜜去傳話的時候,我已經派出使役過去監察。」殷肅霜緩緩開口,「在三天前的夜晚,皇族妖魔的十二皇子已甦醒了。」
     「雪勘…皇子……呼…呼…沒事吧?」
     「十二皇子雖然還負傷在身,但是已經並無大礙了。他們六個也恢復不少妖力,也沒事。」殷肅霜看了看封平瀾一眼,「那時候他們已經決定過兩天晚上就要回去幽界了,也就是……今晚就回去幽界。」
     聽見殷肅霜的話,封平瀾的眼神變得很震撼,之後露出很寂寞又悲傷以及恐懼的表情,看起來害怕被六妖魔扔在人界不理。
     「知道了…謝謝班導……」封平瀾勉強壓下表情,疲憊的閉上眼睛。
     「好好休息。」說完,殷肅霜立刻轟所有人去上課,留下曇華和終絃這兩個契妖。
     一整天下午,封平瀾每次昏睡不到半小時就清醒,清醒後毫無睡意的他只好拿起宗蜮給他的噴霧器來照顧病桌上的六個盆栽和海棠的玫瑰,時不時和曇華聊天。
     終絃一直都站在角落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什麼,曇華在封平瀾的拜托下,拖了一張椅子給他坐下,之後自己坐在封平瀾身邊一邊照顧封平瀾,一邊照顧封平瀾贈送給她的鳶尾花。
     封平瀾將已經結滿果實的櫻桃輕輕摘下收入盒子裡,之後請曇華在他的行李裡拿出一些紙條和一支筆,在紙條上寫東西。
     直到,有道電話鈴聲響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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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平瀾中毒的第二天夜晚……

     封平瀾一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就看見白皙的天花板。
     封平瀾呆懵的轉頭張望,看見窗外的天空已佈滿夜晚的星空了,眼角瞄見在辦公桌上擺放著之前沒有在那的兩個齊放在一起的盆栽,玫瑰和鳶尾花。
     封平瀾呆呆的盯著那兩盆花數十秒,之後移開視線,看見眼角下方有許多花花草草的東西,低頭一看,看見床尾的病桌上放滿了六株盆栽,而且非常熟悉。
     鬱金香、山茶、豬籠草、香莢蘭、看似雜草的貓草以及……之前和封靖嵐說話時,從辦公桌上移到病桌上的櫻桃盆栽。
     封平瀾撐起身體坐起,發現自己的體力虛弱的不像話,掀開衣服,看見黑紫色的毒素原本從腹部的部位染上胸膛了,黑色像是樹枝和雷電紋的印痕像破裂的鏡子裂縫一樣也擴張到胸膛前,現在肚子徹底一片黑紫色,沒有一處有著膚色,刀孔傷痕也因為被黑紫色素給遮蔽起來不明顯,非常詭異。
     封平瀾感覺一陣恐懼襲上心頭,捲縮著身體抱著雙膝紛紛顫抖,因為感到恐懼的眼瞳也不禁收縮,眼角聚集淚珠。
     封平瀾努力壓抑心中恐懼,之後蠕動著虛弱的身軀坐到病桌前,眼神帶著一絲恐懼盯著眼前的六株盆栽,在眼眶的淚珠因為聚集太滿而隨之溢出,劃過封平瀾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了,結束了影校訓練的一行人一進入保健室裡,就看見封平瀾臉上露出恐懼與孤獨而流淚的神情,寂寞的一直盯著桌上的盆栽,讓他們一致愣在門口,就連封平瀾完全沒注意到一群人在門口。
     「平瀾少爺……」曇華擔憂的呼喚。
     封平瀾聽見後身體狠震一下,錯愕的瞪大眼睛看著愣在房門的一群人,之後才驚覺自己流淚了,趕緊偏過頭抓起被子在自己臉上胡亂擦拭。
     「哈哈~你們回來啦~」封平瀾掛起往日的傻笑。
     「別裝了!」伊凡很不爽的大吼。
     「哈哈~」封平瀾依然傻笑著。
     所有人各自找個位子坐下,眼睛一直盯著封平瀾。
     封平瀾有些逃避他們的目光低著頭,房裡一遍寂靜。
     「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嗎?」柳浥晨率先開口。
     「多久?」封平瀾疑惑的抬起頭問。
     「你哥來之後的第二天了。」柳浥晨回答,「昨天你昏倒後到現在才醒。」
     「是哦?難怪總覺得身體虛弱的不像話……哈哈~」
     「笑屁啊!」柳浥晨、海棠和伊凡怒吼。
     被罵的封平瀾立刻閉嘴,低下頭迴避他們目光。
     「看好他!」柳浥晨對海棠說,起身拍了拍衣服對封平瀾說,「班導他們正在全力尋找解毒方式……你要撐住,不要放棄。」
     說完,柳浥晨便離開保健室了。
     「平瀾,加油。」蘇麗綰輕輕握著封平瀾的手,為他打氣,「你一定能沒事的。」
     可封平瀾卻低著頭,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也沒見到他任何回應。
     蘇麗綰輕輕歎了一口氣,之後和終絃一起離開保健室。
     伊凡和伊格爾也只是輕輕拍了拍封平瀾的肩膀為他打氣,要他打起精神,之後也離開了。
     宗蜮突然拿一個種植花的小型噴霧器塞入封平瀾手中,之後什麼話沒說直接離開。
     封平瀾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噴霧器,發現裡面已經裝滿了水,舉起噴霧器,抬起頭呆懵的盯著海棠。
     「估計是給你澆花用的。」海棠冷冷回答。
     「……海棠,這些花…為什麼……」
     「昨天,你哥離開後,我和曇華回去洋樓一趟,將我的行李帶回來。」海棠騷了騷紅髮,「是我叫他們把你送他們的耶誕節盆栽全還回來。」
     「沒必要和他們要回來吧……」
     「他們都已經與你無關了,反正之後他們回幽界後也不會將你送的東西帶走!」海棠有些惱怒的說著,之後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抱歉……」
     「哈哈~沒關係啦~反正正好可以給我解悶。」封平瀾掛在一臉傻笑,開始用噴霧器噴灑眼前一堆盆栽,時不時用手去擺弄花枝,「對了,你說你把你的行李帶回來……」
     「那群妖魔已經找到他們的皇子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住在那裡,所以我向班導申請住宿,班導看我之後的態度改變不錯,同意讓我回來住宿。」海棠將辦公桌的玫瑰搬到封平瀾眼前,之後繼續說,「可是現在臨時沒有人退宿,讓我暫時睡在這裡。對了,你的東西我叫曇華全幫你拿來了。」
     「欸!!!海棠你要當我的室友嗎!?」封平瀾一臉驚訝,立刻雙手交叉遮住胸前,「海棠你該不會會夜襲我吧!」
     「要不是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我真的會一拳揍昏你。」海棠一手握拳,拳頭上出現一個青筋,忍住要揍封平瀾的慾望。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小棠棠真不耐逗啊~~~」
     海棠頭上又出現幾個青筋,一手抓住快要行兇的拳頭,努力深呼吸平息怒氣。
     「平瀾少爺,在回去洋樓時,我擅自闖入了您的房間,看見您的書桌上放著這盒子。」曇華拿出一個長形的黑色盒子,交給封平瀾,「我想這應該是平瀾少爺您似乎要拿來做些什麼的,所以我也一起帶來了。」
     「噢噢噢!謝謝妳,曇華!」封平瀾接下盒子,感激的道謝。
     「裡面是什麼?」
     「嘿嘿~小東西而已。」
     封平瀾打開盒子,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十幾個不同顏色的小瓶子,有紫、紅、藍、金、銀、桃紅、粉紅、橙、黃、綠、黑、白、淺紫、以及一些普普通通的透明的瓶子,瓶子外形都是一樣有食指長的長方形,瓶口堵著一個木塞,每個瓶頸綁著和各自瓶子一樣顏色的繩子,繩子上還係著一個小小的卡片。
     「你買那麼多瓶子幹嘛?」
     「嘿嘿~因為漂亮,所以買了。」
     封平瀾小心翼翼的將瓶子取出放在病床旁的小櫃子上,看見放置一堆盆栽的病桌上有個小小的櫻桃,是他早上和封平瀾談天時摘下來的櫻桃,封平瀾便用手指拈起櫻桃上的嫰枝,輕輕放入剛剛裝著瓶子的盒子裡。
     「平瀾少爺,還有件事要與您說聲。」
     「什麼?」
     「希茉要我替她轉告一句話給您。」
     「希茉!?她…說了什麼?」封平瀾驚愕的問。
     「她說,她相信您。」曇華眼神柔和的對著封平瀾說,一字不漏的將希茉的話傳達給封平瀾,「她相信您,不會背叛他們。」
     「希茉……謝謝妳。」封平瀾心中感到一絲溫暖,眼睛感到溫熱的感覺,低聲向希茉道謝,之後也向曇華道謝,「謝謝妳的傳達,曇華。」
     「不會,這是應該的。」
     「好了,快睡吧!」海棠脫了制服外套,躺上另一張病床準備睡覺,「你身體還很虛弱,多休息。」
     「你不換衣嗎?」
     「明天我才去廁所換,懶惰跑一趟。」海棠打了一個哈欠,爬上另一張床躺下,「曇華,關燈。」
     「平瀾少爺,請您早休息。」曇華將海棠的制服折後,整齊的放好在病桌上。
     「喔!好!」封平瀾將手上的噴霧器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之後躺下準備睡覺,「海棠、曇華,晚安。」
     「晚安。」
     「海棠少爺、平瀾少爺,晚安。」道了聲晚安,曇華關了燈後便回到她專屬的結界裡休息了。
     夜晚,封平瀾有些睡不著,因為他知道海棠對他說謊了,其實不是海棠和他們要回盆栽,而是他們把盆栽扔還給他的,海棠不想讓他傷心難過,所以才撒了謊。
     封平瀾之所以沒戳穿海棠的謊言,是因為他真的無法承受任何傷害了,尤其是那六妖魔……不,應該是五妖魔的語言傷害。
     曇華替希茉傳達的話,已經治愈了封平瀾心中的一部分絕望的痛苦,讓封平瀾一絲被救贖的感覺,也讓封平瀾有種信賴的依靠。
     所以封平瀾寧願相信海棠的善意的謊言,也不想知道後面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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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真能耐呢。」封靖嵐有些嘲諷的對封平瀾說著。
     「請你放開你手上的兩個人。」封平瀾語氣極度冷漠的要求封靖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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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薩爾把雪勘皇子帶回洋樓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其餘五名妖魔也進入奎薩爾房間,全都沉默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皇族妖魔。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璁瓏率先打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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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
     多重的氣喘聲重疊一塊,六個不同身影顏色的妖魔全身負傷的在一個龐大的建築物里奔跑,之中奔跑在前頭的棕色頭髮的妖魔懷中抱著一個全身染血已經昏迷的人……皇族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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